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程瑤&席知州

　　下午， 席知州那邊還有錄音工作。

　　吃過中午飯，他準備要回去的時候，程瑤喊住他，從臥室的小抽屜裡翻找出存放許久的一個戒指盒子。

　　打開，裡面是兩枚戒指，一大一小。

　　一對銀白的情侶戒指。

　　程瑤垂眸，低頭。

　　小心翼翼拿起那枚大點的戒指。

　　她只穿著件睡裙，鎖骨處還有他剛才留下的草莓印。

　　試探性給他的無名指戴戒指。

　　程瑤一邊給他戴， 一邊解釋說：「這是我上學那會，參加唱歌比賽得到的獎品。第一名呢。」

　　他眉眼噙笑，附和：「這麽厲害呢。」

　　「當然。」她滿滿的驕傲。

　　戒指戴到席知州的無名指上， 服服帖帖， 不鬆不緊，完美的剛剛好。

　　就好像，這枚戒指早就是爲他設計似的。

　　程瑤都有些意外。

　　席知州不正經笑了笑， 眼泪彌漫進愉悅：「看， 老天爺早就我的尺寸告訴你了……」

　　她忍不住跟著一笑。

　　「嗯。」

　　…

　　程瑤也沒有悠閒太久。

　　席知州離開後， 一集電視劇未看完，她就收到了新簽的經紀人電話， 說是鄰城《天使之吻》節目邀約她作爲踢館嘉賓參加。

　　這個節目是歌唱比賽晋級的類型。

　　裡面的歌手嘉賓都是比較有實力的。

　　不僅包含了歌手裡面的新人，還有一些已經過氣，準備借著機會重回舞臺再次發光的老前輩。

　　除此之外，這次的賽制還加上另一種歌手身份，那就是以踢館的身份半路參加節目。

　　程瑤最近這段時間活躍於歌唱界， 她是嗓音清凉偏甜，又具有爆發力，已經征服了不少人的耳朵。

　　通過全民投票，選出她作爲踢館選手之一，進行參賽。

　　總决賽已經在實力唱將中激烈開始。

　　爲期三天。

　　1V1對决，最後評選出冠軍，亞軍及季軍。

　　程瑤興奮不已。

　　跟席知州發了條語音消息，就聯繫經紀人，買票出發前往鄰城。

　　•

　　錄音室這邊有休息間。

　　預約來錄歌的女新人李妍被灌多了，站都站不穩。

　　出資捧這個女新人的趙老闆，是個富商。

　　圈子裡凡是有點耳聞的，都清楚。

　　這個趙老闆，跟程瑤之前公司的李董是酒肉朋友。

　　幾個中年老男人，色眯眯的，都是一丘之貉。

　　換做其他工作室，把休息室的門一關，又隔音。

　　誰也不管裡面發生什麽。

　　只要按照合同，給錄歌指導的錢就OK。

　　偏偏這種齷齪事發生在席知州的工作室。

　　席知州從門口路過，門縫沒關嚴，有女孩子微弱哭泣呼救的聲音。

　　成年人一聽，就知道在做什麽。

　　他素來看不得這種事。

　　於是，就稍微管了一下。

　　「趙老闆，你一個大老爺們兒，强迫個姑娘，好意思嗎？要不想當人，出去。別在我這，噁心了我的地方和設備。」

　　油膩的中年男人整了整腰帶。

　　被掃了興致，面色有些不好。

　　但席知州的脾氣，也聽說過一些，家裡不缺錢，又是音樂鬼才，做音樂圖的就是開心。

　　趙老闆用肥大的西裝外套罩住衣衫不整的女新人，摟著往外走，一邊含糊嘟囔了句：「事真多。」

　　席知州嗤笑了聲，擋在門前。

　　挑眉，眼神帶了絲淩冽。

　　「你能走，姑娘留下。」

　　趙老闆一聽，不悅反擊說：「席知州，你、你別太過分啊」

　　席知州懶得多廢話，悠悠道：「或者，趙老闆更喜歡我報警？」

　　對方頓住。

　　順了兩口氣後，把女新人粗魯扔在沙發，拿著自己肥大的西裝走了。

　　男女有別。

　　何况沙發上的女人還衣衫不整的。

　　席知州沒多看一眼，也跟著關上門。

　　走到前臺，跟女員工吩咐了兩句，去休息室照顧下醉了的女歌手。

　　原本是件路見不平的好事。

　　傳出去的時候，却變了味道。

　　當天傍晚，各大八卦媒體多了席知州的頭條。

　　——新人女歌手李妍跟知名的席製作人關係曖昧。席知州甚至爲了她，不惜跟趙姓富商撕破臉。

　　席知州忙完工作，天色已經完全黑下來。

　　他回到自己的創作室。

　　室內只有電腦跟兩盞橘黃的檯燈亮著。

　　辦公桌一盞，舊唱片架上一盞。

　　舒緩的光綫，淺淺淡淡照亮著他坐的位置。

　　席知州點進電腦，眼眸不經意掃過新聞推送標題，在看到自己名字時，微微挑眉。

　　略有好奇的點了進去。

　　大致掃了兩眼，席知州忍不住露出嘲弄的嗤笑。

　　真是有够扯的。

　　他關了八卦新聞的頁面。

　　懶得去理會。

　　點開多媒體，播放出程瑤的曲子。

　　心思全部纏繞在她的身上。

　　此時，整個創作音樂室，瞬間響起她的仿若被天使吻過的聲音。

　　清潤，微微的帶著甜。

　　他似乎無限滿足，坐在昏暗的房間。

　　閒散後仰，靠在軟椅上。

　　閉眼聽著音樂與她甜美嗓音，手指偶爾隨著旋律在半空撩動兩下。

　　靈感乍現時。

　　他就會低頭垂眸，手指握著筆在五綫譜涓涓不斷，記錄下靈感的痕迹。

　　黃暈的燈光下。

　　無名指間，那枚戒指，閃著銀白的光澤。

　　這一整夜。

　　他就這樣度過。

　　黎明時分，這首抒情曲。

　　已經完成了大致框架。

　　•

　　三天後，程瑤回來。

　　她拿下了亞軍。

　　冠軍則是退隱許久的歌壇老前輩。

　　無論是唱歌技巧，還是嫻熟程度。

　　都比程瑤要更成熟老練些。

　　席知州新爲她寫的抒情曲de摸。

　　她聽了很喜歡。

　　當即錄製起來。

　　單曲錄完，緊接著就是MV。

　　經過工作室的商議，這次的MV風格是中性溫柔爲主題。

　　化妝師選出幾件中性風格的搭配，主打的是一件帥氣棒球衣，中性的鴨嘴帽。

　　程瑤雖然不像女模特擁有九頭身，但身材比例很好。

　　她穿搭完以後。

　　好看的眼睛，加上標緻漂亮的五官。

　　整個人一下子變成少年感十足的假男孩。

　　妝發完成後，程瑤前去拍攝現場。

　　MV拍攝場地的工作人員各司其職，配合拍攝工作。

　　作爲這首情歌的MV演唱者，她的個人鏡頭畫面很多。

　　男模，一共就沒幾個鏡頭畫面。

　　大部分還在後半部分。

　　個人鏡頭拍完以後，接下來，補拍她跟男模的互動。

　　導演是席知州的老前輩，也多少知道些他跟程瑤的關係。

　　導演猶豫了下，詢問他的意思：「提前打好招呼，爲了MV的效果，我可給程瑤找了個男模啊。」

　　配合單曲的整體迷幻氛圍，在MV加個不露面的男模，還是挺畫龍點睛的。

　　「您是導演，您看著誰合適，就選誰來演。」

　　化妝師給程瑤補著妝。

　　席知州晃悠走在身旁。

　　導演一眼就望到了鏡頭前兩人，席知州胳膊搭在程瑤的肩膀，因爲周圍人比較多，沒特別親昵，而是紳士手垂在肩頭。

　　他那邊還摟著程瑤，有意無意的，還輕淡瞥了一眼旁邊的男模。

　　饒有深意。

　　導演看著畫面，席知州無論是腿長，還是窄腰，甚至於錄進去的身影，側臉輪廓，哪兒哪兒都不比男模特遜色。

　　最後决定不用男模特。

　　導演發話：「知州，你親自上。」

　　周圍的工作人員一聽席製作要出演，無數雙炙熱的眼睛聚焦而來。

　　就幾個鏡頭而已。

　　伸手抓住她的帽子，

　　烏黑的長髮散落下來。

　　以及，最後臨近結尾時。

　　他身影神秘暗黑的走過來。

　　用一朵玫瑰花。

　　引誘著尋覓者。

　　她拿住玫瑰花的同時，猝不及防，被他花藤中伸出的修長白晰的手，猛地拽進鮮艶的枝葉與花朵從中。

　　席知州低低笑著。

　　趁機親吻了一下她的耳垂。

　　白白嫩嫩，帶著獨屬的香甜，可口極了。

　　MV最後一幕，是她赤脚踩在嫣紅的玫瑰花瓣中。

　　身上不再是男生的衣服，而是長長的白裙子。

　　而席製作全程不露臉。

　　鏡頭畫面所及，只有昏暗視覺下，他唇邊微微的淺笑。

　　程瑤在這MV中，四分鐘時間，有三分五十秒都是她中性風的打扮。

　　簡直比男生還耐看。

　　官方微博分享出程瑤這次單曲MV的花絮。

　　歌迷們迫不及待點贊支持：

　　——真的是帥到分分鐘能把人掰彎！（臉紅）

　　——所以嘛女孩紙帥起來，就沒男生什麽事了哈哈哈。

　　——娶我吧，程瑤小姐姐！

　　…

　　拍完MV的第二天。

　　有關席知州跟女新人歌手的八卦緋聞，最終還是傳進了程瑤的耳朵裡。

　　席知州確實很善良。

　　他是個善良的男人。

　　但他是男人，這也是娛樂圈。

　　圈子裡的男人，愛玩的不在少數。

　　大部分約出去做幾次，照樣是朋友，她又不是沒見過。

　　那他呢。

　　英雄救美過一次。

　　第二次救李妍的時候，他的內心會有相同的情愫麽。

　　只要想到這個可能性，程瑤都覺得心跳緩滯，胸口有接連不斷的傷感氤氳而來。

　　整個人陷入毫無安全感的情緒。

　　她想要他給自己一個肯定的答案。

　　•

　　已經深夜了。

　　席知州從錄音室出來。

　　黑漆漆的車庫，只有墻角亮著朦朧的燈光。

　　程瑤冷艶至極，坐在後座，面無表情。

　　席知州看到心愛的姑娘坐在裡面，有些意外驚喜。

　　他坐進駕駛位，笑意吟吟問：「怎麽不跟我打電話，我好早點下來。」

　　「……」

　　她側過臉，故意忽視。

　　不理他。

　　通過後視鏡，他發覺了她的彆扭。

　　席知州頓了一下，猜測著女朋友不開心的原因。

　　聯想到最近傳瘋了的緋聞，他稍稍揚眉，從駕駛位出來。

　　拉開後座的車門，席知州坐到她的身邊，似笑非笑的問：「是不是看到那些八卦新聞了？別信，都是狗仔胡謅的，什麽都沒有。」

　　「席製作。」

　　聽見她如此生疏的喊自己，席知州那張好看的臉，笑容微微凝滯消失。

　　還沒來得及開口，就又聽見她語氣極爲平靜的問：「你跟我在一起，是因爲睡了我，想負責，還是因爲喜歡我。」

　　席製作楞了楞，隨後有點哭笑不得。

　　他做了什麽？

　　自己明明像個情竇初開的毛頭小子，甚至，都捨不得摘掉她給的那枚情侶戒。

　　但程瑤一臉的認真，讓他不得不重視。

　　程瑤也不去看他的眼，隻猶自坐在幽暗的位置，儘量平穩著聲音道：「酒店那晚，是我喝多了，才主動的……你不用覺得愧疚。如果你不愛我的話……」

　　「當然愛。」

　　「我哪有那麽風流。」

　　忍不住打斷程瑤的傻話，席知州黑漆漆的眼睛凝視著她，手也牽起她的，無限真摯。

　　「李妍那件事，在我的錄音室，我恰巧在，真的看不慣那老流氓强迫一個女人，所以才順便管了下。」

　　「……」程瑤看到他無名指微亮，仍然戴著那個戒指。

　　她眼神閃了閃，有些自責，不該去懷疑他的真心。

　　一滴眼泪，沒忍住，跌落在他的手背。

　　席知州有瞬間的出神。

　　那滴眼泪仿若燙手一般，讓他頗爲心疼：「你要是不喜歡，以後我就不管了。你別哭。你一哭，我也跟著難過。」

　　低低，微啞的情話。

　　穿過耳膜，直接落進心裡。

　　他滴酒未沾，却在吻住她酒香的口腔時，也被浸染的有些微醺。

　　程瑤僵硬的身子，微微柔軟

　　席知州擁著她，閉合眼睛，在她的頭頂，略啞的說：「如果不是早惦記上了你，喜歡你，那天在酒店我怎麽會忍不住碰你。」

　　他眼神蘇，聲音也輕輕低低的，很蘇。

　　哄著喊她。

　　「小乖乖……不哭了，嗯？」

　　手指穿梭進她烏黑清香的發間，小心翼翼將她按在車裡。

　　他的唇覆上來，爲她吻去眼角的泪水，「我心裡有沒有你，你感覺不到麽，嗯？這些日子，我明明都快想你想瘋了。」

　　溫柔，繾綣。

　　她的終於要到了想要的回答。

　　情緒也安穩踏實下來。

　　想到前些天剛錄完的那隻單曲，也是出自他的手。

　　如果他真的只是玩玩，何必茫茫夜色，獨自寂寞熬著給她寫歌呢。

　　程瑤乖巧柔順了許多。

　　她眸裡氤氳著水汽，有點不好意思說了句：「對不起，是我想多了……」

　　「傻不傻。」

　　席知州低低笑了笑。

　　心裡却莫名頗爲滿足。

　　也好。

　　只要是他愛的這個姑娘，她越吃醋，就越是說明在乎喜歡他。

　　席知州在哄住她眼泪後。

　　指尖溫柔輕撫過她的鬢角和紅唇。

　　俯身低頭，吻過髮絲，最終含住那雙柔軟。

　　淩晨的時分，萬籟俱靜。

　　聲控燈暗下之後。

　　所有的一切都靜悄悄的。

　　車裡的吻却逐漸失控，紊亂聲滿滿，足以融化所有。

　　夜色朦朧。

　　程瑤滿耳朵都灌滿了他甜蜜的情話。

　　兩人似乎，慢慢步入情侶的正軌。

　　最後，她也想不了太多。

　　只知道心跳很快。

　　席知州溫柔，又富有硬性。

　　•

　　第二天。

　　席知州百年不更新的微博。

　　竟然有了狀態：「八卦狗仔記者的朋友們，求放過啊，別再無中生有了。昨晚上，我已經對著我的小乖乖跪搓衣板了。」

　　這條動態已發布，微博幾乎炸鍋了。

　　吃瓜粉絲：？？？

　　小乖乖是誰？

　　誰是席製作的小乖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