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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棠如熾》第105章
  第105章 月下鸞聲

  雲度鵲成橋,青翼傳消息,彩伏蕊宮下,應此間佳夕。

  一片歡聲笑語之中,陸琅琅難得這麼嫺靜雅致,她的一雙美目在那朦朧的扇面後微微抬起,就看見那階下一堆花團錦簇裡,歐陽昱穿著一身紅色的禮服,修身長立,滿面春風地望向她。

  哪裡蠢了,多好看啊!陸琅琅心裡嘀咕,不禁彎唇一笑,旋即忙收斂了表情,讓自己看起來莊重一些。

  也不知道歐陽昱到底帶了多少人來迎親,這院裡擠得滿滿的不算,院外還有不少進不來的,急得在外頭齊聲大喊,「新婦子,快出來,新婦子,快出來~」

  這時有人在院子裡笑著喊了一聲,「新婦出來嘍。」

  裡外頓時笑成了一團。

  歐陽昱見陸琅琅緩緩步下了臺階,便要伸手去扶她。喜娘忙甩著帕子打在他手背上,忍不住打趣他,「新郎怎的如此急不可待!」

  前來送陸琅琅出嫁的曲州夫人娘子們頓時笑成了一團。有人說著打趣的話,「急不可待才好,該著急時就著急,這樣才能早生貴子,瓜瓞綿延。」

  有人起了頭,那些前來迎親的軍中漢子們哪裡還肯放過歐陽昱,他們早就憋了一肚子的調侃,紛紛打趣起他來。

  歐陽昱難得任由人取笑也不回嘴。喜娘不讓他扶,也不惱,還悄聲問喜娘,「那我要做什麼?」

  喜娘心裡感歎,這位大將軍位高權重還年輕俊美,這位新婦也不知是修了幾世才有這樣的好福氣,口中低聲告訴他,「您在前面領著路,現在要去拜別父母長輩,然後要登車出發了。」

  歐陽昱依言而行,去了堂上。

  本來謝晗夫婦是不想出面的,但是陸琅琅堅持要他倆、童昊和陸湛一同在堂上受拜,「莫說這曲州離京城路途遙遠,而且那些男子賓客都在新宅之內,跟您見不上面。再退一步說,就算有人認出您來,又能怎麼樣?」

  如今四位長輩端坐堂上,只待他二人前來辭別。雖說過了今日,其實還是住在一個院子裡,可陸湛見陸琅琅隨著歐陽昱款步而來,回憶起那個一步一個屁墩的奶娃娃慢慢地長成如今這樣宮裝麗人,一個沒忍住,一句話還沒出口呢,眼淚就奪眶而出。他其實還沒到不惑之年,人又俊逸非常,這望著愛女哽咽流淚的一幕,把那前來送嫁的夫人小娘子們看得心酸難忍、肝腸寸斷。

  謝老夫人一瞧他這副模樣,頓時頭大。這可咋整,這要萬一父女兩人抱頭痛哭,這可還怎麼進行下去。忙給謝晗使眼色,想讓謝晗趕緊開口,替陸湛說兩句。結果這麼一看,差點兒把她給氣了個仰倒。

  謝晗眼淚汪汪,右手正扯著他自己那保養了許久的鬍子哆嗦著呢,很明顯是指望不上了。至於童昊,你讓他砍人行,但是說那些文縐縐的話,這會兒再背也趕不上趟兒了,算了還是饒了他吧。

  謝老夫人這輩子頭一回嫁(孫)女,原以為自己會感動得難以自持,可誰知道陸湛和謝晗擅自就把她的戲碼給搶了。謝老夫人已經完全顧不上其他了,她離著陸湛近,伸手就在陸湛的胳膊上掐了一把。

  陸湛疼得一哆嗦,好歹情緒被打斷了,哽咽著道,「乘天之作,乘地之合,爾今出嫁,要……要畢生恩愛,百年不分,生兒育女,繁榮家門……」不行,他說不下去了,嗚嗚嗚,他的小乖乖要出嫁了,嗚嗚嗚……

  得,人家嫁女,都告誡女兒要伏低做小會做人,他倒好,連贊者的活都搶了。罷了,不是糾纏這個的時候,謝老夫人果斷的對喜娘使眼色,趕緊讓他們禮畢出去登車。

  陸琅琅看著她爹在堂上哭得梨花帶雨,頓時鼻子一酸,眼淚也汪在了眼裡。

  倒是歐陽昱行完大禮後,對陸湛恭敬地道,「岳父放心,小婿此生必定待琅琅如珍似寶,白頭偕老,永不離心。」

  陸湛根本沒有被安慰到,很想把陸琅琅留下,再不然讓歐陽昱倒插門也行。

  謝老夫人連連揮手,示意他們快走。

  喜娘忙扶起陸琅琅往外走,「新婦子,不要哭,妝哭花了不好看了。」

  歐陽昱也悄聲道,「別哭,我們就出去兜一圈,早去早回。」

  陸琅琅頓時哭笑不得,丟下了被一眾夫人小娘子們用溫柔眼光撫慰的親爹,被喜娘扶上了馬車。

  歐陽昱飛身上了駿馬,繞著馬車轉了三圈,眾人歡呼笑鬧,擁著他們去了。

  迎親的車架在曲州城內轉了一圈,光是喜錢就撒了十多筐,這才到了新宅的門口。那些尾隨而來的孩子們,擠滿了外面的街道,滔滔不絕地說著喜慶話,逗得歐陽昱哈哈大笑。

  陸琅琅下了車,被扶進了青廬,由曲州刺史主持,跟歐陽昱完成了交拜的禮儀,然後就被送進了喜房。

  至此,大禮就算完畢,那些歐陽昱麾下的將士們就摩拳擦掌的想要捉弄新人。可是歐陽昱一個似笑非笑的眼神過去,那些人頓時都蔫了。

  歐陽昱才不管那些鬧新婦、拜客什麼的習俗,反正這裡沒有他家正兒八經的長輩,官場上也沒有品級比他高的,他才不讓陸琅琅受人調戲呢。

  「你在這裡坐著,我去把他們都打發了。很快就回來。」歐陽昱興高采烈地出去了。

  可是新婚三日無大小,那些將士哪裡肯這麼饒過他,瞧他那疼愛小六爺的模樣,估計這輩子不太可能喝他第二頓喜酒了,今日怎麼可能放過他。那院子裡勸酒擋酒的聲音簡直鬧翻了天。

  陸琅琅坐在喜房裡,放下了手中的扇子,小聲跟言安道,「去弄點吃的喝的來。」

  「啊?」言安畢竟才跟她相處沒兩日,根本不知道自家這位小娘子膽子到底有多大,「那個……姑爺還沒來念卻扇詩呢!」

  「念不念詩,不妨礙我吃吃喝喝啊。去吧,沒事的。」陸琅琅可以忍餓,可是這幾乎一天沒喝水了。實在是忍不了了。

  言安吐吐舌頭,悄悄出去了,結果剛向廚房走到半路,就看見謝老夫人身邊服侍的侍女端著託盤過來了。

  「老夫人說了,姑爺還不知道要喝到什麼時辰,就給娘子備了吃食,讓我從小門送過來。」

  言安不由得笑,「還是老夫人想的周到,而且這靠在一起的宅子還真方便。」

  陸琅琅料得不錯,來歐陽昱這邊喝酒的,因為沒有女眷幫歐陽昱出面招待,所以這些人都沒帶女眷來,全都卯著勁兒盯著歐陽昱灌酒。

  歐陽昱被燕回他們抬回來的時候,別說卻扇詩了,連舌頭都捋不直了。

  喜娘也沒辦法,「夫人,不然我服侍你先歇息吧。」

  陸琅琅笑著搖頭,「沒事的,你們都忙了一天,都下去吧。我自會照料他。」

  喜娘依言退下,言安上前服侍她拆了花鈿釵環,卸了濃妝,還要服侍她進去洗浴。陸琅琅搖搖頭,「不用了,你也下去歇著吧。」

  言安能感覺出來她是個說一不二的性子,便應了聲諾,離開了喜房,關好了房門,回自己的房間去了。

  外面喜宴終於都散了,新宅重新安靜了下來。陸琅琅見歐陽昱還睡著,便自行去洗漱了一番。待她再次回轉喜房,室內靜悄悄的,只聽那對紅燭燒的劈啪輕響,她湊上前一看,燭芯偏了些,她便取了金剪,修掉了一些,然後就聽身後一聲輕笑,「傳聞燭下調紅粉,明鏡台前別作春。不須面上渾妝卻,雙眉留著待畫人。」

  陸琅琅抓起了桌子上的團扇,遮住了半臉,緩緩地轉過了身子,只見歐陽昱歪在床榻上,一隻手臂撐著頸側,滿臉帶笑地看著她。

  陸琅琅眉眼彎彎,也不說話。

  歐陽昱慵懶地起身,走到了她的面前,「夫人,還不卻扇。我可隻背了這一首卻扇詩。」

  陸琅琅笑著拿那扇子輕拍他的臉,「不學無術。」

  淡淡的幽香劃過鼻端,惹得歐陽昱骨頭都酥了。團扇後面的花容月貌,比平日裡的英氣多了許多的嬌媚,他深深地凝視著陸琅琅的臉,只覺得即便所謂的神仙妃子,只怕也不如面前這個貼合他的心意。

  他低低地笑出聲,聲音比平日說話暗啞了些許,「小沒良心的,我今日催妝詩、卻扇詩可是連背了二十多首,我當年念書要是有這股子勁兒,恐怕早就中狀元了。」

  陸琅琅調笑他,「那還真是辛苦你了。」

  「只要能娶到你,怎樣都不辛苦。」歐陽昱眼神幽暗,朝著陸琅琅低下頭來。

  陸琅琅面紅心跳,伸手將他一推,「還不去梳洗,一股子酒味。」

  歐陽昱笑出了聲,伸手在她臉頰上一摸,「我……去去就來。」

  這個傢伙……陸琅琅有點緊張,攥著自己的衣領待了一會。待回過神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居然就這麼傻傻地站在桌邊半天沒動。她視線在房中掃了一圈,居然有種無處可逃的感覺。也罷,她摸起了桌上的杯子就想喝上一口,湊到了面前才發覺不對,她拿的居然是合巹酒。

  「有些事情,一個人做不了;有些酒,一個人喝不得。」隨著歐陽昱低沉含笑的聲音,陸琅琅被他鎖進了懷抱。輕爽的皂角味道和歐陽昱獨有的清爽體息,充盈了陸琅琅的鼻端。

  「你怎麼不穿上衣,小心凍著了。」陸琅琅不敢回頭,那鎖住自己的胸膛赤-裸而火熱,她不由得腰背筆直,哪裡都不敢靠。

  「反正一會兒還得脫,再說了,我熱著呢,一點也不冷。」歐陽昱難得一見她這副乖巧的模樣,取來桌上的酒杯遞給她。「來,合巹酒,從此同甘共苦,永結同心。」

  陸琅琅學著他的樣子飲了一半,「有點苦。」

  歐陽昱笑道,「這樣喝就甜了。」說罷,他將那剩下的合巹酒一飲而盡,低頭吻住了陸琅琅。

  唇舌相依,甜蜜勾纏,陸琅琅被他撩得神魂顛倒,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就被他鎖在喜床上,她還迷迷糊糊地想,到底比自己年長好幾年,懂得是比自己多了不少,這樣的喝法的確不苦了,滿心滿眼都是這個傢伙的熱情似火,狂浪無邊,誰還記得那個酒是什麼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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