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9章 香消玉殞

　　雖然自己心裡面還有別的想法，但是這是主子的命令，自然是要遵守的。

　　封五縱然是有些不放心，但也只能是多多囑兩句封四，多餘的話，再也說不出來了，畢竟是主子自己的事情，自己本來就是不好多說什麽，幷且另一邊還是自己未來的主母。

　　况且，主子的實力，還在他們這些所謂的護衛之上。

　　說到底，擔心的不過是對方如果人多勢衆，主子一個人招架不過來，哪裡能真的有人，面對千軍萬馬，然後全身而退的？

　　這自然是不可能的……

　　看著封五回程的身影，封律這才安心上路，同時，心裡那慌亂的感覺，也是少了很多。

　　只能，唯願一切安好了。

　　……

　　京城。

　　被送走去了莊子裡的柳瀟，忽然回來了，還是有點不適應，同時一有點不真實的感覺。

　　這幾個月，簡直就是大起大落的。

　　最開始的時候，是自己差點被家去恒國公府，後來，雖然婚事沒了，恒國公府倒了，但是，不知道什麽原因，父親竟然把自己送走了，幷且什麽原因都不說，自己的解釋什麽的，也是一律不聽。

　　雖然心裡面很是好奇，但是，沒有任何能够說和解釋的機會。

　　就這樣，一個以前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嫡出小姐，就被迫到莊子裡過清苦的日子，有一段時間，柳瀟差點兒以爲自己會瘋掉了。

　　但還好，一切都是忍受過來了。

　　呼吸著京城的空氣，柳瀟依舊是有些不真實，但是，柳瀟也是明白，這一次怕是清嘉公主和慕輕歌在背後說什麽了吧。

　　聽接自己回來的那車夫說，父親是被皇上找過去談了一通之後，又給自己下了一個請帖，不得已之下才把自己請回來的。

　　雖然說，事情結束之後，自己還可能被送回去，但是，請神容易送神難，柳瀟自己也是有把握了，這一次，說什麽都不能再一次離開京城了。

　　自己離開了，只有那些不盼著自己好的人才會開心，雖然不知道父親是怎麽回事。

　　但是，留在京城，就不會有什麽事情發生而自己不知道了。

　　幷且，這麽長時間，自己都是不在府中，也不知道母親怎麽樣了。

　　柳瀟坐在馬車裡，歸心似箭。

　　……

　　忠勇侯府。

　　此刻的忠勇侯府彌漫著一種令人頭皮發麻的氣息。

　　慕輕歌坐在廳堂的主位，左手邊放著一杯茶，慕輕歌有一下每一下拿著杯蓋刮著杯沿。

　　一聲一聲的，很是清脆。

　　而在下面跪著的管事嬤嬤，心裡却是沒底，她也不知道怎麽回事啊，這個二小姐一回來，就是把自己叫過來了，也不說什麽事情，就這樣一下一下的，人，讓人也是心裡面沒底。

　　「郡，郡主……」

　　那嬤嬤實在是忍不住了，叫了一聲。

　　「嗯。」慕輕歌輕輕應一聲，光是聽聲音，也是不出來是不是生氣了，或者是有點什麽。

　　那嬤嬤垂著頭，想著，就這樣一直吊著，也不知道這麽回事，還不如就破罐子破摔了，直接問明白怎麽回事，就算自己算了什麽錯誤，自己認了就是了。

　　想著，那嬤嬤就是恭恭敬敬的一行禮，整個人的氣場都是有一些變化了：「郡主殿下，老奴斗膽問一句，可是老奴做錯了什麽？」

　　「幷無。」慕輕歌終於是坐直了身子，道：「只是有些事情，想問問嬤嬤，剛剛想了一下，應該從何說起。」

　　聞言，那嬤嬤忍不住鬆了一口氣，原來只是說說話，問點事啊，還以爲有什麽大事，實在是嚇死人了。

　　光是問話，也是沒什麽，自己幷沒有什麽對不起侯府，對不起郡主的事情，自然是不怕什麽了。

　　那嬤嬤一行禮：「郡主請問。」

　　慕輕歌一沉吟，忽然問道：「前幾日，四小姐是不是派人出去了。」

　　說是問話，但是，慕輕歌的語氣是肯定的，潜在的意思就是：這件事情我已經知道了，就不要想著再騙我了。

　　那嬤嬤先是一楞，似乎是沒想到，慕輕歌會忽然問這事情。

　　怔了一會兒，那嬤嬤還是如實回答道：「是出去了，但是，禁足的四小姐幷沒有出去，出去的只是一個不怎麽起眼的小丫鬟，老奴也只是有點眼熟而已，如果不是她是從四小姐院子裡出來的，老奴也不知道她是四小姐院子的。」

　　聞言，慕輕歌忽然笑了，伸出胳膊杵著臉：「那你爲什麽放她出去呢，不知道四小姐在禁足，而她院子裡面的人，也都不可以出去侯府麽。」

　　那嬤嬤一楞，這些是什麽時候說的，她怎麽不知道呢……

　　而且，哪裡有主子禁足了，幹活的奴才也跟著禁足的，哪裡的活計不都是需要奴才的麽。

　　侯府裡面的奴才，沒有一個是能够歇著的。

　　……

　　「這，這個……」這些事情，以前也沒有過先例，那嬤嬤也是府裡面的老人了，想了一會兒，覺得真的沒什麽這樣的例子，也只好如實回答了。

　　「之前的時候，禁足的時候，也就只有說了不允許四小姐出來，幷沒有說身邊的粗使丫鬟不許出來。」

　　那嬤嬤也是滿臉的爲難，這種事情，怎麽偏偏就讓自己攤上了。

　　費力不討好。

　　本來想著，四小姐就算再怎麽不行，那也是個小姐，這個時候賣個好，放身邊的丫鬟出個府買點東西，也沒什麽啊。

　　這件事情，照理說，郡主應該是不知道啊……

　　就是一個她都不一定能認得出來的人，郡主怎麽就知道是四小姐那邊的。

　　雖然心裡面嘀咕這些，但是，那個嬤嬤也是明白，既然事情，已經是敗露了，那在說什麽也是沒用了。

　　「這事情全部都是老奴辦事不力，看管不當，當時讓那個丫鬟混出去了。

　　老奴保證，沒有下次！」說著，那嬤嬤就是跪了下來，一副懺悔的樣子。

　　慕輕歌一皺眉，剛想說點什麽，就見那邊雲倚忽然匆匆趕過來了，臉上表情很是不好看。

　　「郡主，曲將軍的信……」

　　「曲亦軒的？」一聽信是曲亦軒的，慕輕歌下意識的手就是抖了，往常的時候，所有的信件，那可都是月裳給他們寄回來的。

　　那個嬤嬤看著慕輕歌情緒不對，也是暗自的鬆了一口氣，郡主的心思不在自己這裡，自己就是沒什麽事情了，一會走了應該就可以了。

　　不過到底是發生了什麽事情，竟然能讓曲將軍給自家郡主寄信。

　　雖然說，自家郡主和月裳郡主關係不錯，但是和曲將軍，却是沒什麽接觸吧……

　　這邊這個嬤嬤不解，那邊的慕輕歌拆著信件的手都是犯抖的，輕輕的咬著下唇，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穩了一下自己，慕輕歌快速的拿出來了信件。

　　一目十行的掃完了信。

　　信紙忽然輕飄飄的落在了地上，慕輕歌不敢置信的鬆了手，一臉驚恐的看著地上那寫著密密麻麻字的紙，眼眶瞬間就是紅了。

　　泪水瞬間涌起，手不自覺得就是捏緊了椅子的扶手，不敢置信的喃喃了一句：「月裳走了……？」

　　這一切發生的讓人感受不到真實感。

　　那一聲喃喃，也哽在嗓子裡面，讓人聽了，平白就是難受了。

　　慕輕歌深吸一口氣，然後笑了，就伸出來一個根指頭指著那張紙，似乎是想讓自己笑出來。

　　但是，不管怎麽樣都是控制不了自己的表情，嘴角就是揚不起來。

　　「雲兒，你給我的這個，是假的吧，不是曲亦軒給我的，就是月裳給我們發來的，逗我們玩的，嚇唬我們的……」

　　說到最後了，慕輕歌自己都是不相信了。

　　怎麽可能啊……

　　上面的字體都不是月裳的。

　　雲倚看著慕輕歌這個樣子也是不知道說些什麽，這封信她還沒看，也不知道內容是什麽。

　　但是……

　　看著慕輕歌的樣子，和說月裳走了……

　　難道說，出嫁不過不久的月裳郡主離世了？

　　一想到這個可能，雲倚就是心底一沉，如果真的是這個事情的話，真的讓人沒有辦法接受。

　　月裳郡主不過剛剛嫁人，幷且是去吃苦的，然而這才多久的時間，就是香消玉殞了，這換了誰都是受不了吧。

　　更不要說，慕輕歌和月裳關係也不錯。

　　他們幾個人，雖然都是經過別人的介紹，才一點點認識的。

　　但是因爲其餘幾個人之間的感情特別好。

　　所以他們幾個人的關係也是很深厚，加上身份眼界都是差不多，唯一差點兒的就是柳瀟而已。

　　但是大家性子合得來，也沒有人是真正的驕縱壞了的，一言不合就發脾氣什麽的。

　　所以幾個人之間的感情，是交心的。

　　「曲亦軒這個混蛋，幹什麽吃的，月裳都保護不好！

　　連自己的妻子都是保護不好，怎麽可能維護一方。」慕輕歌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正悲傷的慕輕歌無處撒氣，只能說說曲亦軒，但慕輕歌也是知道，月裳走了……

　　最傷心的怕是曲亦軒了。

　　…

　　然而……

　　慕輕歌怎麽也不能相信，那樣年輕，鮮活的一條生命，就這樣消失了……

　　華月裳的音容笑貌，似乎還在自己的腦海裡。

　　……

　　「怎麽樣，這是第一個，我的誠意够了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