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這個週末就是小旗和嘉燁的兩周年結婚紀念日, 他們發了郵件, 說讓我和陳深去參加一場晚宴, 慶祝一下。
這時候陳深正在浴室洗澡,我趴在門上問他:「陳深, 小凡他們的兩周年紀念晚宴去不去。」
他:「沒興趣。」
我哦了一聲, 說道:「那我自己去了啊。」
浴室裡的水聲停下來, 一會兒,浴室門被拉開, 沐浴露的味道和水霧衝進鼻子, 他下半身隻裹著一條白色的浴巾, 上半身裸露, 我...我的餐巾紙呢。
他問我:「你難道不知道什麼叫做夫唱婦隨嗎?」
我扁了扁嘴巴:「你是古代人嗎?還夫唱婦隨,不去拉倒。」
他拿起一塊白色的浴巾擦頭髮, 水滴從他的零碎的劉海上滴落下來, 滾到胸肌上,經過八塊腹部小磚頭, 落進浴巾裡,多性感啊,柏原崇一樣:「那我考慮一下。」
我:「那行吧。」心裡的小人跳起來比了個V字,竊喜。
他:「你打算去幹什麼?」
我:「去玩啊, 畢竟是小旗的結婚周年, 你這個做哥哥竟然打算什麼都不表示??」
他:「誰說我沒表示。」
我:「那你打算送什麼?」
他想了一會兒,沉吟:「送輛車。」
俗!太俗,誒, 我這土大款老公。
週六。
陳深和我赴約,地點在半山腰上,開車開了很久,一路過去,叢林茂密,蒼翠欲滴,鮮少有人經過。
我靠著車座,覺得今天挑錯了衣服,早上去試的衣服正好能穿下,中午一頓飯下午,就撐得和什麼似的,小肚子凸一點兒出來,我深吸一口氣,正襟危坐,這樣小肚子就沒有了。
一路上我坐得比小學生還直挺挺,卻愁眉苦臉。
陳深嘲笑我:「見國家領導人呢?」
我:「早知道中午就不吃了。」
陳深:「也沒有多大區別。」
我大喜,感覺受到了很大的安慰:「真的嗎?」
陳深補充:「也就肚子大了點。」
我怎麼沒錘死他呢?我的刀呢?我的平底鍋呢?
車子漸漸駛進別墅敞開的圍欄,兩周是開闊的碧綠草坪,停車區有很多車,看樣子晚宴來了不少人。
我和陳深一起下車,他今天穿了一件黑色西裝,把他的臉襯托地更加白,身材修長,比例協調,典型的穿衣顯瘦脫衣有肉。
他停在車旁勾起手,看著我。
我:「怎麼了?」
他:「挽著我。」
我拒絕:「又不是特別正式的場合,不用這麼拘謹吧。」
他看了我一眼,沒說什麼,然後抬腳往前面走去。
我跟在陳深後面走,小旗和嘉燁在門口迎接客人。
小旗看到我,她捂著嘴巴,眼神驚喜:「嫂子,你這一身也太好看了吧,跟我哥超配!」
我有些開心,客氣道:「你也是。」
陳深在一旁潑冷水:「我隻接受後半句話。」
我:「...」
進去才發現,晚宴遠比我想像中的大,高大的穹廬狀屋頂,看起來很像歐洲中世紀的教堂,精緻而繁重的吊頂燈從頭頂掛下來,中間有一條寬闊的甬道,角落穿著燕尾服的鋼琴手在彈奏,琴鍵的聲音如同泉水一般汩汩流出,有不少人已經滑進舞池,隨著音樂起舞。
一座座香檳塔堆積如山,穿著制服的侍者端著美酒以及美食佳餚。
真真酒池肉林,美女佳餚。
客人陸陸續續進來,小旗和嘉燁也回到場內,小旗今天穿著一身白色晚禮服紗裙,皮膚白皙,身材瘦削,長髮微卷,五官立體,美得就像畫裡走出來的仙子。
果然啊,陳深家的基因,真的很讓人嫉妒。
我摸了摸肚子,吸口氣,就變得平坦起來,又餓了。
小旗和嘉燁上臺講話,無非就是些佳餚美酒、玩得愉快之類的話。
我沒什麼心思聽,跟陳深說了一聲,就慢慢地走到另一個區,然後...
默默地吃...
身旁的侍者給了我一杯酒,我的端在手上,牛飲一口,吃的就有:蟹籽壽司、混合沙拉、甜蝦刺身、鵝肝醬吐司麵包...
我剛吃了一口,面前就出現一個人,他穿著灰色的西裝,把我嚇得夠嗆,吃進去的東西嗆到喉嚨管,我拍著胸口,一直咳嗽,一不小心...
一不小心...
背上的拉鍊...崩開了...
我心裡一萬匹草泥馬奔騰而過。
大事不妙。
我捂著後背,咳嗽漸漸平復下來,我驚恐地看著眼前這個人,他遞給我一張紙巾,臉上笑意盈盈。
這誰呀。
他:「謝凡,好久不見。」
我不認識他呀。
我背後涼颼颼的,極其缺乏安全感,臉快燒起來,我沒空想那麼多,便快速地對他說道:
「我還有事,先失陪了!」
然後一手捂著後背一手拉著裙擺,灰溜溜地逃走了,路上問了端酒杯的人,給我指指衛生間的方向,我像火箭一樣衝進去,然後苦兮兮地蹲著給陳深打電話。
電話響了兩聲,他接起來:「你去哪了,轉眼就不見。」
我鬱悶:「我在廁所呢。」
他:「我來找你。」
我:「行,你給我找條衣服吧,我後背給崩開了。」
他沉默了一會兒,然後說:「等著我。」
他沉默什麼?是在嘲笑我吃得多崩開嗎!啊?!
三分鐘後,衛生間外傳來腳步聲,我以為是陳深,便趴在牆壁上,朝外看,一邊壓著聲音喊:「陳深,這!」
結果,看到剛才那個男人,穿著灰色西裝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