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676

　　來接應趙芊他們的是控制室的副室長， 這場突發的爆炸大火著實有些為難這個上了年紀的男人。副室長來見他們時緊皺著眉頭，臉上還有部分因為救火沾染的污痕。

　　「在你們來之前， 這裡的能源監控爆炸了， 基地塔受到了波及， 所以才會是現在這樣。」副室長說。

　　「能源監控？」風野說：「是我知道的那個全星監控嗎？」

　　副室長沉聲說：「沒錯。」

　　風野眼角輕抽， 正要說話時，又聽副室長說：「你們都是聯盟最信任的士兵，所以接下來無論見到什麼，聽見什麼， 都需要絕對的保密。」

　　「放心，我們是專業的。」風野說。

　　單雲率先點頭， 周羨跟趙芊緊隨其後。

　　儘管如此， 在他們通過遮罩系統，見到出現在草原上那座龐然大物時， 還是忍不住震驚了。

　　因為能源監控爆炸，所以雷霆星負責人讓邊境者降落在草原遮罩點外， 只能遠遠地看見爆炸後的狼藉，看不見遮罩內的木巢。

　　直到被副室長帶進草原遮罩點內， 才瞧見了那懸浮在上空的驚豔存在。

　　木巢外表看上去， 就是翠綠藤蔓一圈圈纏繞成型，肆意伸展的無數柔軟細枝上有著不知名的小白花點綴著。在周遭煙火盛行時，它的獨立存在就像是微笑著俯視大地神秘的少女。

　　「這裡是最高級機密的存在，你們這次的人物是護送於川教授前往賽貝爾進行一次重要實驗，而於川教授……」副室長邊說邊走著， 卻忽然發現不對勁，回頭看去，風野幾人從看見木巢時就在原地沒動。

　　副室長緊皺的眉頭微微舒展開來，話裡有幾分感慨：「我當初第一次看見它的時候也是這樣，被它的美麗所俘虜。」

　　「不……」風野神色怪異地說：「我剛忽然想起來，能源監控爆炸，不就說明是檢測到了雀後病毒？」

　　副室長：「……」

　　單雲又道：「這看上去差不多全境的能源監控點都炸掉了，這裡有雀後病毒你為什麼不早說？」

　　周羨神色複雜：「是那個綠色的球帶來的嗎？」

　　趙芊開始瞎帶節奏，「全部監控都炸掉了，雀後病毒在這復發了？你們確定沒有感染者出現？」

　　四名邊境者態度很明顯，不給解釋的話他們是絕對不會往前踏進一步的。雀後病毒有多麼的危險，幾乎全星際的人都知道，即使星盟已經宣佈雀後的病原體已經死亡，但每每有新的病毒感染出現時，大家都唯恐是那最危險的雀後病毒席捲重來。

　　如果沒有說出能源監控的事情，風野他們不一定會知道這裡又跟雀後病毒相關的事。但大家都知道，全星際統一建立的能源監控是為了監控什麼。

　　副室長也是因為今天的突發事件而糊塗了。

　　他重新嚴肅了臉色說：「你們放心，這裡不會有雀後病毒感染出現，能源監控的突發情況也已經在調查中了。」

　　趙芊心說信你才有鬼。

　　風野半信半疑，這才跟著副室長走著。

　　副室長抬手指了指左手邊的遠處的區域說：「那邊是無人區，過去會看見一道警戒線。無人區裡殘留著大量的雀後病毒素，除了那邊，其他地方都是安全的。」

　　趙芊跟其他人一起朝無人區的方向看去，不由想到之前在那邊看見的黑影，眼尾輕挑著，目光有幾分玩味。

　　「你們不需要對這裡瞭解太多，只需要明白你們這次的任務就行。」

　　風野說：「當然，我們是專業的，但如果你要多跟我們說說這裡的事，我們也不介意。」

　　副室長閉嘴了。

　　他帶著風野等人來到了研究主院，刷卡進入通道連接到達最高層，光感大門剛開，就看見裡面有許多穿著白色研究袍工作的人們。光屏上有各種複雜的資料和影像，其中有事發之前拍攝的畫面，隨後就是黑壓壓的尾雀群暴動，讓人看得震驚不已。

　　「我們一直不知道尾雀的存在意義，像今天這樣的事情以前也從未發生過……」

　　「不，也許是發生過，只是我們不知道而已。」有人沉聲說：「我們發現木巢的時間不過短短十多年，但我們的研究說明它的存在早已超越這個數。」

　　「在尾雀群從木巢傾覆而出前，是能源監控先爆炸了，有可能是因為受到了病毒的影響。」

　　「你是說那些尾雀害怕病毒波動所以逃走了嗎？」

　　「很有可能。」

　　「病毒能源波動也是從木巢裡發出來的，還有十多個非安全區我們無法探知，而在今天它們都出現了異常。」

　　「雀後病毒為什麼會突然之間出現如此高強度的波動？」

　　「有沒有可能是復發了……」

　　「……」

　　裡面的研究院士們正在激烈的討論著，內容聽得風野幾人內心複雜。

　　副室長低咳一聲，沉聲道：「於川教授，負責保護你去往賽貝爾研究據點的邊境者小隊已經到了。」

　　前方那幫聚在一起討論的研究院士們齊齊回頭看了過來，被他們圍在中間的中年男子神色肅穆，扭頭看過來沉聲說：「出發時間改到明天早上，我要在這裡繼續觀察一天。」

　　副室長點了點頭，看向身邊的風野說：「得麻煩你們幾位在這裡多待一天了。」

　　「這倒沒什麼。」風野說著，識趣地跟著副室長一起退出去。

　　這幫人剛才說的話聽起來就很恐怖。

　　什麼雀後復發，要真的是這樣可就麻煩了。

　　副室長讓人帶領他們去休息區，雖然沒有限制這幾人的活動範圍，但周邊都是忙碌和緊張的氣氛，他們自覺地沒有亂跑。

　　風野站在休息區的玻璃牆邊看著外面的木巢，嘖嘖歎道：「研究院這是造了個什麼新奇玩意？」

　　「看樣子不像是聯盟建造的。」周羨也站在邊上觀察著。

　　只有單雲跟趙芊兩人坐在旁邊的休息椅上兀自喝著咖啡和飲料。

　　「比起這個，你們難道都沒有聽見那些人剛才說的雀後病毒相關嗎？」單雲摸著下巴，若有所思著，「看樣子雀後病毒還存活在這世上。」

　　「這種事情我們最好別知道。」風野搖頭說著：「病毒的事讓研究院來，我們隻負責保護那個教授能夠順利研究出對策。」

　　「可不都說雀後病毒是無解的嗎？」周羨目光驚豔地看著玻璃窗外懸浮著的木巢，一邊參與話題：「迄今為止還沒有任何抗體或者疫苗出現。」

　　「他們敢在有病毒殘留的地方建造基地研究，那肯定就有應對的辦法。」風野無條件相信研究院，堅決不給自己懷疑的機會，「況且這事我們也沒辦法，頂多離開雷霆星後回去多洗幾次澡。」

　　趙芊聽笑了，問：「你知道雀後病毒是怎麼傳播感染的嗎？」

　　單雲答：「感染者的血液和發作時的觸碰？」

　　「用過的貼身物品也有感染的風險。」周羨補充。

　　風野看了看兩人，納悶道：「還有呢？難道就我一個人知道跟發作時的人對視也會被傳染嗎？」

　　周羨聽後驚訝地扭頭看去，卻聽一個清脆的女聲說：「對視傳播感染這只是個例，不是所有感染者都能做到，迄今為止就出現過三次，那三次事後都有血液觸碰，也就不能完全蓋章是對視導致感染。」

　　穿著白色研究袍的年輕女人邁步朝這邊走來，臉上掛著幾分明媚的笑意看向幾人，「你們好，我是於川教授的助理，林菀。怕你們在這邊無聊，所以過來帶你們去外面走走。」

　　「你好。」風野說：「我覺得這裡面挺好的。」

　　單雲起身，指著木巢說：「可以去那裡面嗎？」

　　「木巢嗎？那不可以哦。」林菀朝他笑著說：「沒有院士級別的許可權或者研究小組的同意，是不能擅自進入木巢裡的。」

　　風野：「木巢？名字倒是貼切。」

　　林菀看向他，有些一本正經地繼續最開始的話題：「你剛才說的那個傳播途徑其實是還沒有實驗根據的。」

　　風野倒是不怎麼在意，笑著朝她挑眉，朝她走近著說：「那林小姐還知道哪些傳播途徑嗎？我很感興趣。」

　　嘴上說著最愛聯盟的男人，眼裡卻只有漂亮女人。

　　單雲幾人都懶得看風野撩妹，默契地起身朝研究院外面走去。

　　其實風野跟林菀說的都沒錯。雀後病毒可以通過對視傳播，但那只有被雀後本病源體控制的情況下才能，被動傳播是不包括對視的。

　　林菀帶著他們逛了一天的雷霆星，關於木巢和研究的事情隻字不提，只當是帶領邊境者小隊領略了一下雷霆星的草原風光。

　　入夜後，光亮暗去，夜空一望無際。

　　木巢週邊細枝上綻放的那些小白花在夜裡閃爍著淡淡的螢光，成千上萬的微弱光亮卻也讓它成為了夜色中最引人注目的存在。

　　趙芊站在休息室的窗前看著夜裡發光的木巢，它還是跟以前一樣漂亮。

　　猶記得雀後將她送進木巢的那天也是這樣一個星光暗淡的夜晚。

　　女孩清澈的眼裡倒映著發光的小白花，綠色的藤蔓伸展出來輕蹭著她的腳裸。雀後伸手摸了摸她的頭，笑著說：「他們就要來了。若是繼續跟在我身邊，你也會死在他們手裡。如果你想活下去，就去那裡。」

　　藤蔓圈住了她的手腕，將她往木巢的方向拽了一下，女孩沒有猶豫地選擇了跟過去。

　　雀後笑看著她說：「這麼乾脆，我可是有點傷心呢。」

　　女孩回頭看了她一眼，說：「他們殺不死你。」

　　雀後只是笑著搖了搖頭。

　　事後想想，她當時可是給人立了個flag。

　　趙芊抬手摸了摸鼻子，轉身回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