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9 章
機場, 因靜霜和徐五這一對蜜月後就會回老家,不在回來。送行的朋友們特別多。
但此時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在, 正抱頭哭泣的兩個女人身上。
儘管早有準備,可事到臨頭,對於相伴十多年姐妹, 從此天各一方的日子。她們還是接受不了。
眼淚無聲,滾滾而下。
向來豪爽派的靜霜, 更是不矜持的邊大聲哭泣,邊把要帶她衣錦還鄉, 為岳父母盡孝的好心丈夫,罵了個狗血淋頭。
「都怪他, 結婚這麼早還非要回鄉。」
「腦子有病的傢伙, 為什麼結婚就要回家。」
「S市多好,我喜歡繁華,喜歡江景, 我不要走了。」
「落落,我不想離開你。」
候機大廳裡,對著那邊小妻子控訴無可奈何和的徐五, 正拜託周至誠件事。
「至誠, 我女兒學校的緊急連絡人和電話我留了你的, 有什麼事你幫我照看點, 這張卡你拿著。」
離開s市的徐五,並沒有把住校女兒帶走。
只留下了間公寓和個中年保姆,在節假日時接孩子回去暫住。
魚和熊掌不可兼得, 生活中總有捨棄。
對於徐五這麼做,朋友們就算有覺得不對勁的,也說不出什麼。
更沒有什麼兩全其美的好辦法。
那孩子太大了養不熟。又對靜霜抵觸敵意的厲害。
而靜霜也是他不肯委屈的。
那與其在一起雞飛狗跳,最終家破誰也得不到幸福。
還不如遠遠的各自過各自的日子,盡力做到自己能做到的就好。
何況,當今社會還有幾個父母肯為孩子委屈犧牲自己。
多少人為一百兩百的撫養費,天天鬧法院。
對於從天而降,被親生母親徹底拋棄的女兒。徐五肯花大價錢送到貴族學校學習,教育,也算不錯了。
父親給女兒花的錢是必須收下的。
雖然周至誠自己也要離開s市了,猶豫了下,還是接了過來,鄭重答應。
「你放心,我會盡心的。孩子有什麼事也會讓我爸媽去照看。」
「嗯,好兄弟多謝了。是徐五我對不起你。」
「這是什麼話?」
沒理解他對不起深意的周至誠,拍了拍他的肩,淺笑著搖了搖頭。
黃昏的日落美的是那麼的不真實。耀眼的金光透過大塊玻璃籠罩在離別人周身,讓離愁多了兩分豔色。
最終抱著方落腰不肯鬆手的靜霜被新郎官抗走了。
顧橫心疼萬分的,把終於搶回來的人,在懷裡一點點溫柔擦乾眼淚。
周至誠定定看著那十分養眼的畫面好一會,淡淡笑著走入另一個登機口。他也要離開這傷心地,重新創業了!
遙遙的天際,掙扎了很久的夕陽,終於咚的一下沉落到了地平線下,再也不見。
送行的人陸續離開,方落和顧橫卻沒有走,他們坐上了另一個航班。
顧橫難得有了幾天空閒,工作室即將投入正軌的方落,答應在忙起來前,陪他去散心短途遊。
登機時,這次出行所有瑣事都被顧橫包辦的她,才發覺目的地不對。
他們的航線不是碧海來天,而是千里之外的內陸燕城。
本來打算明天521給顧橫個爛漫驚喜,已經在網上預定好蛋糕飯菜節目的方落,被他突然改變的計畫打了個措手不及。
故作神秘的傢伙,一路還軟硬不吃的,不肯說出突然改變行程的緣故。
還一本正經的問她,去年生日那碗生日面許願時,說的話還算不算。
去年生日?
那個匆匆忙忙在街邊小攤一碗麵條,只有自己一個人唱生日歌的生日。
方落的印象還是很深的。
記得當時顧橫很鄭重的問過她。
「師姐,生日許願,真的會讓我心想事成嗎?」
「會。」對於生日很執著的自己,當時回答的斬釘截鐵。
當時他臉上的表情很暖笑的更暖,也很堅定的反答。
「既然師姐這麼說了,那我肯定能實現願望。」
很平常的對話啊,今天又特意提起是為什麼?
滿臉神秘的顧橫並不給她解惑,隻眉眼彎彎不停親著她的額頭眼睛。
「你記得就好。生日許願你答應我會心想事成的。落落是個好孩子,說話一定算話的。」
呵呵,完全不明白他詭異腦回路裡想什麼的方落無語中。
囫圇睡了一夜,第二天一早穿了條白裙的方落,被他哄著到了個地方。
因少年被繼兄欺負,給趕出家門的心結。
多年來再未到過舊地的方落,下車後完全認不出此時所處的地方。
只覺得眼前翠色正濃的一排老槐,有幾分喜人的熟悉。
見她迷路小松鼠一樣烏溜溜的眼睛四處張望,顧橫大步上前,把人攔腰抱起放在樹下一塊相當大的圓石上。
托著她的手,顧橫視線轉向左前大樓,語氣裡帶了幾分欣喜的懷念。
「落落,看這棟新的藍玻璃大樓,是我捐建翻新的圖書館,不為慈善,只為紀念。」
啊!
瞬間回憶起一切的方落,猛扭頭在回轉。亮晶晶的瞳孔裡溢滿驚喜。
雖然日新月日的城市,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可這條,兩人曾走過一個夏日的圖書館前,古槐樹巷子在她腦海裡還有熟悉的影像。
沒想到,顧橫會突然把自己在帶回這裡。
十年,他們又相聚在了美女救英雄的初見之地。
「方落,你是我一見鍾情的驚豔,也是日久生情的溫柔。
我會永遠忠誠守護於你,以靈魂為誓,請求你做我的妻子。」
隨著顧橫跪下的動作,對面大樓玻璃上湧出無數的火紅玫瑰,組成巨大的我愛你三個字,悠揚唯美的I love you經典表白曲子,隨風飄揚。
穿著水洗仔褲,白襯衫,如十幾年前清爽少年打扮的男人,單膝跪在自己身前,虔誠舉著戒子。
儘管有過幾次他會求婚的準備,事到臨頭方落還是幾分驚喜,幾分猶豫,幾分不知所措。
對於顧橫的性情脾氣她自認瞭解幾分。
尤其是戀愛這幾個月的朝夕相處,他對自己的感情多深厚,愛的多固執,更是明瞭。
如果接了這枚戒指,他們就是夫妻了。
對,是夫妻,是同甘共苦相濡以一輩子的伴侶。
是不離不棄生死相依一生的愛人。
春末的風和暖溫柔,單膝跪地的男人仰著輪廓分明的臉,眸光堅毅中帶著隱隱忐忑。
碧空如洗上的暖陽悄悄向西移動,高度與熱度卻明晃晃提示他們時間已經過去很久了。
表情專注虔誠的顧橫,額頭上細密汗珠正一顆顆冒了出來,舉著戒子的手也微微發抖。
可他依然跪的腰板筆直仰著的臉,動也不動等待著愛人的答案。
明媚的陽光透過綠葉的縫隙,如萬千星光灑在方落白皙姣好的面孔上。
居高臨下的她明白了顧橫反復問她生日願望的用意。
原來他那句:只要師姐說生日許願一定能成真,那我肯定能實現願望。是這個意思。
看來,他的生日願望,果然只要自己首肯就能實現的呢。
這個腹黑的芝麻包,一年前就給自己設下了這麼大的陷阱,真是壞蛋啊!
嗤嗤笑了幾聲,方落突然抬起左手,稍稍擋在了額頭上方,微微眯眼去看向太陽。
一瞬,粉嫩櫻唇彎起一道最柔美的弧度。
溫柔堅定的把左手落下,放在等待已久男人寬大的手掌之中。
求婚成功後結婚自然會被順理成章提上日程,方落對此也是有準備的。
她知道顧橫處事雷厲風行的速度,也知道他和自己一樣,對於能有個完全屬於自己的愛人,溫暖的家,有多期盼。
可她沒想到兩個小時的飛機航程後,下午四點工作人員下班前,他們會出現在婚姻登記處。
更沒想到的是陪同而來的,還有律師,還不只一位。
看著眼前結婚登記處幾個字,方落的心情只能用驚悚形容。
再看了眼身邊神采飛揚的男人,她咬了咬唇明知故問的吱嗚。
「顧橫,我們今天就登記結婚嗎?」
「當然,剛才你不是答應嫁給我了,不領證怎麼是合法夫妻?」
呵呵,他到是理直氣壯的振振有詞。
「可,太快了吧。」
「反正要在一起一輩子,早一天結婚,紀念日也能多慶祝一天。多好。」
呵呵,這是什麼理由啊。
「要不在考慮考慮?」方落的聲音無奈中帶著點討好。
「你後悔了?」男人口氣雖然溫和,眸光卻有點不對。
「不是。」
「不是就好,照片之前我準備了,表格也都填好了,你簽字吧。」
握著被塞到手中的筆方落覺得有千鈞重,不知道該怎麼落下去。
也許是一時接受無能的方落反應太大,苦大仇深的表情,實在不象新婚心情雀躍的小妻子。
監督填表簽字的工作人員,竟然反復問了三次。
「女方是本著自願原則組成家庭的吧?」
心情好到爆的顧橫,紳士風度極了。
把愛人一把摟在懷裡,拉起那只帶著碩大粉鑽的中指在唇邊親了親。
聲音裡的幸福愉悅,傻子都能聽得出來。
「當然是自願的,她剛剛大方的答應了我的求婚。」
呵呵。
面對探照燈一樣落在自己身上的幾雙眼睛,方落不自在地垂下眼簾,妄圖閃躲。
她可算能體會當初林衝被逼上梁山,落草為寇的感覺了。
顧橫的灼灼期盼。
工作人員的驚疑不解。
三位律師的笑眯眯祝福。
最終還是讓一向冷靜理智的她敗下陣來。
算了,人生中的很多重要決定,本來就是頭腦發熱一時衝動的產物。
很多時候衝動,卻比左右權衡深思熟慮的決策,更妥當順利。
閉眼凝神片刻,一咬牙,力透紙背的方落二字,端端正正落筆成諾。
紅色的小本本到手,宣誓的時候,顧橫拿出不知道什麼時候準備好的結婚對戒。
簡簡單單兩個刻著彼此名字的指環。
就在莊嚴的國徽下,鮮豔的國旗旁,表情肅穆的給她帶上了婚戒。
夏季的夜晚星星擠滿了黑沉的天空清風如水般溫潤宜人。
心情好到已經不能用詞彙形容的顧橫,笑的見牙不見眼搖下車窗。
握著小妻子的手,吹著微微的晚風,在午夜的街頭慢悠悠往小公寓開。
夜色下的都市,林立高樓上的霓虹燈比銀河還閃耀。
明明滅滅的光線下,小心肝還有些咚咚的方落,靜靜地凝視著手指上造型精緻大方的結婚戒子。
璀璨絢麗相當大的粉色鑽戒訂婚戒指,在中指上還沒有帶熱乎,就被一枚簡單的白金純指環所取代。
跟律師們分開後的回程,心情平靜不少的她,忽然有點點小矯情的歎氣。
「老婆,怎麼了?」
第一時間改口的顧橫,對新稱呼很有些樂此不疲,每次開口必然會加上。
摸著無名指上精緻的素圈,做了人老婆的女人,庸俗了。
「我當時那麼快答應結婚,大鑽石是很重要的原因。可沒想到,是鑽都沒有的指環。」
看她小財迷的可愛樣,顧橫伸手抓過愛人十指相扣。
揚起無名指上同款的戒指,自信篤定的笑道。
「不可能,你一定是愛我才答應的。
對於結婚戒子,你喜歡這種簡單大方有意義的。勝過昂貴鑽戒。
婚紗也是青睞經典素紗緞,不喜歡過於繁複的蕾絲鑲鑽。」
哎,被猜透腹內機關的方落有小小驚訝和欣喜。
之前,她急於出國留學,水到渠成的溫情婚姻,並沒有經過多浪漫激情求婚,就匆匆登記了。
鑽戒也是後來補上的。
當然那隻戒指的價值,對於當時周至誠的經濟狀況,也已經算是相當奢侈了。
她接到戒指戴上後,在感情決裂前,幾乎沒摘下來過。
所以,幾乎所有人都不清楚,她其實並不喜歡鑽戒用來當結婚對戒。
要帶一輩子的信物,意義更大於價值。
何況簡單素淨款式,也是萬能搭。什麼時候都不突兀,也就不必摘下來了。
至於喜歡的婚紗款式,那時婚禮都沒辦,更是沒有人知道她內心所喜了。
可顧橫怎麼猜的這麼准?
難道真是心有靈犀,天作之合?
太過興奮得意,一時激動過頭的新郎官,在把婚紗的話衝出口後立馬醒悟過來。收住了關於婚禮方落各種喜好的神准預測。
餘光發現小妻子的驚訝與驚喜,顧橫緊張的心鬆緩不少。
想到婚紗,自然就有婚禮。順勢轉移了話題。
「我們訂婚登記速度是有點快,婚禮和蜜月就多等等。一輩子的大事,必須準備周全完美。你覺得明年521的日子怎麼樣,正好日子相重,也很有紀念意義。」
登記這麼急,婚禮卻一杆子支到了一年後。
在聯想到他今天特意找三位大律師,做的財產轉讓,與各種瑣碎協議。方落飄忽的心沉了沉。
「顧橫,你跟我說實話,你是不是預感到了什麼意外?是不是顧家要出什麼事啊?」
顧橫笑笑。
「別擔心,還是顧家公司股份掌權那些亂七八糟的爭奪,我都有準備的。何況現在我是你丈夫是一家之主了,為了你我也會平安保重的。」
「真的?」
「當然,這麼些年我騙過你嗎?」
「那倒沒有。」方落對此到毫不懷疑。
「這不得了,我說過做你的騎士讓公主一輩子歡樂無憂,怎麼會允許自己有什麼意外。」
切,就會甜言蜜語。
前生,在這不久後出現人生重大變故的顧橫嘴上說的輕鬆,可到底還是擔心此生的命運,會被原有的軌道波及。
心口也有些擔憂的他儘量說些歡喜的事,讓方落和自己都能分散些擔憂。
「方落,我們從今後就是夫妻了,是要在一個家裡相濡以沫一輩子的。
相比較很容易的讓設計師把婚禮,蜜月,房子等等都做到完美,直接送到你眼前作為驚喜。我更希望我們兩個人一起張羅,這一輩子最甜蜜幸福的一場歡聚。
婚紗禮服的款式,婚禮的流程,蜜月的地點,房子的設計,傢俱的選擇,小到結婚時你的腕花戴什麼,大到我們的婚房是歐式還是中式?
我都想兩個人有商有量的,一起參與進來。哪怕會有矛盾,會有摩擦,會有爭吵,你能明白我的心嗎?」
突如其來鄭重其事的一大段話,讓剛剛做了人小妻子的方落心怦怦亂跳不停不說,四肢百骸裡的血都熱了起來。
小小的一顆心,刹那如被浸潤到蜜水裡一樣。滋潤充盈甜膩。
整個人也軟綿綿、輕飄飄的。嘴角的笑怎麼也止不住。
好一會心潮緩下,才能轉頭的方落看著男人清俊的側臉好奇不已。
這傢伙怎麼這麼會說話,弄得她都想親他了。
長紅燈斑馬線前。
被新婚小妻子突如其來,一個無比深情火熱吻,壓倒在車椅上的顧橫驚呆了。
作為只有過瘋狂情事一夜的他們來說,如此主動熱情的方落,是難得一見的。
唇齒間的極致軟甜。讓心底歡喜的花在瞬間綻放。
受寵若驚的男人被撩撥的瞳孔一陣收縮,很快掌握了主動。
將人狠狠的撈住,一個下壓,準確尋找到了那櫻紅的唇瓣。撬開唇齒瞬間卷住軟軟的舌尖,含住後瘋狂的吸纏。
氣喘吁吁的一個長吻結束後,也不知道過了幾個紅燈。
幸好是偏僻路段,街頭道路空曠的很。
不然後面的車喇叭,能給他們這對不分時間地點親昵的新婚小夫妻震死。
愛侶間總是點火就著,何況正血氣方剛年紀的顧橫。對著心愛女人那雙魂牽夢繞眼睛裡的嫵媚水意。已被他弄亂拱開,襯衫領口裡隱約的圓潤飽滿,他只感覺自己的喉嚨裡乾澀難耐。
一個掉頭車就隱藏在了無人可見的角落。
手腳麻利解了安全帶,飛快探出手去在那白皙誘人的鎖骨上輕輕重重的劃著,很快火熱的唇就代替了手指的位置。
灼熱的唇舌,動情的喘息,胡亂遊走的大手。
神色開始迷離的方落,在一陣救命的冷風中緩過神。把幾乎爬到副駕上,覆在身上的男人艱難推開。
「不行,我們回家去。乖,不行」
腿間已經脹痛的男人,用最後一絲理智把自己弄回駕駛位上。伸手扯開襯衫的幾顆扣子。
推開車門吹了好一會風,又反身把人摟在懷裡揉搓了親昵了個夠,恨恨的把點了火撩完就想逃不負責任的女人綁好安全帶。
一腳油門踩到最底。車子離線的箭一樣飛馳向小公寓開去。
人算不如天算,三分靠人事七分天注定誰也逃不過命運的捉弄。
領了證,顧橫本來打算先請雙方家長聚聚吃頓飯,宣告婚訊的。
可在小公寓裡和妻子昏天暗地纏綿一天一夜後,除了去衛生間、取外賣,吃飯,他在沒有離開愛死了的大床。
並且,第二天他依然並不準備起床,也不許身邊人離開。
可惜,兩支手機瘋了似的鈴聲,並不允許他想實現『死在』溫柔鄉里的偉大夢想。
在方落不耐狠心的一腳下,顧橫只好戀戀不捨爬下床。
分別劃開看了看,先接通了黑暗partner的電話。
「你在哪,快回家,你父親出事了。」
......
......
善騎者墜於馬、善水者溺於水、善飲者醉於酒,善戰者歿於殺,自恃而輕忽。
自我膨脹的人,果然大多都逃不過這條規律。
一輩子在女人堆中遊刃有餘,自以為是舵手的顧父,在50歲生日這天,被自己的妻子,刺死在了臥室豪華大床上。
不著寸縷的屍體上,多了一把尖刀,少了腿間的零件。
早就在害繼子顧橫不成,卻把自己兒子毀了後,顧夫人精神就有些不好了。
精神有些錯亂的她,把丈夫的軟香腸用馬桶衝走後,竟然難得清明了些。
想到一雙兒女和自己注定悲慘的後半生,豁出去的她,笑著撥通了報警電話。還有各大媒體,重量級記者的手機。
說實話,顧橫沒想到繼母會這麼快出手,還如此果斷狠辣。
一下就要了父親性命,打亂了他全盤所有計劃。
女人的妒忌果然是可怕的。
可這樣一來,他想架空父親做個傀儡的計畫,就全盤翻覆了。
一切都要重新安排。
數天下來公司,醫院,老宅,警局......
馬不停蹄跑來跑起,幾乎顧不上吃飯的顧橫,終於有時間好好看看父親遺體的時候,所有情緒都淡了。
不管是驚、悲、恨還是喜。
剩下的只有悵然。
他們父子果然上輩子是仇人,這個為老不尊的傢伙,就是死也要挑個膈應自己的新婚時候。
真是死仇難解了,下輩子千萬別在遇見了。
兒子在不爭氣,也是自己疼愛教養多年的寶貝。
白髮人送黑髮人,傷心過度的顧老爺子,在噩耗打擊下差點就挺不過來。
勉強出院參加葬禮的時候,滿頭銀髮一根黑的都找不到了。
頂著蒼老不像樣的面孔,他坐著輪椅到了追悼會場。
看見一身黑衣,胸口別著白花,陪在顧橫身邊作為答謝家屬方落時。渾濁的眸子,也只是無力的閃了閃。
老虎就是老了,也是虎威猶在。
顧老爺子最後一次雷厲風行的決斷,就是在顧家。
大廳請了所有親眷,至交故友,董事會和公司有力度管理層,召開了最後一次並不正規的例會。
一排大律師坐在左側,幾個重量級醫生檢查後,開了一切狀態健康證明後。
他把自己和兒子手裡所有股份,全部轉贈給了顧橫。
至此,顧氏江山換代。
「爸,你怎麼這麼偏心,我也是你女兒?」
......
「對了,弟弟的股份其他幾個孩子也有份的。」
......
面對勃然變色,據理力爭的女兒,顧老爺子無力揮了揮手。
「當時我給你們股份的時候,協議上寫得清楚,有意外後繼承權只能是我。
好了,公司從今後我不會再去。所有事物你們有任何問題,都去找新董事長吧。」
「方落,你跟我上樓來。」
啊!
老爺子這一出所有人都驚了,包括一直穩坐釣魚臺的顧橫,爺爺叫方落幹什麼?
可惜顧老爺子不讓他跟,方落也不讓。
他只能在一樓大廳,煩躁不耐的應付各種恭維和討好。
「方落,你喜歡孩子嗎,婚後準備生幾個?」顧老爺子的問題很有技巧。
呃!
規規矩矩站在書案前的方落,對於這個意外到不可思議的問題,淩亂好一會才給了最真實的答案。
「我想著是能兒女雙全,所以婚後最少兩個吧!」
經過世故的老爺子,看得出來她說的是心裡話。
想想她的童年少年的生活,也就理解了她對於骨血的渴望,滿意的點了點頭。
「顧氏雖然都給了顧橫,可這些年我手裡別的財產也不少。就準備給自己的重孫做棣月禮物了。你可要爭氣啊!」
嘎!
老爺子的想法好奇葩啊!
而且,這是自己爭不爭氣能辦到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