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準備上台了。」遲大大給他們鼓勁兒，「加油，平常心，別著急！」

　　靳塬抽了腰後的隊服起身。

　　屈一跟著起來，悄悄在後面捏他的手指：「加油！」

　　靳塬想起很久之前，第一次在休息室見屈一的時候，那會兒屈一寫著滿臉的不敢相信，就站在休息室最遠的地方，呆呆看著他從門口進來，最後不情不願，被他催著說了句加油。

　　靳塬將隊服披在他身上，雙指併攏，放在心口：「收到。」

　　屈一回憶起這個熟悉的動作，抓著他的隊服笑，晃了晃腦袋，頭上的發卡動來動去。

　　隊員離開後，整個休息室的人都肉眼可見地緊張起來，完全沒有剛剛他們還在時那種輕鬆氣氛。大屏幕上各個隊伍正在入座，切換到甬道中時，靳塬和隊友們說了句什麼，四人將手放在一起，簡單給彼此加了個油。

　　屈一往遲大大身後放了把椅子：「坐著看吧。」

　　遲大大瞥了他一眼，又自顧自歎了口氣：「我比他們還緊張，這他媽真的……娃隊提前出局，咱們也不咋樣，難兄難弟，我心裡總有種要和他們手牽手雙雙撲街的感覺。」

　　「不會的，靳塬說有機會。」屈一盯著屏幕。

　　選手們都已經落座，因為是轉播國外直播，2UTen鏡頭給的不多，大部分都是歐美大兄弟，在比賽開始前屈一也只見到靳塬一個鏡頭，還是一晃而過的那種。

　　不過，靳塬看起來還挺放鬆的。

　　PCI比賽第四日第一場比賽開始，海島圖，航線在正中間，從S城劃到機場西部，也正好將圈劃分成兩邊。

　　各隊東西散開，2UTen去了小電廠，與此同時，Sic去了大電廠。

　　娃隊在G港下城區，而積分榜第一的Louis頭鐵落了P城，和土耳其、北美隊伍同時遭遇。

　　小電廠不算很富，老八撿完東西報藥：「二一三。」

　　周衍川：「一零二。」

　　靳塬打斷：「別報了，準備收過路費吧。」

　　圈從R城橫跨到M城附近的機場橋頭，2UTen和Pen都心知肚明附近有一隻隊伍，尤其是Pen，前三天打得順風順水，勢頭正足，不出意外會從小電廠大搖大擺路過，心情暴躁點說不定還會快速衝過來企圖打個團滅什麼的。

　　「蹲一會兒，不來人就去橋頭，蹲到了就直接突，老八準備手雷。」靳塬切出M16，笑了笑，「我這槍無敵。」

　　老八扔下一把AK，暴露出一句東北話：「隊長，我尋思著您妹帶腦子呢今天。」

　　靳塬撿了AK和子彈換好：「AK也行，這兩把槍都是有說法的。」他頓了頓，很快警覺，「車聲，我和周衍川掃車，機機看下周圍有沒有人偷過來。」

　　屈一在屏幕前掐了掐手心，他知道靳塬他們大概在蹲Pen，心裡既希望他們沒有浪費時間，又擔心這場較量的勝負。

　　「車上只有兩個！」靳塬和周衍川壓槍很穩，Pen車頭冒煙很快躲到掩體後，老八的雷配合著追上，炸倒一人。

　　機機在小電廠周圍弓著身子巡查：「能搞定嗎？我這邊暫時——操！剩下倆都在我這兒，我攔著！你們搞快點！」

　　靳塬和周衍川莽過去，被對面擦到幾槍，老八從側面撈人頭，補掉那個被雷炸死的。

　　「一個，很殘，周衍川直接過去機機那邊。」靳塬沒打藥，換了彈匣，卡了個身位，探頭點射，精準爆頭，留下一句雲淡風輕的，「小電廠歡迎你。」

　　機機和Pen剛對過一波，被擊倒在地上，邊爬邊吼：「死死死！都給他們弄死！」

　　周衍川和老八的火力支援及時趕到，接上了機機的班，將Pen狀態不是特別好的一人擊倒，靳塬遠點二倍鏡加SKS殺死最後一個。

　　休息室裡爆發出歡呼聲，屈一激動地站了起來，跟著遲大大擠到顯示器前：「滿編滅隊！」

　　「不給他們軍訓一下還真以為中國隊沒人了！」遲大大激動地說，「積分榜第二在PGI冠軍前面算個錘子！都給爺滾！」

　　屈一原地走了好幾步，不知道上哪兒平復情緒，只能用手指掐住靳塬外套的袖口：「牛逼！」

　　遊戲裡，老八哭著說：「隊長，搶人頭不是你這麼搶的吧？！」

　　靳塬手速極快地舔包：「你不打活人跑去補死人的時候我說什麼了沒。」

　　「咳咳，」老八靦腆一笑，「這個嘛，職業選手偶爾也有一點小小的虛榮心，嘿嘿嘿。」

　　機機爬起來打包：「滾啊！老子在後面拿命給你擋人，你個狗在前面整你他媽的虛榮心？！」

　　靳塬撿了M24，換上子彈：「大電廠富這麼多，靠。」

　　「窮吃雞富快遞，再富也只是些究極打工仔罷遼。」老八得瑟地換了把M4，「隊長，小的進貢一把M4給您。」

　　「不用，今天的AK開光了。」靳塬笑了笑，「這局不吃雞，對不起夢幻開局。」

　　PCI的第四個圈固定去水，最後縮在了P城東南角靠近水邊的位置，這對2UTen來說極盡友好。

　　但對Louis來說也極盡友好。

　　屈一從上帝視角上看，兩個隊伍盤踞在從東南方向的直徑上，2UTen貼水，Louis在P城附近，不到最後決賽圈恐怕是不會遭遇，而之前從機場另一座橋進圈的兩隻隊伍各剩下兩人，離滿編的2UTen很近。

　　靳塬抓到大喇喇衝過馬路的一人，M24移動靶一槍擊中身體，沒能打死，他不太滿意地「嘖」了一聲。

　　周衍川很快在近點跟槍擊倒。

　　那人隊友想拉，馬路的樹邊起了煙霧，周衍川和機機莽過去，靳塬在高點瞄到另一隻隊伍兩人急匆匆從草裡出來想渾水摸魚撈一筆，靳塬行動利落，速度換了位置，偷掉其中一人的背身，再往下換位置，開鏡，給了那人隊友一槍，沒中。

　　再開鏡，又一槍，沒中。

　　「靳塬在幹嘛！直接掃啊！」遲大大氣的錘牆，「掃啊！」

　　可惜遊戲裡的靳塬壓根聽不見他說話，端著M24開鏡，依然沒中，他將准心仔細瞄了瞄，響亮的一聲，啪！

　　滅隊！

　　屈一抿著唇笑，靳塬有時候脾氣上來了是還挺好玩的。

　　「就知道狙狙狙，就他媽一天到晚想著耍帥……」遲大大還在罵。

　　屈一笑了笑，替靳塬說話：「他知道自己邊上沒人的，不會被偷屁股。」

　　滅了邊上兩隊以後，圈的南方向一帶就清乾淨了，整張地圖加上2UTen一共還有三隊，Louis三人，越南戰隊一人，2UTen滿編。

　　「菩薩保佑菩薩保佑，縮南邊縮南邊……」遲大大趴在顯示器前小聲叨叨。

　　屈一看著倒數的時間，三秒，兩秒，一秒！

　　縮在中間！

　　2UTen和Louis進圈的時候直接碰上面，交火之時越南孤狼從東方向出來，伏地偷了老八。

　　「東邊兒有人！」老八ob機機，「草裡！」

　　話音剛落，機機就被Louis的人擊倒，脫口而出罵起了越南獨狼：「操你媽的攪屎棍！」

　　靳塬後擊倒一個後，自己也殘血，躲在石塊後打血包，地上滾來地雷，他幾乎是下意識就挪了位置，在血包打好的最後一瞬，靳塬被雷炸到側面，刮下血線。

　　沒倒！

　　屈一猛地舒出一口氣，心跳如擂鼓，手心裡全是汗：「幸好。」

　　周衍川給靳塬爭取了打包的時間，而靳塬起身的第一件事就是找到邊上那個越南孤狼，一梭子掃死，實在解氣，引起屏幕內外一陣舒適。

　　Louis和2UTen兩邊情況都不太好，最後一個圈開始縮動，沒有任何掩體以後四人都暴露出來，面對面硬剛，正合靳塬和周衍川的心意。

　　冒著火星的槍線飛速而過，四人交戰不過五秒，屏幕跳出黃色英文字母：WINNER WINNER CHICKEN DINNER！

　　所有人都貼到了屏幕前——2UTen的隊標出現！

　　「十三殺吃雞！！」他們抱在了一塊兒，「旗開得勝！」

　　第一局2UTen的積分直接躍了兩支隊伍，上升到第四！

　　靳塬從門外進來的時候屈一直接給了他一個擁抱：「你太帥了！」

　　靳塬用手遮住他的臉：「笨蛋，有跟拍。」

　　屈一很快縮到他胸前：「看到我了嗎？」

　　「應該沒有，我手速很快。」靳塬笑著，回頭讓老八把門關上。

　　遲大大很舒服：「這把打得太好了！尤其是前期滅了Pen！」

　　靳塬將屈一安置在椅子上，自己坐在他邊上，抬高了些音量，簡單總結了上一局的優缺點便沒說話，讓隊員們各自休息著。

　　靳塬靠在屈一肩頭，突然冒出一個問句：「倫敦眼，大本鐘，教堂，塔橋還是其他的？」

　　屈一笑了笑：「貝克街？」

　　「再議。」靳塬轉著他手上的戒指，清理腦袋裡雜亂的思緒，放空。

　　第二局遊戲開始之前，屈一的手機在口袋裡震了震。

　　洪醬：【你被曝光了。】

　　屈一看著這句沒來由的話頓了頓，靳塬歪過頭看他：「怎麼了？」

　　他鎖掉屏幕，笑著說：「洪醬，和我分享你勝利的喜悅。」

　　靳塬雖然休息了一會兒，但神經依然處於高度緊繃的狀態，沒多注意到屈一稍帶不自然的表情，正好工作人員也過來提醒時間到了，他便揉了揉眼睛起來。

　　「加油！」屈一還是悄悄抓他的手指。

　　靳塬笑著說了句：「等我回來。」

　　第二局地圖不變，海島圖，西部圈，四分之一切水，圈內陸地相對密集，航線從機場西部到G港上城區。

　　2UTen沒搶大點，往左下角遠飄，鏡頭切給Pen，落在學校，屈一瞇了瞇眼睛：「Pen是不是換衣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