☆、第93章 周衍川X聞桓成
屈一因為實習的原因借住在2UTen,周衍川每天晚上都喝著屈一給熱的牛奶,他都要想聞桓成一下。
雖然那天微笑臉以後,他去給聞桓成發消息,得到一個「滾」字,又一次心灰意冷,但他總要想聞桓成。
他們的聊天記錄很長很長,裡面還有很多聞桓成的語音,大多數在說「周衍川你能活到十八歲真是個奇跡」「臭弟弟」「別再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了,哪有那麼多為什麼,你照著我說的做就好了」……
但其實周衍川沒有遇到那麼多問題,只是他發現,聞桓成有個優點,就是不管他問聞桓成什麼問題,聞桓成都會認認真真給自己說,發四五條消息過來,直到這個問題清清楚楚解決。
而這個時候,周衍川的手機會叮咚叮咚響。
感覺幸福又踏實。
不過現在全沒了。
聞桓成今天累得很,林郁的畫廊開了一個主題美術展覽,他擔任了半個翻譯和導遊,陪德國來的藝術家們走走逛逛,嘮了一天,光水就喝了四瓶,這會兒終於能休息了。
「在看什麼?」林郁笑著揉了揉他的肩,「今天辛苦啦。」
聞桓成拍她的手:「媽更累。」
「最近好像又不大高興,」林郁試探著說,「前幾天一一來拜年的時候你正好不在家。」
聞桓成回頭看著林郁:「媽,我早就想清楚了,別總這麼小心。」
林郁清淺地笑:「媽看你的時候,也只能做一個小心翼翼的母親。」
聞桓成看了眼畫:「我明天和一一出去吃頓飯吧,一寒假都沒見一面。」
————
屈一來的時候特別高興,聞桓成在車上便說了一句:「看來在基地住的不錯啊。」
「嘿嘿嘿,基地的人都特別好,」屈一想了想,「你知道周衍川吧,我覺得他可能和我住在不同的世界,每天都是同一張臉也沒什麼別的表情,打遊戲吃飯睡覺,一點娛樂活動都沒有,我有一次給他們送水果進去,聽見周衍川打遊戲也是。」
屈一咳了咳,模仿周衍川冷聲說,「有人,285。」
「你正經職業其實是UTen端茶倒水的小弟吧,」聞桓成淡淡笑了:「周衍川不是冷,就是慢熱,他心裡小世界很豐富的。」
「我覺得有可能,不過有一天他突然在樓梯上問我最近有沒有和你聯繫,」屈一說,「他是不是還記恨你打他?」
那幾天應該是他們冷戰的時候,聞桓成忍不住笑的很大聲:「你別管他了,他打不過我。」
屈一眨了眨眼睛:「成哥,你和他有什麼恩怨?」
「在酒吧的時候,不小心動起手來了。」聞桓成說,「小事而已。」
「哦……」
聞桓成踩下剎車,等著紅綠燈:「一一,以前的事,」他歎了口氣,「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屈一愣了兩秒,笑著說:「哪有什麼對不起的,如果沒有你,肯定也沒有現在的我啊,」他仰起下巴看向遠方,「你,林阿姨,還有醫院的叔叔姨姨們,你們總覺得我被父母遺棄了,又一直沒有寄養到哪家人去,挺可憐的,可你看看現在的我吧,我真的很好很好。有些人一輩子也遇不到一個能推他一把的人,所以能遇見你們,我運氣實在太好了不是嗎?」
「而且我好像一直都在遇見很好的人。」屈一補充了一句。
聞桓成不置可否地一笑,靳塬這個人,他總不大待見,感覺此人來勢洶洶,還一下就把自己養了十幾年的小白菜拱走了。
他感覺得到屈一喜歡靳塬,那是一種特別明顯,喜歡到可以流露在每一個表情裡的喜歡。
就像周衍川一樣。
說起喜歡兩個字,他總是莫名地要聯繫起周衍川。
吃完飯,他輕輕抱了屈一一下,雖然屈一不能明白他這個動作的意思,但聞桓成覺得這是給他們倆的一個交代,算是再次道歉和保證,他不會再用霸道又自私的方式去干預屈一的人生。
下樓梯的時候,一抬眼就是兩個人抱臂坐著的人。
周衍川和靳塬。
屈一被靳塬強勢地拉走了,周衍川卻沒動,坐在原地瞪著他。
一幅抓到老婆出軌的模樣。
聞桓成輕哼了一聲,逕直走過去,準備拉開門的時候,周衍川終於有動作了,掐著他的手腕:「你是不是喜歡屈一?」
這話一開口,店裡其他人都投來了好奇的眼光。
聞桓成皺著眉頭:「別鬧了。」
「你剛剛主動抱他了!」周衍川強調。
這一較真就六親不認的脾氣也不知道哪兒來的,他用另一隻手抓住周衍川的手腕:「出去說,我出去和你解釋。」
聽到聞桓成難得的服軟,周衍川才跟著他出去了。
兩人走了一陣,轉到沒什麼人的街道以後,聞桓成說:「我拿他當弟弟。」
「誰家哥哥會抱弟弟?」周衍川還在吃醋。
聞桓成翻了個白眼:「哥哥為什麼不能抱弟弟?難過外國的兄弟之間都沒有擁抱嗎?」
「那他又不是你親生弟弟。」周衍川說,「我讓你和我吃個飯都不行,你還有空出來抱弟弟。」
聞桓成是真的想笑,但是因為少見周衍川這麼急沖沖的樣子,笑意又壓了下去,再給他解釋一遍,防止醋罈子翻滿整條街。
「我抱他不代表我喜歡他。」
「那你怎麼才算喜歡一個人?」周衍川追問。
聞桓成腦子裡蹦出了周衍川曾經說過的那句話:「想親他。」
「那你想親我嗎?」周衍川問。
這條街有些老舊了,路燈也因為多年沒有人擦拭蒙上了一層黑灰導致燈光透出來都不夠亮,變成了一片昏黃,而周衍川就站在底下,金髮被照的暖絨。
腦海裡閃過一絲想要承認的念頭,但聞桓成讓他轉瞬即逝了,沒有刻意地去抓。
「不……」
「想」字甚至只發出了一句氣音,他就被周衍川捏著下巴吻住了。
聞桓成眼睛登時鼓大,被聞桓成舌尖頂了幾次以後才用力把他推開:「你幹什麼?!」
「你喜歡我。」周衍川說,「我看清楚你的眼睛了。」
被周衍川這樣武斷地下了結論,聞桓成胸膛劇烈起伏。
「你憑什麼根據你自己的喜好來決定我?」他身體前傾,又推了周衍川一把,「難道你喜歡的每一個人都必須喜歡你,必須對你回應嗎?」
他站在周衍川面前,每個字都咬的很艱澀:「為什麼你覺得我喜歡你,我就是喜歡你?」
周衍川有些無措,知道自己又惹聞桓成不高興了,只能垂著手看他。
人吵架的時候不是越吵越凶,就是越吵越委屈,聞桓成是第二種。
他不是第一天認識周衍川了,被他親一口,其實不至於那麼生氣,可當一堆連續的質問從口中說出以後,他越覺得自己虧死了,委屈到想哭:「我是一個物體嗎?憑什麼你周衍川想親就親,從來都不問我願不願意?」他握著的拳頭連帶著開始發抖,「你知道掰彎一個直男是多噁心的事情?」
周衍川想伸手抓他顫抖的肩膀,可還沒來得及抬,就自覺放下了,悶悶問了一聲:「你是不是真的討厭我?」
聞桓成沒說話。
街道上沉默了很久,每個聲響都格外清晰。
終於有聲音出現。
「對不起,對不起,別生氣,」周衍川退後了一步,「我錯了,我誤會了,對不起。」
聞桓成眉頭跳動,心頭一股害怕湧起,他有點不敢聽周衍川接下來要說的話。
周衍川在原地站了很久,最終鬆開拳頭,語氣裡帶著認真的保證:「我不說喜歡你了,不會煩你。」他喉結艱難地滾動,「你生氣也別去酒吧了,回家早點睡覺吧……我就不送你了,你應該不想讓我送。」
他抿了抿唇,很快和聞桓成擦肩而過。
生怕走慢了一步。
聞桓成甚至不敢回頭,在原地木楞地站了十多分鐘,才抬手背從下巴邊擦掉一滴眼淚,另一滴卻砸在了覆著丁點沙土的地面。
周衍川說到做到。
聞桓成再進周衍川的朋友圈,已經什麼都看不到了,他知道周衍川把他刪了。
就好像從來都不認識一樣,就好像這幾個月,都是一場夢,每次都是匆匆出現,匆匆見面,連離別都是那麼倉促,到最後都只能靠夢醒一刻那些殘留的記憶來重複畫面。
到此為止了,那個有些煩人又有點不懂事的小金毛。
他們也許會因為屈一和靳塬的關係再有交集,但也不會再像以前那樣。
其實聞桓成不明白自己到底怎麼想的,或許說他的感情,從來就是一團亂麻,面對誰都是這樣。
自以為是的老成,其實滿目荒唐的幼稚。
他一直都覺得周衍川在鬧著玩,小孩子心性,三分鐘熱度,從來沒親過人,親了他就死賴著不走了,還當成喜歡每天掛在嘴上。
可當這份熱度降下去,當周衍川清醒過來了呢?
是不是會後悔,是不是會恨自己,是不是也會讓這份初戀變成一段難以啟齒的回憶。
聞桓成含著這樣不清不楚的心情煎熬了很久,他問不清楚自己對周衍川是什麼感情,不敢承認是喜歡,卻也總放不下。
他渾渾噩噩在床上躺了幾天,五臟六腑都移位了一般,每當觸及到周衍川這個名字,心臟就彷彿被人放上了磨盤,一寸一寸碾著,碎成渣了卻依然摞成一堆兒,不肯散開。
好不容易捂了一身汗從床上起來去洗澡,手一摸開關,又想起周衍川之前和他說家裡的中控系統壞了,洗澡摸黑,抹沐浴露都不知道抹全了沒……
唉。
他又一次在深夜裡打開微博,從搜索記錄裡點出周衍川,慢慢看著他粉絲的一些記錄。
【嗚嗚嗚看比賽錄播看的我超緊張啊啊啊啊啊】
【川神總要和vet輪換有點不高興,分明就是川神更強。】
【好不容易從鏡頭下捕捉到一張帥照,大家一起舔顏。】
【川神女朋友!看到沒有!川神女朋友![圖片]】
聞桓成頓住。
都不用點進去圖片,小圖就能看到周衍川拉著女生的手,面無表情地低頭看人。
聞桓成盯著這張圖很久,最後還是忍不住,點擊,查看原圖,放大細節。
可惜圖太糊了,他只能看到兩人的手腕連在一起。
這是在場館外的一張圖,周衍川戴著帽子,口罩卻拉到了下巴底下。
聞桓成知道,周衍川習慣戴口罩出門,除非要說話,否則不會摘下來。
所以,他是願意聽這個女生說話的。
聞桓成閉上眼睛,三秒以後,將微博卸載了。
他不想再看周衍川了。
其實這也正常,周衍川被自己幾次三番拒絕,還被罵噁心,肯定不會回頭了,也許回去以後想一想也明白了,為了自己不值得。
走歪了的路,終於矯正過來。
聞桓成用手覆在眼睛上,疲憊,卻完全沒有倦意。
按理說他該感到欣慰的,這一切本來就是他想要的,他想要聞桓成和所有正常男生一樣,遇見喜歡的女生然後談戀愛。
可真的睡不著,眼睛閉著,腦子混沌,卻總有一根神經揪著他。
他翻來覆去一整晚,直到晨光熹微,才終於抵不住身體訴求,緩緩睡去。
屈一打電話來的時候,他還有點分不清東西南北:「嗯?」
「這週末出來吃飯呀!靳塬請客!」屈一笑著說。
聞桓成彎了彎嘴角,但因為水喝的太少,嘴唇乾裂,輕輕撕出一道口子,有點兒疼。
他用舌頭舔了舔唇,又清了嗓子:「知道了,我一定準時去。」
「你是不是才醒啊!這都已經兩點多了!不要熬夜不要熬夜不要熬夜!聽到沒有!」屈一說。
聞桓成從床上爬起來,有些頭暈:「好了知道了,你這樣靳塬不會嫌棄你嗎?」
屈一嘿嘿笑:「他可喜歡我呢。」
「不要臉。」聞桓成說,「地址和時間你到時候發給我吧,我先去洗個澡。」
掛掉電話以後聞桓成靠在床頭,輕輕閉上眼睛。
靳塬。
一說到和2UTen有關的人和事,他就總能想起周衍川。
失戀的人估計都比他這樣狀態好。
好歹週末要出門活動了,也許見見朋友,就不會一直繞著周衍川過不去了。
他從來不遲到,不過對比早到的洪建國,他就挺晚的。
推開門第一眼,看見的是周衍川。
好久沒見了。
他恍惚覺得自己有大半年沒見過周衍川,甚至更久。
周衍川也就那麼看著他,兩人一時間連個招呼都打不出來。
「都到了,坐吧,別站著了。」靳塬給他們打破僵局。
聞桓成下意識離周衍川遠些,坐到最裡面的位置,不想周衍川就跟著他往裡走,到了他邊上,自然而然地坐下。
還不到兩分鐘,聞桓成就坐不住了。
旁邊的目光太強烈,盯得他蹙緊了眉頭,輕微偏過頭,讓周衍川消失在餘光裡。
屈一他們一直在鬧,聞桓成分散掉放在周衍川身上的注意力,跟著他們嬉笑,但周衍川鍥而不捨,聞桓成實在受不了,回過頭狠狠瞪了他一眼。
周衍川立刻配合地收回了目光。
總算清淨了。
屈一非要逼他們喝酒,半途被周衍川攔下來:「我給他倒。」
也就給他倒了個杯底。
這餐飯吃的實在太煎熬,要不是幾次周衍川鉤遠他的酒杯,他可能真會和洪建國一樣喝的神智不清。
洪建國沒開車來,扒著他要一起叫代駕,坐順風車,被周衍川冷著臉拎遠了。
所有人都走光,終於只剩他們倆。
聞桓成和他隔開了些距離,漫無目的地走著,穿過了幾條街道,彼此都沒說話。
他們都心事重重,卻又小心地觀察身邊的人,中間的空氣都變得厚重壓抑。
幾個小姑娘瘋鬧著跑,撞到聞桓成腳邊,將他絆了個趔趄,周衍川很快伸手攬了他的腰靠在自己身上,急著出聲:「沒事吧?」
聞桓成垂眸,訕訕道:「沒事。」
周衍川放在他腰上的手忘記收起來,聞桓成忙拉開了,離他遠一點:「你回去吧。」
「我先送你回去。」周衍川說。
聞桓成扭開頭:「不用了,我一個男的在外面死不了。」
「什麼死不死的。」周衍川低頭,湊到他面前,「你嘴巴破了。」
聞桓成下意識舔了舔:「天氣太乾燥了。」
周衍川:「你平時要多喝熱水。」
「……什麼直男發言。」聞桓成拉開距離,瞥見路上一對恩愛的小情侶,便提了一句,「你交了女朋友,就要有責任心……」
周衍川脫口而出:「我沒交女朋友。」
聞桓成一頓,感覺連日來胸口積鬱的一團氣突然舒了出來,他抬眼看著周衍川。
「我沒交女朋友。」周衍川冷著臉又強調了一遍。
聞桓成遲緩地點了點頭,由內而外地說了句:「好。」
「你不喜歡我,心裡又強行認為我交女朋友,」周衍川朝他走了一步,站的板直,「你覺得我就是這麼差的一個人。」
聞桓成匆忙開口:「我不是——」
「我很想你,」周衍川說,「很想見你一面,我不會再和你說我喜歡你,」他聲音沙啞,「可為什麼我就是好不容易找到機會見你一面,你還要說這樣的話氣我?」
聞桓成就沒聽過周衍川一句重話,現在也急了:「我不是在心裡強行認為你交了女朋友,我只是看到你和她的照片了……」
「我要是願意,可以P一張你和我的床照。」周衍川說,「和真的一樣。」
聞桓成差點一口老血吐出來,周衍川這種人吵架根本不按套路出牌,偏偏他還是被懟的一句話說不出。
周衍川遲遲等不到他的回答,轉身,抬手在路邊招了輛出租,和聞桓成坐在後座。
一路沉默。
到達目的地的時候,聞桓成推開門下車,周衍川在裡面卻沒反應。
聞桓成捏緊車門,主動開口:「我回家了,晚安。」
周衍川整張臉隱藏在黑暗裡,從車外勉強能看到他一頭金髮,聞桓成沒等到他的晚安,甚至是一句再見,他只能伸手將門輕輕一推。
啪。
引擎聲響起,聞桓成扭頭,看見車子消失在拐角。
酒精帶來的暈重已經褪去了一半,聞桓成卻掏了三四次鑰匙都沒打開門,手抖。
他知道周衍川真的生氣了。
握著鑰匙的手垂下來,他站在原地,從頭到腳都是繃緊的,彷彿又回到了那天周衍川說不會再來煩他的時候,整顆心臟陷入沒有晝夜之分的黑暗。
三月晚風竟然吹出了了徹骨寒涼。
周衍川又走了,這次連一句告別都沒有,以後也斷然不會再出現了。
不可以。
聞桓成猛吸了一口氣往回跑,邊給周衍川撥電話。
不可以。
不可以。
他急沖沖地拉開院子大門,剛抬眼,腳步便停住。
周衍川站在拐角。
沒走。
聞桓成放下手機,怔怔地看著他,腎上腺素帶來的肌肉反應還沒下去,鼻尖卻已經酸的說不出話,眼眶直直紅了一圈。
鈴聲還在響,周衍川也沒有接,靜靜站著,和聞桓成對視。
他們眼睛裡的內容太多。
聞桓成吸了口氣,將手機放進風衣的兜裡,邁開有些沉重的雙腿到周衍川面前,定了定腳步,又穩了穩呼吸:「我有話和你說。」
周衍川等他。
聞桓成仰了點下巴看周衍川,半晌,聲音沙啞地說:「我知道我喜歡你了,有點晚,但你再等我一次行不行?」
身體被壓進了一個溫暖的懷抱,周衍川的手臂緊緊圈住他的肩膀,力氣大到讓他有些呼吸不順暢。
「我就只喜歡你。」周衍川抵著他的肩頭,「真的。」
「我知道,」聞桓成小聲重複,「我知道。」
周衍川將人放開,抬手捧著聞桓成的臉,拇指在他下頜骨的地方輕輕蹭著,眼眶卻比聞桓成還要濕潤許多。
他看著聞桓成很久,久到將他整張臉都溫柔地摩挲了一遍。
「你……幹嘛?」聞桓成僵不住,先垂了眼瞼。
「哥哥,我沒這麼認真看過你的臉。」周衍川說。
聞桓成被他這句說撩撥得耳朵燒紅:「你別亂叫。」
「那我叫你什麼?」周衍川一本正經,是真的在問他稱呼,「成哥,還是成成哥哥。」
「你別跟著我室友……」
周衍川看他覆上薄紅的臉頰,忍不住開口:「哥哥,我現在親你一下好不好?」
他說的很小心,很謹慎,也是第一次詢問聞桓成能不能親他。
溫柔的眼神將空氣都融成一團甜蜜,聞桓成在他手心裡輕輕閉上眼睛。
唇上的觸感沒有如約而至,反而是臉頰邊落下一個清淺的吻。
聞桓成有些意外。
周衍川將腦袋埋進他頸窩裡,高大的男生瞬間變成了一隻乖巧金毛,他開口有些委屈:「這段時間,我真的好想你。」
「對不起。」聞桓成抬手在他後腦勺上摸了摸。
周衍川在他頸窩裡蹭,聞桓成被他頭髮弄得癢,語氣裡有揮之不去的笑意:「你是狗嗎?」
「你不管喜不喜歡我,都罵我是狗。」周衍川語氣像再撒嬌。
聞桓成在他耳廓邊輕拍了兩下,真的像逗狗狗一樣,笑著:「我誇你呢。」
「那你也是狗吧,咱倆一對。」周衍川說。
「……」
真成狗男男了。
聞桓成對周衍川的腦回路迷之沉默了一下,最後還是選擇遷就他:「行,狗就狗吧。」
周衍川的手機又在口袋裡響,聞桓成碰了碰他的手腕:「接一下。」
「遲經理打來的,我只請了兩個小時假。」周衍川抱著他不肯撒手,「一會兒再說吧。」
聞桓成沒說話,默認和他一起欺負遲經理。
「你為什麼沒走?」聞桓成問。
周衍川說:「不知道,就想在你家樓下呆會兒。」
聞桓成知道,這個世界上換任何一個人,都不會像周衍川這樣,傻傻地喜歡一個人,然後傻傻地追,傻傻地等。
他摸了摸自己腰上把周衍川的手,輕輕牽起來放進手心裡。
周衍川眼睛裡的閃著亮光,嘴角彎起,笑的特別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