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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女修成訣》第277章
第277章 結局(下)

  他好像睡了個很久很深的覺,眼皮還非常沉,像要粘在一起,霧色和困倦讓眼前的人模模糊糊,隱約間一朵花在白霧中綻開,淺淡的、熟悉的香味入鼻,他還未反應過來,花朵間浮起的螢亮光點便倏爾鑽進他眉間,他混沌的意識陡然清明。

  玄寰想起來,那是送給季遙歌的點犀花,因為跟著季遙歌久了,季遙歌染上點犀香,花香就成了她的氣息。

  霧氣薄薄一層,拈花微笑的人終於清晰,她挑著眉,勾著唇,興味盎然的模樣。

  「你的東西還給你。」她道。

  玄寰摸摸眉心——既然是點犀花,裡面存的便是靈骨執念。

  他的執念,季遙歌留了萬載。她要的是玄寰,要他完完整整醒來,不是轉世的玄寰,連執念都不許少。他自己說過的,轉世的人與這一生再無關係。

  「你這樣看著我,我會忍不住……」她戲謔開口,把嘴往他唇上湊去。

  玄寰的記憶自然還留在一萬兩千年前,最後一幕是漸漸闔起的眼縫間她悲傷的神情。歲月的流逝與他無關,即便是通過靈骨他能得出自己死而復生的結論,他的心仍停留在萬載之前。

  他有太多問題想問她,可她的唇卻越湊越近,他臉不知為何而燙,只道:「小蛟,別鬧。」

  季遙歌的吻和他的聲音一起落下,落在他的臉頰上。

  「啵」地一聲,非常響亮。

  玄寰卻是結結實實地愣住,片刻後才不死心地開口:「我……」奶音再出。

  「不好意思,學藝不精,沒能把你還原,你再修個十幾年,大概就能變回從前模樣。」季遙歌的下巴擱在棺壁上,伸手摸他腦袋。

  人是救回來了,不過梵天困生咒這鬼東西她還是沒鬧太明白,她隻找回一個娃娃樣的玄寰,四五歲的大小,團子似的臉,粉嘟嘟的唇,人畜無害的眼神——天哪,玄寰幼年長這樣嗎?好像和成/年後差別有些大。

  他沒有修為,不可能像以前那般恢復成青年男人,他只能慢慢長——季遙歌說修行,其實只是安慰,確切點來說,應該用「長大」這個詞。

  「……」玄寰看著自己短糯白胖的手,想著要不再死一死好了。

  「快起來,我們已經回到赤秀了,你不想出去看看現在是什麼情況?不想知道我們怎麼回來的?」季遙歌像自己活了般,一掃先前冷然高傲,連語氣都透著激動。

  為了這一天,她一個人走了一萬兩千年,踏過浩瀚星河歸來,她有太多話想說給他聽。

  玄寰只是用那雙濕漉漉的眼睛看她,想的,他當然想!季遙歌讀懂他的心情,彎腰伸手,把他抱起。

  就見那襲寬大的、莊嚴的長袍與素白裡衣都齊刷刷往下溜去,白花花的小肚皮露在空氣中,而衣裳還在繼續往下滑,小屁、股……小……玄寰從頭漲紅到腳,死死拽著岌岌可危的衣袍捂在腰上,誓死維護自己已所剩無幾的男人尊嚴。

  「放手!」奶音氣急敗壞,他拒絕她抱他。

  儘管他身上沒有哪處地方是季遙歌沒瞧過的,但季遙歌也能體諒他的「羞澀」,這天下間沒有任何一個男人願意在自己的女人面前變成這副模樣,而且短期內還變不回去。

  小娃娃又坐回棺槨內,抱著衣服,惱火道:「季遙歌,給我衣服。」奶凶奶凶。

  季遙歌努力克制,拿了套自己的素袍出來,然後變小遞給他:「我幫你穿吧。」

  「不用!」小玄寰斷然拒絕,喝令她,「把頭轉過去。」

  「……」季遙歌只好轉過身,然後偷看他。

  過了一會,她沒忍住:「你的手短,系不好腰帶,還是我幫你……」

  「你閉嘴!」

  「不是……」

  「不要看!」

  「我只是想告訴你,你可能穿反了,還有,我可以用法術幫你,不需要動手……」

  這場本該唏噓纏綿的久別重逢,到底沒能纏綿起來。

  但不論如何,季遙歌還是愉快。

  ————

  五獄塔已被移回赤秀,眼下塔外站了不少人,都是打扮的鮮亮明媚的少年少女,在塔外站成兩列,和守在塔前面無表情的紅髮少年乾瞪眼。花眠和白斐站在一旁,都穿得極為隆重。

  白斐覺得腦門的經脈有點抽,不太確定地問花眠:「花師叔,這樣真的好嗎?」

  花眠浮誇的作風從很多年前起就已經形成,審美有別常人:「怎麼不好?裴上仙都說世叔回來了,這好不容易才能相聚,可不得隆重些?」

  「……」白斐其實想說,當年朝臣給他安排的選秀大典,可能都沒這麼……浮誇。

  不遠處的樹上,裴不回坐在樹葉裡,啐了句:「土死了。」但他還是看得津津有味。

  沒多久,塔門總算隆隆開啟,眾人神情一振,看到季遙歌出來,花眠發號施令。

  刹時間,五色花瓣紛紛揚揚落下,灑了季遙歌滿頭,左右兩側的弟子朝天空放出大紅煙彈,砰砰砰地在天上炸開無數虹光,緊接著,山外也傳來數聲應和,遠空瞬間就被龍鳳吉象占滿,漂亮的少年少女各自舞到正中,跟著花眠與白斐一併向季遙歌行禮。

  「恭喜宗主,賀喜宗主!」

  「……」季遙歌沒想到過了這麼多年,花眠浮誇的本性還是沒變。

  「怎麼回事?」小玄寰蹙緊眉頭望向季遙歌,臉已經黑了一半。

  當然,他現在再凶,也是奶萌奶萌的。

  「咦?世叔呢?這娃娃是誰?」花眠聽到聲音,發現被花瓣淹沒的人有些不對,不由奇道。

  別人並沒領教過玄寰忽大忽小的本事,自然無法把眼前的小娃娃和玄寰聯想到一起,但這並不妨礙人的天性。

  八卦。

  「該不會世叔沒能出來,卻給你留了一個孩子吧!他看起來還真像世叔,也有點像你。」花眠大驚。

  「……」玄寰簡直想踢他兩腳——他像自己就算了,又有哪點像季遙歌了?

  季遙歌一個忍俊不禁,笑出聲來,但又很快收住,怕玄寰炸毛。

  「他是玄寰。」她努力正經道,而後成功看到所有人石化的表情,她才又蹲到玄寰面前,整整他的衣襟,「別怪他們,他們是給你我準備了一場……」她看了眼滿天的花,艱難地吐出一個詞,「隆重的結修禮,但我想現在是用不上了。」

  結修?怎麼結?讓她牽著一個四五歲的男娃娃在人前結禮嗎?

  她倒是願意,可玄寰他樂意嗎?

  答案當然是否定的。

  ————

  花眠精心籌備的結修大禮最終沒能用上,但赤秀也著實熱鬧了一番,只當是慶祝玄寰的歸來,不過如此一來,玄寰變成小奶娃的消息再也瞞不住,全宗上下都知道,那位神通廣大的玄寰仙尊,成了個沒有修為的奶娃娃。

  全宗上下的重點保護對象。

  裴不回在面見玄寰還沒笑夠,看到季遙歌和玄寰就「哈哈哈」個沒完沒了,毫無上仙的莊嚴。

  沒辦法,那畫面太好笑!

  因為對方是裴不回,玄寰忍了,甚至還恭恭敬敬地向他行了學生禮,稱他作「裴老師」。

  裴不回對玄寰的長相已經沒有印象,但他記得玄寰這個孩子。他二人相逢之時,玄寰還不是「元還」的模樣,不過也才五六歲,因為天資聰穎,是裴不回生平僅見,讓裴不回記到現在。

  若說在這異界還有誰最能理解他,那非玄寰不可,玄寰能夠接受他說的,所有在這個世界看來是無稽之談的荒謬言論。可惜他隻教了玄寰幾年,還遠遠稱不上玄寰的老師,但玄寰很尊敬他。

  其實在裴不回看來,他們更像是時光交錯間的知己。

  玄寰和裴不回相談甚歡,季遙歌識趣地悄悄出門,將時間讓給他們。

  萬年前的天空,和萬年後的天空,沒有什麼差別。季遙歌坐在懸石上翹著腿飲酒等他,什麼也不想。玄寰和裴不回談了很久,出來時天色微黯,裴不回暫憩的洞府外面沒有下山的路,玄寰一身修為盡失,走不下去,隻望向高坐懸石上的季遙歌,她背後一輪銀月很大很亮。

  他朝她伸開手臂。

  季遙歌笑眯眯地飛來,一把將他抱在懷裡,聽他用軟糯的聲音說了句。

  「謝謝。」

  ————

  日子就這麼安定下來。

  玄寰剛剛歸來還很虛弱,抵禦不住星河壓力,而季遙歌又失去了一半修為,故都不是離開萬華的時間。裴不回需要大量黑油做洪荒渡海舟的燃料,因此也暫時留在赤秀。

  赤秀的生活很平靜,季遙歌要在最短的時間提升玄寰的修為,每每忙著搜羅各種仙丹靈藥。玄寰除了修煉之外,當然也閒不下來,他發揮餘熱,協助花眠修復赤秀機關。

  修為沒了,但腦袋總還在。

  然而現實和他的預想總有出入,譬如——

  他打算爬到赤秀某個放置陣眼的懸崖上勘查情況,手才攀上山壁,就被飛過來的花眠給一把抱下來。

  花眠捂著心臟,心有餘悸地道:「小世叔,求你別折騰了,要是摔壞磕壞可怎麼辦?」

  末了,他還摸摸玄寰的頭,說了句:「你乖。」

  玄寰:「……」

  再譬如——

  他要下赤秀的機關查看運轉情況,腳才探下去,馬上就被白斐給拎了出來。

  白斐比花眠好點,隻皺著眉頭蹲在他面前,面有難色:「小師公,你別讓我為難。」

  然後,他塞給玄寰一把糖葫蘆。

  玄寰:「……」

  更可怕的是——

  他到北聖齋上勘探全新地貌,結果被月宵夜瓏帶的一群媚門女人給圍了。

  「啊——小仙尊好可愛。」「小仙尊太俊了,快來姐姐這裡。」

  人肉炮彈把他包圍,魔爪掐住他的臉……

  玄寰自閉了。

  待到季遙歌回來,發現他的不對勁,與他一番懇談,終於問出症結所在,玄寰以為他會得到安慰,哪知季遙歌給笑得前俯後仰,末了還加上句:「小道侶,你學會告狀了啊。」

  玄寰氣到牙癢,撲到季遙歌身上,將她壓在榻上,還真就咬了下去。

  像變小的老虎。

  ————

  這樣的日子過了一百五十年。

  萬華第一媚宗的地位無可撼動,季遙歌占了個媚宗始祖的名頭,隱世不出,再不管萬華諸事。這一年,天呈異象,六星連珠,玄寰突破。

  從結丹到元嬰,他用了一百十年,是別人的十倍之快。

  季遙歌陪著他,從小到大,看他長回英俊的青年男人,變成她記憶裡的玄寰。

  玄寰出關的那一天,花眠毫無意外又給他們安排了一場浮誇的結修大禮。

  盛大的,隆重的,華麗的,結修大禮。

  但這場結禮對赤秀而言卻籠在淡淡的傷感下。

  季遙歌和玄寰要走了。

  離開萬華,搭著裴不回的洪荒渡海舟,跨越星河瀚海,去向遙遠而未知的領域。

  那一夜,萬華星華不滅,徹夜喧騰。

  季遙歌縮在玄寰懷中,坐在五獄塔高高的塔頂上,像多年前生死離別的那一刻。

  「你會害怕嗎?」她腦袋抵著他的胸膛道。

  「害怕什麼?」他捏著她的手摩娑。

  季遙歌抬手,掌中浮出一枚金色光球,球體內蜷縮著一隻小小蜘蛛。

  「把他叫醒。」

  一萬兩千載,楚隱並沒醒來,季遙歌也沒能將他叫醒,他與玄寰一樣,陷於沉眠。

  「我在穆七言的靈骨裡尋到大梵天境的秘密,但因急著回萬華便沒仔細探尋,回去之後我們要再探大梵天境,那裡是楚隱的故鄉,會有喚醒他的辦法。不過大梵天境是個極度危險的地方,我沒把握還能活著出來,你隨我同去,怕嗎?」

  「追逐星河探尋未知,本就是我之樂,何懼之有?何況還有你。」他淡道。

  「那就好。」季遙歌笑起來,眸色醉人。

  玄寰心頭一動,問她:「多年前,我問你的問題,你現在有答案了嗎?可能回答我?」

  多年前,他問了什麼?

  「季遙歌,你愛上我了嗎?」

  「玄寰,我幽精已成,三魂俱全,你說呢?」

  「我比較想聽你親口告訴我。」

  「唔……」季遙歌斟酌片刻,「情之所衷,一念所執,萬載所思,玄寰,我是愛你的。」

  情話醉人,叫玄寰失了魂神,隻俯頭吻去,呢喃耳語:「我也是。」

  跨越星河瀚海,終要歸來。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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