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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絲雀的自我修養》第32章
第三十二章 我不會這麼對你的。

  許書銘在和余明淵說首都房價的問題,即使像他們初入社會的年輕人,不免也要為這座城市高額的房價而擔憂。首付就要大幾百萬,大家都是普通人,年薪不過十來萬,還要應付生活中的各類開支。一棟房子,宛如空中花園,可望不可即。

  許書銘道:「我首付了一座小公寓,不大,兩居室,現在在裝修,等半年後,我就搬進去。你下次來首都,可以去我那兒坐坐。」

  余明淵心有戚戚,心中一個問題幾乎到了嘴邊,然而許書銘笑得溫和,一臉真誠邀請他,全是好意。余明淵心想,何苦去揭開他的臉面,鬧得朋友都做不下去。

  「書銘?」一個男人的聲音在兩人身後響起。

  許書銘回頭,看到來人之後,臉上立馬亮了。余明淵跟著一起回頭,看到一個中年男人站在他們身後。只見那男人轉身對自己身後幾個同行的人交代了什麼,那幾人便依言散去,他朝許書銘和余明淵這兒的方向走來。

  「你晚來上來這兒吃飯,怎麼沒跟我說,差點錯過。」男人說著,目光轉到余明淵的臉上,「這位是?」

  「是我的同學,余明淵。」許書銘笑著道,然後對余明淵道,「明淵,這是鐘聞天,鐘先生。」

  鐘聞天長得一表人才,又一身成功人士的氣度,對著余明淵非常客氣,「書銘平時跟我提過你的名字,真是聞名不如見面,不愧是功課拿了全優的人了。」

  余明淵朝他笑笑,「中國人讀書都很厲害,我不算什麼。」他看了看許書銘道,「書銘,我明天還要開早會,七點就要到場,今晚謝謝你請客,我要回去了——」

  「這兒不好打車,還是我送你吧。」許書銘不許他走,對鐘聞天道:「我晚上答應明淵陪他的,你還是去談你的生意吧,別叫人等你。」

  鐘聞天笑著搖頭,一副拿許書銘沒辦法的樣子,眯起眼睛笑著道:「我就是看到你在這兒,所以就過來打招呼,你想到哪兒去了。快去送你同學吧。」

  許書銘笑著不回他的話,拉著余明淵上了自己的迷你Polo,直到車行駛出去,從倒後鏡里依然能看見鐘聞天在朝他們揮手。

  車廂內,兩人一時倶都沒有說話。許久之後,余明淵嘆了口氣。

  「嘆什麼氣,我又沒受什麼委屈。」許書銘道。

  「我看到他戴了婚戒。」余明淵說。

  許書銘聽了直笑,歪頭看他,「明淵,你真天真。你以為他愛我?還是我愛他?」

  余明淵望著他不說話。

  許書銘不笑了,扭回頭專心開車道:「明淵我今年幾歲,二十六了,比你大一歲,青春於我,就剩一個尾巴。而我還一事無成,父母在一輩子省吃儉用,住在三十平的房子里,每天起早貪黑去上班給人補習,我媽因為講課,早年吸入大量粉筆灰,嗓子和肺都不好,但是一直沒敢去醫院徹底做治療。」

  余明淵知道他家裡的情況,聞言也不禁感懷。家家都有本難念的經。

  「我現在像你一樣去事務所,乾滿三年,工資才多少?年薪最高才二十歲萬,你知道首都的房價多少嗎?香島政府建的廉價房即使我去申請,還要不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

  「又不是過不去,不過是苦了一些,熬過幾年,一切都會好的。」余明淵說。

  許書銘搖頭:「你不明白,明淵。我不想再過碌碌無為的生活。你知道嗎,我媽從未催我找過女朋友。留洋回來在港島不過是不輸在起跑線,然而想往上,還要再爬許多年。大家都不敢結婚,港島女子多現實,如果你只是平庸,家境不殷實,何苦跟著你受苦受累。不如去找個年齡稍大的外國教授,直接拿到綠卡,去美國過著無憂愁的中產生活。」

  「又不是人人都如此,你對自己這麼沒信心?」余明淵怒其不爭道。

  許書銘笑,「呵,鐘聞天許我每個月無限的開支,用不完的現金,自己的房子,代步的汽車,他要的是什麼?不過是我的幾年青春。青春很值錢嗎?能賣出這個價錢,我覺得我不吃虧。」

  余明淵無言以對,許書銘顯然目標明確,又頭腦清醒。

  「明淵,你要看不起我嗎?」許書銘道,「看不起我沒關係,不再跟我做朋友,也沒關係。以後,如果你有事,可以儘管來找我,我知道你是個善良的人。」

  「你就沒想過,他家裡知道嗎?」余明淵問道。

  「你說他老婆嗎?我早就見過了。真是個大家閨秀,我很敬佩她。有一天下午打電話找我吃茶,跟我說以後無聊,可以找她聊聊天。她有一個上小學的女兒,女兒需要媽媽,她不想離開女兒。」

  余明淵一驚,睜大眼睛看許書銘。

  許書銘有些無奈,對余明淵道:「你別以為我是狐狸精,專門破壞人家家庭好不好?鐘聞天需要家庭,需要下一代,我需要錢,需要他給我的未來鋪路,人生艱難,我們各取所需,時間到了,自然就會分開。那鐘太太就想看看我是不是有更大的野心,顯然,我表達了我的想法,她很放心。」

  「你對他一點感情沒有嗎?」余明淵輕聲問道。

  許書銘笑了笑,眼神有些朦朧,「怎麼會沒有感情,我不是什麼人都願意賣的。可是,我更知道現實,感情不能當飯吃,他給我真情意切,不如給我一套房子,我還能把我的父母接來住。感情?明淵,感情不是像我們這樣的人能談得起的,太奢侈。」

  余明淵低下頭,想起很久以前,有個人也跟他這麼說,他的喜歡一文不值。

  他以為他已經不會再想起以前的事,然而還是會在不經意間想起他說過的話,還是如此的刺痛。

  「你說得對,書銘。」余明淵靠著椅背,頓了頓道:「我不會看不起你,以後我們還是朋友,只是我希望你最好能盡早脫身,這條路比你想得難走。」

  許書銘這一次隔了很久,才道:「我知道,明淵,我都知道,謝謝你。——我真擔心你與我絕交,我知道你這人最循規蹈矩,在國外不知道多少人想追你,甚至許諾願意和你結婚,你都不看一眼,只埋頭讀書,有空閒就打工賺錢,一心一意,狠得讓我都不敢有絲毫松懈。」

  「你是說我清高嗎?」余明淵笑起來。

  許書銘朝他眨眼睛:「這是你說的,不是我說的。」

  余明淵心說,那是你不知道我以前的生活有多麼不堪。清高?他有什麼資格清高。

  把余明淵送回酒店後,許書銘回到了自己的住處。回到家,發現室內燈火通明,鐘聞天坐在客廳等他。

  「怎麼了?今晚這麼想我嗎?」許書銘換好鞋,坐到他的身邊笑道。

  今晚鐘聞天說過會回他自己的家,他女兒今天生日,作為爸爸,他需要到場為她慶生。這是他的責任。

  鐘聞天握住他的手,笑著親了他的臉,說:「路上突然想到一個問題,必須親自問問你。」

  許書銘好奇,「什麼問題,還要親自過來問?」

  「你的那個同學——你知道他的背景嗎?」鐘聞天說。

  明淵?許書銘謹慎道:「你問這個乾嘛,難道你今晚看到他就——」

  鐘聞天連忙打斷他的話,「你把我當成什麼人,對誰都見色起意?寶貝,我就心屬你一人。別的人,於我何乾?」

  許書銘非常滿意,他道:「那你為什麼問到明淵,他只是個普通學生。」

  鐘聞天看著許書銘許久,權衡之下,才開口道:「我以前好像見過他。」

  許書銘驚訝:「他不是首都人。」

  鐘聞天道:「我知道,我不是在首都看到他的,是我在一次酒會上看到他的。他和我認識的一個朋友很親密。」

  「你的朋友?」許書銘驚訝至極,「男人?」

  鐘聞天點頭,「說出來,你可能不相信,是蔣先生。」

  許書銘愣愣地看著他,拒不相信,「你一定看錯了,明淵不是這種人。如果他跟過蔣先生,他何苦還要去歐洲讀書,美國、加州不是隨他選?你知道他在歐洲跟我住在什麼地方?地下車庫,連扇窗戶都沒有,又不通風,一年四季都在潮濕,衣服發霉了,明淵都捨不得丟。不可能——聞天,不可能,我不許你侮辱他。」

  鐘聞天看許書銘激動的樣子,連忙拽著他的胳膊,抱到懷裡安撫他,說:「好,好,是我胡說。你竟然這麼重視余明淵?」

  許書銘還在怔愣,回想著余明淵和他生活的三年,他盯住鐘聞天,「你確信真的看到明淵。」

  鐘聞天不想騙他,慢慢點頭道:「確實是他,我一開始沒認出來,他長大了許多,氣質更成熟了。不過,樣貌沒多大變化,我的記性很好,你又不是不知道。」

  許書銘垂下頭,看著自己的手指,「那他為什麼落得這麼個下場,我記得他經濟一直很拮據,只給過自己的姐姐和媽媽打電話,從沒提過蔣先生。」

  鐘聞天道:「不清楚,我就是問問你,別想了。我還要回去,錯過了小珊的生日宴會,現在她一定在發脾氣,我要想想怎麼哄她。」

  許書銘在他要走的時候,徒然抓住他的手,說:「你不是一個會專門找我打聽我朋友的事的人,你肯定在打算什麼。聞天,我請求你,不要對別人說起看到明淵,尤其是蔣羨祺,明淵已經有了自己的生活,如果他以前做過什麼錯事,那他也吃夠了苦,別再給他找不痛快。」

  鐘聞天笑看著許書銘,他笑起來很有儒雅的味道,「我明白了。書銘,你放心,我不會這麼對你的。」

  許書銘看了他許久,最後放開他的手,說:「謝謝你,所有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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