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騷不過
從太后宮裡出來,遲鷹揚和凌灝淵走在前頭,後面跟著一串長長的隊伍,都是太后送的禮。
那麼長的一串,要塞進番坊住處提供房間裡,也得三四個房間才塞得下。
遲鷹揚便對凌灝淵說道:「太后送的禮都放你那,番坊放不下。」
凌灝淵喜滋滋的應了一聲:「哦,好。」
很明顯,先生不把他當外人看啊!先生明明很愛銀子的,太后送那麼長的一串見面禮,竟然直接放他那兒了!
想到這兒,凌灝淵喜滋滋地說道:「先生的東西都放我哪兒,給先生的幾箱酬金,先生也沒帶走,先生真放心我。」
原以為愛銀子金子的先生,會把金子都謹慎地藏起來呢!
遲鷹揚理所當然道:「我將來要入贅到你府上,我是你的人,金子當然都給你管。」
以遲鷹揚三百年前老古董的習慣,無論入贅還是正常嫁娶,金子給內子管,是一件很正常的事。
可在凌灝淵眼裡,遲鷹揚明明這麼愛銀子的人,卻大大方方的都給他管,也不怕他把金子都拿去持續性的虧掉,實在太不正常了!
這是先生愛他比愛銀子還深的表現呀!
凌灝淵按捺了一下興奮不已的心情,決定要把遲鷹揚的金子都好好保管,問道:「那放在將軍府好不好?在我私庫旁邊開一個你的私庫,放金子放裡面,完了把鑰匙給你。」
遲鷹揚覺得有些奇怪:「以後成婚了,我的不就是你的?分私庫幹什麼?不用那麼麻煩,一起放就可以了。」
凌灝淵:「……!!!」
凌灝淵心都熱了起來,猛地牽住了遲鷹揚的手,感動道:「先生愛金銀如性命,卻如此信任我——」
遲鷹揚:「……沒有,你誤會了,金銀都是身外物,夠用就可以,你不用太感動。」
凌灝淵依然感動:「可先生每次出手,都問別人要銀子啊。」
遲鷹揚讓抬見面禮的人先把太后送的十幾箱東西都送到將軍府,此時停下腳步,仔細地給凌灝淵解惑道:「當日,我去禮部報名的時候,為其他人看相算命,你也在場,還記得我說過什麼嘛?」
凌灝淵:「……說了很多,抓了個人。」
他光記得先生很美,還被人排隊求看相,那些個人遮住了他的視線,先生看相時還故意壓低聲音,害他人也沒怎麼觀賞到,清朗的聲音也沒怎麼聽得見。
遲鷹揚也不惱,繼續為他解惑:「只有對大禍臨頭而無法解救的、貧苦的、將死的人,還有經驗不足找人練手的時候,我們才不收酬金。
一是不能免費、打壓行價,打壓其他玄門中人的生存空間;二是我體質特殊,為他們洩漏天機、催吉避凶、指點迷津,那他們就得到了我的福氣甚至命數的贈予。
如果他們不還,虧欠了我,天道公平,他們有得就有失。
失了錢財,總比欠我一命好。
還有嘛,我得養兩徒兒呢。」
一席話聽得凌灝淵汗顏,他誤會先生誤會得可深了,連忙小小的討好了一下:「明白了,先生!之前我只請你去過別院,將軍府還沒請過先生來,以後先生住進來就能看了。將軍府比兩個別院都要大,先生的兩徒兒住進來,還可以在將軍府裡跑馬!」
說著,凌灝淵有點心虛,他從沒有在先生面前說出真實身份,交流起來一點也不真誠!可先生也不主動說破,給他留了點臉面。
遲鷹揚回想了一下兩徒兒快樂跑馬的情形,挺高興的,點頭道:「好啊。」
凌灝淵又想起了坑了遲鷹揚的安南王老王妃,為遲鷹揚忿忿不平道:「那個老王妃,先生真的只收了她五兩銀子嗎?收得太少了!安南王有自己的封地,封地屋價是全寧國最貴的,房屋交易稅收很高!五兩銀子只是他們打賞下人的錢,用區區五兩銀子就換回一個失蹤王爺的下落,真的太便宜她了!」
說起這個,遲鷹揚自己也有些不好意思:「我那會兒剛下山,不太清楚行情,是我提出只要五兩酬金的,她給了五兩,那麼我們就算公平交易了。」
凌灝淵想都沒想就忿忿不平道:「不公平!先生剛下山不知道物價,她還能不知道嗎?她就是故意坑先生的。以後先生有了我,先生就不用被坑了。她要給先生送禮,先生就收著,我們不能虧了。」
遲鷹揚噗嗤一笑,點頭道:「好,謝謝廣鎮賢弟了。」
凌灝淵猛地聽到這個稱呼,覺得哪裡不對,可又一時想不起來。
罷了罷了,成婚當晚就讓先生改口。
哦,他也不能喊先生了。
此時遲鷹揚抬起長腿,繼續往宮門走去,凌灝淵偷瞄了遲鷹揚的身姿幾眼,胸膛裡的鼓動比他的胸肌還要鼓脹,火熱的心臟都快要跳出胸口了。
見遲鷹揚上了回禮部的馬車,凌灝淵幾步追了上去,跳上馬車,恬不知恥的挨著遲鷹揚坐。
不知道是夏天熱,還是凌灝淵心裡火熱,反正,挨在一起坐,凌灝淵熱情熱得出火。
馬車簾子都被拉上了,遲鷹揚也覺得挺熱的,掏出了那晚一巴掌收回來的北國陰將冰塊,放在手心裡乘涼。
凌灝淵一瞄到,扯了扯遲鷹揚的袖子,低聲道:「先生,我不喜歡你抱著別的男人。」
遲鷹揚:「……」
遲鷹揚低頭看了眼冰塊,問道:「這不是別的男人。」
大夏天的要是抱著凌灝淵這麼一個大火爐,那得多熱。
凌灝淵補充:「鬼也不行。」
遲鷹揚:「……」
遲鷹揚嘆了一口氣,把涼快的冰塊收了起來,說道:「好吧。」
凌灝淵喜滋滋的把雙手都放在遲鷹揚手裡,霸道地說道:「捧著我好了,我補償你。」
遲鷹揚只好雙手把凌灝淵送過來的拳頭包裹住,無奈道:「你不覺得熱嗎?」
在密封的馬車裡,凌灝淵挺騷的:「能親近先生,多熱也舒服。」
要不是他在入贅選手面前露過臉了,不好大搖大擺的跟著遲鷹揚回番坊的住處,凌灝淵一定會跟過去。
遲鷹揚快要被騷得招架不住了,今日文武百官和夫人們坐在一起,都沒見到他們在大庭廣眾之下親近,可見凌灝淵就是個特例。
如此親近,他很艱難才能把持得住的。
遲鷹揚把清瘦的上身挨了過去,腦袋靠著凌灝淵那寬厚的肩膀,小聲道:「那,那我親近一些吧。」
騷不過也要騷的,總不能每次都被凌灝淵比下去了。
凌灝淵喜滋滋地說道:「今天先生守擂又念方子,辛苦了,靠著我睡一會兒吧。」
遲鷹揚聞言,便抱著凌灝淵的拳頭,開始閉目養神。
哎,他還是騷不過。
凌灝淵被清瘦的遲鷹揚挨著,體溫靠了過來,被他寬厚的肩膀托著,大夏天的,他就更熱了。
可是他喜歡!
四捨五入,就是一起在馬車裡震來震去的睡了。
凌灝淵已經在入贅選手們面前露過臉,去到番坊,就不好再和遲鷹揚光明正大的見面了,只得珍惜這段偷摸見面的時刻。
凌灝淵抽出一隻手,小心翼翼的扶在遲鷹揚那光潔的額上,讓遲鷹揚睡得更舒服一點。
皇宮和番坊離的不遠,他們沒能親近多久,凌灝淵就只得放遲鷹揚下馬車回去了。
遲鷹揚一下馬車,太卜署的天師們竟然就在大堂處等著。見到遲鷹揚,就像蜜蜂向花朵蜂擁而去似的,一下子都從大堂裡衝了出來,把遲鷹揚簇擁著圍住。
李純厚差點就淚流滿面了:「終於等到仙師回來了!仙師的武藝如此好!身法那般快,步罡持咒運用如意,我們都沒看清,仙師可以為我們解惑嗎?」
遲鷹揚回道:「行吧。」
結果一下馬車,遲鷹揚又上了太卜署的馬車。
玄門機密,當然不能在番坊被其他人都聽了去。
可憐太醫署的葉太醫,抄了十遍方子,興沖沖地來到番坊尋傳說中的高人遲公子,卻聽聞遲公子被另外一堆官員接走了去。
葉太醫打聽道:「是被誰接走了呢?」
天師行蹤乃是國之機密,留守番坊的官員只能回道:「不能說,有請太醫再次等待,或者等遲公子回來了,我派人知會您。」
葉太醫:「……」
事關為太后娘娘熬製藥膏,也是不能隨便說出去的機密,葉太醫只能道:「遲公子今晚會回來不?入贅選手總不能在外頭過夜吧?我就在這等。」
……
太卜署,把遲鷹揚接走了的李純厚微微一笑。
他算到可能今天會接人失敗,於是帶著人早早在番坊等,真是未雨綢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