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說完規則，兩個執行導演現場拉了微信群，之後關於比賽的所有事項都會在微信群裡通知，比賽時間定在下個禮拜一晚上，她們還有五天的時間可以準備。

　　散會之前，工作人員補充了一句，「爲了配合公司宣傳，請大家把自己的微博昵稱發到群裡。」

　　微信群瞬間消息一條接一條，大家都是新人，非常配合導演組工作，只有言檬握著手機猶豫不决。

　　她只有一個微博號啊，雖說也是擁有50萬粉絲的大號了，但是要她脫下馬甲告訴讀者她來選秀了，NO！她拒絕！

　　於是她戳進微博，飛快申請了一個小號，輸入昵稱【言檬】。

　　呼，馬甲是保住了，不過看看自己僅爲1的粉絲數突然有點心酸是怎麽回事，而且那唯一一個粉絲還是新浪官方【新手指南】。

　　言檬嘆了一聲，拉拉楚晗的袖子：「瘦瘦，我們互粉一下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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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開完會，就正式進入備戰狀態。周六全天都要彩排，周一下午開始錄製比賽，真正留給選手準備的時間其實幷不多。大家從會議室出來，情緒都比來時緊張許多。

　　正巧遇上中午下班時間，30個人同時下樓，電梯有些難等。

　　站在電梯門口，一個衣著靚麗的女孩過來打招呼。

　　「Hello，言檬和楚晗對吧？初賽的時候我們見過。」

　　女孩長得很乾淨，就是眼睛有點小。言檬看著她，腦海中深處閃過無數個初賽片段，靠，一定是被車撞到頭的原因，她怎麽誰也沒記住。

　　還是楚晗先開口：「你是程鈺。」

　　程鈺笑了：「你記得我？」

　　楚晗點頭：「你唱的不錯。」

　　程鈺挑了挑眉毛，眉目間滿是自信。「你也很厲害，唱功很深厚。還有言檬，你舞蹈很棒，學了好久吧？」

　　言檬謙虛地擺擺手：「沒有沒有，就是愛好，大學時候和同學瞎跳的，沒有受過什麽專業訓練。」

　　言檬從小喜歡跳舞，芭蕾、名族、拉丁她都學過一點兒。可惜愛好做不了專業，上高中之後學習壓力太大，父母就不讓她學了。

　　不過她底子好，節奏感强，韌帶也柔軟，到了大學和舞蹈社團的學姐學了兩年，最後還混了個部長當。

　　「那很不錯了。」電梯來了，程鈺走進去，「你們不上來嗎？」

　　楚晗看了一眼：「算了，人太多，等一下趟吧。」

　　程鈺：「那好，拜拜，我們比賽見。」

　　言檬微笑揮手，電梯門緩緩合上，她問楚晗：「你認識她？」

　　楚晗眼尾一挑：「她是個網紅主播，粉絲好幾百萬呢。」

　　「主播？」言檬問：「唱歌嗎？」

　　「唱歌，游戲，她都播，據說打游戲很厲害，所以人氣很高。」

　　言檬眨眨眼睛：「那她可以教我打王者咯？扁鵲分分鐘拿五殺的那種？」

　　楚晗臉一黑：「你要相信自己，你的技術，真的是沒人能救得了你。」

　　言檬嘟起嘴，一連按了好幾下電梯：「你們都不和我玩，我自己去打人機。」

　　電梯門打開，走進去才發現剛才她們身後還站在一個人。

　　言檬看了看在電梯外拿著鏡子補妝的葉蔓蔓，問：「你不下去嗎？」

　　葉蔓蔓抿了一下口紅，眼皮也沒抬：「我不下，是要上二十二樓。」

　　楚晗看了一眼電梯裡的指示牌，二十二樓領導辦公室，重重地按下關門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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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米杭回來，二人開車回了言檬家。

　　打開門，卷卷竟然沒有熱情地過來迎接她們。

　　呵，狗子變了。

　　言檬在屋子裡找了一圈，最後在厠所旁邊找到了縮在角落的卷卷。

　　卷卷小時候不小心被楚晗踩到過脚，一直記仇，楚晗一來它就躲起來。

　　楚晗拎起卷卷：「肥了這麽多，都快養成猪了。」

　　言檬：「之前讓我弟帶回家養了幾天，估計什麽都給它吃。」

　　楚晗逗了一會兒狗，拍拍手站起來：「走，選歌去。」

　　二人鑽進書房，翻遍了音樂列表半天沒挑出一首合適的曲目。言檬的優勢是舞蹈，但她還不懂調整氣息，唱跳反而會暴露缺點。

　　楚晗認爲合適的歌，言檬一首都不會。她會唱的，百分之九十都是遲沉的歌，但遲沉嗓音低沉，他的歌不適合她唱。

　　最後兩人挑來挑去選了一首情歌天後的老歌，旋律簡單，沒有特別高音的部分，相對適合言檬的音色，唱得好的話可以打動人心。

　　歌曲定下來，楚晗帶著言檬一遍又一遍地練習，反反復複糾她的音調和發聲方式，言檬覺得自己從未對唱歌這件事如此認真過。

　　之後的幾天，言檬難得起早晨練。爲了不打擾楚晗備賽，她只在晨練的時候找楚晗指導糾音。小區附近有個公園，離楚晗家也不遠，兩人每天早上都約在那裡練習。

　　言檬畢業之後就一直犯懶，平時都宅在家裡碼字很少出來運動，最初的兩天，她累得够嗆。不過想著要進决賽，也都堅持下來了。

　　*

　　遲沉工作室。

　　頂樓辦公室，遲沉窩在沙發裡看文件，轉筆的手指白晰修長，骨節分明，每一個動作都熟練漂亮。

　　李陌坐在對面說：「米杭那個節目我替你接了，不過我跟他們說了前面兩期檔期對不上，隻去决賽兩期。」

　　手裡的文件翻過一頁，遲沉點頭：「好。」

　　李陌冷笑了一聲：「米杭就是想借你的熱度把節目做起來，我這邊合同還沒談成，你粉絲都開始找黃牛買他們的門票了。紀卓那老東西，還是一樣狡猾。」

　　遲沉說：「除了砸錢，米杭也只剩下營銷造勢這點本事了。」

　　「不過他們也別想在咱們這占到便宜，這次我報的片酬，够他們肉疼一陣的。讓咱們吃虧，不可能的。」

　　遲沉手指一頓，問：「什麽時候决賽？」

　　「還有十天的樣子。品牌商那邊有一個系列廣告要拍攝，還要錄製新歌，這些天你還是得辛苦一點。」

　　遲沉淡淡嗯了一聲。

　　他早就習慣了。

　　李陌指了指他手裡的文件：「看得怎麽樣，有合適的嗎？」

　　遲沉合上文件捏了捏眉心，「沒有。」

　　「沒有？這批新人資質也算不錯，你一個也沒看上？」

　　「跟游啓和孟峻哲比起來還是差了一點。」

　　遲沉的工作室成立沒幾年，團隊是李陌一手培養起來的，實力不在話下，但想要做大做强，光靠遲沉一個人遠遠不够，所以近期工作室有陸續簽新人的計劃。

　　游啓和孟峻哲就是旗下的兩個藝人，名氣雖比不上遲沉，但實力顔值都在綫，出道不久就已經是二三綫男藝人，未來可期。

　　李陌拿過文件翻了翻，扔在茶几上：「得，第三批OUT！」

　　遲沉低笑了一聲：「不急。」

　　李陌凑過來問：「要不我給你弄給女團過來？」

　　遲沉斜睨他：「你知道我不簽……」

　　李陌擺擺手：「知道知道，不簽女藝人，我也就開個玩笑。」他嘆了一聲，「我讓人繼續盯著這件事，你那邊要是有看中的也可以告訴我。」

　　「行。」

　　*

　　時間一晃到了彩排那天，節目組通知所有選手準時去錄影棚集合。

　　一早，楚晗開車來接，言檬坐在車裡一路沒怎麽說話，耳機裡一直放著比賽的曲目，楚晗難得見她這樣。

　　到了錄影棚，工作人員將選手分成兩組，A組的選手先彩排，B組的選手上妝，拍攝宣傳海報。

　　言檬和楚晗編號靠後，都在B組。

　　十五個人擠在兩個化妝間，化妝師人手不够，上妝要排隊，有些選手等得不耐煩，索性自己動手先把底妝打好，再由化妝師上眼妝。

　　攝像組那邊在催，化妝師趕時間，每個選手的妝容幷不精細，只能後期讓攝像師再修下圖。

　　先是拍攝每個選手的單人宣傳照。

　　15個人輪流拍攝，選手幾乎都是新人，缺乏經驗，面對鏡頭有些生澀，攝像師爲了趕進度耐心明顯不足，直接哢哢幾張，之後再給每人挑一張能看得過去的。

　　言檬是最後幾個拍攝的，攝影師已經累得揉肩捶背。

　　剛一踏上背景板就看見楚晗換了套裙裝，彆扭地踩著高跟鞋走過來，和楚晗認識這麽年，還是第一次見她打扮得這麽女人，但是……

　　怎麽有種女裝大佬的既視感？

　　言檬一個沒忍住，笑了出來。

　　攝影師捕捉到這一幕，飛快按下快門鍵，鏡頭下的她笑得甜美又溫柔。攝影師翻了翻相機裡的照片，點頭就讓她過了。

　　B組上午結束拍攝，下午開始彩排。

　　彩排主要是讓選手們熟悉流程，合一次伴奏伴舞，走台找找感覺。

　　言檬出場靠後，乖乖坐在場下看別的選手走台。

　　進入全國賽後，節目組對每個選手的要求都變得嚴格，絲毫不容許出錯，畢竟是米杭斥巨資打造的節目，又要在全網播出，怎麽樣也不能砸了公司的牌面。

　　整個錄影棚都能聽到黃坤導演駡聲。

　　「走位！走位知不知道！你別隻杵在中間像個定海神針一樣！」

　　「上啊上啊，主持人都說完詞了，你不上臺主持人替你唱啊？」

　　「沒看見跳偏台了嗎？你這是要給我跳到台下去？」

　　「你彈個吉他全程低著頭，觀衆看什麽？看你的髮際綫嗎？」

　　言檬終於明白，爲什麽剛才A組彩排完之後幾個女孩眼眶紅紅的了，這個導演懟人簡直懟出天際。

　　她突然就慫了。

　　楚晗說：「沒事，大學的時候咱們舞臺也上了不少，你颱風還不錯，只要穩住歌聲就行。」

　　言檬哭唧唧：「但願不會被駡很慘。」

　　輪到言檬上臺，黃坤導演也吼累了，坐在第一排觀衆席面無表情地盯著舞臺上的人。

　　言檬一眼都不敢瞧他，伴奏響起，她深吸一口氣，對著空蕩蕩的椅子唱完了整首歌。

　　最後一句歌詞結束，她抓緊手裡的話筒，腦子轉得飛快。

　　她有跑調嗎？好像也沒有偏台吧？看樂隊老師的表情，她應該也沒有搶拍吧？

　　台下黃坤站起身，一言不發地看著言檬。

　　言檬心裡「咯噔」一下，完了，要爆發了嗎？

　　黃坤終於悠悠地開口：「舞臺感不錯，錄製的時候要給我保持這種狀態，另外記得跟觀衆加點互動。」

　　言檬開心得不行，台下楚晗也對她竪起大拇指。

　　「我記住了，謝謝黃導！」

　　有了導演的肯定，言檬心定了許多，對後天的比賽多了幾分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