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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絲雀的自我修養》第1章
第一章 是他逼你的?

  「明淵,這邊!」

  方臻安的聲音從身後傳過來。余明淵回頭,看到一個穿著黑色休閒西裝的年輕男人朝他揮手。

  余明淵愣了一下,慢了半拍,才朝他走過去。

  「臻安?」他看著眼前這張英俊不凡的面孔,不確定地問。

  方臻安卻不等他走近,上前伸手攬住他的肩膀,口氣親熱道:

  「是我,怎麼,幾年不見,連我都認不出來了?」

  「哪有。」

  余明淵笑著說道,雖然不太適應方臻安自來熟的動作,但是也並不抗拒。

  方臻安是他的初中好友,小學和初中念同一年級、同一班級,關係好得能穿一條褲子。

  不過,方臻安上初三的時候,家裡突然出事,就匆匆搬走了。余明淵呢,剛剛上高中沒幾天,家裡父親生意失敗,家裡也供不起他讀收費昂貴的私立貴族學校,跟著從原來的學校搬走。

  兩人自此失去彼此的消息,直到前兩天,兩人在偶然的場合再一次碰面,這才有了這一次的見面。

  方臻安也沒在意他的話,摟著他一起去了包間。

  推開包廂厚重的大門,迎面高分貝的音樂聲從房間內流瀉出來,吵得人耳膜疼。

  「大家把手上的活動都放一放,聽我介紹一人。」方臻安帶他進去,指著三三兩坐著的人道。

  包間很大,擺放了兩套沙發座椅,坐了有六個人。四男兩女,每個人都驚人的年輕,且長相不俗。

  聽到方臻安這麼說,動作一致的把目光投向余明淵身上,或疑惑,或好奇,或冷漠,不一而足。

  「我哥們,余明淵,都認識一下啊。」方臻安道,他放開余明淵,又指了坐在沙發上的人給余明淵一一認識。

  余明淵目光在這些面孔中流轉而過,大致記了一下他們的模樣。又聽其中一個叫小齊的站起來,對著余明淵道:

  「我聽方哥說過你,一直想認識你來著,不過——」他轉頭去瞧已經癱坐在沙發上,拎了一瓶啤酒的方臻安道:「方哥,這就是你的不對了。你可沒說,明淵長得這麼帥!把我們都比下去了。」

  「胡扯什麼玩意,滾去坐好。」方臻安笑罵道,他遞給了余明淵一瓶哈皮道:「你別聽他滿嘴跑火車,過來坐我這邊,我們好好聊聊。」

  余明淵接過啤酒,好脾氣地笑笑,依言坐過去。

  「他們都是你朋友?」余明淵沒喝啤酒,只虛虛握著啤酒瓶,感受瓶身上冰涼的觸感。

  方臻安一笑,絲毫不在意的模樣,說:「是啊,都是跟著我混吃飯的。」

  余明淵哦了一聲,好奇地問:「那你現在是做?」

  方臻安聽到他的問題,仰頭悶了一口啤酒,直到把冰涼的液體咽進肚子里,他才道:

  「什麼賺錢的生意都接,不具體做什麼事。你呢,你還在讀書?」

  他回答的很含糊,余明淵估計方臻安估計有什麼難言之隱,沒有繼續追問下去,只點頭道:「嗯,其實除了讀書,我也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什麼。」

  這倒是實話。他父親生意失敗之後,公司直接宣告破產。因為當初組建公司的時候,沒想那麼多,公司的財產和個人財產沒有分得那麼清楚,導致公司完蛋,家裡的流動資金也一並凍結。公司欠下的巨額債務一起壓到余家四口人身上,房子被法院拍賣,幾個人連住得地方都沒有,境況著實狼狽。

  然而屋漏偏逢連夜雨,余明淵的父親余志燁在被逼債過程中,因為受不了這等屈辱,一時想不開,直接跳樓來逃避現實。他的母親郝蘭接受不了丈夫驟然逝世的殘酷事實,當時人就癱在地上,送去醫院休養了大半年,人都還是迷迷糊糊的,沒有徹底清醒過來。

  那時候,他才是十五歲,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半大孩子,出去打黑工,人家瞧他細胳膊細都不要他。他的姐姐余尚玥年紀倒可以出去打工,只是從小生下來就嬌生慣養的千金大小姐,性子綿軟,被人奚落兩句,都要找個沒人的地方抹眼淚,實在難堪大用。

  這還不算,余尚玥原本有個訂過婚的門當戶對未婚夫,在余家敗落的時候,不僅沒有伸出援手,反而想要解除婚約。

  這也不怪人家。訂婚的時候,余家是門當戶對的親家,余家破產了,當然就門不當戶不對了嘛。

  余尚玥因為這件事,更是一蹶不振,情緒愈加脆弱。余明淵跟她在一起,甚至連多餘的話都不敢說,生怕一不小心就惹得余尚玥哭個不停。

  余家老得死的死,躺病床的躺病床,長女又不是一個能依靠的。每天醫院的賬單、房租、生活費、學費、法院的不間斷傳票,親戚朋友登門催債的拍門聲,都讓余明淵一朝從雲間墜落,嘗盡人間疾苦。

  落得如此境地,余明淵一個十五歲的孩子能做什麼?

  余明淵想到了方臻安,當年才十四歲的方臻安是怎麼渡過家裡敗落的轉變呢?他是怎麼熬過去的呢?

  這也是余明淵乍然碰見方臻安之後,答應與他見見面的最根本原因。

  他們有著共同的成長經歷,余明淵覺得他們也許還能繼續以前的友情。

  方臻安扭頭看著余明淵,房間內的燈光昏暗,或明或暗的鐳射光線從他的臉上滑過,只聽方臻安猶豫地說:

  「明淵,我有個問題想問問你,不知道你方不方便……」

  余明淵握緊手裡起了一層水霧的啤酒瓶,水霧濡濕了他的手掌心,讓他的皮膚一涼。

  「什麼?」余明淵說,心裡卻有一種預感。

  方臻安緊盯著他的眼睛,緩緩道:「那天跟你在一起的男人——是蔣先生?」

  果然。余明淵呼出一口氣,他眨了眨眼睛,把一口未動的啤酒瓶放回光可鑒人的大理石造的桌面上。

  余明淵看著他,點頭道:「是蔣先生,他是我父親生前的朋友。我家敗落之後,多虧了蔣先生的幫忙才撐過去。」

  方臻安聽到他的話,臉上一驚:「生前?」

  「我父親很早去了,現在就剩我媽、姐姐和我自己了。」余明淵語氣平淡地說,轉而安慰方臻安:「都過去了,我們現在生活都挺好的。——對了,叔叔阿姨現在身體怎麼樣,二老都還好吧?」

  方臻安似乎還沒從余明淵說的話中回過神,眉毛擰得死緊,說:「你家出了那麼大的事,怎麼沒去找我?」

  余明淵聞言,抬眼看方臻安的臉,見他神情的悲痛不似作偽,這才展顏道:

  「都說了,過去了,你別放在心上了。」

  連姐姐的未來姐夫都嫌他家是個麻煩,他和方臻安只不過是童年好友,又怎麼張得了口?

  況且,那時候,方家的情況恐怕也不比余家好多少。

  不過,余明淵想,方臻安今天能這麼說,已經很讓他的心裡熨帖了。

  「你說,多虧了蔣先生幫忙……」方臻安斟酌著措辭,一字一句慢慢道:「明淵,不怕你笑話我,我高中沒讀完就已經在外面自己打拼了。據我所知,蔣先生可不像你說得那麼仁善……他怎麼會無緣無故幫余家?而且,那天你和蔣先生——」

  那天,方臻安幫忙一個朋友送食材去一個私人趴體。那趴體開在一艘遊艇上,場面十分奢華。因為開趴體的主人大方,在他們忙完後,特許他們可以在遊艇上的甲板上一起享受美食。方臻安就是在甲板上看到了余明淵。

  余明淵站在二樓的甲板上,似乎是受不了趴體的喧鬧嘈雜,獨自一人出來吹吹海風。那是供貴賓休閒娛樂的樓層,方臻安幫忙佈置趴體的時候,都沒資格進去。

  余明淵怎麼會在那兒?

  他一開始沒認出余明淵,只覺得這個長相秀美的年輕人有些面熟,不自覺地,他就多看了幾眼。

  這個漂亮的年輕人站了沒一會兒,一個穿著黑色正裝、氣質沈穩幹練的男人跟著走出來,站到了他的旁邊。

  男人和男人平等的談話,和男人跟自己的附屬物進行甜言蜜語的距離是截然不同的。

  方臻安看著兩人站得那麼近,又彼此熟悉的模樣,心裡已經有了一個顯而易見的答案。

  他在外面闖蕩了這些年,什麼糜爛的關係沒見過?

  雖然談不上厭惡,但是也瞧不上眼。

  這麼一想,他想要瞭解的心思就淡了,正要轉過臉。

  那年輕人恰好轉身,海風吹拂起他的額發,露出光潔好看的額頭。方臻安瞳孔一縮,馬上確定了他的身份。

  十四歲的余明淵,和七年之後的余明淵樣貌差距還沒大到讓人認不出地步。

  也許是他的目光太過不加遮掩,余明淵身邊的男人微微皺眉扭過臉,猶如實質的目光落到方臻安身上。余明淵慢了半拍,後知後覺地望過來,看到方臻安,他的臉上一點一點地露出驚訝的神色。

  看來他也認出了方臻安。

  「臻安。」余明淵聲音高了一些,語氣破有警告的意味。

  方臻安卻皺著眉頭看他,並不妥協。

  余明淵看著這樣的方臻安,最後松了肩膀,坐回沙發上。他目光平直地看著矮桌上的大理石紋路,許久才道:

  「你想知道什麼?」

  方臻安湊近他,伸手按住他的肩膀,有些急促地說:「你真的……?你對得起叔叔和阿姨對你的栽培嗎?」

  余明淵不想看他的眼睛,只沈默地搖頭。方臻安不明白他的意思,繼續緊張地問:「是他逼你的?」

  余明淵又搖頭,這次他抬起頭,眼睛雪亮:

  「沒有人逼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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