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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是你》第34章
第三十四章

  班主任找蒔音沒有別的原因,就是爲了給她換座位。

  「你媽媽也跟我說了說你有散光看黑板會有些費力。你現在的位置呢比較偏也稍微有一點靠後,確實不好看黑板特別我也知道數學老師他寫的板書呢是有些難辨認。」

  「歡,可是……」

  其他同學也是一樣的啊。

  「我知道這個位置是你自己選的,你跟江妙季威他們關係好好朋友之間都想坐一塊兒,這個老師都很理解。」

  「……」

  不是因爲江妙。

  也不是因爲季威。

  「不過今天上生物課的時候,我剛好路過教室就多看了幾眼你看投影儀確實比其他同學更耽誤功夫,時間一長學習效率不知不覺就降低了。」

  「其實……」

  只是因爲眼鏡買大了所以老是會滑下來而已大不了換一副就可以解决了。

  「正好這幾天也有不少同學跟我反映了說劉益洋太高了,上課還鬧騰,坐他後面抄不了筆記那你剛好跟他可以換個位置,你覺得怎麽樣?」

  「……」

  她覺得怎麽樣。

  窗外天空飛過一群候鳥,熙熙攘攘,彙聚成一個平行四邊形。

  唰啦一掠就離開天際。

  但是過了三秒,也不知怎麽回事,視綫裡突然又出現一隻落單的鳥,慌裡慌張地朝大部隊飛去。

  明明離得這麽遠,却仿佛能聽見它著急地撲騰著翅膀的聲音。

  孤獨又可憐。

  女生收回視綫,對上班主任詢問却不容置疑的目光,輕輕點了點頭,

  「……好。」

  其實不想換。

  一點兒都不想換。

  明明考試成績還進步了,也沒有違反任何學校規定。

  每天按時上下學,規律睡覺,認真吃飯,友好同學,體諒父母,份內的工作全都圓滿完成。

  但是只要,只要他們用「爲你好」的旗幟對你提出任何要求,你就只能接受。

  因爲找不到客觀且正義的反對緣由,所以你,連嘗試拒絕的勇氣都沒有。

  你沒有資格任憑自己的性子,去做任何事。

  ——最可悲的是,造成這個局面的罪魁禍首不是別人,正是你自己。

  蒔音回到教室,已經是上課的時間了。

  她在門口喊了一聲報告,英語老師看見是她,寬容地笑了笑,讓她進來回座位。

  「剛好,蒔音你來讀一下這首詩的翻譯。」

  蒔音這才記起來,這節英語課是鑒賞課。

  投影儀上放的詩是狄蘭.托馬斯的《不要踏入寂靜的良夜》。

  以前看電影時聽過。

  她從座位上站起來。

  聲音沒有了往日的軟度,又緩又沉,仿佛電光乍亮在漆黑的夜裡,而後又被黑暗寂靜吞沒。

  「Do not go gentle into that good night,

  (不要踏入寂靜的良夜)

  old age should burn and rave at clo色 of day;

  (白晝將盡,暮年仍應燃燒咆哮)

  rage,rage agAInst the d陰g of the light.

  (怒斥吧,怒斥光的消逝)

  though wi色 men at their end know dark is 日ght,

  (雖然在白晝盡頭,智者自知該踏上夜途)

  Becau色 their words had forked no lightning they

  (因爲語言未曾迸發出電光,他們)

  Do not go gentle into that go

  (不要踏入寂靜的良夜)

  ……」

  裴時榿從睡意裡漸醒,揉了揉淩亂的額發,抬起頭。

  望向聲音的來源。

  前方的女生沒有穿校服外套,背影單薄,長髮柔軟地搭在肩上,尾音漸漸沉入無聲的風裡。

  沒有太過抑揚頓挫的起伏,沒有誇張的手勢,聲綫是綿的,斷句却果斷堅硬。

  「grave men, near death, who 色e with blinding sight

  (行將就木的人帶著迷茫的眼神)

  Blind eyes could blaze like meteors and be gay,

  (而失明的眼可以像流星般閃耀)

  rage, rage agAInst the d陰g of the light.

  (怒斥吧,怒斥光的消逝)

  And you, my father, there on the sad height,

  (而您,我的父親,在生命那悲哀之極)

  cur色, bless,me now with your fierce tears, I pray.

  (我求您現在用您的熱烈詛咒我,祝福我吧)

  Do not go gentle into that good night.

  (不要走進那個寂靜的良夜)

  rage, rage agAInst the d陰g of the light.

  (怒斥吧,怒斥光的消逝)」

  「很好,很好。」

  英語老師一連說了兩次,面帶贊賞,

  「坐下吧。大家也都聽見了啊,我們蒔音讀的非常有力量,這首詩呢,是英國的著名詩人狄蘭.托馬斯的代表作之一,主要表現了人性的律動……」

  蒔音坐下來,脖子突然就被什麽東西輕輕擦了一下。

  一個紙團從肩上滾落。

  她打開來,熟悉的字迹,一看就是裴時榿寫的。

  只有一句話,躺在亂糟糟的褶皺裡,顯得有些顛簸——

  「你沒哭吧?」

  ……

  究竟是爲什麽會以爲她哭了。

  她哭笑不得地揉了揉眉心,找出中性筆。

  「沒有。」

  然後隨手擲了回去。

  結果沒過兩秒,頭髮又被人從後面拉了一下。

  頭皮傳來輕微的扯痛感。

  喵的。

  女生轉過頭,壓低聲音,怒目而視,

  「裴時榿你還有完沒完了!」

  視綫裡,少年的表情顯得很無辜。

  那雙狐狸眼裡流露出幾分探究和關切,而後仔細看了看她,看完之後,立馬就恢復成懶洋洋的姿態。

  「行了,沒事了,你跪安吧。」

  「……」

  真是——莫名其妙!

  她深吸一口氣,念在還上著課,沒有再跟他糾纏。

  轉回身,繼續收拾自己的東西。

  班主任說,座位最好儘快換好,不要引起太大的動靜,免得別的同學心裡不舒服。

  而且他估計也跟劉益洋通知過了,剛才回教室時,就看見對方正在快樂又小心地把書本往書包裡塞。

  於是趁著這節鑒賞課,蒔音想既然木已成舟,乾脆就早點弄完算了。

  雖然,不可能不引起動靜——

  「歡?!」

  江妙瞪大眼睛,「爲什麽要換位置?」

  「老楊說我太高了,影響別的同學看黑板,所以讓我跟蒔音換。」

  老實孩子劉益洋抱著書包在一旁乖巧回答。

  「那——但可是、可是……」

  「換個位置而已,又不是轉班了。」

  女生彎了彎唇,

  「反正離下次聯考也就不到三周了。」

  每考完一次大試,班裡都會按照排名換一次座位。

  推算下去,再過三周,她們又可以重新選在一起。

  「……那好吧。」

  江妙還是有些鬱悶,

  「但是你走了,我周圍就全是些男生,都沒人跟我聊天了。」

  「不是還有寧詞麽。」

  她翻了翻眼睛,

  「那我還不如找許集安。」

  看來寧詞的寡言確實讓人記憶深刻。

  「行了,我走了。」

  女生抱起書,衝她彎出一個溫和的弧度,似乎一點也沒有把這件事放在心上,

  「別忘了中午一起吃飯。」

  「……哦。」

  江妙很想找個同陣營的人一起分享一下自己的依依惜別。

  但是因爲下節就是體育課,下課鈴一響,周圍的男生們就成群結隊地飛奔出去了,就連寧詞也抱著本單詞書出去上厠所了。

  沒辦法,她只能自己一個人失落地朝蒔音揮了揮手。

  然後順便瞪了劉益洋一眼,

  「所以你究竟爲什麽要長這麽高啊!」

  「……怪我咯。」

  總的來說,這場換位置風波,就像老楊要求的那樣,進行的低調而迅速。

  季威他們是等到第四節課上課,踩著上課鈴聲回到教室,看見本該屬蒔音的座位坐了一個人高馬大的劉益洋,才嚇了一跳,

  「你在這幹什麽?」

  「老楊讓換的,說我太高了。」

  老實孩子第無數次解釋。

  「不是開學就說按排名選座位嗎,怎麽又反悔了,老楊這也太專制了吧!」

  裴時榿蹙蹙眉,看向第二大組前排中間的位置。

  女生正安靜地坐在座位上寫作業,沒有回頭,也沒有朝他們這邊投過來一眼。

  但是就是有一種……很可憐的樣子。

  「十七哥。」

  許集安不知道出於什麽心理,居然轉回頭來問他,問出來的還是一個讓人摸不著頭腦的問題,

  「那現在怎麽辦?」

  「還能怎麽辦。」

  少年把籃球往後面一丟,拉開椅子,冷笑一聲,

  「等下次考試嘍。」

  「啊?」

  他翻出一本英語詞匯書,

  「就看他敢不敢把我也給換了。」

  「……你要做什麽?」

  「你以爲我是你麽。」

  少年翻了個白眼,

  「老子學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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