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不正經

　　拍攝如火如荼進行中。

　　劇中的秦暖暖，單純可愛，小時候就討人喜歡，步入高中更是亭亭玉立。

　　一衆穿校服的女生中，她屬那種搶眼的，一張白淨的小臉，清純好看，又常彎出笑眼，再加上性格軟糯，很招男同學的喜歡。

　　蔣湛坐在後排的角落，不止一次看見有男孩子偷偷往她抽屜裡塞情書。

　　其中，甚至還包括班裡的班長。

　　而每次，他都會在秦暖暖回班級前，將那些情書拿出來，裝進書包帶回家，撕碎了，又用打火機點燃，徹徹底底燒個乾淨。

　　直到那些情書變成黑漆漆的灰燼。

　　就算飄到秦暖暖面前，她也看不出一個字，他才滿意停止。

　　窗簾拉著，密閉的房間，飄散著紙張燃燒後的味道，微微刺鼻。

　　蔣湛勾了勾唇，愉悅般噙出一絲笑意。

　　是了。

　　他的小天使，誰也妄想染指。

　　•

　　房間裡燒情書，是傅漴單獨戲份。

　　溫妧捧著劇本坐在導演身後，溫習下一場戲的臺詞，偶爾抬眸，瞄眼監視器的畫面。

　　沒看幾眼，就忍不住被傅漴陰鬱又病態的演技征服住，再也移不開視綫。

　　演員把劇本角色演得像，是基本。

　　能把角色演活，跟自己渾然一體，便又是另外一種出神入化的境界。

　　傅漴，就屬這種。

　　他低著頭，最弱檔的台燈光落在他分明的輪廓上，一半黯淡朦朧，一半陷入黑暗，整個人的氣場冷峻又沉悶。

　　鏡頭拉近。

　　監視器屏幕上，他的臉近在咫尺，鼻梁高挺，薄唇形狀好看，微微抿著。

　　那雙冰凉的黑眸，陰鬱，眼角眉梢，無不透露細緻的情緒。

　　視覺衝擊效果實在太大。

　　監視器後的溫妧有些楞神。

　　她在目光停滯中，終於恍然傅漴爲什麽可以在一衆鮮肉中脫穎而出，坐上最年輕影帝的位置。

　　因爲他不僅擁有驚爲天人的臉蛋，更有揣摩角色的天賦跟實力。

　　真可謂是完美消化各種角色，可正可邪。

　　所以，甚至有的導演爲了等傅漴的檔期，寧願推遲開機拍攝也要等，目的就是影視劇的高口碑和入圍獎項。

　　此時暮風徐來，她已經隱隱有了預感。

　　——《象牙塔》拍完會很火爆。

　　衣服口袋裡的手機忽然震了震。

　　溫妧回神，拿出來去看。

　　微信發來通知。

　　製片人拉了個劇組微信群，溫妧被邀請進去，秦安，蘇樂樂也在，唯獨沒拉傅漴進來。

　　溫妧這邊正想@製作人，提醒還少個男一號。

　　製片人那邊發言了。

　　「趁著傅漴拍戲不能分神，我來溫馨集合大家。下個月是傅漴的生日，正好還在劇組。咱們大家聚在《象牙塔》劇組，挺有緣分，我建議咱們私底下爲他準備生日禮物。當然，這個自願啊，是那麽個意思就成。但消息一定要保密。」

　　「……」

　　溫妧明白了，原來是搞驚喜。

　　秦安身爲傅漴兄弟團的一員，立即冒泡：「必須的啊。漴哥玩游戲，我送機械鍵盤鍵盤+游戲鼠標，你們別跟我撞了。[酷]」

　　蘇樂樂：「好，我上網搜搜傅男神喜歡啥。」

　　溫妧：「OK。」

　　她平靜回完，開始思考送什麽禮物。

　　今年好巧不巧，搬家和他成了新鄰居，拍戲又在同一個劇組裡。

　　就算別人不提，她也理應送的。

　　一時間，溫妧有點愁。

　　禮物送什麽好呢。

　　…

　　傅漴單獨的戲份拍攝過後，就輪到和她的對手戲。

　　劇組按照原定計劃，井井有條進行拍攝。

　　傍晚時分。

　　雲層舒卷，林蔭道連帶著愜意不少。

　　路邊不時有放學的學生經過，綠葉迎風徐徐晃動輕響，學生們大多說說笑笑走過。

　　林蔭道上，唯獨一個人例外。

　　他身影略顯清冷孤寂，站在冷飲店旁，與熱鬧嬉笑的校園有些格格不入。

　　蔣湛在等他的小天使。

　　秦暖暖在放學後，被老師留在辦公室說有事要商量，於是他就在這條林蔭路等她。

　　蔣湛知道她喜歡喝橙汁汽水，還特意買了一杯。

　　然而，他等來的却是她的電話。

　　她的嗓音細軟：「老師說偏科生要互幫互助，分了學習小組，我和班長還有王倩倩一組，班長幫我和王倩倩補數學，我和王倩倩幫班長進步英語。蔣湛，抱歉讓你等我，你先回家吧。我們三個約好了，一會兒去班長家補習。」

　　隔著電話，他能清晰聽到她的語氣無比歡快，似乎在爲能提高成績而開心，「我們明天見。」

　　白色半袖襯衣的衣領下，他清瘦凸起的喉結微滾，頓了頓，回應，「……嗯。」

　　沉悶挂掉電話，天邊的暮色又深了幾分。

　　他垂眸，站在原地，仿佛凝固一般，靜靜的、靜靜的睨著手裡的橙汁汽水。

　　冷飲店的白熾燈亮起，透過玻璃窗，照映在他清隽俊美的五官，雙眸却好深淵，濃鬱漆黑，怎麽也無法照亮。

　　一陣風忽然吹過，迅猛疾急。

　　搖晃周遭的枝丫。

　　隱隱的風聲裡，隻依稀能聽見他的一聲嗤笑。

　　他原本就五官冷硬，褪去僞裝的柔和，臉部表情瞬間變得陰鬱鋒利起來。

　　蔣湛微抬起眸子，冷峻表情昭示著他的低氣壓，拿著橙汁汽水的手指猛地握緊。

　　汽水的味道甜膩，在空氣中依稀傳來。

　　他厭惡這種味道。

　　要不是秦暖暖說喜歡，他根本連碰都不會碰。

　　下一刻，他面無表情著，將捏壞了的濕漉漉杯子，利落的扔進垃圾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