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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棠如熾》第97章
第97章 霹靂手段

  興州城外的三十里外一處平原上,方詡帶來的三千多人就駐紮在這裡。

  夜已經深了,方詡的大帳裡還燈火通明,整個大帳裡寂靜無聲,在營地巡守的將官們,看著安靜的帳篷,臉色有點怪異。

  這時,營外有數騎快馬而來,一直到了帳前才下馬。來人之一,正是那位宣旨的天使。

  「恭喜將軍,賀喜將軍。那歐陽昱已經接了聖旨,定下了交接時間。」他一步入帳中,就看見方詡正背著雙手,在帳中亂亂亂轉。連忙大聲恭喜他。

  方詡大喜,「果真?」

  天使笑,「這還能有假?魏信親自去軍部通傳的歐陽昱。回來便跟我說,歐陽昱已經同意,只需三五日的時間,他便可交接完畢,屆時便啟程返鄉。」

  「他難道就沒有什麼反應?」

  那太監討好他,「那個歐陽昱可是連個屁都沒敢放呢。」

  方詡聞言仰頭大笑,「這個歐陽昱,果然是個懦夫。若是我是他,豈會這麼輕易地拱手送人。」

  那天使笑著拍著他的馬屁,「誰讓他沒有點長遠的見識,不知道跟朝中交好。再有,將軍您出生尊貴,而他,不過一介鄉野草民,如何能跟您的氣運相比。」

  「說的是,說的是。到底是宮裡出來的人,還是有點見識的。走,你這一趟也辛苦了。讓我好好款待一番。」

  說罷,兩人分別坐下,那些後面營帳中住著的華服侍女們捧著美酒佳餚,接踵而至。帳內一片歡聲笑語。連那些在營地內巡查的兵士們,都帶上了幾分輕鬆與舒散。

  一直到了淩晨的時分,大賬裡仍然是鶯聲細語,香豔無邊。可就在這時,那些巡營困頓找了個地方躲懶的兵士們突然聽到了些異常的動靜,有人揉揉眼睛,伸手在空中探了探,「噫,難道下雨了嗎?沒有啊!」

  「嘿,這邊地寬,說不定就是那種左邊一步下雨,右邊一步晴天的地界兒呢!」

  「也是,唉,繼續睡吧。將軍在裡面美人兒摟著,美酒喝著。可憐了我們,天寒地凍的。」

  「來來來,我這還有二兩呢,勻你一口。」

  「嘿,真夠兄弟啊。來來來,快來一口。」

  這兩人有了酒,什麼都拋到了腦後。

  倒是旁邊還有些幾乎睡熟了的,都被那聲音驚醒了。「不,不對勁,這不是下雨,這是……這是敵襲,這是敵襲……」

  所有的人都傻了。

  今夜多雲,月光偶爾才會透過浮雲的縫隙投下一絲半縷的光影。就在這偶爾的光影間,有一些比夜色更加恐怖的黑暗,緊貼著地面,從四面八方向營地壓了過來。

  恐怖密集的馬蹄聲如同暴雨一般,砸在了所有人的心頭,從模糊可聞到重如擂鼓。營地裡的兵士猶如一隻隻被嚇傻了的地鼠,直直的豎著腦袋,連一絲反抗的意思都提不起來,隨即又慌成了一團。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暗黑狂瀾呼嘯而至,幾欲將自己沒頂。

  方詡已經被美酒和美人弄得熏然欲醉,可是被外面那淒厲的喊聲和地動山搖的馬蹄聲生生給嚇醒了。他慌忙地推開了身邊的美人,踉踉蹌蹌地衝了出去。可是剛掀開了帳簾,他的腳就半步都邁不出去了。

  大營的四面八方全是黑甲披身的騎士,他們高居馬上,冷酷地低頭注視營地裡那些已經被嚇破膽子的方詡的兵士。雙方其實還保留著相當安全的距離,可是他們攜帶的森然的殺氣,讓營地裡的每個人都如同被利刃架在了喉間。

  暴雨般的馬蹄聲已經漸漸停止了,這無邊的夜色再次恢復了寧靜,如死亡一般的寧靜。所有的活人,外面的那些高居馬上,活著卻像殺神;裡面的那些哆嗦著擠在一起,活著卻跟死了一般。

  就在這讓人窒息的死亡一般的寂靜中,營地的大門轟然倒坍,黑甲騎士簇擁有數騎悠閒地信步而來。

  為首的兩人倒不似他人用面具遮住了面目,一位高大健碩,穿著銀白色的軍中常服,另一位個子小巧些,脖頸修長,只穿了一套方便的騎馬裝,這兩人在千軍萬馬中並駕齊驅,悠然自得,仿佛不過是遊山玩水一般。

  所有營地中的人,都被嚇破了膽,居然沒有一個人敢上前阻攔,任由他們長驅直入,將大營切成了兩半,一直來到了方詡的面前。

  方詡嚇得心都快裂開了,他艱難地咽了咽口水,「來……來者何人。」

  他那幾乎細不可聞的質問聲音把來人給惹笑了。

  銀色常服的將領鬆鬆的執著馬韁,一副輕鬆的神態,帶著戲謔、輕蔑和玩味的笑容,對方詡草草一拱手,「歐陽昱聽聞方將軍遠道而來,故出城前迎三十里,表示一下歡迎。」

  他就是歐陽昱!方詡愣了一下,想起方才自己對他的評價,臉上的表情頓時怪異起來。他原以為歐陽昱連兵權被奪都不敢吭聲,必定是一個膽小的懦夫。可是面前這個傢伙居高臨下的看著他,仿佛在看一只一腳就可以踩死的貓狗,哪裡懦弱了?

  本來這種蔑視應該會讓方詡感到憤怒和羞愧,可是歐陽昱春風含笑的臉上全是毫不掩飾的殺意,仿佛只要他說錯一個字,他就會立刻毫不留情的動手。將這裡夷為平地。

  難不成在城裡那套不過是做給魏芳韶看的,其實歐陽昱真正的用意是為了迷惑他們,而在晚上過來悄悄屠營。方詡暗狠自己大意了,為何只帶三千兵馬就過來,如今,他看著四周抖得像鵪鶉一樣的衛兵們,再看看那一個個端坐在馬上,連石雕一樣的黑甲騎兵。他連一句大話都不敢放。

  方詡賠著笑臉,「歐陽將軍,您辛苦了。怎麼敢勞煩您,這深更半夜的。」

  歐陽昱並沒有下馬的意思,甚至連個欠身都沒有,他英俊肅殺的臉上帶著冷笑,「深更半夜?方將軍這是嫌晚?覺得我來的不是時候?」

  「不,不,不,我不是這個意思。」方詡連連擺手。

  「哦。」歐陽昱恍然大悟,「那想必方將軍跟我一樣,是忙著交接的事情,所以案牘勞形了。」

  方詡忙道,「是是是。」

  陸琅琅哈哈一笑,「果真?」不待方詡開口,她繼續道,「那就讓我們瞧一瞧,方將軍都忙些什麼呢!」

  方詡只覺得眼前一花,一道刀光猶如銀河倒懸,在他驚駭的眼中只留下了一道殘影。陸琅琅淩空一刀劈在了他的大帳上,待她收到落回馬上時,方詡耳邊被刀勁激起的碎發仍未落下。

  可是那駭人的刀意,已經把方詡嚇得濕了褲子。

  他身後,奢華的大帳,被淩厲的刀風劈出了一個巨大的豁口,而其中的主樑更是被劈成了兩段,一左一右徐徐地倒了下去。帳內那個宣旨的太監和一群衣衫不整的美女縮在了一起。那太監以手遮面,根本不敢看外面發生了什麼。

  陸琅琅嗤笑道,「原來方將軍在忙的是這個。」

  歐陽昱端坐在馬上大笑,「難怪方將軍忙得連進城交接的時間都沒有。一個兩個三個……嘖嘖,怎麼也有十多個美人,難怪方將軍如此忙碌。」

  「歐陽昱。」方詡窘迫難當。

  可他剛一出聲,陸琅琅的棗紅馬立刻張嘴就去咬他,嚇得他連滾帶爬。

  陸琅琅笑,伸手摸了摸棗紅馬的脖子,「乖乖,我們不咬他,都尿褲子了,太臭了。」

  棗紅馬跟著打了個響鼻,一副嫌棄的樣子。

  這三千人的大營,居然沒有一個人敢反抗。方詡幾乎絕望了,「歐陽昱,你要幹什麼?難道你要抗旨不成?」

  歐陽昱微微一揚下巴,有人立刻跨馬前行,一彎腰,將那個宣旨的太監提了起來,扔到了歐陽昱的馬前。

  歐陽昱冷冷的問他,「聖旨上可是說了讓我儘快將興州軍權交於方詡?」

  「饒命啊,歐陽將軍,饒命啊!」

  「是或不是?」

  「是的,是的。」那太監匍匐在地。

  「那我忙完興州軍務,連夜趕來交接,可有不妥?」

  「並無不妥。」

  「那聖旨上可說讓一切便宜行事?」

  「是……是的。」

  歐陽昱一笑,微微向前傾身,「方將軍,我特意前來交接兵權,你怕什麼?」

  什麼,他是來交接兵權的?方詡忙想站起來,可是當他的視線一對上歐陽昱,歐陽昱那劍眉一挑,眼裡全是殺意,把他嚇得一個屁蹲又跌了回去。

  「來人。」歐陽昱直起了身姿,不再看向方詡。

  有人從馬上跳了下來,拿著一份奏牘到了那個太監面前,「簽字,你可有章?」

  那太監是識字的,將那份奏牘草草的一眼掃過,那份奏牘竟然是用他的口吻向朝廷奏報,歐陽昱忠心耿耿,接旨之後迅速辦理交接事宜,並夤夜趕至方詡大帳,完成交接,生怕延誤軍機。裡面將歐陽昱大誇特誇,連他自己都覺得仿佛說的都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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