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章斯年一向自律， 早上六點半起床，慢跑，這個習慣從讀大學起一直保持了快十年， 今天卻破天荒的破了例。

　　生物鐘影響， 意識已經清醒。但耳畔傳來清淺的呼吸聲，勾得他一點起床的心思都沒有。

　　陽光從窗簾縫裡鑽進來， 在兩人的被子上照出一條光斑。室內一點一點亮堂起來，他轉了個身子，就著熹微的晨光，用目光細細勾勒躺在懷裡的人的輪廓。

　　雲舒平時鬧騰，但睡著時的樣子卻很是乖巧。

　　一小團乖乖的蜷縮在自己懷裡。有些嬰兒肥的臉睡到有些發紅， 臉上有細小的絨毛，又細又密的睫羽輕輕搭在眼瞼上。像花瓣似的嘴唇微微嘟著，帶著一點水光。

　　章斯年伸手將貼在臉頰上的一些碎發理開， 在晨光裡，在她面頰上落下細碎的吻。

　　他昨晚並沒有睡得太好。

　　雲舒睡覺時習慣性蜷縮成一團，大概是是缺乏安全感，平時睡覺時，還要抱個玩偶才能睡得安穩。

　　昨晚睡著時還安安穩穩， 睡得筆直，等睡熟了以後， 大概是將他當作玩偶了。不自覺得往他懷裡鑽。睡裙早就無意識的蹭了上去， 光裸的腿搭在他身上，身上的氣息一點一點往他鼻尖裡鑽。

　　明明就是自己聞慣了的沐浴露的味道， 但在漆黑的深夜，混雜著女孩身上的一點兒甜香，一點一點順著自己的呼吸，鑽進自己體內，像是小鉤子一樣，勾人的很。

　　本就很難忍受了。偏偏雲舒睡覺好不老實，沒睡一陣子，就翻個身子。抱住他了，還不自知的蹭來蹭去，撩撥的章斯年呼吸粗重，睡意全無。

　　要不是雲舒這幾天情況特殊，即使時間已經到了淩晨，第二天還要去公司，他大概也會將人直接狠狠的吻醒，以實際行動告訴她在自己丈夫懷裡蹭來蹭去亂撩撥的下場。

　　最後實在忍無可忍，伸手將睡覺不老實的小女孩直接錮在自己懷裡，雲舒倒是沒有被他弄醒，老實的將頭抵著他的胸口，不再鬧騰的睡過去。

　　看了眼時間，在睡覺和晨跑兩者中間，章斯年毫不猶豫的捨棄了自己自己堅持了快十年的習慣，人生頭一遭，選擇了賴床。

　　他調整了一下睡姿，讓雲舒在自己懷裡睡的更舒服些，眯著眼，補昨晚沒睡好的覺。

　　雲舒睡眼朦朧的醒來，正準備翻身，就發現自己被被一個溫暖的懷抱包裹著，手臂正環著她。

　　她伸手揉揉眼，見章斯年眼還眯著，就湊近，目光一點點爬過章斯年俊秀的眉眼，高挺的鼻樑。

　　見他睫毛微微動了一下，連忙將湊上去的身子縮回來。

　　過了一陣子，見章斯年沒有動作，又湊上前去。目光落在他薄薄的唇上，將頭一點一點湊過去，準備偷偷的親一下。

　　唇剛湊上去，傳來一點兒溫熱的觸感，就見章斯年剛才還闔上的眼突然睜開，眼裡還帶著一點兒笑意。

　　——完全不像剛剛睡醒的樣子。

　　她身子飛速往後一縮，卻被一個結實的臂膀攔住。

　　扣在她腰上的手一用力，她還沒回過神來，整個人就趴在了章斯年身上，手按著寬闊的胸膛，幾乎能摸到結實的肌肉起伏的弧度。

　　「一大清早，偷偷做什麼壞事呢？」章斯年輕笑出聲，聲音有些沙啞，性感的不行。

　　雲舒趴在他身上，手按著他的胸口，幾乎能感受到他胸腔的震顫。

　　她又羞又惱的再章斯年唇上磨了磨自己的牙，輕輕捶了一下他胸口：「你就是在故意裝睡對不對。」

　　章斯年含笑用指尖繞著她的發根，輕輕摩裟，像給小貓順毛一樣。

　　「哼。」雲舒撇撇嘴。身子直起來一些，跨坐在章斯年腰上，嘴邊帶著一絲壞笑，伸手將章斯年的頭髮弄得一團亂。

　　「讓你裝睡。」

　　她還沒得意太久，就被章斯年扣住腦袋，吻了下來。

　　唇舌糾纏在一塊，甚至發出嘖嘖的水聲，在安靜的室內，格外分明。

　　她被吻的有幾分情動，一吻快要結束時，又紅著臉，舌尖勾著章斯年的舌頭，加深這個吻。

　　這個吻的時間尤其長。結束時，雲舒撐著章斯年胸口的手都有些發軟。

　　她紅著臉，蹭了蹭章斯年的鼻尖。

　　章斯年呼吸又些粗重，突然伸手扣住她的背，她整個人都趴到了章斯年懷裡。

　　這動作又些不舒服，她不自在的身子轉了轉，想調整一下姿勢。

　　「別亂動。」章斯年突然按住她的背，聲音沙啞的不行。

　　兩人身子此刻幾乎緊緊的貼著，體溫都交織在一塊，雲舒自然是感受到了，那個比體溫略高的，抵著他大腿根的物件。

　　——男人早上很容易起反應的。

　　雲舒被那溫度燙到腦子裡一片混亂，只有這句不知從哪聽來的話。

　　兩人目光交織在一塊兒，章斯年目光深邃的注視著她的瞳仁，輕咳一聲，開口。

　　「你例假一般來幾天？」

　　雲舒盯著章斯年的臉，他說這話的時候，神色幾乎沒有任何波動，只是眼神，看起來格外危險。

　　就像小時候看動物世界裡要撲食的猛獸一樣。

　　雲舒自然時明白他這話背後的含義，不敢與他的目光相對臉紅得和窗外初升的朝陽媲美：「五六天吧。」

　　「別讓我忍太久了。」

　　一邊說，手輕輕摩裟著雲舒腰側的軟肉，掌心傳來的的溫度燙的嚇人。

　　雲舒只覺得脖子一涼，「嗯」了一聲，慌亂地推開他，從床上跳起來。

　　「我去洗漱。」

　　章斯年看著她逃走的背影，隨著動作背後露出來的一點皮膚撩的他反應更大了，他忍不住苦笑一聲——還不如晚幾天再睡一塊，這滋味，真是夠磨人的。

　　——

　　早上耽誤不少時間，草草將早餐對付過去，章斯年便匆忙去了公司。

　　兩人出去幾天，冰箱裡幾乎都空了。雲舒倒是自告奮勇主動要求去買菜。

　　但她幾乎沒進去過廚房，章斯年估計她可能連蔥和蒜都分不太清，要是她買回來的食材不對，兩人晚上都得餓肚子，實在是不敢將這個任務交給她。

　　本來說自己下班時順手捎回來就好。但看雲舒積極的樣子。章斯年也就不打擊她，就和她說好，等她下班，兩人一塊去。

　　雲舒想著兩人還從未一起像正常夫妻那樣逛過超市，自然是滿口答應。

　　等章斯年下班，兩人便挽著手，慢慢走去社區內的超市。

　　章斯年來的次數多，雲舒是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主兒，平時進超市，也都是來買水果和零食的，連蔬菜和肉類區都沒有進過。

　　抓著個西芹，都能左看右看，摸來摸去。

　　章斯年任由她這裡摸摸，那裡摸摸，將她有興趣的食材都撿進購物車。再將搭配的食材挑好。

　　兩人將菜買完，雲舒撒著嬌，非要繞個彎，再去一趟後面的零食區。

　　家裡面其實零食還剩下不少，雲舒昨天才剛從B市帶了一行李箱的糕點零食來。

　　雲舒一見章斯年皺眉，就連忙拉著他袖子撒嬌：「樂事新出了兩款新口味，就多走兩步路，繞一小圈嘛。」

　　章斯年拿她沒轍，只好推著手推車往零食區走。

　　「別拿太多。」

　　「膨化食品裡含二氧化鋁，我記得之前看過論文，吃多了是會增加患老年癡呆的幾率。」

　　「好好好。」

　　雲舒嘴上答應的乾脆，往購物車裡丟零食的動作就是另一回事了。

　　最後章斯年看不下去，也不多說，雲舒往購物車裡扔一件，他就將購物車裡的零食放回架子上一包。

　　雲舒仰著頭，可憐巴巴的看著章斯年。

　　相處久了，她也摸出了些門道。章斯年對這樣最沒有抵抗力。

　　章斯年輕咳一聲，將已經到嘴邊妥協的話咽下去，正色道：「固定數量就5包，你自己挑。」

　　雲舒不滿嘟了嘟嘴，臉鼓的像一隻小河豚，然後將購物車裡的零食全部拿了出來，然後從架子裡，拎了五包薯片分享包下來。

　　章斯年看著購物車裡的五個花花綠綠，每個裡面大概有四五包小包裝薯片的薯片分享裝，挑了挑眉。

　　雲舒得意洋洋的看著他：「五包，一包不多。」

　　她平時一向不買這種集合包裝，因為裡面總是會有一兩包不合自己口味的。

　　章斯年內心其實被她又些得意的可愛模樣逗樂了，甚至想俯下身子掐一掐她的臉，但依舊神色如常的看著她。

　　雲舒與他目光相對，本來還挺得意洋洋，但現在對著章斯年的目光莫名心虛。

　　雲舒低著頭，指尖對在一塊，有些委屈，「是你自己留了漏洞給我鑽嘛。」

　　「算了。」章斯年伸手揉揉她頭髮，「別吃太多。」

　　東西買的差不多，兩人牽著手往收銀台走。

　　靠近收銀台，有整整一排的避孕套的貨架。雲舒目光往章斯年那裡撇了一眼，見他正低著頭理購物車裡的袋子。然後動作飛快的，從貨架上拿了小小一盒，接著迅速將手背在自己身後。

　　——應該都沒有太大差別吧。雲舒心想到。

　　「別亂拿，拿之前看下碼。」章斯年餘光掃到雲舒的動作，笑了笑。

　　「啊？」

　　「國內一般賣中碼的。」章斯年似笑非笑的看著她，「我一般是要用大碼的。」

　　雲舒指尖緊緊攥著那個藍色的小盒子，臉紅的都要燒起來。

　　章斯年笑道：「拿都拿了，不看一看是哪個碼的麼？」

　　雲舒低頭看了一眼：「這，這也沒寫啊。」

　　章斯年從她手中拿過來，翻了翻，指著背後不起眼處一個m 52+2mm的小標誌給她看。

　　「國內一般默認m是均碼，L比較少賣。」

　　「啊，那這有L麼。」

　　「不知道，看一看吧。」章斯年笑著摸了摸她紅到要滴血的耳垂。

　　兩人蹲在避孕套貨架前，一個一個翻各個牌子的尺碼，最後總算在眾多m中找到一個L。

　　兩人目光落在雲舒手上那個藍紫色的小盒子上「冰火刺激、凸點螺紋、魔法情趣體驗裝」那幾個字上。

　　雲舒害羞的幾乎要將這個小盒子丟出去。

　　章斯年從她手裡拿過，放進購物車裡，一手推車，一手神色如常的將她攬進懷裡：「這可是你自己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