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登入嗎?
(-3-)是不是要下跪求你們?
趕快為了可愛的管理員登入喔。
登入可以得到收藏功能列表
還能夠讓我們知道你們有在支持狂人喔(*´∀`)~♥
《美女修成訣》第73章
第73章 見鬼

  一頓拳打腳踢後,幾人朝白斐吐了幾口唾沫,這才大搖大擺地離開。白斐抱著頭蜷著腿仍舊縮在地上,直到他們的腳步聲徹底消失,他才抱著頭窺了兩眼,確認人已走遠後才齜牙咧嘴地坐起來,也沒管自己身上的傷,隻「唉喲」地叫喚著朝牆根爬去。

  牆根下有一小茬腳踝高的野草,借著黯淡的月光,他將手伸進草叢裡摸索,還沒等他摸到東西,眼前便是一亮。羊皮燈淺淡溫和的光芒嚇得他縮回手,眼裡出現雙皂色的靴,沒沾半點塵埃,厚重的毛皮斗篷邊緣垂在靴上三寸處。他一愣,剛要抬頭,卻見那人俯身,月白燈光下伸來隻瑩白纖長的女人手撥開草叢……他一個激淩回神,拿摳了滿指甲黑泥土的手阻止她的動作。

  啪——

  空氣中響起清脆的拍掌聲。

  那隻手毫不留情地拍開他的髒爪,眼明手快地從草叢裡拈了塊碎銀子出來。

  白斐一急,也不管半夜一個女人出現在此有多詭異,滿眼只有那塊碎銀子,小小的身體朝上一撲,像隻護食的幼犬,衝銀子搶去。可那手明明就在眼前,也不見怎麼動,他撲了幾撲卻都撲個空。

  「把銀子還我!」他壓低嗓門發出低啞嘶吼,憤怒無助。僅有的十幾文銅錢已經被搶走,若連這五兩銀子都留不下,他未來幾天很有可能餓死街頭。與死亡比起來,眼前這不知是人是鬼的傢伙也顯得沒那麼可怕,他用狼一樣的目光緊緊盯著這個古怪的人——夜晚雖涼,一件夾衣也足以禦寒,可這人卻披了身厚實斗篷,在燈光下火似的紅,整張臉都藏在兜帽的陰影中,詭異難測,像志怪故事裡專捕食孩童的妖怪。

  「白斐?」妖怪說話了,聲音悅耳,吐字清晰,是再標準不過的官話。

  白斐捂嘴——故事裡有種妖怪,一旦叫了對方名字,若對方應了,魂魄就會被她拘走。

  他是不敢應的,只能「嗚嗚」幾聲,也不逃,兇狠地看著她,指著那銀子比手劃腳。

  斗篷下傳出聲輕笑,妖怪將兜帽掀下,露出張秀麗的臉龐,被羊皮燈一照,白皙的皮膚玉似的透亮,叫白斐看得一怔。

  居平關的氣候不好,風沙大,陽光烈,條件也一般,女人的皮膚雖不像男人那樣黝黑,卻也粗糙,就算是快活樓的姑娘,那白也是脂粉堆出來的,白日裡洗了鉛粉都是臘黃的臉,像眼前女人這樣水透的肌膚,在居平城裡算是罕見。思及此,他不由摸摸自己的臉。他這張臉皮鎮日被快活樓的姐妹們誇白膩,就不像這居平城土生土長的人,可在眼前這人的對比下,他便覺得自己這臉糙得不行。

  他沒見過這麼漂亮的女人——大眼睛,小嘴唇,眉間一點勾人的紅,皮膚白得發光。他肚子裡沒墨水,搜腸刮肚也無法形容,就是覺得她與眾不同,往那一站,天生就帶著讓人自慚形愧的氣息,能把人比到泥水裡。

  唯一能想到的詞,就是乾淨,像月光。

  握著羊皮燈的手鬆開,那燈便穩穩地浮在半空。季遙歌蹲下,捏起白斐的下頜,另一手輕輕擦拭他臉上的泥汙。他剛才死命護著頭臉,傷全在身上,所這臉就沾了些泥水,一擦就掉。

  十歲的孩子,已經有成年後俊秀的輪廓,眉梢染著世故和風霜,化成眼裡刻意為之的天真。他和白硯完全不一樣,身上找不出一星半點的優雅風度,更沒有白硯偶爾顯露的君王氣勢,他只是個市井混混,遊走街巷卑躬曲膝只為三餐溫飽。他不過十歲而已,比白硯更早知道世態炎涼、人情冷暖,連一點不切實際的幻想都沒有。

  要說相似處,倒也不是沒有,可能眉毛,或者是鼻子,還是嘴巴,總有幾分肖似白硯,以至於她看著他,總有看到幼年白硯的錯覺。

  可他畢竟不是白硯,只是白家的後人。

  白硯死了一百年,魂魄也不知在幽冥地府輪回過幾趟,早就變成和她、和白家毫無關係的陌生人。人之執念帶不到下輩子,他不會記得這輩子發生過的所有事,不會記得她,不會記得赤秀宮,也不會記得曾經執著不棄的一切。人死如燈滅,懷念和痛苦,其實都只是生者而已。

  當然季遙歌並不痛苦,她隻懷念。

  白氏覆滅三百年,白家的後人早就泯於塵世。她遊走人間這些年,除了尋找靈骨吸納之外,也在尋找白家後人下落,終在居平城裡尋到白斐。剛才她回答高八鬥,白斐只能勉強算作白硯後人,可不是勉強嗎?白硯登基之時才七歲,直到被囚都未娶妻,更別提生子,在萬華兩百年,也只是忙於修煉,並未留下後代。白家到白斐這一代,歷經朝代變遷,早不知分崩離析了多少年,白斐至多就算白硯不知第幾代的侄孫輩,卻已是她能找到最近的關係了。

  白斐眼也不眨地盯著她,總覺得她的目光穿透了自己,在看一個遙不可及的存在,直到清冽悅耳的聲音響起:「挺聰明的,知道挨揍前趁機先行把銀子藏進草叢裡。」她在誇他,可他耳朵裡只有「銀子」兩個字,飛速從她手裡搶過那塊銀子,他也不顧身上剝皮拆骨的痛,刺溜一下爬出去老遠,嘴裡只道:「我的肉酸的,不好吃,快去找別人!」

  季遙歌一愣,高八鬥的嘲笑毫不留情地響起:「哈哈哈哈哈,聽到沒有,那小子以為你是吃人肉的妖怪!」

  白斐嚇得更狠——男聲女聲都從她嘴裡發出來,羊皮燈還浮在半空,白得不像話的皮膚,他真佩服自己還有膽量從她手裡搶錢。

  他連滾帶爬地站起來,朝著巷口逃去。

  季遙歌的聲音遠遠傳來:「明日午時,我在西市口等你。記得要來,否則我便日日夜夜纏著你。」

  看著白斐的身影倉皇地消失在巷口,高八鬥才又開口:「你真把自己當妖怪?這麼嚇他對你有什麼好處?」

  季遙歌挑挑眉,不說話。

  「他還是個孩子。」

  「白硯七歲的時候已經登基為帝了。」她不以為然地縱身躍起,身影在月光下掠過,像一片浮葉。

  月色之下,凡人的城鎮寧靜安詳,坎煙已歇,只餘灶頭床畔零星豆燈,這夜黑得不像山裡那般透徹,帶著悠長的煙火氣息等待來日曙光的降臨。季遙歌隨意尋了處高聳的土丘盤膝坐定,並未像往常那般運轉功法消化靈骨,而是開始思考。白斐已經找到,那接下去呢?

  她該如何做?

  替白氏複國,其難度並不比修仙容易多少。誠然,以她目前的修為在凡間界幾乎算得上可翻雲覆雨的存在,然而要想收復一個國家,卻遠非個人武力可破之事,況且她也不想,那是白斐要做的。而身為一個君王該有的資質,白斐怕是一條都沒有。

  她的存在,最多也只是教導調/教白斐,助他對付身處凡間界的修仙世家與修士而已,扶持輔佐他登上帝位。餘的,就要靠白斐自己摸索了。

  修士為了道行境界,絕大部分都集中在萬華修仙界,因為那裡靈氣充足,而凡間界濁氣太盛,物欲橫流,並不適合修行,但這並不代表全部修士。出世能修,入世便同樣可修,她遊走凡間四十年,修行一日不曾斷過,便是入世而修。同樣的,也有其他修士抱著各種目的入世,留在凡間不走。

  這其中最為典型的,就是修仙世家。修仙世家次於修仙宗門,以血脈為系,一姓同族共同修行,這在修仙界常見,在人間亦有。人間的修仙世家,多半享用人間香火,依靠各國供養修行,反之則為各國提供強大有力的武力支持,靠著這樣互利的方式,在凡間享有極高的地位。但這樣的修行方式必至其陷入詭譎政局之中,雜念太我便不可能專心一致修行,所以人間的修仙世家,地位再高,與萬華修士比起來便落了下乘,境界修為之差也如雲泥之別。

  這就是季遙歌,或者說當年的白硯敢在結丹後便前往凡間界複國的主要原因。

  人間四十年,她已將局勢基本掌握。如今在衍州,最強大的修仙世家,就是位於大淮臨星閣的明家,這也是大淮在這數十年間傲視諸國且敢於擴張的最大倚仗。餘的就是些小世家,比如權佑安師承的長嵐宗,那是在西丹和木沐之間保持中立的世家。這些世家之中,能修到結丹境界的修士屈指可數,再往上幾乎沒有,這麼多年下來,也就明家出了位元嬰期的老祖,還是十多年前剛剛結嬰的,也正因為這位老祖,才令得明家成為人間界最為強大的世家。

  而這個明家老祖,也將是季遙歌來日最大的敵手。

  除了世家之外,人間還有一類修士,便是萬華散修。雖說萬華修士不屑進入人間,也有不成文的規定,修士不涉人間爭鬥,但總有小部分修士因為資質不好,修到一半便境界停滯,不願吃苦又貪戀人間富貴,所以就回到凡間,隨便到哪個城池,哪個國家混個半仙當當,享受萬民敬仰的滋味,舒舒服服過完剩餘的道行,這一點都不稀奇。

  這類修士不足為懼,多半是修到築基之後再也上不去的低修,對季遙歌構不成威脅。

  以武力水準來算,人間的高手,境界與修為一般隻徘徊在煉氣期之間,比如那個權佑安;再往上,就是上面那類散修,築基期左右;最上層,就是修仙世家,因為有各國供養,資源相對較好,倒能培養出一兩個結丹修士,甚至是元嬰修士。

  不過要對上這些修士,那都是後話了,當務之急,是將白斐調/教上來。

  想想白斐那從頭到腳的痞氣,季遙歌便有些頭疼。

  ————

  翌日午時,居平城的西市。正午的陽光毒辣辣地照著地面,來來往往的百姓皆塵沙覆面,神情倦怠。

  季遙歌頂著烈日坐在西市最高的鐘樓斜頂之上,等了近一個時辰,也沒等到白斐。

  高八鬥嘲笑她:「你看,把人嚇跑了。白等,活該!」

  這些年許是人間的風險沒那麼大,高八鬥也不再像從前那樣總躲在玉管裡,倒是時常飛出來跟著她到處走走看看。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在他眼裡,人間比萬華有趣得多了。

  季遙歌並不生氣,要是白斐真就乖乖來了,倒叫人失望呢。

  ————

  入夜,天早早黑了。

  快活樓的紅燈籠高高掛起,一片鶯聲燕語。白斐又是一溜煙進了快活樓二層貴客區,那位姓花的公子還沒走,這兩日都宿在快活樓裡,他可不能放過這撿便宜的機會。不過今日正午他沒去赴那不知是女鬼還是女妖的約,夜裡也不曉得她會不會找上門來。如此想著,他有些心不在焉。

  「唉喲,你這潑皮,眼睛長哪呢?」

  一不留神,他踩著扶欄前站著聽評詞的姑娘裙擺,換來對方點著他眉心的一頓數落。

  「杏紅姐姐饒命,饒命。」白斐認得她,當下涎著臉道歉,諂媚地笑著。

  「你這渾小子,又上哪渾賴去了?神不守捨的,一會衝撞了咱們樓裡的貴客,仔細秋媽媽揭了你的皮!」杏紅掐了他手臂一把,換來他齜牙咧嘴喊疼,杏紅也就笑駡著放過他,只問他怎麼了。

  白斐瞅著時間尚早,左右瞧了瞧,把昨夜那事說出來做談資。

  「什麼?!你遇見女鬼了?!」杏紅一聲驚叫,倒將附近打扮得花枝招展還未被恩客點中的姑娘都吸引了過來。

  白斐被濃膩的香風一裹,頭髮昏臉發燙,他長這麼大還沒被這麼多姑娘圍過,不由心跳臉熱起來,嘴裡說的話也越發不著天,他又慣會說話,添油加醋把昨晚那事一說,因著年紀尚小那話便更顯真實,直聽得幾個姑娘一陣陣抽氣。

  「她今晚真的還會來找你?」

  「你不怕?」

  幾個姑娘七嘴八舌地問他,他故作可憐地抹抹眼:「怕又能怎樣,我孤兒一個,就是被那女鬼吃了,也沒人心疼我。」

  瞧他那可憐勁兒,杏紅一挺豐碩的胸,就將人按在胸口摟進懷裡,滿嘴的:「小心肝莫怕,一會姐姐給你兩道符,你隨身帶著,保管那女鬼不敢近身。」

  白斐正受用這難得的溫香軟玉,不妨珠簾一陣亂撞,響起個清潤的聲音:「女鬼?什麼女鬼?帶本少爺去見見!」

  白斐一抬頭,就見快活樓的年輕財神爺已經站在珠簾前。

  唇紅齒白,一笑臉頰上還有兩酒窩,看著就是富貴人家的公子哥兒。

  
鍵盤左右鍵 ← → 可以切換章節
章節問題回報:
翻譯有問題
章節內容不符
章節內容空白
章節內容殘缺
上下章節連動錯誤
小說很久沒更新了
章節顯示『本章節內容更新中』
其他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