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影帝代替
聽見陸一衡這麼問,路寄秋也下意識的在化妝間裡環視一圈, 好像沒有見到曹旭說的那個男模。
曹旭抬手看了看時間, 隨口說道:“應該快到了, 反正也只是背身出鏡, 不用上妝那麼麻煩……”
話音剛落, 就聽到化妝間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你看,說來就來了。”曹旭笑著轉身看向門口,卻看見是助手拿著手機急匆匆的走來。
“總監,Kevin哥說他們走錯棚了, 去了市南那個拍攝棚……”助手急的一頭汗,小心翼翼的彙報著。
曹旭一聽,臉都變了:“他們怎麼辦事的啊?!這一個南一個北, 這也能搞錯?”
說著就掐腰在化妝間裡來回的踱步, 拿出手機撥給Kevin。
“Kevin!咱們合作多少次了?你不是今天才知道我們有兩個棚吧?……好、好, 我不管你那麼多,你現在只管告訴我, 你的人什麼時候能到我這裡?”
“最快一個半小時?你知不知道我這邊藝人時間很寶貴?……我這邊藝人拍完還要趕飛機, 你讓我怎麼等你?你……”
就在曹旭壓著火和電話那頭的模特經紀Kevin通電話時, 陸一衡放下手裡的雜誌, 起身說:“我替那個男模拍。”
曹旭愣了一下,遲疑的看著他問:“你、你來拍?”
聞聲,路寄秋和苗蕊都轉頭望了過去。
他來當男模??
“模特公司固然有錯, 但事情已經發生了,多說無益, ”陸一衡不緊不慢的走到化妝桌旁,拉開一把椅子坐下,“我來拍,省時省事。”
曹旭本還有些猶豫,但既然陸一衡這麼說了,他也沒必要硬撐,畢竟今天的拍攝沒辦法拖。
掛斷電話,交代助手去和模特公司溝通,又對髮型師說:“這樣,你給一衡做一下髮型,我去給潘哥打個電話。”
說完又看了陸一衡一眼,確定他不是開玩笑,這才放心離開。
路寄秋已經完妝了,偏頭看向坐在身旁的他,忍不住小聲問道:“……潘老師那邊沒問題嗎?”
“只是拍背身,不會有問題的。”陸一衡坐直身子,任髮型師幫他將頭髮吹蓬鬆。
況且,拋開他和潘茂私下是好友關係之外,工作室是他個人的,潘茂是幫他管理事務和對外溝通的經紀人。他想做什麼,潘茂可能提建議,但不會左右他。
“寄秋,我幫你把頭髮卷一下吧——”
化妝師拿出卷髮棒,路寄秋只好坐正,視線卻不自覺的偷瞄鏡子裡的他。
所以,他們要一起拍封面了?
為了配合今天的品牌主題,化妝師特意把路寄秋的頭髮做出微卷的效果,看著更加慵懶肆意了一些。
妝容不算濃,但足夠精緻,因為今天要拍半身照和大特寫,太過複雜鮮豔的狀容反倒會顯得俗氣不耐看。唇色是霧面的淺豆沙色,使路寄秋原本就無辜惹人憐的小臉,更是放大了她溫柔的氣質特性。
這邊兩人的髮型剛做好,曹旭就回來。
先是看了眼兩人的整體妝發,滿意的點頭說:“挺好的!”
接著示意服裝助理將剛熨好的衣服拿來,“一衡,你先套一下這毛衣,不合身的地方我讓他們別一下。”
陸一衡站起身來,脫掉外套,就直接撩起身上的上衣。
路寄秋坐在椅子上,見他內襯的白色T恤不小心被帶了起來,腹肌約隱約現……
不知怎的,路寄秋下意識的伸手幫他拉著T恤,儘管耳根早已通紅。
陸一衡脫掉上衣,看她低著頭,一隻小手緊緊的抓著他T恤的下擺,不禁勾起了嘴角。
曹旭離得最近,裝作沒看到兩人的小動作,遞給陸一衡毛衣,示意他穿上。
路寄秋悄悄鬆開手,摸了摸發燙的耳垂,“我去換衣服。”
說完就帶著苗蕊走出了化妝間。
苗蕊拿著一會兒要穿的兩套衣服,跟在路寄秋身後進了更衣間。
“寄秋姐,陸老師剛才是吃醋了!對吧?”苗蕊小聲問著。
路寄秋抿唇反問道:“……有嗎?”
“當然有!曹總監一說有男模和你搭檔,還要抱著拍,陸老師反應多快啊!”苗蕊偷笑著說。
路寄秋拿過第一套衣服,心裡忍不住琢磨,被苗蕊這麼一說,好像真的是……
另一邊,曹旭帶著換好衣服的陸一衡來到拍攝棚。
“我說,你可真行啊!為了女朋友,甘願當男模,還是不露臉的。”
陸一衡偏頭看他,故意說:“你不是老說我欠你個封面嘛,今天算是還了啊。”
曹旭笑了一下,看看周圍沒什麼人,低聲說道:“你小子別給我得了便宜還賣乖啊!你不就是怕人家男模抱著寄秋嘛……我是過來人,都懂!”
陸一衡抿了抿唇,笑著沒有否認。
他是吃醋,更何況他又不是不能拍。
兩人說話間,UI的御用攝影師杜誠就帶著幾個助手來了。
曹旭和杜誠簡單解釋一下由陸一衡代替男模拍攝,杜誠爽快的說沒問題。
杜誠一邊忙著調設備,一邊和陸一衡打著招呼:“我們見過一次了。”
“是嗎?在哪兒?”曹旭一臉的好奇。
陸一衡笑著點頭,說:“在一個秀上,當時太匆忙,沒來及和杜先生認識。”
杜誠留著充滿藝術家氣息的長髮,鼻樑上的無框眼鏡卻又顯得他整個人斯文的很,恰恰和那一頭桀驁不馴的長髮有種奇妙的‘違和感’。
陸一衡看過很多杜誠拍攝的大片,不論是構圖還是照片本身的質感,都是他很欣賞的。
“對了,我聽說你們在錄節目,”杜誠說著就抬頭看了看不遠處扛著攝像機的工作人員,“你們身上沒戴麥吧?戴了要摘掉,不然拍到就穿幫了。”
“已經摘掉了。”
“好,那我先和你講一下吧,”杜誠一邊說著,一邊走到助手剛擺好的佈景旁,“這次MEET的主題曹總監應該講過了,我簡單說一下我預想的幾個pose……”
這邊兩人剛聊上,路寄秋就趕來了。
拍攝棚內溫度有些低,路寄秋肩上披著外套,走過去和杜誠打著招呼:“杜老師。”
“嗨,”杜誠轉身應道,看見路寄秋,忍不住職業病的打量了一番,“寄秋,你是又瘦了嗎?”
路寄秋笑著聳了聳肩,搖頭說:“是胖了兩斤。”
最近沒有高強度的工作,三餐基本都按時吃,再加上陸一衡時不時做一些好吃的,她怎麼可能會瘦……
杜誠揚了揚下巴,笑著說:“你這還不夠,最好再胖個幾斤,別聽他們說什麼骨感美。”
杜誠是圈內少有的勸藝人、模特不要追求骨感美的攝影師。
他曾在專訪裡提到過——不要一味的追求不適合你的東西,更不要因為別人的‘好看標準’,而丟失了你自己的特殊性。
簡單聊了幾句,杜誠就讓助理搬來道具,一條純白色不規則的長毛地毯,外加一把椅背是鏤空設計的椅子。
“一衡你先坐下,”杜誠一邊說著,一邊朝設備走去,“寄秋面對鏡頭,橫著跨坐在一衡腿上。”
說完杜誠就彎腰看相機裡的兩人,見路寄秋愣在原地,趕忙直起身問道:“怎麼了?”
“沒、沒事。”路寄秋磕絆的回著。
杜誠以為她冷,揚聲說道:“你先穿著外套,等下調好光再脫。”
說完,杜誠就轉身去看電腦螢幕了。
陸一衡背對鏡頭,在道具的椅子上坐下,沖她伸著手說:“你別告訴我,你是不想跟我拍。”
路寄秋漲紅了臉,看到他嘴角的笑,知道他是故意這樣說的。
不自覺的輕咽口水,強裝著一臉淡定的搭上他的手,小聲說:“才不是……”
抬腿跨坐在他腿上,路寄秋一開始不敢完全坐下去,兩隻腳踩在純白色的地毯上,悄悄用力。
陸一衡抬手扶著她的腰,低笑著說:“聽話,坐好。”
路寄秋輕咬著下唇,兩隻小手搭在他肩上,刻意偏頭和他錯開,這才完全坐好。
剛一坐好,杜誠那邊就也調好了燈光。
杜誠站在相機旁,對路寄秋說道:“寄秋,你靠近一點兒……對,你的右臉最好和一衡的側臉貼近,這樣好看……”
一聽到杜誠說話,路寄秋顧不上害羞,只能按照他的話照做。
“對,是這樣,然後你注意身子不要太靠後,你的臉才是重點,所以要儘量朝鏡頭這邊來。”
杜誠招著手,示意她再靠近一些。
靠近鏡頭的方向,那就要她抱他更緊。
路寄秋緊張的呼吸都不順了,完全不敢再用餘光偷瞄他,稍稍將上身貼向他,他帶笑的聲音就在耳邊。
路寄秋臉頰上泛著紅暈,有些羞氣的問他:“你幹嘛笑……”
陸一衡勾著嘴角搖了搖頭,接著就伸手抱起她,將她整個人挪近一些。
聽到她不自覺的吸了一口氣,陸一衡偏頭在她耳邊說:“幸好那個男模走錯棚。”
路寄秋趴在他肩頭,下意識的疑惑:“嗯?”
“如果你和別人拍這個姿勢,我一定會跳出來喊停。”
他的聲音不大不小,剛好跑進她的耳朵,一字一句都讓人臉紅。
“那、那怎麼和你拍就沒關係?”路寄秋故意問道。
“我是以男朋友的身份頂替拍攝,這合情合理。”
路寄秋抿著嘴角,藏著笑點頭:“嗯……好像是挺合理的。”
這是第一次,路寄秋真切的感受到,原來當有人願意為你吃醋,為你把‘道理’重寫,這感覺……很‘甜蜜’。
“寄秋,你現在可以把外套拿掉了,”杜誠抬手示意了一下,又叫著工作人員說:“這邊可以了,麻煩過來整理一下衣服——”
先前的服裝助理聞聲趕來,苗蕊拿著路寄秋的外套去一旁等她。
今天的第一套衣服很簡單,上身是一件露肩的寬鬆毛線衣,淡淡的駝色和陸一衡穿的淺灰色薄毛衣很搭。
因為重頭戲是上衣,所以下身路寄秋穿的是一條九分的黑色緊身打底褲。毛衣足夠大,剛好可以包住她的曲線。
服裝助理幫路寄秋將露肩的部位整理好,做到像是不下心滑落的樣子,又把路寄秋的頭髮稍稍撥亂,製造出一種慵懶感。
“杜老師,這樣可以了嗎?”服裝助理揚聲問著杜誠。
杜誠走過來仔細的看了看,指著路寄秋腳上的平底鞋問:“這是品牌商準備的嗎?”
“不是,這是我們準備的,需要換掉嗎?”服裝助理說著就幫路寄秋脫了下來。
杜誠摸了摸下巴,擺手說:“不用了。”
服裝助理顯然是沒懂他的意思,於是又多問了一遍。
“我的意思是,既然MEET這次的主題是溫暖和依賴,現在佈景也是傾向於家庭愜意時刻,誰會在家裡和男友親密時還穿著鞋呢?就算拍半身照擴不到腳,但特寫還是會拍到的。”
服裝助理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把鞋收走了。
杜誠剛想要轉身,又停下來和路寄秋說:“寄秋你儘量放鬆,相信抱著你的這個男人,肢體放鬆了,面部表情也會自然很多。”
路寄秋聽進去了,下意識抱緊了陸一衡。
杜誠走回相機旁,再次遠觀兩人的姿勢,“一衡,你的手可以托著寄秋的小腿……寄秋面朝鏡頭的時候,脖子可以稍微向右歪一點……”
按照杜誠說的,路寄秋認真的做著動作。儘管他的手掌輕握住她腳踝的那一刻,她還是慌了一下。
“好,現在姿勢是好看的……”
杜誠一邊說著,一邊按下快門。
十幾下快門聲過去,杜誠突然抬頭對兩人說:“寄秋你試著用右手摟著一衡的脖子……沒錯,手放鬆一點兒,輕撫他的頭髮到後背,一路順下來。”
和他如此近距離接觸,已經是路寄秋今天邁出的重要一步了。現在要她如此親密的撫.摸,她試著去做了,可還是緊張到手部不放鬆。
杜誠知道什麼動作都需要慢慢磨合調整,找來負責道具的工作人員,讓他端來一個裝著白開水的玻璃杯。
“來,”杜誠將玻璃杯遞給路寄秋,“左手拿著,放在靠近下巴的位置,不要擋住臉。”
路寄秋左手接過玻璃杯,水的溫度透過玻璃杯壁傳至掌心,竟也起到了舒緩情緒的作用。
身子有些下滑,路寄秋下意識的摟緊他,向前挪了挪,又繼續聽杜誠講話。
“一衡啊,你可以稍微側頭,適當給寄秋一點兒情感。”
陸一衡點頭說明白了。
“那你們磨合一下,五分鐘繼續拍。”
待杜誠走遠,路寄秋才悄悄松了一口氣。卻沒注意到兩人的距離,早已經親.密了起來。
陸一衡順著她的腳踝向下,溫暖的手掌握上她略微有些冰涼的小腳丫,不禁皺起了眉頭。
路寄秋不自覺的向後縮了縮,奈何手裡還有杯水,她也不能做大動作。
“你……”
“別動,”陸一衡低聲叫著,接著抬頭對上她的眼眸,“冷嗎?”
說不冷那一定是假的,路寄秋抿著唇點頭說:“有一點兒。”
“那你還躲。”
陸一衡語氣有些許的責怪,更多的是心疼。
路寄秋捧著玻璃杯,忍不住喝了一口熱水,低頭看他始終為自己捂著腳的手。
“我還是站一會兒吧。”路寄秋說著就作勢要站起來。
陸一衡沒鬆手,近距離和她對視,冷不丁說道:“昨晚你答應我不再躲的。”
此時的陸一衡眼神很溫柔,聲音聽上去像是帶著幾絲委屈和撒嬌。沒錯,是撒嬌。
路寄秋紅著臉頰,小聲說:“我是坐的有點麻了……”
陸一衡愣了一下,隨即鬆開手放她起身,那個部位他揉不了……
兩人一同起身,路寄秋捧著玻璃杯,低著頭沒有說話。
突然,左肩上滑落的毛衣衣領被他拉正。
路寄秋愣愣的看著他,怎麼了嗎?
只見陸一衡輕咳一聲,摸摸鼻子說:“不太懂衣服為什麼這樣設計,既然是毛衣為什麼還要露肩……”
路寄秋忽然抿嘴笑了,伸手將衣領拉回原來的位置,好看的鎖骨和圓潤的肩頭再一次露了出來。
陸一衡又一次的抬手,路寄秋按著衣領抬頭看他,揚著嘴角問:“男朋友平時管這麼多的嗎?”
陸一衡知道她是故意‘氣’他,索性回答說——
“只有老公才會管這麼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