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醋王上綫(一更)
李雲成看衛珩趴在榻上,郎中正小心翼翼的給他屁股上的火癤子上著藥。
這火癤子可是不小,衛珩的屁股上就像長了個大紅櫻桃,將周圍的皮膚都快撑破了,看上去就是很疼的樣子。
因爲還沒出火,也的確是疼的。
郎中上完藥膏,又拿紗布蓋上:「大人,這火癤子這一兩日就能破了,火出來就好了。」
衛珩鬱悶的嗯了一聲。
這個火癤子比受傷還讓人難受,受傷如果稍微碰到傷口,疼痛他都是能忍的。
但這個火癤子,隻刮碰一點那就是鑽心的火辣辣的疼,而且長在屁股上,不能坐,不能平躺,只能側臥,俯臥,連走路一邁腿都是牽著疼。
李雲成看了衛珩難得便秘的樣子,語氣真誠的關心道:「大哥,怎麽上這麽大的火。」
衛珩斜了一眼李雲成,你小子,臉上的幸灾樂禍用不著那麽明顯吧。
誒,不過話說回來,他怎麽能不上火呢。
在青州城,楚戚戚虛驚一場,他心裡是念了無數聲的無量天尊、阿彌陀佛啊!
他知道沒事了,立刻就想去找她,想把她抱在懷裡,好生的安慰溫存一番。
可是師父元真一瞪眼,只說楚戚戚身上青紫是怎麽一回事,他便有些說不出理由來了。
他可沒想到楚戚戚肌膚竟然嬌嫩成這個樣子,就和水豆腐似的,輕輕碰了便會青紫。
而且那晚他就和毛頭小子似的,手上的力氣根本無法自控,弄得楚戚戚身上青紫一片,四、五天都沒消下去,漏了痕迹。
元真道長擔心楚戚戚的身體,這一次是走運,沒染上瘟疫,誰知道會不會有下次。
他是堅决不讓她再在城裡待著,直接去了林雲昭的大船。
又怕衛珩再幹出什麽不得體的事情,是嚴禁他去找楚戚戚。
而林雲昭看楚戚戚沒事了,就要帶她回晋陽城。
這衛珩哪能能幹啊,他怎麽能放楚戚戚與林雲昭單獨在一起啊。
只說林雲昭大船實在是有用,而林雲昭又常年在水上航運,對治水一定有心得,必要留下來幫著官府治青州的水患。
而且他與林雲昭也是多年未見,當年在楚家,他雖然與林雲昭同歲,還大了林雲昭三個月,但依著楚戚戚的輩分,他也是叫林雲昭小舅舅的,今日得見怎麽也得叙叙舊啊。
衛珩冠冕堂皇的以人才名義還有親戚之情要留下林雲昭。
可林雲昭是不急不惱,雲淡風輕:「衛大人,林某只是一介草民,擔不起這國民重任,有大人在此英明主持政務,這青州城很快就會化險爲夷的,至於叙舊,等回了晋陽城,草民自當設宴,請大人賞光,但此處危險,草民必須得帶了戚戚先回家。」
衛珩當然懂林雲昭話裡的意思,一句衛大人,就是告訴你,別亂攀親,如今你衛珩可不是楚家的女婿了。
另外什麽國家大事,那也是你衛珩的事情,在林雲昭眼裡可都不及楚戚戚的安危來得重要。
不過林雲昭做事向來都是極穩妥的,是滴水不漏。
他這次可不是自己來的,他後面跟著的林家船隊上,是裝了糧食與藥品的,這一下就就解决了青州城沒糧沒藥的困境了。
另外林雲昭還帶了他的兩個朋友來,這兩個都是江東有名的治水行家。
江北發洪水後,衛珩是請過這兩個人的,但是這兩個人都沒在家,如今看是跟著林雲昭出海玩去了。
這兩個人能過來,衛珩當然是高興的。可這樣他也沒有理由再留林雲昭了,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林雲昭帶著楚戚戚,坐著船瀟瀟灑灑的回了晋陽城。
這兩個治水行家過來便提了,要想從根本上治理江北水患,只能是改了麗江的江道。
江北毗鄰東海,但是麗江却是饒了江北一圈後,才由入海口入了海。
如今可將青州城北門外的青州山炸開一道口子,讓江水從青州山穿過,直接入了海。
原本這愚公移山的事,是根本辦不了的,但是這一次林雲昭從海外帶回來了精良的炸、藥,這事興許就可以辦成了。
衛珩一聽,原來這林雲昭早就籌劃著要治理這江北水患了,現在人家是把這功勞雙手送給了他。
不過這也是利國利民的千秋大業,以林雲昭平民的身份,當然沒有他這權傾朝野的太傅做起事來方便。
那就幹吧。
衛珩又讓林家船隊將黑龍旗的士兵從江東調了過來,便開始在青州山上鑿山削壁。
這軍民一心,在配著炸、藥,還真的在十五日內,劈出來一條斜溝,江水從這峽谷,一泄奔流入了東海。
這次愚公移山中,士兵們是分了早、中、晚、夜四班連軸轉,而衛珩是身先士卒,不眠不休的跟在現場,指揮調度。
青州的老百姓看在眼裡,都稱衛珩爲大梁的守護神,是大大的忠臣良將,家家都供了他長生牌位,衛珩在老百姓心中的聲望是達到了極致。
可是他們哪裡知道衛珩是心裡苦啊,他這麽拼命是爲什麽啊,就爲了早點回晋陽城啊。
因爲他派的跟著楚戚戚的暗衛,是天天飛鴿傳書,都是:
……楚戚戚今天和林家小舅舅去了廟裡,吃了素齋,求了簽,那簽文可是上上簽,說楚大小姐今年紅鸞星動,必得如意郎君。
……過兩天,楚戚戚又帶了小舅舅又去了青城山長春觀,在師父的觀裡還住了兩天。
……還有,諸如楚大小姐帶著小舅舅去賞花了,去晋陽城最好的飯莊吃飯了,去騎馬射箭了,去携手參加宴會了。
衛珩本來是想著經過黑角口小廟的一晚,楚戚戚雖是發了燒,但是意識是清晰的。他和她已經是肌膚相親了,這次回了晋陽城他就要去楚家提親的。
可是半路殺出來個林雲昭,人家在楚戚戚被誤認爲得了疫症時,表現得可比他要强出許多許多,是第一時間,不畏生死,陪在了楚戚戚身邊,他衛珩被生生的比了下去。
衛珩是能看出來,楚戚戚經過此事,對他還是有些疏離了,走的時候都沒看他。
外人都說他是冷鐵石心腸,但是他知道楚戚戚比他還冷心冷肺的,要不能在九歲那件事後,還敢與他解除婚約,此後還敢又訂了兩次婚。
這一次也不敢保,這沒良心的丫頭就能當什麽都沒發生過,把這件事和他丟在腦後。
衛珩如今就似那被負心郎撇下的幽怨少婦,一想到自己在青州拼死拼活,而楚戚戚和林雲昭,俊男美女,兩個人在晋陽城逍遙快活,心就像泡在了一個大醋缸裡,酸得他的腸啊、肚啊,胃啊,都能擰出汁來。
是生生把自己一個大梁最有權勢的太傅的屁股憋出了一個大火癤子,憋成了苦逼的病嬌男。
李雲成看了衛珩憋屈模樣,覺得可以再加一把火,「大哥,之前我一直沒與你說,當年你從楚家走後,戚戚便病了兩個月,是吃不下任何東西,只要一吃就吐,給楚家人還有元真道長都極壞了,但却是束手無策。
後來還是小舅舅來了,一直陪著戚戚,帶著她去爬山,帶著她坐船出去玩,哄著她,給她做肉糜粥,一點一點的喂她,戚戚才好了。」
什麽?
衛珩瞪大了眼睛,一下子撑起身子來:「竟有這樣的事,你當時寫信爲什麽不告訴我!」
李雲成嘆氣:「大哥,告訴你,你又能怎麽?你還能從軍隊回來不成?」
是啊,他當時下了那麽大决心,楚戚戚要與他解除婚約都沒攔住他,他也不知那時候他知道這消息能選擇回來嗎?
走過的歲月不能再回頭,即使如今追悔莫及,也是枉然了。
不過,他衛珩可不是認輸的人,破鏡還能重圓呢,只要功夫深,鐵杵都能磨成針。
戚戚只能是他衛珩的,誰也無法從他身邊搶走她。
正在這時,暗衛又傳來消息,楚戚戚與小舅舅林雲昭今日去了念雲湖,正在湖上泛舟呢。
「………」李雲成遠目感嘆:「昨日下了雨,念雲湖上今日必是雲霧繚繞,此時坐船泛舟於湖上,就像入了仙境雲端啊。」
衛珩聽了這話,再也待不住了,他要親自去「捉奸」。
衛珩是鐵青了臉,坐起身就要下地,便忘了自己屁股上的火癤子了。
起身的動作一下子正好壓上火癤子,他是疼的啊的一聲,又倒回了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