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1 章
乾脆坐到地上, 雙手搭在床邊,顧橫自顧自說著自己想說的話。
「落落, 你沒有量,下回在外面還是少喝酒。女孩在外面喝酒過量,太容易為外人所趁了。
昨天我進房間的時候, 林珊還有意識,你完全斷片了。
把你抱在懷裡回房這一路, 你睡的跟小豬似的,顛了幾次都沒動, 幸虧你酒品還好沒有吐。」
詭異語氣與彆扭用詞下的好意,讓方小豬實在說不出謝謝兩個字。
順勢把手前移到方落腳邊, 顧橫仰起頭目光灼灼的巡視。
剛剛睡醒的女人臉上帶著誘人的紅暈, 有些淩亂的長髮帶著些隨意慵懶的美,實在誘人。
但平時紅潤的笑唇此刻卻緊抿著,想到她抿唇的某種可能, 他輕聲問。
「落落,是不是被我的吻嚇到了?」
廢話,沒有說話, 但方落的眼神說明了一切。
覺得此刻她驚詫中, 帶著兩分氣惱表情, 很可愛的顧橫, 低低笑了幾聲。
嗓音放得又輕又飄,卻清晰無比傳到方落的耳朵裡,心海中。
「落落, 你還記不記得我們十幾歲初見的時候,你離開的前一夜,我說要帶你跟我一起流浪,四海為家逍遙自在。我會護著你照顧你一輩子的。
那些話都是真的,是一個少年第一次不自知的動心。
之後你消失在我的生活裡,被找到抓回家的我,想到你說會去母親那裡讀書。
乾脆也離家去那邊上學。卻沒想到你當時是跟周家舅母走的。」
不過是少年時患難與共的一個月,沒想到他後來竟然會去國外找自己。
方落星亮冷澈的眸子變得有點恍惚,神色也和軟了些。
狡詐的男人眸光飛快掃了下她,床上的手又悄悄前進幾步,眼角帶了點愉悅的弧度繼續。
「後來,為了病重的外公我回了國。哪知道,不過跟朋友到郊區聚會,出來買個嗓子藥的時間又讓我遇見了你。
那時候你跟周至誠正熱戀,我想自己也許一輩子都不會有機會擁有你。
但遠遠的乾淨的守著,做個最安靜溫暖的暗戀者也不錯。」
什麼?
大驚失色的方落沒想到,他會把心思藏了這麼久。
明明這七八年顧橫都是以一個最合格朋友身份,在自己身邊來往停留的。
別說她本人,就是最愛吃醋的周至誠,貼身閨蜜,也從沒有發現他對自己半點不妥的言行舉止,另有所想的心思。
每每周至誠還特別拜託他多多照顧自己,回國後,遇到不喜歡的歌劇,展覽也都是主動讓自己和顧橫一起去看的。
對於他們兩會有曖昧,越過界的可能,所有人恐怕都打死不會去聯想的。
難道是人生如戲全憑演技,還是他此時在同自己玩笑。
心湖蕩起漣漪層層,本來她認為是天方夜譚的念頭,在腦海裡不受控地,用種種蛛絲馬跡證明她不是無端懷疑。
方落驚詫的目光垂落時,正落在自己大包拉鍊上定制的玩偶兔上。
這是今年生日,顧橫送給她五隻不同顏色的萌萌兔其一。
二十五歲的生日,她剛剛離婚。
周至誠忙著看護醫院早產的兒子,舅舅舅母都病著要她照顧,就連她自己都在忙碌中故意忘了生日。
所以,當顧橫提著蛋糕還有一組軟軟兔子,約了林珊一起來給她慶生時,她是驚喜中帶著感動的。
太過動容下,也就忽略了很多細節。
比如許願時簡短停留在她發邊的大手,切蛋糕時仿若無意擦過她耳朵,男人溫熱的指尖。
一通百通。
腦子裡一根弦瞬間接通電流,過往種種看似深厚情誼朋友相交的畫面,都有了不同以往的另類含義。
心口咯噔一聲的方落,再看向這位好友時眼中黑眸沉沉。
猜到幾分她此刻的所思所想,懷疑與不可置信,顧橫輕笑一聲道。
「還是不信嗎,你想想我們少時分別幾年後,第二次在見面的細節。用情人的感覺去品味,就能堅信不疑,我從十六歲開始就一直愛著你。」
相比較初遇時美女救英雄,武俠劇的驚心動魄。
方落和顧橫的第二次見面更具有小清新偶像劇的風格。
也是至此,朋友相識,相知。
「知道嗎,當時見你已經有了兩情相悅的男友,說句肉麻卻真實的話,我心都碎了,後悔自己為什麼才找到你。
但我本意就是想你過得幸福快活,所以多年緊守著本分與界限,忍受著日復一日的煎熬,以朋友身份陪著你,幫助周至誠發展事業。
哪知道,老天還是憐惜癡情人的,你又是一個自由單身了。我又有了希望,不必孤身終老一輩子了。」
相比男人哄女孩的千百種誓言,這幾句話實在太平常。
可顧橫說的卻飽含真誠濃厚的情誼,無法讓人不動容。
床頭暈黃的燈光透過玻璃籠罩全身,令方落有一時的恍惚。
面對這突如其來的表白,完全回不過味來的她,糾結著怎麼拒絕的她,回過神來時才發現。
那個畫風大變的傢伙不知什麼時候從地面移到了床上,大手正輕柔握著她被子外的腳。
帶著薄繭的拇指摩挲得腳背發麻,方落雞皮疙瘩瞬間起了一片。
條件反射的抬腿踢出去,早有防備的男人巧勁一轉,她的腳就到了人家嘴邊。
大手握住那纖巧圓潤的腳踝,顧橫深情的在那白皙腳面上烙下滾燙的一吻,才戀戀不捨給塞回了被子裡。
微微抬了頭,眯眼看她的顧橫,調情的聲音裡還帶著對她一如既往的坦蕩。
「真香,乖,放被子裡,外面冷。」
轟,被調戲的方落血氣上湧後炸了。
被親了腳後調戲,又羞又惱的她使勁縮回腳,狠狠瞪過去。
卻更顯的雙頰暈紅,杏眼含水。仿佛海棠潤雨,玫瑰沾露。
「落落,你臉紅的樣子真可愛。」
忽然起身,溫柔卻堅定按住她肩膀的顧橫聲線幽幽。
在床上,享受著經典壁咚姿勢的方落,被那雙黑漆漆的眸子眨也不眨的凝視,竟然心驚肉跳有種被野獸捕獵的危險。
不由屏住呼吸,抬手去推。
「乖,別動。你是想讓我把持不住嗎,知不知道昨天給你脫衣服,我克制的差點自爆了。」
什,什麼,自己的衣服竟然是他換的!
此刻,是真的只能用瞠目結舌,來形容方落的表情了。
不知死活的男人壞壞一笑,火上澆油。
「沒想到落落看起來纖細單薄,還挺有料的,我差點一手不能掌握。」
咳咳咳,幾乎被自己口水嗆死的方落,臉上羞惱的紅暈開始透出怒意。
覺得自己二十幾年的第二次動手傷人,就要在頃刻間發生。
見血也是不意外的。
多年相處,對她很有幾分瞭解的顧橫,也感覺到了風雨欲來的危險。
握住抵在自己胸口的細細手腕,他俯下頭在那圓潤的指尖上輕輕一咬。
眼底帶了兩分揶揄,語氣卻有三分抱怨的說了實話。
「這麼多年的朋友,落落竟然一點不信我的品行嗎,我是那種會趁人之危的無恥小人嗎?」
嘎。
這傢伙竟然還倒打一耙,好像自己委屈了他。
不過,既然不是他給自己換的衣服,也沒做用手量自己胸的下流事。
那流血慘案也就不必發生了。
「不過,你我外衣是我脫去的,那個粉色bar也確實被我一手掌握了下。沒想到落落身上的香氣那麼迷人,胸衣都染透了。」
從來沒想到,在自己面前一向溫和有禮的顧橫,耍起流氓會這麼的霸道,狡詐,無下限。
眸光一轉,果然看到了自己床邊榻上放在衣服上面最顯眼的粉色bar。
想到自己的胸衣被男人握著丈量,還可能又聞又親。
臉幾乎紅到滴血的方落,不得不使用野蠻人的暴力了。
可惜,她的力氣對於顧橫只能是蚍蜉撼大樹,狡猾的男人還順勢把她摟在懷裡。
在開始掙扎的方落額頭上落下個最輕的吻。
顧橫滾燙的唇,順勢移動到那白嫩嫩的耳垂邊,鄭重其事表白心意。
「方落,我喜歡你,從少年到如今從未變過。請給我給個陪伴你,愛護你一生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