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三章 年宴鬧劇
郇車國王爺府
王府中張燈結綵,司延茵沒有跟著藎兒她們忙裡忙外,
而是陪著狐狸留在譽院看雪景。
狐狸將譽院所有的下人都遣散出去採買,
只留下了他與司延茵兩人。
“這是我們多少次一同看雪了?”
“我哪記得住啊?只不過猶記得,第一次陪世子看雪那日,
倒是被世子好一頓數落,說什麼嫌我聒噪要將我攆出院子罰跪......”
“我竟不知你這般記仇?”
狐狸啞然失笑,只是我也記得,
“我不過說了一說,並未罰你不是?”
“世子,那時你是否真的煩透了我?”
“不是.....”
“說謊!”司延茵嫌棄的拆穿道:“每次看到我眉頭都皺成了一個山丘,
還說不嫌棄?”
“只是覺得你吵而已.....”
狐狸小聲嘟囔著。
“那我如今不吵了,你怎的還怪我話太少?”
“今非昔比,如今你是我娘子,為夫自然不會嫌棄你話多。”
“誰是你娘子....你還沒明媒正娶我呢,少占我便宜了!”
司延茵羞的臉通紅。
“今日舉行家宴,你一會換身衣裳與我去宴廳。”
“我.....”
“你什麼?不想去?”
“也不是....只是不太習慣這個場合。”
“母妃與王府上下都已經默認了你,今年是你第一年以主子的身份入席,
我會一直陪在你身邊,你不必怯場。”
“知道.....”
司延茵歎了口氣,看來不去不行了,只是一想到府裡大大小小都要聚在一起,
尤其是詹泰岇和詹修賢也在,她就萬般彆扭。
晚宴上,司延茵坐在詹孑空身側,頭也不抬一下,任憑誰問一句她就答一句,
對面的詹泰岇打從她進門開始,便直勾勾的盯著她,賢禾被大世子打發在身後坐著,
盯著他的後腦勺憤恨的埋怨著。
“愣著做什麼?吃菜。”
詹孑空將眼前的飯菜夾到司延茵碗裡。
“你大哥總是盯著我,怕不是中邪了吧?”
司延茵扯了扯狐狸的衣袖。
詹孑空抬眼瞧了詹泰岇一眼,不屑的勾了勾嘴角。
“喂我。”
“什麼?”
司延茵懷疑自己的耳朵。
“喂我.....”
“你....”
司延茵剛想拒絕,抬頭又對上了詹泰岇火熱的視線,
頓時明白了狐狸世子的用意。
乖巧的夾起眼前的菜喂到狐狸嘴裡。
對面的詹泰岇眼眸一沉,挪開了目光。
“你怕什麼,他愛看就讓他看個明白。”
狐狸端起眼前的酒一飲而盡:
“總是覬覦我的女人,就不能怪我不留情面給他。”
“父王!孩兒為給父王助興,特體準備了一見禮物給您!”
大世子端起一杯酒一飲而盡,而後忽然從座位上站起。
“甚好,是何禮物?”
王爺看似心情大好,數杯酒下肚,臉頰已然通紅。
“孩兒新學了舞劍,願為父王獻上一段。”
“舞劍?好!”
王爺一見自己這混蛋兒子居然學了舞劍,頓時欣慰的拍起了巴掌。
“拿劍來!”
大世子站在原地向門口的下人命令著。
一隻手瀟灑的接過劍柄,隨著樂器聲緩緩舞動起來,
在外行人眼中這大世子著實是練就了一點本事,只是在久經沙場的詹修賢眼中,
卻是連花拳繡腿都不如的雜耍皮毛罷了。
王妃在一旁是看的連連出奇,二世子卻是眼皮都懶得抬一下。
舞罷一段,詹泰岇本已收劍,司延茵還想就著面子,為他拍兩下巴掌,
誰知舞劍人卻忽然轉身,揮起手中的劍朝詹孑空的位置上刺去,
司延茵嚇了一跳,下意識的擋在狐狸的面前,眼看著劍尖向著她的鼻子沖過來,
誰知詹泰岇卻劍鋒一轉向下劃去,乒乒乓乓的打翻了他們桌前的菜盤,飯菜濺落一地,
驚的身邊的人四竄開來。
“你!”司延茵正欲發火,卻見詹泰岇手中的劍被什麼東西撞擊了一聲,
發出了清脆的聲響,他似回過神來,握緊了手中的劍柄,扭過頭才發現,
襲擊他的居然是詹修賢。
“你這是做什麼?”王妃猛地拍案而起。
“瞧大哥的舞劍似有瑕疵,二弟特上來請教一番。”
詹修賢沒有理會王妃的質問,而是攥著手中的劍朝詹泰岇劈去,
詹泰岇好歹也被王妃盯著苦練了幾個月,真本事不會,花架子還是有的,
抬起劍來吃力的擋住了詹修賢的劍刃。
“住手!”王妃聲嘶力竭道。
“無事,不過是孩子們借酒助興罷了.....”
司延茵真懷疑王爺是不是喝醉了。
“就是,王妃不必心急,一瞧就是二世子和大世子事前商量好的。”
一旁的安姨娘也跟著幫腔道。
“你懂什麼!”王妃顧及大世子安慰,扭頭狠狠的瞪了眼安姨娘。
安姨娘嚇的縮到一邊,王爺見此無奈的晃了晃頭。
“泰岇,小心啊!”
王妃見詹修賢動作飛快,一時也不敢沖上前去。
不遠處的司延茵也是看的心驚肉跳,一回頭,卻見狐狸正悠哉悠哉的嗑著花生。
好似剛才被打翻桌子的並不是他。
“說吧,是不是又是你設計好的?”
司延茵瞧著他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湊到他耳旁悄聲問道。
“如何?精彩吧?”狐狸朝著眨了眨眼睛。
“......剛才我都嚇死了!”
司延茵將手挪到他腰側狠狠的掐了他一下。
“疼....疼....”
狐狸趕忙握住她的手。
“我心中有數,大哥沒那膽子。”
面前的兩個人還在打鬥中,大世子已經被二世子追的滿場爬了。
但二世子似乎還沒打算放過他,依然貓捉老鼠似的跟在後邊。
“夠了!”王妃火急火燎的跑了出來,大世子本想奔她而去,
誰知腳下一滑,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身後的二世子來不及收起劍,
手中的劍直直的向大世子刺了過去。
王妃見到這一幕,嚇的肝膽俱裂。
本以為大世子要受上一劍,誰知下一刻賢禾撲了過來,
抱住了跪在地上的詹泰岇。
伴隨著一聲慘叫,詹修賢的劍也狠狠的刺進了她的肩膀。
一時間所有人都愣住了,還是司延茵喊了一聲快來救人,
大傢伙才反應過來。
半晌,賢禾被抬了下去,走時她緊緊的拉著詹泰岇的衣角,怎麼也扯不開,
沒辦法,詹泰岇只能護送她一起離開。
“你!修賢,你是怎麼回事?”
王爺也被這一鬧,驚的酒醒了大半。
“孩兒失手,並未想真的傷了大哥.....”
詹修賢單膝跪地。
“失手?你握著劍追了泰岇好幾圈不肯甘休,還說是失手?”
王妃尖著嗓子質問道。
“母妃擔心大哥,修賢理解,但欲加之罪,孩兒不能承受。”
“你......”
“好了好了,好在泰岇沒事,一會宴席退去,你去給你大哥賠個不是!”
王爺煩躁的擺擺手。
“是,父王!孩兒這就去!”
詹修賢起身連看都沒再看王妃一眼。
“王爺,怎麼能就如此算了呢?”
王妃氣急敗壞道。
“不然呢?你還想如何?殺了他?”
王爺目光一沉,不耐煩的瞥了王妃一眼。
“怕是早就想這麼做了吧?”
王爺丟下一句不明所以的話,帶著幾位姨娘離去了。
宴席不歡而散,司延茵推著狐狸假模假式的去了一趟崢隆園,
見賢禾的血已經止住了,只是還在昏睡。
看著詹泰岇站在一旁一言不發,也不招待他們,
兩人對視一眼,自覺無趣,司延茵便推著狐狸離開了。
剛走出門口,便瞧見詹修賢正站在外頭擺弄著劍穗,也不進去。
不是說好要來道歉的嗎?
“大哥怎麼樣了?”
詹修賢的語氣有些戲謔。
“嚇著了.....”
狐狸淡淡的回道。
“哈哈哈哈哈!”
詹修賢聽罷狂妄的笑了起來。
“不道歉就算了,還在人家門外如此笑,當真是太目中無人了。”
司延茵暗自腹誹道。
“我就不進去了,哪日你替我給他道個歉,這事就算結了。”
詹修賢嬉笑著轉身,
留下司延茵盯著他的背影目瞪口呆。
“他這話說的,好似傷大世子的是咱們似的!”
“無妨,二哥就算不低下身段,大哥也不會大做文章。”
“他可真會做人啊!”
“回去吧,有些冷了。”
狐狸語氣平淡:“在外面還是少聲張些好。”
“不過瞧大世子那狼狽樣,心裡別提多解氣了.....”
司延茵最後望了眼崢隆園,推著狐狸朝花園走去。
花園裡,卻碰見了正在花園透氣散心的王爺。
“父王。”
“王爺。”
兩人沒想到會碰到王爺,均是吃了一驚。
“回譽院?”
王爺語氣不明。
“是.....”
“走吧,走吧!”
王爺擺擺手,身旁跟著安姨娘。
“孩兒告退。”
詹孑空看了司延茵一眼,她便推著輪椅繼續朝前而行。
“你與王爺怎麼不親近?”
司延茵瞧王爺一行人已經走遠,不由得好奇的問道。
“你何時見我與他親近過?”
狐狸的話不帶絲毫情緒。
“那可是你父王啊,我若見了我父皇,定是抱著他三天三夜不撒手。”
“這世上,不是所有父子都親近,更不是所有的親情都血濃於水。”
“是因為王爺兒子太多,疼不過來嗎?”
司延茵追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