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4 章

　　徐五一晚上沒睡， 左思右想後，雖然害怕背後那個陌生狠辣的男人對自己下狠手。

　　還是咬了咬牙， 帶上陌生的女兒，去了方落的公寓。

　　卻沒想到等電梯時，會看見提著盒點心和水果上來的顧橫。

　　「顧總， 你也來看方落？」

　　「嗯，你帶著女兒來看她？」

　　目的不純， 想利用這個女兒，別有所求的徐五笑裡帶了幾分窘迫， 解釋了兩句。

　　「不是，我想去找靜霜， 想求方落幫我照看幾天孩子。我身邊的女性朋友除了她， 也沒誰更靠譜了。」

　　呵呵，說得冠冕堂皇的理由顧橫半點不信，對眼前男人所打的主意也心知肚明， 卻相信他絕不會得逞。

　　看著面前兩個大男人，一個一臉冷傲的女孩，方落只覺得頭痛。

　　顧橫去倒水， 很有性格的小女孩， 去陽臺搖籃上玩起手機。

　　沙發上只剩下徐五和她。

　　「如果我是你？」

　　方落智商不低， 瞬間想通了他話裡的深意。

　　只是沒想到， 徐五會讓自己設身處地去體諒他。

　　覺得實在好笑的她頓了下，聲音份外平和道。

　　「如果我是你嗎？我自然清楚一個千百年前聖人就說過的道理。

　　魚和熊掌不可兼得。

　　不管當初是不是意外，如今是不是真愛， 我都會選擇孩子。

　　畢竟她小，需要我照顧教養。

　　而靜霜年紀不大，家庭、工作、長相、能力都不錯，離開個比她大十歲的男人，會有更多更好的機會與前程。

　　我放了她，還是給她幸福了呢？」

　　徐五沒想到一向軟善的方落，會說出這番明面通情達理，內裡處處機鋒的話。

　　她當初在手術室外，不還是讓顧橫幫忙找人救夏萱母子的嗎？怎麼如今？

　　本來以為方落會幫自己勸說回靜霜，並且接受自己私生女的徐五有些驚愣，一時不知該如何作答。

　　倒水過來的顧橫，坐到方落邊上，也看似玩笑著插了幾句。

　　「落落的話不錯。你這麼重情義有擔當，就獨身把女兒帶大唄！反正在過10年你也不算老，不耽誤結婚生子。

　　而且，不惑年紀正是有錢男人的好時候，老夫少妻也是時下流行風。

　　如果你實在覺得虧欠了女兒的父愛，更可以一輩子不在結婚要孩子啊！」

　　『好爸爸』驚愣+2。

　　看顧橫那雙看透一切的眸子，似笑非笑斜著他。

　　心頭一凜，徐五忽然間歎口氣，改了主意，苦笑著實話實說。

　　「讓我對靜霜放手，讓別人給她幸福，那絕對是不可能的。

　　我是個自私的人，想有個溫馨的家，體貼的小妻子，想陪著愛的結晶一起在愛人肚子裡慢慢長大，給她唱歌，教她說話，扶她學走路。」

　　都是聰明人，兩句話已經知道他做了什麼決定。

　　也許在他隱瞞孩子身世，妄圖用錢給她打發走的時候，就已經做出把孩子捨棄的決定了。

　　後來的種種，也許只是想給自己找個能讓心靈過得去的藉口。

　　既然行不通，就立馬放手了。

　　看，人就是這麼的虛偽又自私。

　　對於他這個選擇不能說不對，畢竟有太多人追求自我幸福，不肯為孩子犧牲了。他好歹還願意給錢照顧著。

　　何況父母真的為孩子犧牲，組成個沒有愛，只有冷漠的家庭就真好嗎？

　　吵鬧充滿恨意埋怨的所謂完整的家，還不如陽光溫暖的單親家庭對孩子更好。

　　雖然這麼想，也曾被父母幾番拋棄的方落，眼光飄過那孤獨玩手機女孩的時候，還是忍不住無聲歎息憐憫。

　　顧橫察覺到一瞬間她對孩子處境感同身受的情緒低落，目光如有實質的輕瞥了『好爸爸』一眼。

　　這一記森寒威懾讓徐五忽的心口一緊，忽然覺得不好在多說下去，拉著孩子起身告辭。

　　等外人走了，顧橫從沙發扶手坐到了之前方落的位置。

　　一邊打量強迫症似的她排列整齊漂亮過份的書架，一邊笑著打趣。

　　「一般人都不能熬住孩子傷心哀求的目光，沒想到你到能堅持立場。不過你說徐五真能捨下女兒嗎？」

　　覺得心好煩的方落用手捏下眉心，閉眼仰在了對面的沙發背上。

　　想到自己曾被親人扔下的那些次，她低低輕語。

　　「這世上的事沒有能不能，只有願不願意。

　　至於堅持立場沒心軟的大發善心，也許是我被拋棄太多次，也學會了清醒理智的選擇吧。」

　　清淡甜糯的聲音中，夾雜著微微的自傷，讓顧橫聽了很不舒服。

　　起身兩步走過去，半蹲著一把將人摟在懷裡低聲許諾。

　　「放心，我不會離開你，會永遠陪著你的。我發誓。」

　　被大力擁入懷中的方落一個用力脫出身，迅速跳到另一邊，居高臨下，面無表情的對顧橫宣判。

　　「經過慎重考慮，給你的答案還是和那天一樣。

　　我不覺得我們兩個合適，也不想浪費彼此的時間與精力去談一次不會有結果的戀愛。

　　如果你願意擺正心態和位置，我想我們以後會做個不錯的普通朋友。」

　　「哎呦，還真果斷狠心。不答應做戀人，連好朋友的機會也給剝奪了，只能是普通朋友。」

　　好像早就知道會被拒絕的男人也不氣也不惱，起身走過去，兩下就把避自己如蛇蠍的人抓住，帶到懷裡。

　　顧橫用額頭在方落光潔的額上頂了頂，眼睛含笑地看著她，語氣是十分的篤定。

　　「我們不合適？可你並不抗拒我，從身體到精神。誠實點承不承認？至於沒結果？馬上去扯證如何？」

　　面對他一改往日體貼謙和，善解人意好友作風，不管不顧霸道的入侵行為。

　　說不服，打不過，鬥不過的方落，沒想嘴強否認兩人都心知肚明的事實，隻語氣冷颼颼開始送客。

　　「我想休息了。你也該回家了。」

　　早就決定跟她死磕的顧橫不在乎冷言冷語，把人往懷裡更緊了緊，低頭在她耳邊壞心眼的呼著熱氣。

　　「你拒絕是你的權利，我追求也是我的自由。給你買了蛋糕，是新出的百香果口味，比你愛吃的檸檬更淡些，趁新鮮記得吃。我喜歡你胖點，乖。」

　　扔下一字語音綿長的挑逗，達到一個既定目標的男人乾脆利索走了。

　　安靜的房間裡，搓了搓發熱的耳根，方落面對那個瀟灑離去的背影莫名長歎口氣。

　　打開手機後，對於她這個新的追求者，閨蜜靜霜歡脫的微信更是讓她無語。

　　「落落寶貝真爭氣，冰山男神顧橫都被你折服拿下了。

　　想想那時候他一月必跑兩次國外，原來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怪不得都說，想和你同行的人東南西北都順路。想見你的人永遠都有空閒和藉口。

　　看來愛情的力量果然偉大。

　　其實，我早就發現他對你的不同尋常了。

　　惜字如金的傢伙跟你到是什麼話題都能嘮半天，你喜歡的書，電影，甚至玩的遊戲，他也都喜歡擅長。

　　這傢伙也是好手段，一點點溫水煮了你七八年的青蛙，讓你現在都不抗拒他肢體的接近，精神上的關心，真是絕對的腹黑極品。

　　不過也夠真心，誠心的，值得考量。你就跟他試試吧。

　　想想看，年輕有錢的超級帥哥，絕對會把周至誠那渣渣比到地底下。

　　帶到公司，那些碎嘴的壞心丫頭該多羡慕嫉妒恨到想死。

　　他一定會給你長臉到天怒人怨的。相信我落落！」

　　......

　　......

　　對於閨蜜的馬後炮，還有各種詭異的腦洞大開，方落不想理會。

　　只是想到留學那三年，周至誠因為有民事糾紛一直沒法出國去看她。

　　尤其在靜霜為愛人忍不住相思回國後兩年，異國他鄉只剩下自己一個人。

　　那時候的顧橫真的幫了她太多。給了她太多溫暖與關懷，不論是精神還是身體上。

　　摸摸右下腹闌尾手術留下的疤痕，憶起那個冬天他對自己的無微不至。

　　方落一時間對於他不能在是親密好友的事，充滿遺憾與悵然，還有幾分說不清的不捨和難過。

　　可被她鄭重拒絕兩次的追求者，卻心情大好。走在路上腳步都雀躍了幾分。

　　其實剛才顧橫是不想那麼快離開方落房間的，按他的追愛計畫，本來還有第二步回憶往昔的安排。

　　可不知道為什麼一向定力非常的自己，會在把心愛女人抱在懷裡時控制不住反應。

　　雙腿間的小兄弟一點預兆都沒有的撲棱站了起來。跟那天在酒店床上時的狀態一模一樣。

　　不想讓方落認為自己也是那些庸俗重欲的輕浮男人，他只好暫時退下。

　　坐在駕駛位，顧橫低頭看了看此時歸於風平浪靜的腿間，對著老實下來的小弟弟怒其不爭的罵了一句。

　　真是丟人不爭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