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快點登入,你們這些看小說都不登入就離開的。
登入可以幫助你收藏跟紀錄愛書,大叔的心血要多來支持。
不然管理員會難過。
《我見貴妃多嫵媚》第109章
第109章

  煙嬤嬤這一聲嘶吼, 差點沒把鄭婕妤從椅子上震起來。

  她呆愣愣看著煙嬤嬤, 似乎是不知道她為何會誣陷她一般,眼睛都睜得比平時大了些。

  「煙嬤嬤, 您怎麼能如此呢?」鄭婕妤邊說邊抖,「平日我素來待你不薄,沒想到今日竟你竟如此心狠手辣, 栽贓陷害與我。」

  煙嬤嬤已經破罐子破摔了, 她倉庫裡的藏的東西太多了, 若是被人打開門,看到裡面那些「藏品」,她也自身難保。

  還不如果斷一些, 直接把鄭婕妤供出來,說不得不會牽連家裡人。

  她在宮裡的年份比鄭婕妤歲數都大, 最是知道如何權衡利弊, 在極短的時間內, 煙嬤嬤就想好了對策。

  只看她跪在那,一連對蘇輕窈磕了三個頭,然後就道:「安嬪娘娘, 老臣敢對天發誓,所說一字一句皆是實話,絕無半點虛假。」

  「那個巫蠱娃娃是早就做好的,大約八月末娘娘剛搬來時,婕妤娘娘便讓老臣準備了棗木和紅綢,說要做個玩偶, 」煙嬤嬤一字一句,皆是令人驚歎的真相,「那會兒老臣自是不知婕妤娘娘要做什麼,她吩咐什麼,老臣就要給準備什麼,取了材料後就給了碧璽姑娘,便再也沒過問了。」

  她一提碧璽,就看鄭婕妤明顯抖了抖,蘇輕窈抬頭看過去,卻是只在她身邊看到珍珠和幾個小宮女,倒是沒看到大宮女碧璽的身影。

  蘇輕窈敲了敲椅子背,柳沁便問:「婕妤娘娘,不知可否請碧璽出來談問?」

  鄭婕妤抬起頭,惡狠狠看著蘇輕窈:「要請就請,這刁奴信口雌黃,張口就來污蔑宮妃,我倒要看看,她可有什麼證據不可。」

  她說這話,目光在三位姑姑的面上一掃而過,最後落到婁渡洲面上:「剛剛安嬪娘娘這露出不得了的東西,幾位姑姑一力回護,言語之間非要找出證據才肯定罪。那到了我這裡,可不能光憑這刁奴一面之詞,是也不是?」

  婁大伴淡淡看著她,張口說:「婕妤娘娘請放心,若無證據,臣一定不會妄下定論。」

  鄭婕妤便鬆了口氣,面色看起來也是好了很多。

  蘇輕窈知道她能如此,一是回過神來,二是早就做過準備,她宮中肯定一絲痕跡都不會留。巫蠱是大罪,鄭婕妤便是要栽贓陷害,也不會草率為之。

  不過她還是太天真了,她以為沒證據,陛下和太后就不敢拿她怎麼樣。卻沒想過這長信宮是誰的家,又是誰說了算,便是天下之事,不也由陛下一錘定音?

  她今日還是心急了,一言一行太過顯眼,便是事情真不是她做的,她也一定逃不了關係。如此一來,今日不能直接落罪,楚少淵也不會留她太久。

  想通這些,蘇輕窈便淡然下來,不再著急。

  「有大伴這話,我就放心了。」鄭婕妤邊說,邊對蘇輕窈笑。

  蘇輕窈都不看她,卻是注意到前殿來了個小黃門,在婁渡洲身邊耳語幾句。

  見蘇輕窈看他,婁渡洲便起身跟蘇輕窈低聲道:「娘娘,太醫已經趕到,正在給賢妃娘娘診脈,娘娘可放心。」

  蘇輕窈深吸口氣,點了點頭。

  或許是發現大家都沒認真聽自己說話,煙嬤嬤這會兒已經是急不可耐,等院中剛一安靜,煙嬤嬤就又開口了。

  「安嬪娘娘且聽老臣一言,老臣既敢說,就不會信口雌黃,也不會一點把柄都不留,」煙嬤嬤自嘲地笑笑,「不怕您笑話,老臣就是愛貪這些阿堵物,一見了錢什麼都想不起來,才把自己坑害到如今這地步。」

  「但老臣既然要做,就要做得漂亮,別等被抓到都成了自己的罪,老臣可擔不起這麼大的罪名。」

  煙嬤嬤一邊說著,一邊咧嘴笑起來,蘇輕窈看著她那扭曲的笑容,不知為何覺得脊背發涼。

  她原來在緋煙宮住了十幾年,同煙嬤嬤打過無數次交道,從不知她竟還有這一面。因她無恩無寵,煙嬤嬤對她特別冷淡,不用說尊敬了,便是客氣都是從來沒有過的,若是蘇輕窈有什麼事想辦,只能用銀子砸。

  蘇輕窈自來就知道她貪錢,卻無論如何想不到她膽子這麼大,竟然連巫蠱這樣的事都敢粘手。

  真是為錢癲狂。

  蘇輕窈這邊感歎,那邊鄭婕妤剛升上來的好心情就又因煙嬤嬤一席話而灰飛煙滅,她瞪著眼睛,一眨不眨地看向煙嬤嬤。

  煙嬤嬤根本就不看她了。

  鄭婕妤這個人是什麼人品,煙嬤嬤再清楚不過,所以她求了一次,就絕不會求第二次。

  她此刻認真看著蘇輕窈,只希望安嬪娘娘能高抬貴手,放過她的家人。

  蘇輕窈也看向她,歎了口氣:「你說吧。」

  煙嬤嬤便仿佛一切都塵埃落定般,開始說起來。

  鄭婕妤想攔她,卻是為時已晚。

  只聽煙嬤嬤道:「安嬪娘娘是三日前回的宮中,一回來就要忙搬宮的事,恰逢賢妃娘娘重病在床,婕妤娘娘便看到了機會。興許是嫉妒難耐,婕妤娘娘叫了老臣過去,說要給安嬪娘娘點顏色看看。」

  鄭婕妤厲聲道:「你胡說!」

  煙嬤嬤這才看了她一眼,一雙眼眸卻是冰冰冷冷的:「當時婕妤娘娘許諾老臣,說只要老臣幫她當好差事,就給老臣百兩金。」

  「百兩金啊,老臣在宮中幾十年,都沒一次賺到這麼多錢,到底沒有把持住,心動了。」煙嬤嬤歎了口氣。

  「婕妤娘娘給了老臣一個人偶,讓老臣拿去把木骨上面的字擦掉一半,然後再找個雜役宮女夾帶進安嬪娘娘行李中,在搬宮這一日故意露出來,給別人看見。」

  蘇輕窈一邊聽,一邊皺起眉頭。

  這個巫蠱人偶,難道真是早就做好的?為了坑害她臨時擦掉一半名諱,只留了賢妃的,想趁著賢妃病重時把罪名落實。那她原本還想巫咒誰?

  巫蠱重罪,若是當時就落罪,蘇輕窈最輕也是幽閉冷宮,便是過些時候查明真相還蘇輕窈一個清白,蘇輕窈也不一定能從冷宮好好走出來。

  輕則傷筋動骨,重則魂歸西天,鄭婕妤這一手可謂陰損至極。

  倒是沒想到,蘇輕窈氣場那麼強,一步都不肯退讓。

  鄭婕妤千算百算,一沒有算准蘇輕窈居然臨危不亂,一點都不慌張失措,二是忘記了蘇輕窈比她位份高,宮中一旦有事,宮人們自只會先聽蘇輕窈的,不會被鄭婕妤隨便指揮。

  此時此刻,慌亂的人變成了鄭婕妤。

  只看她猛地從椅子上站起來,指著煙嬤嬤咒駡:「你胡說,大伴可勿要信她的鬼話,聽她說的跟真的一樣,卻還是一樣證據都拿不出來。該死都刁奴,你說實話,到底是誰指使你誣陷我的?」

  煙嬤嬤冷冷看她一眼,根本不理她。

  鄭婕妤一口氣喊了好多話,說完氣都要喘不上來,就站在那大口吸氣。蘇輕窈看她一頭一臉的汗,就知道她慌了。

  蘇輕窈也不用說話,她隻輕輕敲了敲扶手,婁渡洲就跟著開口:「煙嬤嬤,咱們也算是老相識了,您這一些說辭聽起來真真的,可還是沒有證據,若是沒證據,咱們也不能隨意定罪不是?」

  婁渡洲態度和善,笑意晏晏:「嬤嬤,只要你拿出證據,這事……咱家一定替您在陛下面前美言幾句。」

  只要婁渡洲肯說話,煙嬤嬤家裡人應當就不會被牽連,然而煙嬤嬤還是不放心,又去看蘇輕窈。

  蘇輕窈知道她為了錢鬼迷心竅,也知道她跟著鄭婕妤一起陷害自己,要說不介意那是假的。若是旁人,定不樂意為陷害自己的人求情,然而蘇輕窈卻不這麼想。

  反正她便是幫她說句話,煙嬤嬤這條命也活不到十一月,她又何苦放走鄭婕妤呢?陷害她的,一個都跑不了才好。

  蘇輕窈想得很透,因此待煙嬤嬤看過來,她便輕輕點點頭:「你且說吧。」

  煙嬤嬤鬆了口氣,整個人癱坐在地上,再也不復平日的端方周正。

  「婕妤娘娘恐怕忘記了,當時她讓臣準備棗木和布料時,臣給她用的是尚宮局剛發下來的份例,因安嬪娘娘和賢妃娘娘管宮甚嚴,做完衣裳剩餘的布料都會收回,因此那一小塊紅綢是從婕妤娘娘的份例中出的,跟娘娘那件棗紅襖裙出於同一塊布料。」

  「當時娘娘要的急,碧璽也一直來催,老臣便也就直接拿了婕妤娘娘用剩的衣裳料子,給娘娘的木偶做了件衣裳。」

  煙嬤嬤邊說邊笑:「娘娘一定很喜歡那顏色,還特地給了老臣十兩銀子打賞,那些銀錢,老臣都放在一個盒子裡,一分都沒動過。」

  鄭婕妤臉色陡然一變,她本人不喜歡棗紅色的衣裳,平日大的年節又不需要穿自家做的常服,這身衣裳做好後便放了起來,她自己都不記得了。

  「為這這特殊的顏色,碧璽特地同尚宮局申請過料子,這件事是錯不了的。」

  鄭婕妤萬萬想不到,煙嬤嬤卻是拿那布料做文章。

  「你剛才也說了,賢妃娘娘和安嬪娘娘管宮甚嚴,因我手鬆一些,料子好得,」鄭婕妤飛快說,「誰又能知道,那料子是不是你偷的?顏色之類的怕都是你胡說的吧。」

  煙嬤嬤笑笑:「請了碧璽姑娘過來,大家不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她話音剛落,鄭婕妤就只聽到身後傳來一聲尖叫聲,她茫然回過頭去,就只見她身後的角房門口,兩個宮女站在那,面色慘白,進都不敢進。

  婁渡洲當即便起身,領著兩個黃門往那邊行去。

  不知道為何,蘇輕窈突然心中一跳,有了一個糟糕的猜測。

  就看婁渡洲走到角房門口,往裡看了一眼,當即便沉下臉來。

  待他回頭時,蘇輕窈就聽他沉聲道:「娘娘,碧璽……上吊了。」

  婁渡洲這一句話,在整個後院掀起巨大的恐慌。

  蘇輕窈只是皺起眉頭,鄭婕妤卻是終於忍不住,從椅子上站起來。

  「不可能,」鄭婕妤都有些語無倫次,「早上碧璽還好好的。」

  她一邊說著,一邊往身邊看去,卻只看珍珠臉上一片蒼白,失神站在那,仿佛傻了一般。

  「珍珠,早上碧璽是否還是好好的?她還伺候我用過早膳,是也不是?」鄭婕妤急切地說。

  碧璽若無事,她還不一定會有事。但碧璽這麼一死,鄭婕妤就無論如何也說不清了。

  這麼一連串打擊下來,鄭婕妤慌了神,見珍珠根本不理自己,她也管不了那麼多,直接往角房那跑過去。

  蘇輕窈就看她慌慌張張跑到門口,往裡那麼看了一眼,便大喊一聲,白著臉往後退。

  「鬼啊……」鄭婕妤一不小心跌坐在地上,徹底失了神智,「鬼啊……」

  婁渡洲對身後的兩個黃門揮手,讓他們進去檢查碧璽的遺體,一邊又叫來兩個黃門,攙扶起鄭婕妤,把她送回椅子上。

  鄭婕妤呆呆坐在那,什麼話都沒了。

  不光是她,她宮裡的所有宮女都嚇得不清,站在她身後瑟瑟發抖,人人恐懼至極。

  難道鄭婕妤就只做過這一件壞事?她們每人的手都不乾淨,今天死的是碧璽,明天呢?

  這麼想著,小宮人們便開始哭起來。

  而說要請碧璽過來的煙嬤嬤,卻一點都不見慌亂,少了一個證人,煙嬤嬤卻仿佛不在意了,坐在冰冷的青石磚上,悠然自得看著鄭婕妤。

  鄭婕妤到底還是年輕,死個宮人就嚇成這樣,若是她剛才撐住了,今日說不得還有翻盤的可能。

  現在看來,她算是徹底完了。

  煙嬤嬤慣會落井下石,這時候突然開口:「其實啊……碧璽不在了也無妨,也不知是自盡還是他殺,總歸今日早早走了,也免了日後受苦。」

  她每說一句話,就往珍珠那看一眼,陰森森冰冷冷的目光嚇得珍珠直哆嗦,站在鄭婕妤身後小臉刷白。

  婁渡洲這會兒也回到院中,自顧自坐下道:「煙嬤嬤,有什麼直說吧,這天氣越發寒冷,可別凍壞了娘娘才是。」

  這一連串事件看似複雜,實際上才過去小半個時辰,婁渡洲自是沒什麼耐心,

  蘇輕窈一直抱著暖手,所以不覺得冷,一聽婁渡洲這話,就知道婁渡洲乾元宮還有事,沒有太多時間在緋煙宮耽擱。

  煙嬤嬤倒是很聽話,婁渡洲一催,她就道:「碧璽不在了,老臣也就少個人證,不過不要緊,勤淑姑姑可以查查冬日緋煙宮的份例,婕妤娘娘那是否有一匹棗紅綢布是特地換的,因安嬪娘娘和賢妃娘娘都用不著,這匹布也算是獨一份。」

  勤淑道:「不用查,今冬緋煙宮這一匹紅綢,是我親自行的印,我記得很清楚,就是鄭婕妤娘娘的份例。」

  鄭婕妤已經沉浸在碧璽上吊自盡的恐慌中,便是聽了煙嬤嬤這句話,也沒怎麼反應過來,依舊一聲不吭。

  煙嬤嬤掃了一眼珍珠,繼續又說:「剛才婕妤娘娘不認這事,硬說是老臣偷的,這也無可厚非,可是娘娘卻不能忘記,為了讓老臣塞這個人偶,提前給了老臣什麼實惠了吧?」

  鄭婕妤突然想起這事,不由一抖。

  她在緋煙宮住了三年,自是知道煙嬤嬤是什麼人,進了她手的東西,就再沒出來過。當時她許諾煙嬤嬤事成給她百兩金,煙嬤嬤卻是不肯幹,非要她給個信物才方便行動。因為知道煙嬤嬤手很緊,藏東西也厲害,所以鄭婕妤也沒多想,就直接就讓碧璽拿了一對簪子給她。

  這事是碧璽辦的,簪子也是碧璽挑的。

  想到這裡,鄭婕妤突然一個激靈,碧璽今日上吊,絕對不是害怕……她肯定是被人殺人滅口。

  可……又是誰要害她呢?

  鄭婕妤的心,一下子跌落谷底。

  她無論如何也想不到,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她以為自己天衣無縫,卻不料身後還有個黃雀虎視眈眈。碧璽跟在她身邊三年,一千個日夜,到頭來還是背叛了她。

  鄭婕妤突然笑起來,似乎因天氣太過寒冷,眼淚從眼角淌出,順著臉頰滴落膝上。

  見她如此,煙嬤嬤終於開懷了。

  她咧嘴一笑,那笑容卻是扭曲至極。

  只看她在袖中一陣摸索,最後摸出一對簪子,她雙手捧著,對婁渡洲道:「大伴請看。」

  婁渡洲命人取來簪子,也讓人把那沾了血的人偶撿起來,一併拿過來查看。

  這對簪子一看就不是新的,也不是宮中制式,應該是鄭婕妤從娘家帶來的。因為是舊物,這三年她戴過很多次,許多人都是有印象的。這都不是最要緊的,要緊的是簪柄上特地刻了一個鄭字,拿在手裡一轉就看到了。

  最近入冬,這簪子不配冬日厚重的襖裙,鄭婕妤就沒讓人找出來戴,卻不料被碧璽當成是信物,給了煙嬤嬤。

  若說碧璽不是故意的,誰都不信。

  但人死如燈滅,碧璽已經開不了口。她到底為何這麼做,是不是有另外的人指使她,也無從問起,就只能費心思查了。

  婁渡洲看過簪子,又讓柳沁接過去,給蘇輕窈看。

  蘇輕窈對這簪子居然還有印象,前世每到夏日鄭婕妤就會拿出來戴,因為戴的次數多,蘇輕窈還問過。

  她當時說:「進宮前母親特地讓人做的,說是希望她平平安安,一生順遂。」

  蘇輕窈抬頭看向鄭婕妤:「這把四季花簪寓意四季平安,倒是沒想到讓你如此用了。」

  鄭婕妤被她這句直刺心底,卻是咬牙沒吭聲。

  事到臨頭,她說一句錯一句,已經由不得她辯解。

  陷害宮妃雖也是大罪,可也沒有巫蠱之術來得嚴重,頭一件落實,她頂多被消去婕妤位,若是第二件……鄭婕妤哆嗦一下,想都不敢深想。

  她當時以此構陷蘇輕窈,不就是安的要她必死的心嗎?

  然而鄭婕妤太天真了,她拒絕煙嬤嬤一次,煙嬤嬤就不會再放過她。便是兩個人一起死,煙嬤嬤都痛快。

  煙嬤嬤得意看她一眼,指著那個人偶道:「大伴可看看,這人偶……婕妤娘娘可是當真用過的。」

  鄭婕妤抬起頭,難以置信看向煙嬤嬤。

  她又是承諾又是信物,不就為了煙嬤嬤給她辦好這件事,因為著急,也怕露出端倪,她也沒時間再準備個新的人偶,只能用舊的給煙嬤嬤,讓她把上面的字抹去一半。

  煙嬤嬤有點得意,又有點瘋癲道:「大伴可看看,那人偶太邪性,老臣擦了半天,還是沒擦乾淨,仔細看還留有印記。」

  婁渡洲膽子也大,根本不怕什麼巫蠱之類的邪術,親自拿起那個人偶,仔細端詳起來。

  人偶上面還沾著血跡,布料上一片髒汙,婁渡洲皺眉揭開外面的紅綢小衣,一眼就看到裡面的木骨上刻著一個生辰和賢妃的名諱。婁渡洲對宮中事了如指掌,他自是清晰記得大部分主位娘娘的生辰名諱,一看這木骨上的字,就知道錯沒錯。

  他很仔細,看完正面,又去翻背面。

  就如煙嬤嬤所言,背面原本也是刻了字,大概為了栽贓給蘇輕窈,背面的字煙嬤嬤已經很用心處理過,用肉眼確實很難識別,但由於當時刻得很深,用手去摸,卻能摸到上面到底刻了些什麼。

  婁渡洲原本還沒怎麼當回事,待那一行字都摸出大概,他的臉色就難看起來。

  巫蠱之術,可不是隨隨便便就能成功的。就鄭婕妤弄的這個粗製濫造的人偶,一看便知是一點用處都沒有,也不知道她是從哪裡學來的。

  一個木偶甚至刻了兩個生辰名諱,這麼一來就更是沒用,仿佛是個笑話一般。

  但她做了就是做了,不在乎結果,她當真存巫咒宮妃的心。

  婁渡洲摸出那個名字後,卻是無論如何也笑不出來了。

  鄭婕妤不光有心詛咒賢妃,她還一起詛咒了蘇輕窈,人偶背面那一行字,明明白白就是蘇輕窈的名諱和生辰。

  婁渡洲看了一眼面色蒼白的鄭婕妤,心道她是無論如何跑不掉了。

  她栽贓蘇輕窈再先,詛咒蘇輕窈在後,放到楚少淵那裡,簡直是犯了大忌,不僅僅會害死她自己,就連鄭家……婁渡洲搖了搖頭,向鄭婕妤看去。

  「婕妤娘娘,您看著這麼多物證在此,您不能再說咱家誣陷您了吧。」

  鄭婕妤早就慌了,這會兒聽到婁渡洲的話,已經不知道要如何辯駁,只一個勁的重複:「不是我做的,我沒做,你們沒證據。」

  婁渡洲懶得跟她廢話,正想叫黃門上前架起她,直接就要送她去慎刑司。

  進了慎刑司,便是強硬的漢子也要招供,更何況是沒見過那些酷刑的宮妃娘娘了。

  若是一般的罪行,怎麼也輪不到慎刑司來審問宮妃,怪只怪鄭婕妤手太黑,牽扯到巫蠱之禍,便是想從輕發落,都沒機會了。她是自己沒給自己留活路,怨不得旁人。

  可鄭婕妤就跟瘋了一樣,她高聲尖叫著,死活不讓任何人碰她。

  珍珠就跟在她身邊,一不小心被她一把推到地上,好半天都起不來身,鄭婕妤卻一眼都沒看她。蘇輕窈就看珍珠一口血噴出來,染紅了院中的青石磚。

  鄭婕妤愣在當場,鬧都不知道要鬧了。

  珍珠嘴裡吐著血,往鄭婕妤腳邊爬去。她一把抱住鄭婕妤的腿,卻是說:「娘娘,咱們認了吧。」

  「咱們認了吧,事情就是咱們做的,」珍珠帶著一口血,咧著嘴衝鄭婕妤笑,「做了虧心事,要遭報應的。」

  「娘娘你看,碧璽就遭了報應。」

  她說完,一頭栽倒在地上,嘴裡的血噴了鄭婕妤一腿,濕漉漉往下淌。

  「啊!」鄭婕妤一聲尖叫過後,直接昏倒在地上。

  婁渡洲也是萬萬沒想到這個變故,忙叫人上前抬起珍珠和鄭婕妤,一邊親自擋在蘇輕窈身前。

  「娘娘莫看,」婁渡洲道,「臣這就讓人擦乾淨。」

  蘇輕窈看著這一院子亂事,歎了口氣。

  「何苦呢?」

  
鍵盤左右鍵 ← → 可以切換章節
章節問題回報:
翻譯有問題
章節內容不符
章節內容空白
章節內容殘缺
上下章節連動錯誤
小說很久沒更新了
章節顯示『本章節內容更新中』
其他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