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眼前的這些靜清宗的弟子們加在一起都不夠薛既堯下盤菜的, 而章含微也好久沒有打過架了,正好試試她的隨意劍法如今練得怎麼樣了。
章含微如今已經是元嬰期了,眼前的這些靜清宗的弟子多半都不是她的對手,可為了防止突然又冒出一個化神期煉虛期的大能來,她問薛長明:「這周圍還有其他人嗎?」
薛長明的實力恢復得差不多了, 他本就是要飛升的大能,在整個大陸都是首屈一指的天才,平時自傲的很, 若不是前幾天看到一個上元真人受到了一點打擊, 他保證能比現在更加的狂傲。
他對章含微說:「放心,就是來了,本尊也能護住你。」
章含微能夠理解薛長明的這種自信, 但是這種時候薛長明還是不要出手的好, 他好不容易攢夠了老婆本,這要是一用出去了, 他們不一定還得到什麼地方去扒拉他的其他寶藏了,所以章含微特意囑咐薛長明說:「前輩,您的靈力還是省著一點用。」
畢竟現在薛長明的靈力還屬不可再生資源, 他們一定要保護好。
薛長明沒應聲, 也不知道是答應了,還是沒答應, 說不好又開始看他與寡婦的兩三事了。
靜清宗的那名弟子看著章含微竟然還不離開,臉上多了一絲慍色,大聲道:「再不離開休怪我不客氣了。」
這名弟子已經是金丹後期了, 在靜清宗也是這一輩弟子中數一數二的人物,他怎麼也不會想到,眼前這個看起來不過二十歲的姑娘會是一個元嬰期修真者。
章含微看著眼前這名靜清宗的弟子,二十歲左右的模樣,身上穿著靜清宗弟子統一的淺藍色服飾,烏黑的長髮被束在腦後,模樣雖然比不得江奇與宮洛書,但也有幾分姿色。
她咧嘴笑了起來,問道:「如果我偏要進呢?」
「我看你是找死!」這位的弟子的脾氣實在不算很好,聽了章含微這帶著一絲挑釁的話,當即舉起了手中的長劍,向著章含微的身上砍去。
許多修行之人都是如此,將普通人看作螻蟻,雖然說殺了一個人可能會沾染上因果,但其實這件事並不像傳說中的那麼不可挽回,老祖已經告訴他們了,只要殺的那個人不是什麼天潢貴胄,在殺死這個人之後用特殊手段掩蓋一下,天道就不會察覺,將來也不耽誤他們突破和飛升。
畢竟向薛長明這種就喜歡與天道對著幹的人還是少數。
皇家的人可不會到這個破地方來,所以這個弟子動起手來是沒有半點心理壓力的。
而薛既堯看到那名弟子向著章含微揮劍過去,不僅不上去幫忙,還後退了一步,說道:「我得帶著維夏躲遠一點,可別濺著血我身上。」
那輪彎月不知不覺間已經升到了頭頂,銀色的月光傾瀉而下,波光粼粼的海面上隱隱能夠看到幾個上下躍動的黑色人影,遠處傳來海水拍打著礁石的聲音
章含微看了一眼躲在礁石後面的薛既堯,無奈道:「保證不會。」
薛維夏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只是拍著小手咯咯笑個不停,兩隻眼睛笑起來彎彎的,像月牙。
就在那把長劍要落到章含微頭頂的千鈞一髮之際,她向後一躍,躲過了這一劍,而緊接著一把長劍出現章含微的手中,這把劍是不久前從薛長明的洞府裡剩下來的。
劍身雪白,劍柄系著紅色的流蘇,隨著她的動作搖擺著,其實打架這種事,用那把玄鐵重劍是最好不過的,但是那把玄鐵重劍又太容易暴露她的身份,所以只能湊合著用一下了。
靜清宗的其他弟子們早就注意到這邊的動靜了,但開始的時候他們以為章含微與薛既堯兩個都是普通人,所以沒有太在意,料想二師兄自己定能給處理了,但是萬萬沒有想到,那個女的竟然不是一個普通人,此時已經與二師兄纏鬥了起來,而且肉眼可見的,二師兄此時竟是處於下風。
這其實沒有什麼好驚訝的,他們一點都沒有察覺到章含微的修為,這也就說明章含微的修為要比他們這些人都要高。
章含微這一架打得實在輕鬆,她感覺自己還沒有出力,對方就已經倒下了,不過那些原本在海灘上看守的靜清宗弟子們聽到聲響此時都趕了過來,他們一哄而上,將章含微圍住,他們紛紛亮出了自己的法器,與章含微交戰起來。
正好章含微剛才打得還不過癮,雖然來著這些個弟子也不比剛才的那個強到哪兒去,但好歹人數上多了些,章含微對上他們也能打上一會兒。
刀劍相擊,撞出一連串的火花,眼見著這麼多人都不是章含微的對手,有機靈的弟子眼珠子一轉,將視線落在了不遠處看熱鬧的薛既堯的身上。
他們瞬間想到了一個法子,他們打不過那個女人,但是可以抓到薛既堯來威脅章含微就範。
薛既堯抱著懷裡的薛維夏看著眼前的幾人後退了一步,薛維夏揮舞著小拳頭,瞪著一雙圓溜溜的大眼睛看著對面的幾個人,看起來是想要保護薛既堯。
靜清宗的一位弟子走上前來,將劍指著薛既堯的胸口,說道:「想要活命就老老實實地束手就擒。」
薛既堯輕輕歎了一口氣,把薛維夏在自己的懷裡顛了顛,問道:「你們這樣是不是有失名門正派的風度啊?」
對方愣了一下,什麼名門正派的風度?
靜清宗……姑且還算是名門正派,薛既堯說道:「威脅我一個手無縛雞之力之人,不太好吧。」
一邊打鬥的章含微聽到薛既堯用手無縛雞之力來形容自己的時候,差點笑出聲來,她真的很想見識見識,一條手無縛雞之力的龍是什麼樣子的。
對面持劍的那名弟子剛想要開口爭辯,另有人搶先開口道:「哪裡用跟他那麼多廢話,將他拿下何愁那個人不束手就擒?」
「都說柿子要挑軟的捏,可是你們之前都沒有捏過他,怎麼知道他軟不軟呢?」薛既堯歎了一口氣,為什麼這些人會覺得自己好欺負呢,他搖著頭歎了一口氣,對懷裡的薛維夏說,「等一會兒師父帶你飛飛,不要害怕。」
薛維夏立刻笑了起來:「飛飛,飛飛!」
圍在薛既堯眼前的這些弟子看他這個反應心裡升起了一絲不好的預感,然後只見著一道白光閃光,薛既堯不知怎麼的就竄到了他們的眼前,他的右手中指與食指夾著劍身,然後輕輕一折,那把長劍便斷成了兩截,掉在地上。
這可把其他靜清宗的弟子們嚇了一跳,眼前的這個柿子果然不是軟的,可現在這柿子他們也已經捏過了,再想收手也來不及了,只能硬著頭皮往上上了。
薛既堯的動作乾脆利落,不大一會兒,這些弟子們手中的長劍便都短成了兩截,他們各自也受了輕輕重重的傷,倒在地上呻吟著。
薛既堯自始至終只用了一隻手,薛維夏趴在他的懷裡一點也不害怕,有時候時機來了,還會揮著小拳頭在對方的腦袋上敲一下。
章含微看薛既堯已經將那些人解決得差不多了,她也不再留手,一股劍氣向著靜清宗的弟子們掃了過去,那些弟子很快也支撐不住倒在了地上。
解決掉這些攔路的人,正當章含微與薛既堯要離開的時候,一位老者從遠處飛速趕來,停在章含微的身前,攔住了她的去路。
眼前這位老者頭髮花白,精神抖擻,是一位元嬰後期的修士,他來到這裡便將章含微打量了一番,他立刻得出結論,這個女人未必不是他的對手,可是跟在這個女人身後的男人……
老者向章含微詢問道:「二位這是要做什麼?」
章含微見過這位老者,他是靜清宗的厚得真人,她十分慶倖自己在剛才易了容,對方是絕對認不出自己來的。
她的劍上沾染了不少的血跡,不過她下手不重,到現在還沒有出人命,沉聲回答道:「我們只是想要出海辦一點事。」
老者轉頭看了一眼此時平靜的海面,他的確是有把握能夠攔下那個女人,可是那個男人的修為深不可測,他如果要強行攔下他們,多半是自取其辱,不如先放他們過去,其他事以後再議,他歎了一口氣,對章含微說道:「二位請吧。」
薛既堯哼了一聲,將剛才有些淩亂的衣服整理了一下,吐槽道:「早這樣不就好了,非得打一架,傷了和氣多不好啊。」
把人家的法器都給折成兩截這還和氣呢!
章含微拽了拽薛既堯的袍子:「走吧,小紅前輩。」
他們二人直接踏著海面上,向著靜海的中央位置走去,不久後就消失在了眾人的視線中。
他們離開後,有一靜清宗的弟子踉蹌著從地上爬了起來,來到老者的身後,詢問道:「師叔,就這麼放他們進去了?」
老者冷笑了一聲,反問道:「不放他們進去,你能攔得住他們?」
「我……我……」該弟子我了好長時間,也沒有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老者也十分好奇,這兩個人為什麼一定要在今天晚上到靜海,他們要做什麼,難不成是也知道了這裡有逍遙尊者的寶藏不成?可他們這些人都不是那個男人的對手,為了防止他們到最後竹籃打水一場空,老者向那名弟子交代說:「去跟老祖說,有人闖入了靜海。」
「是。」那名弟子迅速禦劍離開了靜海。
章含微他們完全不知道在他們離開之後靜清宗終於將他們一直藏起來的金山老祖請了出來。
靜海的中央有一處巨大的旋渦,薛既堯在這裡停了下來,從靈物袋裡拿出一把劈海刀來,旋渦被薛既堯打散,一條明亮的水路出現在他們的面前,薛既堯抱著薛維夏走在前面,章含微跟在他的身後。
大概走了半個多小時,薛既堯回過頭對身後的章含微道:「剩下的路我們要遊過去,你跟緊我了。」
章含微點了點頭,薛既堯作為一條噴火龍,竟然願意為了薛長明而下了這麼深的海,這是一種什麼樣的偉大精神啊!
海水冰涼,讓章含微想起了不苦崖下面的那片湖,曾經他們就是在那裡尋找到一線生機,而現在他們就要分開了。
靜海的深處是一片漆黑,好在章含微的修為已經完全恢復了,在這種情況下也能夠正常視物,他們的周圍遊動著奇形怪狀的魚類,腳下的柔軟的水草隨著水流而搖擺著自己的身軀。
最終,薛既堯帶著章含微在一處水晶宮前停了下來,薛既堯將水晶宮前面的兩個石獅子轉動了一個方向,而後又蹲下身在地面上不知道畫了一個什麼符號,水晶宮的門轟然打開,薛既堯對章含微說:「走吧。」
他們二人走進了水晶宮中,這裡面並沒有什麼珍貴的擺設,只有一座冰棺放在大殿的中央。
那冰棺之中躺著一個男人,男人穿著一襲黑色長袍,領口處用銀色絲線繡著精緻的卷雲紋,男人合著雙眼,仿佛熟睡了一般。
薛長明早已經放下了那些關於寡婦和二娘的書,他看著冰棺中的自己,洋洋得意對章含微道:「怎麼樣?本尊的樣貌還算可以吧?」
這是現在他唯一可以勝過上元真人的地方了。
那是相當可以!
冰棺中的男人靜靜地躺在那裡,他的眉毛細長而溫柔,鼻樑高挺而精緻,嘴唇微薄,顏色較淺,即使他的臉上沒有半點的生氣,但依舊能夠看出來他從前是何等的風姿奇秀,世間難尋。
章含微點了點頭,實誠地回答道:「很可以。」
薛長明心中快活了不少,他對章含微說:「你將扳指放到本尊的胸口。」
章含微按照薛長明所說,摘下了手上的扳指,彎下腰將它輕輕放到了薛長明的胸口處。
一旁的薛既堯開口道:「薛長明的神魂與肉身融合還需要一段時間,這段時間裡千萬不能受到打攪,我們到外面等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