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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女修成訣》第58章
第58章 百里

  想到在一無所覺中與蕭無珩打了照面,那滋味便如與閻王擦肩而過,季遙歌忍不丁後背陣陣發冷。不過一切只是她的猜測,還無法確定。她定定心,環顧四野,發現自己站在鷹嘴山的山腳下。

  鷹嘴山不大,山頂似鷹嘴,故得此名。此山人跡罕至,樹木不多可雜草叢生,按嚴遜所述,循山中唯一條曲溪就能到達鷹嘴山深處山坳,那裡便是三宗弟子藏身之處。

  季遙歌朝前飛了段距離,在曲溪下游的小瀑布旁找到白硯。白硯正伏在一塊濕滑的巨石背後,見到她眉色露喜,直起身來不住揮手。季遙歌兩步躍過巨石,與他皆背靠巨石蹲下,問他可否見到那兩個鬼域修士。

  「見著了,他們沒理我,往山坳裡去了。我怕再撞上什麼對頭,所以躲到了這裡。」白硯道。

  季遙歌點頭,取出符籙與元還傳音,隻將自己的懷疑逐一說明。元還聽後久未言語,片刻方有聲音傳來:「應該是蕭無珩無疑,沒想到他竟能隱忍到這地步,倒是我疏忽了。這事你不必擔心,我自有分寸。他那兩個手下,料來是衝著三宗去的,和你們不相干。」

  沒有影像,她看不出他的情緒,但沉斂的語氣是他一貫的穩重,能安定人心。

  季遙歌細思,肖丘蜇伏在赤秀宮已經有段時間,怕是衝著應霜去的。他原不知法器藏於何處,化身肖丘不過為了打探法器行蹤,後見元還出現在赤秀宮內,已料定法器藏在赤秀宮,只是元還難以對付,故才想出這將計就計,以退為進的計策,借元還之手打開靈海,他再暗中伺機行動,坐享其成。

  難怪這段時間他總纏著夜瓏和月宵二人,因為這二人離應霜最近。

  這本是一招妙棋,奈何謝冷月橫插一腳,設下天地絕殺陣,讓原本對峙之勢成了三足鼎立,他自然要想法對付謝冷月。元還放走他的護法,本就逼他現身對付謝冷月,如今看來,元還之計果然奏效。

  難怪他一點都不驚訝。

  這麼一剖析,季遙歌倒將憂心放下。

  那邊元還卻問道:「你還回來嗎?」他答應過她,帶她進靈海,這個承諾仍然有效。

  「回的!」季遙歌不假思索答道。

  坐在她身邊的白硯卻將拳一攥。

  「那你動作可要快一些。」元還平穩的語氣中忽然出現一絲異樣。

  季遙歌敏銳地捕捉到:「怎麼了?」

  ————

  天鬼山的山谷一瞬間百花齊放,地面氤氳起一層靈氣所化的青光,向外彌漫,轉眼間連天際的金網都被染上幾許綠意。

  元還已從亂曦鬥上飛下,浮在半空中俯瞰這一切異像。季遙歌的聲音從傳音符裡傳出,他沉默了片刻才回答她:「再有半日時間,靈海就要開啟。」

  那頭只傳來陡然沉重的呼吸,和她平靜的聲音:「知道了,我馬上回來。」

  傳音符顏色黯淡,二人間的對話結束。元還飄在半空,目光淩厲地望向某處,袖籠中忽竄出股銳利風刃,直奔出現在山谷中的某人處。

  山谷裡留下的修士已經沒剩幾個,絕殺大陣之下,大部分低修都選擇保命,如今已趕去鷹嘴山,只有寥寥數人還留在山谷中,先前喧鬧的山谷再度陷入蕭條,一眼就能望遍山谷中留下的人。

  元還的攻擊,沒有給人反應的空間,應霜和嚴遜發現時,那道風刃已經襲至肖丘眼前。肖丘隻露個愕然恐懼的表情,整個人就被風刃吞沒。

  刺眼的紅光乍起,風刃消散,塵沙四揚,待到平復,肖丘竟半步未退,只是微垂著頭站在原地,頭上的書生巾帽被風削落,頭髮散披滿肩。無人開口,山谷裡靜得只剩風聲,還有他喉中微不可聞的笑聲。拇指指腹搓著唇,肖丘隻將眼簾抬起,雙肩關節扭動著,他的骨頭與肌肉都開始發漲,身體起了劇烈變化,書生袍子被撐裂,露出其下烏青的勁袍。瘦削的身形被遒勁的線條取代,強烈侵略感從他身上源源不斷地散發開來。

  肖丘的皮囊,就像是蛇蛟的皮般,轉眼脫體。四周的修士悄然退開,嚴遜拉著震待的應霜飛離他身邊,比起大多數修士的超脫清冷,毫無疑問,這是個充滿侵略性的男人。

  「元還,你的功力退步了,到現在才發現。怎麼,還想再打一場嗎?」他頭略歪,五官臉形都已不再是肖丘的模樣,雙眸眼窩深邃,眼皮像以刀劍削成,蓄著無聲的氣勢。

  「放心,會有給你再挑戰的機會。」元還居高,不以為意的目光自他身上望向天際。

  「不打?」蕭無珩薅了把額前的發,「那就合作?」

  三人鼎足,謝冷月和蕭無珩,他總要挑個人合作。

  ————

  季遙歌與白硯以最快的速度,朝著曲溪的上游掠去。草木匆匆過眼,二人收斂氣息,很快就到曲溪盡頭的山坳中。一路上,他們都沒遇到任何人,季遙歌順順利利地將白硯帶到出口前。

  法陣的出口只剩下僅供一人進出的縫隙,四周已全被金色覆蓋,從縫隙裡可以看到陣外的景像,呼嘯的鬥法聲與驚呼聲傳進來,外頭人影頻飛,顯然有人在鬥法。

  「是金棠他們。」雖然無法看清全域,但季遙歌可以猜出,是先他們一步趕到這裡的金棠二人。

  這處殺眼外必定伏有三宗弟子,金棠二人衝出後勢必會與其起衝突。

  「白硯,現在出去是最好的時機。」季遙歌將白硯拉到出口前,「金棠二人實力皆在元嬰之上,殺眼處埋伏的三宗弟子,修為未必能超過他們,有他們在前面開路,你要逃走最容易,快走!」

  「那你呢?」白硯看著出口外紛飛的人影,遲遲不願邁步。

  「我會回元還那裡,他答應過我帶我進靈海,我的安全你不必掛心。」季遙歌急道,時間緊迫,她不想在這裡過多耽擱。

  他們所求不同,她有她的天途要攀,可以不惜一切冒險求進,他亦有他的宿願要了,不能將性命搭在一次未必有收穫的冒險之上。

  這一段仙途,她只能送白硯到這裡了。

  啼魚州的大劫,她救不下所有人,能幫到這一步已是拼盡全力,帶他們找出口,這是她能給出的極致。

  而看著白硯平安踏出啼魚州,便是她的私心。於她而言,白硯始終是所有人裡最特別的那個——兩百年說短不短,說長不長,卻是她重生的開始,他在她改頭換面的嶄新生命裡佔據了完整的時光,不論是利益牽絆,還是以心相交,都無法磨滅。

  她無愛,卻有心。

  「我不想走。」

  白硯的話與慘烈的叫聲同時響起,兩道人影一前一後從出口之外被人打飛進來,砰地撞在二人面前的小樹上。季遙歌的注意力被吸引,沒能聽清白硯的話。被打飛進來的是奉命守殺眼的靈秀宗弟子,修為都隻到築基後期,被金棠掌風掃到,並沒受重傷,執劍站起後看到季遙歌與白硯兩人一愣,很快攻向他們。

  「鬼修同夥?拿下再說!」其中一個弟子怒道。

  季遙歌雙眸一凜,揚手便是兩枚普通靈器,擋住這二人攻擊,她躍縱到白硯身前,一掌將他打至出口之前:「走!別婆媽。」

  白硯還想說什麼,卻被道劍光斬斷,有人要攻向他,卻半途被季遙歌的破霞劍所攔截。

  她的聲音冷如隆冬寒雪:「白硯,你不走,我永遠無法放手一搏,快點走!」

  白硯雙拳緊握至骨節泛白,一轉身,踏進出口,身影浸沒在外界混亂的景象中。

  不知幾時,天已亮起,外邊恰是天明時分,晨曦萬道,可在啼魚州,只有詭異的金色。

  ————

  鷹嘴山上,兩道人影涉溪而行,朝著山坳掠去,只是越接近山坳,其中一人的速度明顯慢了下來。

  「馬上就到。師兄,怎麼了?」百里晴見顧行知腳步放緩,不由回頭問道。

  顧行知搖了搖頭,沒出聲。

  「可是擔心古師叔?」百里晴便猜道,又勸他寬心,「你放心吧,以古師叔的修為,沈庭不是對手。古師叔很快就能趕回來,我們還是儘快回去。」

  她為接應顧行知私自闖進了啼魚州,在鷹嘴山西面的山崖上遇到了被追的顧行知,古峰出手替二人攔下了緊追他不放的沈庭,才讓他二人先行趕到出口處。

  安慰兩句,百里晴見顧行知仍舊眉頭緊蹙,眼中蘊著心事,便也跟著放緩腳步,與他停在了溪邊。顧行知轉身,只看著山下的路出神。百里晴行至他身側,輕輕牽他的手,柔聲問道:「師兄,你到底怎麼了?」

  溫熱的指腹才觸及他的手背,他便如電亟般轉身,一掌箍住她的手腕,冷道:「白韻……」

  百里晴從未見過眼神如此冰冷的顧行知,心中既慌且惑,臉上卻只一片平靜不解,以目光相詢。那目光輕輕淺淺,是能融化冰雪的柔情。

  「你,真是白韻?」顧行知盯著這雙眼,試圖從其中看穿她的內心。

  百里晴抿了抿唇,道:「師兄何出此言,我聽不懂。我若不是白韻,那又該是何人?」

  「百里晴!」他叫出另一個名字。

  這名字讓百里晴心臟頓緊,幾乎窒息般的緊迫,她緩緩神,隻蹙了眉頭問他:「我不明白師兄的意思。百里師妹與我同在枯骨洞中遇劫,已身死近兩百年,師兄此時提及,所為何事?」

  顧行知從她的臉上,她的眼中,看不出一絲一毫的破綻,眼前這張熟稔的容顏,像塊毫無裂紋的玉石,沒有任何異常,甚至連呼吸,都沒有起一絲變化。

  「有人告訴我,你不是白韻,而是百里晴,是百里晴奪捨後所化之人……」

  百里晴蹙眉,終於面現慍怒,她甩開他的手,惱道:「師兄,這話是何人所說?你就信了?我與你四百多年感情,我是不是白韻,難道你看不出來?」

  顧行知被她問住——他確實心生混沌。談不上看不看出來之說。自從白韻下了緲蹤峰後,他們並不常在一起,尤其是她碎丹之後,他們相處的機會更少了,一年見個三四回便算多了。這幾年與她,他總是道義責任更多些,她又是他認可的道侶,縱有些小變化,也都在情理之中,他可以接受可以遷就,卻未曾想過……有可能換了個人。

  他應該信她的,然而,她剛剛開口問的第一句話,不是他到底聽到了什麼,而是問他,這些事是何人所言?

  「看來師兄對那人的話是深信不疑了?」百里晴氣極,眼眶微紅,見他不辯解,又道,「師兄,你被妖言所迷,可曾想過,若我真是被百里奪捨,就算你看不出來,那麼師尊呢?難道他也看不出來?若是看出,緣何這兩百年都不曾開口。這趟我就跟著師尊出來的,你若不信,自可向他求證!」

  語畢,她似受了極大污辱般,頭也不回地山上走去。

  顧行知卻如當頭棒喝。提及謝冷月,他終於冷靜下來。

  是啊,以師祖之能,沒道理看不出白韻被人奪捨,莫非真是他迷怔了?再一想她不惜冒著被大陣絞殺的危險進來尋他,這樣深厚的感情,除了白韻又有何人?

  可得他給出的卻是森冷的質疑。

  如此一想,他心生愧疚,飛快掠到百里晴身邊,要牽她的手,她卻一掌甩開,他正要想些好話哄她時,山林間卻忽然傳來幾聲劍嘯,一群驚鳥從山頭飛出。

  「出事了?!」百里晴回頭。

  「快去看看!」顧行知當前一步,拉著她朝山坳掠去。

  不過盞茶時間,二人已到山坳之外,只見兩個靈秀宗弟子被人打得重傷不起,癱倒在地,有人手執一柄電紋森然的長劍,站在山間,朝他二人望去。

  還差一年兩百年,季遙歌見到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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