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大包小包拎回家的東西,都是起居用品。施越進了程毅家後的第一件事,就是彎腰將新拖鞋拿了出來,是一雙淺粉色的小猴子拖鞋。
施越屬猴的。
程毅看著她嬌小的雙足踩在一雙滑稽可愛的小猴子身上,頓時咧開嘴笑了,「挺可愛的,但我覺得還是兔子適合你。」
施越在超市沒聽程毅的話,長耳朵兔子的拖鞋穿起來太麻煩,一點也沒有小猴子拖鞋的乾脆利落。
她不以為然,堅持己見,「適合又怎樣,我喜歡才重要。」
看過了很多合適,才知道自己最需要的是喜歡。
袋子裡有很多家居用品,施越逛超市時喜歡買漂亮的東西,而程毅隻遵循一個原則,實用就行。藝術家的眼光,往往與顏值掛鉤,於是施越挑了一堆漂亮東西。
當然,也很實用。
施越的嘴巴比較小,牙齦很敏感,通常只用兒童牌的牙刷,為此,程毅還嘲笑她,說「難道我在和低齡兒童談戀愛?」,施越只能瞥眼罵他「那一定要讓警察叔叔把你這個壞蛋抓起來!」
後來,程毅在超市貨架上拿了兩盒避孕套,貼在她耳朵旁曖昧呵氣,「你嫩得像十八歲的高中生,咱是合法的天作之合。」
超市旁有一家新開的披薩店,程毅進店買披薩時,特地問了施越的口味,她喜歡榴蓮芒果的結合,但是程毅並沒有買。
理由很簡單,吃了這味不太好接吻。
東西歸置好後,施越站在客廳中間思索,她撐著下巴望來望去,程毅過來喂她吃披薩,順便拿了一杯涼白開給她喝。
涼白開是程毅早起時煮的,施越在她家一直喝冰的,他也望不下去。
「客廳的牆有點空,得掛點東西。」施越握著他手腕,咬了一口芝士蝦披薩。
程毅也不鬆手,就這樣喂她,他望著素白的牆紙,再看她,「給點建議。」
施越給程毅畫得那幅畫,他還從未看過,神神秘秘的掛在畫室的角落裡,蓋了一層布。
施越抿唇,握著他手腕吃了最後一口,打壞主意笑道,「你求我,我就畫幅油畫送你。」
程毅穿著淺灰的襯衫,回了家後就脫了西裝,這會襯衫扭開了三粒扣子,裡頭的胸肌若隱若現。他仿佛志在必得,更不會去求施越,修長好看的手指徐徐解開剩下的襯衫扣。
食也性也,望一眼就覺得餓了。
施越喝著水,餘光掃他的動作,喝水的聲響和饑渴吞咽時的動作不無一二。
放杯之際,程毅已經扔了襯衫將施越打橫抱進了懷裡。
氣氛剛剛好,燈光柔和,夜也寧靜,無風也無雨,只有交纏的目光和呼吸,糾結彼此。
「施小姐需要一頓伺候,您要是滿意今晚,可別忘了我那幅畫啊!」
含住施越的唇,口腔有殘留的披薩味,胭脂口紅的氣味鑽入鼻息,是她獨有的芬香。施越再次熱烈的摟住他的脖子,和他極其有章法的接吻,這不再是簡單的吻,更像是一場角逐,誰都不甘落了下風,吻到激烈又渴求。
最後,施越直接咬著他的唇嘬了起來。
「還真是屬猴兒的,賴我身上不說,嘴也要給你咬腫了。」程毅揉著她的腰坐在塌上。
施越坐在他腿上,比以前更加開放,動了動挑釁他,「你要是伺候的好,姐還可以考慮多送你一幅。」
程毅偏頭笑不可遏,床角有上次遺留的一枚避孕套,他乾脆撈了過來,也沒去拿新的。將她扔在床上,剝了裙子提溜轉了過來,壓上她的那一刻,施越整個人弓起了背,牙尖不自覺咬上了下唇。
「咱今晚試試這三種避孕套哪個更好用,以後就買那個牌子。」程毅貼著她後背,火熱的胸膛碰觸,沁出密密薄汗。
「你明天不上班了?你都一把年紀了,怎麼…身體還跟二十出頭的小夥子一樣?」施越扶著床頭,大口喘氣。
程毅樂此不疲這項活動,重重推了幾下,施越完全不受控制,一個勁求饒。
「你試過二十出頭的小夥兒?」他鐵了心懲罰她,看她埋著頭哼叫。
「沒,沒試過,你放了我吧…」
程毅只要她了一次,時長磨人又磨心,折騰的施越啞口無言,像一灘軟泥趴在身上,又粘又暖。
「舒服嗎?」程毅摩著她的鎖骨。
舒服。比起以往傳統的床上文化,施越在程毅這領教到了她不曾攀登過的高峰。
她點點頭,往他懷裡鑽,恨不得能鑽進他心裡。
「以前高C過嗎?」程毅掰過她的下顎,看她朦朧水汽的眼睛。
早已不害羞他的赤'裸問答,但實在沒力氣回答,只能搖搖頭,身體動作告訴他,在他之前,她絕無到達過高峰。
他輕輕刮了下施越的鼻尖,微微出了汗,她扯了唇甜甜笑著,氣若遊絲哼了一句,「程毅,我剛才感覺,感覺要快不是自己了,在飛一樣。」
程毅被她的話逗笑,揉著她渾身細軟給她解酸乏,「寶貝兒,你可真可愛,以後天天帶你飛好不好?」
施越被他一揉,感覺就來,抬腿踢他,「天天飛,不到四十,你就掛了!」
程毅捉住她的腳,吊兒郎當,「那還能快活十幾年,不吃虧,我四十了,你就是風韻少'婦,咱兩依然天作之合。」
施越在幽光中閉著眼睛大笑,十幾年後的事,擺在現在來說,恐怕還太早。
不過想一下,也挺美好,少'婦配大叔。
「你不就喜歡女高中生嗎?我看你四十了,應該是迷人的有錢大叔,勾勾手指,一幫年輕姑娘,現在大叔可吃香了。」說道這,她心裡一落,突然沒了笑容。
程毅下床開大燈,光溜溜的身子抹了一層暖黃,在拿紙巾擦拭下身,「禍害小姑娘這事我可做不來,我就覺得你這樣的正正好好,合我心意。」
施越被他溫柔的擦拭,她用腳指頭撓他的大腿根畫圈,「多合你心意,是不是只有床上?」
程毅不做表情,扔了面巾紙後他壓過來,給施越撥開黏在額上的發,「你這傻姑娘穿上衣服對我胃口,脫了衣服更對我胃口,稱心稱意。」
「你為什麼總喊我傻姑娘?」施越依然動著腳。
傻姑娘,是程毅唯一能想到的詞。受了情傷買一夜情,將自己交給一個完全陌生的男人,二度遇見,依然相信眼前這個男人,看似目的不純的報復利用,其實內心裡的思想十分單純。
單純到,程毅願意和她有所牽絆,不將此視為一場萍水相逢的豔遇。
「能不傻嗎?都感覺自己在起飛了。」他笑笑,在她唇上落下一吻。
「你可真煩,不要理你了。」施越踢開他,鑽進被裡假寐。
得了,好人壞人全讓程毅做了,他撈起施越帶她進行最後一步,洗澡。
舒舒服服躺回床上時,施越真做到了秒睡技能,趴在程毅的床上活似一隻酣睡的小白兔。
程毅關了燈,視覺短暫黑暗,良久才從這一片昏暗裡找到了視線。懷裡的姑娘呼吸溫熱,一下一下拍在他胸膛,他輕輕勾了嘴角,又摟緊了些。
以往的女人都問程毅,愛她們什麼,只有施越用喜歡這個字眼,純情又傻。
不加以沉重負擔的戀愛,或許才是程毅最想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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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越的皮膚偏幹,入秋後,北京的風更加乾燥,她入了好幾款巨保濕的面膜屯用。
和程毅戀愛的日子裡,施越除了身心得到了巨大滿足之外,也越來越沉溺和他戀愛的感覺。
那種埋藏在內心的壞,漸漸被程毅挖掘釋放。
她現在變成了半個程毅。
上次霧靈山的採風,施越回來後挑了幾張照片,其中最滿意的一張,是她和程毅站在懸崖上的合照。
日出光輝之間,他們相擁微笑。
施越想,這場愛情走到最後,無論是一種什麼樣的結果,好的壞的,她都認了。
她遵循內心想法,便會善始善終對待。
敷面膜時,她剛好做完瑜伽拉伸運動,躺在瑜伽墊上,秦甄給她來了電話。
北京下了小雨,秋風微涼,她半開了窗戶,窗簾飄著,拂過她的腳尖,像昨夜程毅的雙手。
秦甄聽不到回話,在電話裡叫她,「施越,我跟你說話呢,怎麼樣啊,去不去?」
十一的假期在即,施越抹著精華吸收,拿不定主意,「我要回家一趟,去不了了。」
「真掃興,差點給你訂機票了,那你回頭告訴我要什麼東西,我給你帶回來。」秦甄歎了聲氣。
施越也想給自己放鬆放鬆,出個國旅個遊,可現在不是好時機,十一的假期她已經答應過父母要回南京陪伴他們,順道解決了那攤子麻煩事。
也不知道這個假期,會不會有好日子過。
秦甄臨行前的幾天,趁著施越剛好作完一幅畫後,趕緊約了她碰面聚一聚。
施越在李揚的畫室教完課後,身上弄得一團糟,原因在於她的一位學生在詢問她相關問題時不小心碰倒了顏料盒,調色盤上的顏料有一小半濺到了她的襯衫上。
花花綠綠的顏料在白襯衫上成了多餘的點綴,李揚見到時,特地去自己的休息室裡給她拿了一件襯衫。
新襯衫,他沒穿過。
施越本想回家換件衣服,看了眼表,她沒拒絕,去廁所將髒衣服換了下。李揚的襯衫是淺藍色,施越卷了好幾道袖子,將白襯衫上的腰帶系了上,男性的色彩被削弱,只留了幾分女式中性。
「衣服就不還你了,下次賠你件新的。」施越扯了扯腰帶,她腰細的厲害,衣服足足大了好幾圈。
李揚跟她一起往外走,許是他有私心,並無拒絕,「晚上有約?」
施越收到了秦甄的微信,她按電梯下樓,「跟我一姐妹吃飯,學長那我先走啦,國慶後見。」
李揚見她進了電梯口,愣在門口跟她招手。電梯關上的那刻,施越在跟秦甄發微信,她一邊聊天一邊和李揚招手,向過往很多次那樣。
李揚,從不是她生活中的重心。
但施越,卻是他打心眼裡喜歡過的女孩。
見到秦甄,施越散了頭髮,她最近在噴秦甄送的那款香水,整日整日周身都是一股淡淡的荷爾蒙香氣。
秦甄聞了聞,嘴角露笑,「有人啊,騷起來了。」
施越張著嘴發愣,笑一笑說,「我穿這麼嚴實,哪裡騷了?」說完偷襲了下秦甄的大胸。
秦甄立馬叫囂,「哎我說你,怎麼越來越色了?是不是你那一夜情男朋友教的啊?」
施越不否認,不過她搖了搖食指,糾正,「你講話好聽一點,他現在是我正牌男友。」
「就一睡定音了?」秦甄總結。
「反正感覺很好,我現在時時刻刻都很快樂。」施越又卷了卷襯衫。
秦甄瞄了眼她的打扮,「是夠快樂啊,男朋友襯衫也拿來套身上,真不嫌膩歪呢。」
施越恍然一笑,「夠了啊,才沒你說得那麼矯情呢。這衣服我學長給我的,下午那身被學生弄髒了。」
「穿別的男人衣服,當真不怕你那男朋友吃醋啊?」
窗外的夜色一如往常,身邊的人卻換了,施越不免又想到他開車的樣子,在她身邊時不時揉揉她的頭髮,喊她寶貝兒。
他們之間的醋罎子,好像還沒怎麼打翻過。
「這是新的,算是我買的,不做數的。」
秦甄撇撇嘴搖頭,「男人吃起醋來,不比女人差,你且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