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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棠如熾》第53章
第53章 往事

  陸琅琅耐著性子聽了半天的深宮秘史,孤兒成長記,雖然心中覺得李霮這孩子挺悲摧的,但是她心頭牽掛許久的問題卻仍然沒有答案。恨不得把李霮先拖過來揍上一頓,因此口氣就沒那麼友善了。

  她這貌似逼問的話音還沒落。從院門處突然就闖進來一個人,只想往屋裡撲了過來,勢若猛虎,大有一往無前之勢。

  童昊不慌不忙,拎起了手邊那個大茶壺,就往空中一甩,針對著來人的胸腹之處。來人在半空中敏捷地一個翻身,躲開了茶壺,卻沒躲開那潑出來的茶水。等他落地時,一臉的茶葉和茶水,形容狼狽。

  屋裡的人被嚇了一跳,齊齊伸頭往外瞧來。

  「阿樓,住手。」李霮一眼就認出了來人。

  那人正是李霮的啞僕。只是他如今被童昊攔著,竟然無法近前一步,只好開口,「公子,你還好嗎?」

  他這一開口,眾人頓時都明白他為何要裝成一個啞巴。阿樓的嗓音有些異於常人,偏於中性,跟他碩大的個人完全不相稱,雖然不至於難聽,但是明白人一下子就知道他是個太監。

  謝晗自然就是個明白人,「他也是從宮中出來的?」

  李霮點點頭,「阿樓是母親留給我的人。阿樓,你過來。」

  阿樓警惕地望著童昊,他往日陪著李霮來院中讀書時,也見過童昊幾面,但沒有想到這個老頭居然身手如此之高。

  童昊衝阿樓笑笑,走過去收拾了那一個摔破的茶壺,又重新在躺椅裡坐下了。

  阿樓雖然聽話走入了屋中,可他微拱著背,一看就是已經做好了拼死一搏的準備。

  誰知進了屋中,李霮開口,「阿樓,見過謝閣老。」

  阿樓一愣,「先生不是姓陸嗎?」

  謝晗笑地狡黠,「琅琅是姓陸,老夫可從來沒說過自己姓陸。以後還是稱呼我先生吧,那個什麼閣老的頭銜,早就是陳年舊事了,免得被別人聽去太麻煩了。」

  阿樓被這個消息驚的啞口無言,半天還難以置信,「真的假的?」

  謝晗搖頭歎氣,看了看阿樓,可惜並無什麼印象,「你家夫人姓蘇,是已故平川侯的嫡次女,跟已故的惠懿皇后是同宗。建元十三年,嫁入東宮。可惜同年,娘娘遭奸人所害,連你家夫人也受了牽連,被褫奪了封號,因當時已有身孕,才留得一條性命。當時這孩子出生,還是我家夫人去幫了忙,你若是當年的知情人,應該還有印象。」

  阿樓忍不住抬眼瞧謝老夫人望去。這位衣著樸素的老夫人慈眉善目,觀之可親。再說了,當年他也不過是個剛跟了師父沒多久的小太監,看見人連頭都不敢抬,哪裡還有什麼印象。不過謝晗說的這些深宮秘事確實都是對的上。而且阿樓又想起了一件事來。李霮跟他這些年雖然日子清苦了些,可是讀書、日常生活還算過的去,跟謝晗獲罪入獄後那種朝不保夕的日子比起來,簡直一天一地。這一驗證,自然就知道是誰的功勞了。

  李霮衝他點點頭,阿樓心中的雖然還有無數的疑問,卻也安下心來,跪在了地上,行了大禮,「小人,王樓見過先生,見過夫人。還請先生救救公子。」

  陸琅琅奇道,「又出什麼事了?」

  王樓心想如今打又打不過,逃又逃不走,只能一五一十地道來,「公子形貌甚肖先太子,那霍青兒在酒樓一照面,便盯上了我們。派了他的親信尾隨在我們身後,我便將他引到一個後巷中殺了……」

  謝晗搖搖頭,「人有相似,鳥有同音。你這一下手,反而讓霍青兒心中確定了你們身份可疑。」他腦中思考著要如何應付,身手去取了桌上的茶水來喝,耳邊就聽到王樓低聲說道,「所以我又悄悄地潛入了霍青兒的住處,將霍青兒殺了。」

  謝晗一口茶水嗆在了嗓子裡,咳得驚天動地。

  連陸琅琅都不由得對這個面相憨厚,說話聲音扭捏得有點像個女子的王樓刮目相看,這真是不動手則已,一動是驚天動地啊,「霍青兒住處守備森嚴,你是如何進去的?」

  王樓便道,「我去的時候,霍青兒還沒有回到住處,所以並沒有太多的守衛。但是霍青兒回去之後,不知為何,讓那些守衛退出去了。還對著室內說了一聲,出來吧。可能是要見什麼人,我看時機難得,便直接動了手。然後從後面跑了。」

  陸琅琅:呵呵……怎麼感覺有個人要背鍋了?

  謝晗歎氣,「要解決霍青兒,總歸是有辦法的。你這一出手,只怕歐陽昱就麻煩了。」

  王樓跪在地上磕了三個頭,「大人,小人唯一放不下的就是公子,如今蒙娘娘在天之靈庇佑,能讓公子重遇大人。小人已經沒有什麼好擔憂的了。這就前去自首認罪。」

  謝晗連連搖頭,一個年少不經事,一個莽撞耿直,這對主僕能從宮中溜出來還平安活到現在,除了說是娘娘庇佑,他還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陸琅琅便開口了,「打住,你要是真的出面自首,連宋家都得被牽連進去。你還是老實跟你家公子在這裡待著吧。別再亂來了。」

  謝晗也安慰他道,「這幾日,你們不要出門了,在家中待著,安心讀書就是。」

  謝老夫人拍了拍李霮的手,輕輕地安撫他。李霮被弄得很不好意思。

  謝晗便對謝老夫人說,「你們好好聊一聊。」

  謝老夫人會意,便將李霮和王樓都帶去了另一側的廂房說話。

  這屋裡便只剩了謝晗和陸琅琅兩人。陸琅琅雖然從這些對話裡已經理出了個大概的頭緒,但是還是眼巴巴地望著謝晗,「阿翁來辛苦一下,把這段前塵往事還是講清楚得好,不帶這麼吊著人胃口的。」

  謝晗點點桌上的空杯。

  陸琅琅立刻狗腿地滿上。

  謝晗慢慢地品了一杯茶,覺得心滿意足了,這才開口,「已故太子的生母是今上的元後,惠懿皇后。而太子的第一位太子妃蘇氏,跟惠懿皇后出自同宗。後來因為受牽累下獄,險些被賜自盡。」

  當年再驚心動魄的腥風血雨,如今說來也不過是唏噓。

  「蘇氏因腹中有孕,免了死罪。被囚於幽居。因你阿婆與娘娘有舊,所以我們一直盡力照拂,可惜宮中人多眼雜,我們並未見過面。後來我突然獲罪,自身難保,也就無可奈何了。只是這孩子說他是逃出宮來的,我卻是有些不解。他雖然身份尷尬,但到底是皇家子嗣,怎麼可能就這麼無聲無息的跑出來,也沒有人追查?」

  「或許是因為現在宮中太亂了,根本沒人關係?」陸琅琅猜想。

  謝晗想了想,「或許是吧,反正我如今身無長物,無物可圖。自然也就無所謂了。」

  陸琅琅眨眨眼,覺得他這話不對,但是這話題並不重要,陸琅琅也就跳了過去,沒有抬杠。

  「對了,你去跟歐陽家的小子說一聲,省得他兩眼一抹黑,到處亂撞。」

  陸琅琅心領神會,但是卻不肯挪步子,「阿翁,皇宮,那到底是個什麼地方?」

  皇宮是個什麼地方?謝晗一時不知該如何作答。

  皇宮也是房子,一大群大大小小的房子。雕樓畫棟、瓊樓玉宇,金碧輝煌,也有斷壁殘垣、冷宮陋巷和天牢暴室。

  皇宮裡有很多東西,最絕妙的詩詞畫作,最稀奇的靈丹妙藥,最難得的奇珍異寶;可偏偏沒有最常見的溫情、信任和感激。

  皇宮裡有很多人,漂亮的,醜陋的,聰明的,愚笨的,野心勃勃的,蠅頭鼠目的,可無論多麼不一樣的人,活著的,多數都是一副模糊的嘴臉,你便是貼在他的臉上,都看不清他是個怎樣的人。

  皇宮裡有很多事,多少有道理的事兒最後變成了沒道理,多少匪夷所思的事兒,堂而皇之的疊見層出。

  很多人想進去卻,可擠破頭也進不去;也有很多人想離開,卻到死都離不開。

  而自己,居然有幸或者離開了!

  謝晗突然覺得這是件當浮一大白的幸事。

  他哈哈大笑了出來,「那個地方,有機會,你去看看就知道了。不過,你肯定不喜歡。」

  陸琅琅偏著腦袋瞅他,「是嗎?」

  謝晗似乎挺高興的,」反正我是這一輩子都不會再進去那個地方了。哎,對了,一會從外面帶兩個好菜回來,那孩子從那個地方活著出來,也是件值得慶賀的事。」

  陸琅琅怪叫一聲,「啊,我兩條腿,跑裡跑外一整天,您也沒想著給我加菜。難不成他一來,我就失寵了?您也太偏心了!」

  謝晗呵呵,站起來往外走,「老童啊,今晚別出去了,琅琅說今晚加菜哈。」

  童昊哦了一聲,」好啊。」

  「那你去弄點好酒,上次喝的那個就不錯。」兩老頭不理陸琅琅,湊到一起絮絮叨叨地說事去了。

  陸琅琅撇撇嘴,哼,此處不疼爺,只有疼爺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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