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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女修成訣》第113章
第113章 挖坑

  什麼時候睡過去的,季遙歌自己也記不大清楚,只是記得昨晚與元還談了許久。距離上次睡覺,已經過了兩百餘載,而上次睡覺也是在元還身邊。修士無需睡眠,不過偶爾小睡片刻,還是很讓人愉快的。天色已亮,朝陽的薄光帶著劍城灰冷的色澤,朦朦朧朧地照著四周,她還在劍雕頂端,元還卻已離去,只在她周身布了個小小的法陣,像個巨大的泡沫球,讓她安安穩穩地睡在其間。

  她才坐起身來,泡沫球便「啪」地破碎,轉而浮起個拳頭大小的新泡沫,她伸指一觸,小泡沫在她指尖碎去,化作男人清冽如霜的聲音。

  「醒了來藤劍春壺找我。別跟花家那小子混在一塊瞎胡鬧。」

  長輩般的口吻,他還真把自己當世叔了?

  季遙歌笑笑,掠身而下。

  ————

  花五和花七兩人已在偏殿裡轉了好幾圈,也沒瞧見季遙歌的影子,正在屋外急得團團轉,一見到季遙歌出現便都擁上來。

  「花五哥,花七哥。」季遙歌隨花眠稱呼他二人。

  花家嫡系幾房因為城主之位的關係,彼此間互有競爭,只有花家六叔和已經離家的小姑姑花蓁與長房關係最親,所以花眠這兩位堂哥從小與他也最鐵。

  「可算找著你了。阿眠被大伯下令關入冰洞。阿眠讓我們來尋你想想辦法。」花五哥道。

  季遙歌蹙眉:「他被他爹關了起來,我能有什麼辦法?」花眠是花錚獨子,他爹不會傷害他,至多關上幾天總是要放出來的。

  「阿眠說你主意多,定能想到辦法救出他來。」花七跟著道。

  「這是昆都又不是凡間,到處都是你們花家的修士,他憑什麼認為我有辦法救到他?」季遙歌一邊說一邊往外走。她真是謝謝花眠了,次次都給她挖坑不說,還一個坑比一個坑深。

  昨天花五和花七帶她逛了大半日,三人已經熟稔,說起話來也沒初時那般客套。

  「十二弟妹,阿眠是你道侶,你就不想見他?」花七準備曉之以情,動之以理。

  季遙歌一腳跨出門檻,只問二人:「藤劍春壺怎麼走?」

  「往北……不對,你去那兒做什麼?」花七攔住了她,「冰洞不在那邊。」

  花五到底年長些,比花七看得通透,站在季遙歌身後開口:「季姑娘,劍廬之試在即,十二郎被大伯關在冰洞,很可能會錯失這次機會,屆時就無法進入九竅塔……」

  季遙歌頓步轉身看著花五,花五只是微笑以對,她也不知花眠都和花五說了什麼,只是對方既然搬出九竅塔來,料想必是花眠透露了什麼給他。她思忖片刻,剛要開口,卻又見殿外進來兩人,朝她行禮。

  「季仙子,花城主有請。」

  一句話,就讓花五和花七面面想覷。得,他們三人也不用吵了,不管想不想去,季遙歌都要走這一趟。

  ————

  昆都的巨刃台為一處懸空斜展的巨大劍刃,季遙歌被帶到此處面見花錚。

  作為昆都的城主,花錚的境界在化神中後期,修為不是同輩兄弟間最高的人,處理一城雜務會佔用掉無數修行的時間,雖然地位尊崇,但並不利於修煉。他在昆都城主之位已逾千年,而下一任城主的挑選之期,會在他閉關衝合心期前,故而近年來每一房都卯足了勁,打算爭奪城主之位。

  新任城主將會在下一輩,也就是花眠這一輩的子弟中挑出,然而縱觀各房,均不乏才華出眾的後輩,哪怕是旁支的花家子孫,也是人才濟濟,只有他花錚的兒子最不成器,三百年前出醜人前不說,又一聲不響地離家三百多年,好不容易歸來又帶回個散修,還挑在花馮議親的節骨眼上,這分明是要和他這親爹對著來。

  與馮家結親之事,雖說八字還沒一撇,但在昆都早有傳言,縱是不成也合該兩家人私下商定,可花眠昨日當著眾親族之語,卻是著實下了馮家的臉面,倒似他馮家一門心思要貼花家般。想想馮千里黑沉的臉色與馮霓羞惱的模樣,花錚便氣得恨不得胖揍那混蛋一頓。如今別說親事,能不得罪馮千里都算好的。

  故看到季遙歌時,花錚的臉色並不算好。

  他與花眠有五成相像,看著是三十歲左右的模樣,棱角比花眠更鋒銳些,沒有花眠那副笑眯眯的討喜樣,唇更厚實些,也沒有酒窩,想來花眠那討喜的模樣應該承襲自母親,不過花眠的母親在他出生的第三年便已仙殞,花錚便一直沒有續弦,花眠幼年時多是他小姑姑帶大,養成了和花蓁幾乎一模一樣的跳脫個性。

  「萬華散修季遙歌,見過昆都花城主。」

  季遙歌語氣平平,唇角虛揚著客套的笑,向他拱手行禮。

  花錚淡淡應了聲,面上不顯,心中卻有些微詫異。當城這些年,他見過的人不計其數,自然看得出對方的態度——眼前的女修,沒有被冷落的怨懟,同樣也沒有討好的謙卑,甚至沒有身為晚輩的服帖溫順。

  「季姑娘不必客氣。你與阿眠人間相伴百餘載,阿眠的性子本座是瞭解的,這些年想來他給姑娘添了不少麻煩,本座在此先謝過姑娘對犬子的照顧。」花錚從巨刃台的邊緣走下來,語氣倒是溫和,只一雙眼鷹般逼視季遙歌。

  想來是花眠昨日向花錚「交代」了他們的相識,花錚方有今日之語。季遙歌微微拱手:「花城主言重,人間百年,我與阿眠不過互相照應,彼此陪伴,並無麻煩之說。阿眠性子外向活潑,人是極好的,該是在下向花城主道謝,能教養出阿眠這般赤誠的男兒來。」

  話被季遙歌原封不動地反彈回來,花錚輕嗽兩聲,眉宇微蹙——這個女修不好對付。

  「季姑娘,阿眠孩子心性,心志未熟,做起事來難免欠妥,年輕人又血氣方剛,不知進退。本座也不與姑娘繞彎子了,本座已經放任他在外胡鬧了三百年,此番歸來是再縱不得他任性了。姑娘雖好,然昆都有昆都的規矩,阿眠的婚事容不得他擅自主張,他身為昆都花家子孫,自然也有他應該承擔之責。」

  花錚語氣一轉,透出三分強勢來。

  季遙歌不語,他便繼續道:「我想姑娘應該明白本座之意。本座亦知此乃不情之請,姑娘在昆都這些時日,本座自會命人好生招待姑娘,將姑娘奉為上賓,再令昆都最好的鑄劍師為姑娘打造一套護甲與神兵,以答謝姑娘成全之意,若是姑娘還有別的要求,也可一併提出,本座自當想辦法滿足姑娘。」

  話說得倒是客氣,也只是先禮後兵,逼她離開花眠。

  季遙歌微微一笑,道:「城主,若是在下不同意,是不是要將阿眠關一輩子?」

  花錚甩袖轉身,又是高高在上的模樣:「阿眠需要清醒,季姑娘無需替他操心。」

  「花城主,阿眠的脾氣吃軟不吃硬,您這般關著他,即便在下同意離開,恐怕阿眠也不會屈從。劍廬之試在即,難道花城主不要想看到阿眠在劍試之上嶄露頭角?他為了這場劍試在外整整修行了三百年。」

  「嶄露頭角?他連兒女情長都放不下,又有何能耐在劍試之上嶄露頭角?從前我就是太縱容他了,才慣得他一事無成,像個廢物,如今來與我說這些又有何用?他若真的在乎前程,便先放下那些不切實際的想法,再言其他!」花錚揮揮手,不容置喙。

  季遙歌朝前走了兩步,望著巨刃台外的妙昆山景色,仍舊平靜道:「花城主,在下以為,作為花家子孫,應該承擔的責任,是家族興衰,榮辱與共;是堅守鑄劍之道,將花家之術發揚光大。而這一切,不該以犧牲兒女情長為前提。如果一個男人連心愛的女人也護不住,又談何堅守己道,扛下家族興衰之責。這無關我與花眠之事,不過是在下一點拙見。我聽城主言下之意,似乎與花家其他人一樣,對阿眠存有偏見誤解,不知城主可願聽我一言?」

  「哦?我對我兒子有誤解?你說說看?」花錚面色仍是不改,心裡卻陡生幾分怒意。

  「城主之所以用劍試威脅阿眠,大抵是料定阿眠不會在劍試上有所作為?您與其他人一樣,認為他不堪大用,才會想方設法替其安排背景強大的親事,為他作倚靠,可謂用心良苦,然而這並非阿眠所願。」季遙歌緩緩而言,對花眠她談不上有多深的瞭解,但他每每談起鑄劍時眸中所綻的光芒,卻足夠讓她明白,他有多熱愛鑄劍,「三百年前他因廢劍遭族人恥笑,被迫離開昆都,可這三百年來他並未自暴自棄,相反他想盡一切辦法修行,甚至不惜為此冒性命之險進了方都。」

  聽到「方都」一詞,花錚面色頓變,待要問她,季遙歌卻不被他打斷,而是「錚」地一聲從背上拔出破霞劍來,道:「此劍便是阿眠與我相識的契機。城主覺得此劍如何?」

  「這是……花家的劍?」花錚的注意力落在破霞劍上,他是鑄劍高手,自然一眼瞧出破霞劍的特殊來,「好劍!」

  「看來城主並不識得此劍。此劍便是三百年前,被阿眠練廢的荒波金劍。」

  花錚一怔,訝然地看向季遙歌:「不可能,若是阿眠當日煉成此劍,那一年的劍試他該當拔得頭籌。」

  「此劍當時確實被他煉廢,是我陰差陽錯買下後重新祭煉的。當日阿眠為人所責,其實不是因為他浪費了上好的鑄劍材料,而是因為他另辟奚徑,試圖尋找新的鑄劍方式,卻不被族人認同,我可有說錯?」

  花錚陷入沉思,只聽季遙歌續道:「昆都建成已有萬年,對任何一個古老的宗族而言,默守陳規都是走向沒落的開始,安於現狀,不再圖變,無論是鑄劍還是修仙,皆會陷入僵局,花家也已經有好幾千年沒有鑄出能在萬華排得上名號的神兵了吧?這柄破霞劍,我拿到手後,是照著阿眠的想法再進行二次祭煉,試了許多次,方讓此劍得現其鋒,可想而知,阿眠的想法並沒問題,他會失敗,只是敗在經驗不足,又受人干擾而已。」

  「那又如何?他到底是失敗了。」花錚盯著那劍,冷道。

  「城主難道不覺得,阿眠的想法,比起一柄成功鑄成的劍更加寶貴?鑄劍之能可以慢慢修煉,經驗可以提升,但是這裡……」季遙歌指指腦袋,「卻永遠無可取代。那是他的天賦,關於鑄劍的天賦,不默守陳規,勇於創造,並且無懼失敗,我想那是一個真正熱愛鑄劍的劍師才能擁有的天賦。如果您真的瞭解您的兒子,便該明白,他不需要一個強大的娘家支援,更不需要一個城主的位置來證明自己,他只需要一個沒有束縛的鑄劍環境,來助其成長。」

  她的話說得不快,態度亦很平和,卻不知為何讓花錚心裡沸騰,也不知是怒火,還是為她之言所觸動。

  聽到他情緒的波動,季遙歌卻是悄然一勾唇,又徐徐道:「城主,我知道您並不認可我與花眠的關係,沒有關係,我想同城主打個賭……」

  「什麼賭?」花錚陷於季遙歌那番說辭中,還沒回神。

  「城主既然不相信阿眠的能力,那我們便以這場劍試作賭。城主不妨放阿眠出來,讓他安穩參加劍試。如果他贏了這場劍試,那便證明阿眠完全無需借外家之力,城主大可不必替他的親事操心;如果他輸了這場劍試,那麼我就離開昆都,再也不見花眠。如此可好?」

  季遙歌眼中光芒閃過,似一簇熊熊燃燒的火焰,能輕而易舉擊喚醒花錚久違的沸血。

  花錚感受到年輕時心潮澎湃的激昂,神使鬼差地點下頭:「好,我答應你。」

  「多謝城主,那便請城主拭目以待阿眠的表現。我相信花眠,也請城主相信花眠。」季遙歌此時方露出真正的笑來,恭敬地行了個禮後方退出巨刃台,像個奸計得逞的小狐狸。

  看著季遙歌消失的背影,花錚沸騰的心緒漸漸冷靜,忽然發現自己似乎進了對方的圈套。

  本來不是他要勸說季遙歌離開,可到最後怎麼反而被她牽著鼻子走?好端端他不止沒能勸動她,反而答應把花眠放出來?

  這個季遙歌,修為淺淺,心智卻遠勝常人,若非背景平平,倒真是花眠良配。

  ————

  從巨刃台出來,季遙歌搓了搓手,有些小緊張——對化神期的修士使用媚惑之術,她可是冒著極大的風險。僅管只是些讀心的小把戲,用來作為這場談話的走向依據,但若被察覺她也很麻煩,幸好她運氣不錯。

  「十二弟妹,怎樣怎樣?城主有沒為難你?你可千萬別走,你走了我沒法和阿眠交代。」

  花五和花七就守在巨刃台外,見她出來忙擁上前來,花七先開口問道。

  「放心吧,我沒事,另外你們城主已經答應馬上放阿眠出來,讓他參加劍廬之試。」季遙歌笑著安慰二人,又道,「現在可以帶我去藤劍春壺了嗎?」

  花五與花七二人卻是震驚非常。

  「季仙子果然能人,竟能勸動城主!」花五邊歎邊往旁讓了半步,做了個「請」的手勢。

  季遙歌匆匆邁步——這麼久沒去藤劍春壺,也不知道大蜘蛛等急了沒有。

  他那人,應該是不會等人的吧?

  ————

  昆都內城正南的街巷中,卻有三個修士被花家三房的人引著,往劍宮行去。

  花旭也是接引人其中之一,一雙眼睛直往那三名修士中的女修臉上瞟——他以為馮霓已經夠漂亮了,不想眼前這女修卻更加迷人,不愧是萬華出了名的美人。若要對比,大概也只有……那日冶鐵臺上的季遙歌可以相提並論……但季遙歌這人委實古怪。

  思及此,他想起當日掌摑之辱來,不禁心中生恨。

  正暗自惱怒著,卻聽旁邊傳來甜美聲音:「花旭道友。」

  花旭回神,見一張如冬雪春櫻的臉龐正含笑看著自己,不由又酥軟幾分,只道:「白韻道友,何事?」

  來者不他人,正是無相劍宗的古峰、白韻並師弟萬槐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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