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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反派豪門的親閨女》第22章
第 22 章

  葉維清來的時候, 看到的便是這樣一幕。

  秦瑟被姑姑護在懷裡,身上沾了好多玻璃渣子。

  那些衣服上的碎玻璃在陽光下閃著微光,刺痛了他的眼。

  「怎麽回事?」葉維清快速過來,拉住秦瑟的手,左看右看地打量著, 急切著問:「要緊不要緊。」

  秦瑟輕輕搖頭:「我沒事。」

  「想知道是怎麽了, 不如問問那個惡毒的女人吧!」葉立楊沒好氣地道。

  趙岳華這個時候也已經跑了過來。

  他扶住妻子的肩膀, 輕聲寬慰幾句,又和葉立柏道:「大哥, 不是我說你,做事總要有點分寸, 誰親誰疏總得弄個清楚明白。」

  葉立柏想要握住陸媛的手,但看她滿臉滿手都是血, 也不知道握住哪裡會不讓她疼, 只能在旁邊幹站著。

  「妹夫你什麽意思!」他不悅地反駁趙岳華:「你是說媛媛還不如那個黃毛丫頭重要?」

  不等趙岳華回答, 葉立楊已經快言快語懟了回去:「瑟瑟自然是咱們葉家人。至於那個女人,告訴你,只要我活著一天, 她都別想進葉家的門!」

  葉立楊好歹是葉立柏從小看著長大的妹妹, 也是他從小疼愛著的妹妹。

  見她這樣,葉立柏雖然心裡有氣,却也沒有和她多說什麽。

  「先把媛媛送到醫院去吧。」葉立柏側頭和葉楓說:「你去叫車。」

  「我不去醫院!」陸媛伸手拉扯著葉立柏:「我要查監控!查監控!是她!」抬指指向秦瑟:「她踢了我, 我才倒在玻璃渣上的!」

  秦瑟就算做了, 也絕不會承認。决定一賴到底:「陸小姐很會血口噴人啊。你有那麽多心思做點什麽不好, 整天算計人。」

  大家望著柔柔弱弱的秦瑟,再望了眼撒潑亂喊的陸媛,誰也不信陸媛。

  更何况,調監控?大院兒內部是沒有那種東西的。這裡守衛森嚴,閒雜人等一概進不來,那東西從來用不著。

  再者老爺子不喜歡日常的一舉一動都被拍下來,更是不讓人在家裡裝。

  陸媛還在嚎叫著亂踢亂喊。

  忽然一道聲音在旁冷冷地響起:「你說瑟瑟踢了你,那她踢了你哪條腿?」

  這聲音分明是葉維清的,又不像是葉維清的。只因那話語中的森然和冷厲是從來不曾出現過的。

  陸媛疼的難受沒有多想,當即抬起右腿:「她踢我脚腕上了!」

  話語聲剛剛落下。

  突然,極致的痛苦從她小腿傳來。

  陸媛一聲尖叫後,所有話語堵在了嗓子眼兒裡,喊都喊不出來。

  因爲太疼了。

  她甚至感覺到骨頭斷裂的刹那,有無數碎骨四散扎到肉裡。

  巨大强烈的痛楚之下,她幾近昏迷。偏偏又沒暈過去,只能在這樣肉體無法承受的苦楚下粗粗喘著氣。

  「你個混小子!」葉立柏抬手就要去扇葉維清。

  葉維清輕輕一閃,躲過了那震怒的一巴掌。

  「怎麽著?心疼了?」葉維清唇角勾起譏嘲的弧度:「她一次次找我媽的時候,你不生氣。她害瑟瑟的時候,你不生氣。現在她不過是摔了一跤而已,你就心疼了?」

  聽他提起亡故的母親,葉立柏頓時感受到身體仿佛被抽了力氣,那巴掌就沒能再次揚起。

  「好好的提她做什麽。」

  「不做什麽。就是想告訴你,凡事留個底綫。」

  葉維清緩緩說著,猛地出脚如電,在陸媛剛剛斷裂的腿骨處又踢了一脚。

  再次劇痛襲來。

  這回陸媛總算是哭出了聲。只不過嗓子啞了,哭聲吱吱嘎嘎地很難聽。

  「我們走。」葉維清從姑姑手中奪過了秦瑟,攬住她的肩往小樓裡去。

  葉立楊和趙岳華擔心秦瑟,快步跟在了他們後面。

  葉立柏看著兩個年輕人的背影,氣極。

  「小楓!叫救護車了沒?」他急急說著,來回走了兩步,撇臉對陸媛道:「維清……就算了。秦家那臭丫頭,我一定要讓她進牢裡去!」

  葉楓抬手止了葉立柏。

  因爲心疼自個兒的媽,此時葉楓眼裡有泪花閃現,却還是毅然决然地拉住了葉立柏。

  「我媽自己跌倒的,和別人沒關係。」

  陸媛疼得嗷嗷直叫,摳住葉楓的手臂,冷汗直流:「什麽沒關係?那個臭丫頭我要告,那個混小子,我也要告他!」

  「你告他什麽?」葉楓愈發地不耐煩了:「你想害他媳婦兒,他只是踢斷你一條腿而已,够輕的了。」

  頓了頓,他的聲音更加生冷:「你如果不想丟了這條命,就消停點吧!」

  葉楓是真的搞不明白。

  葉家人其實已經很心善了。他媽只是沒有那個名分而已,但是,吃的喝的用的,哪一點少了她的了?

  偏她不知足,一次次往槍口上撞。

  「別叫了!」陣陣哀嚎入耳,葉楓把陸媛摟得緊緊的,口氣不善:「你少鬧騰不就沒事了?再叫我也不管你把你丟這兒。」

  「我要那狗雜種……」

  「你有完沒完!」

  葉楓怒吼一句後,鬆開手站起來,胸口劇烈起伏著,指了頽然倒在地上的陸媛:「你害死了他媽!你要記清楚,是你害死了他媽!現在你又想害他老婆!他才斷了你一條腿而已,沒要你的命,你該慶幸才是!瞎嚷嚷什麽?瞎嚷嚷什麽?哦,你非得讓他殺了你,你才高興?」

  一通心裡的話喊完,葉楓用袖子擦了擦眼睛,再也不願在這鬼地方待下去了,拔腿朝外跑去。

  陸媛嗚嗚嗚地哭。

  葉立柏打橫抱起她:「小楓在爸身邊長大,說話沒輕沒重的,你別放心上。救護車馬上到了,我送你上車。」

  陸媛縮在他的懷裡點點頭。

  進到小樓裡後。

  葉維清托了姑姑帶秦瑟去換衣服,他獨自回到臥房。

  窗簾被拉開,無盡的陽光投射到屋內,帶來溫暖而又明亮的燦爛光亮。

  此時此刻,葉維清只覺得那亮度太過刺眼。他踱步到窗邊,刷地下把窗簾拉上。又把邊角處透過來的絲絲光亮盡數遮住。

  環顧著徹底暗下來的房間,他輕舒口氣,緩步折回去了幾步。

  窩在沙發上後,思及剛才的種種,心底涌上無邊的强烈情緒。因爲巨大的無法遮掩的憤怒,他的指尖猶在微微顫抖。

  自己本質上是怎麽樣的脾氣,他再清楚不過了。

  陪在秦瑟身邊時,他心情愉悅,無論做什麽都開開心心。

  可是,面對秦瑟有危險的時候,骨子裡那種凶狠暴戾就會壓抑不住,狂嘯而出。

  現在的他不敢陪在秦瑟身邊。

  他怕,怕她看到了他狂暴的一面後會緊張退縮。那樣他們倆就再無可能了。

  書房內。

  葉震城聽說了外頭發生的一切。

  原本他想出去看看,在仔細斟酌後又坐回了太師椅,捏緊了茶盞慢吞吞品著,身板兒挺得筆直。

  不多時,敲門聲起。

  是葉立柏。

  「送上救護車了?」葉震城頭也不抬,緊盯著水中舒展的茶葉,聲音淡淡:「你沒跟著去醫院,真是難得。居然能捨得她。」

  「我有事要和您說。」

  「嗯?」

  「媛媛這次受了委屈,您是知道的。」

  葉立柏話說到一半忽然有些膽怯,猛然停了下來。

  他已經人到中年,也是某省的一把手了,可面對著自家老爺子還是有種兒時玩鬧會被罰的緊張感。

  砰地放下青花瓷茶盞,葉震城等得不耐煩了:「有話快說,別墨迹。」

  「是這樣的。」葉立柏猶猶豫豫:「陸媛年紀也不小了,一個人住著終歸不太好。我就想著,讓她搬到我那裡去住。」

  生怕老爺子震怒,他趕緊補充:「我平時又不在這裡,大部分時間都是她一個人在。她也就是幫我看看門,打掃打掃屋子。」

  說得就跟陸媛是個普通家政人員似的。

  葉震城心底冷笑,這種賣慘的話八成是陸媛以前教給葉立柏的。那女人慣會裝腔作勢扮柔弱。

  小家子氣就是小家子氣。

  陸家的人再怎麽裝,都沒有明琳和瑟瑟那種渾然天成的大方。那才是真真正正配得上葉家的女孩兒們。

  「她一個人住不好?」葉震城把茶盞端在手裡,輕撥蓋子:「那她在你那裡,你又不在,你不也是一個人?」

  葉立柏語塞。

  那些話是陸媛以前和他說過的,他照搬了和老爺子講。

  因爲剛才發生了太多事情,他心裡煩亂得很,根本沒考慮太多。

  想到陸媛那可憐又無助的樣子,葉立柏狠下心來,握緊拳頭:「爸,我已經考慮好了。就是不知道合適不合適,來和您說一聲。」

  說一聲,就是事情定下來了,通知一下而已。幷不是來徵詢意見。

  葉震城面色平靜地看著自己唯一的兒子。

  葉立柏口中的搬進家裡,幷不是葉宅。他再怎麽放肆、陸媛再怎麽心大,也不敢肖想著陸媛能和原配葉太太一樣的待遇。

  葉立柏說的是他自個兒的住處。

  可那也是明琳曾經的家!

  葉震城面上不顯,實則怒火中燒。

  陸媛跟了葉立柏那麽多年,老爺子始終沒鬆口讓陸媛住過去。却沒想到這女人居然說動了葉立柏來求情。

  如果是以往,葉震城少不得要直接揮了巴掌揍兒子一頓教育教育他。

  但,老爺子現在有了其他的依傍。壓根就不在意這些了。

  更何况有了今天這些事做鋪墊……

  或許,這也是個很好的契機。

  「是麽?」葉震城眸光淡淡落在長子身上,語氣平靜:「你們决定了的事情,我不想多說什麽。不過,眼看著瑟瑟生日就要到了,等過完了她的生日再說吧。」

  秦瑟的生日在6月16號。現在是四五月交替的時候,還有一個半月的時間。

  葉立柏不知道這個時候忽然提起來秦瑟做什麽,楞了楞。

  後想著往後那女孩兒可能真的是要入主葉家的,他就沒有多問什麽,只點了點頭:「好的。爸,依著您的安排來。」

  老爺子同意葉楓進葉家的門,他已經感激不盡。其餘的事情都不想太過於忤逆父親的意思。

  等葉立柏走後,葉震城喊來郭媽:「瑟瑟怎麽樣了?」

  「已經換好衣服。是表小姐以前買的新衣裳,沒穿過一直擱在姑奶奶房內的櫃子裡。正好給秦小姐拿來換上。」

  郭媽年紀大了,有時候稱呼總別不過來,習慣於老式的叫法。她口中的姑奶奶,說的就是葉立楊。而那位表小姐,則是趙岳華的侄女兒、他弟弟的女兒趙世妍。也就是趙世衝的親姐姐。

  葉震城點點頭:「維清呢?」

  「少爺應該在他自己屋子裡。」

  「你把他們兩個叫過來。」

  屋外陽光正好。

  窗臺外的高大梧桐上,有雀鳥正嘰嘰喳喳個不停。

  看到兩個孩子進了屋,葉震城聽著歡快的鳥鳴聲,輕嘆口氣。指了旁邊的椅子說:「你倆坐下說話。」

  「先不坐了。」葉維清擰眉問:「您有事?」

  他的情緒還有些不穩,沒敢離秦瑟太近。又捨不得距她太遠,所以溫和地保持著間隔一米多的距離。

  葉震城看著自家乖孫,再次忍不住輕輕嘆了口氣。

  這孩子什麽都好,就是太通透了。

  太通透的話,思慮過重,會過得很累。

  葉震城突然有點不太忍心說出那些話來。但是,該來的總會來。

  老人家停了好一會兒,才慢慢道:「葉立柏同意那女人搬去他那兒了。」

  葉維清楞了下。又楞了下。忽然暴怒。

  「那女人算個什麽東西!」

  之前的事情已經讓他非常難受了,這突如其來的憤怒又讓他徹底失了冷靜,怒喊道:「她憑什麽要霸占了我媽的房子!」

  他的母親遭受了那麽多的精神折磨,在遭受丈夫背叛的强烈痛苦中故去。

  如今,她留下的房子,却也要被那個女人給奪了去嗎?

  葉維清始終能很好地控制住自己的情緒,遇到再大的事情也不會失了分寸。

  但是有兩個人能讓他無法冷靜。

  一個是秦瑟。

  另一個是生前極其愛護他的母親。

  房産是母親名下的。母親去世後,父親應該是擁有房子的絕大部分繼承權的,自然順理成章繼續住在那裡。

  可是,現在,葉立柏居然同意讓陸媛也住在了那裡!

  葉維清心中涌起無盡的悲凉。

  他憤怒地抄起一個杯子猛力往外砸去:「那個無耻的女人!」

  眼看著杯子就要砸傷葉震城最喜歡的一個古董花瓶,下一刻就要聽到玻璃和瓷器撞擊後齊齊碎裂的響聲。

  說時遲那時快,有人閃身而去,出手如電在杯子即將碰觸到花瓶的那刻急急攔住了杯子。

  杯沿敲在手裡關節處,砸得生疼。秦瑟動作輕巧地緩緩收手,把杯子完完整整地放回桌上。

  略一沉吟,她上前挽住葉維清手臂,淺笑:「做什麽發那麽大的脾氣?不就是個眼高手低的人麽。犯得著你生這樣大的氣。」

  有她在身邊,葉維清莫名地冷靜了下來。

  在這一刻,這個瞬間,他忽然意識到,這個他一直護著的女孩兒,也在拼命地想要幫助他。

  不離不弃。

  這四個字突然浮現在他的腦海,讓他莫名地有了心安的歸屬感。

  雖然他壓抑不住脾氣在她面前發了狠,她依然不會離開他。這就够了。

  百般滋味涌上心頭。從不輕易出口服軟的葉維清,在秦瑟面前,難得地輕聲低語:「那種惡毒女人,不配住在我媽那裡。」

  「總會有解决辦法的。」秦瑟小聲地安慰著他。

  葉維清氣得渾身都在微微顫抖,五官冷硬地緊綳著,眸光中閃著森然寒意,讓人忍不住膽戰心驚。

  先是剛才,而後是現在。今天接連兩次,秦瑟看到葉維清褪去君子如水般的淡雅後,流露出凶狠的一面。

  他的樣子狠戾而又暴怒,像極了打算拼盡性命也要護住家人的群狼之首。

  秦瑟略微遲疑後,輕輕握住了手。

  就算他表面凶惡得像是狼王,但她明白,他此刻內心仿徨而又無助。

  葉維清手指修長漂亮,平時帶著溫溫的暖意,這個時候却凉得讓人心驚。

  秦瑟用雙手包裹住他右手,努力用自己的溫度去暖著。

  「你別急。」秦瑟一遍遍地柔聲勸著他:「事情總有解决辦法的。你別急,我們好好想想對策。陸媛那種人,是絕對不配住在你媽媽的房子裡的。」

  她骨架小,纖細的十指又暖又軟。穩穩從手上傳來直達心底,葉維清忍不住反手扣住了她的手,包裹在自己掌心裡,牢牢握緊捨不得鬆開。

  秦瑟知道葉維清不肯在老爺子跟前示弱。

  她主動去問葉震城:「爺爺,真的沒有辦法阻止陸媛住進去了嗎?」

  老爺子很滿意這丫頭的態度。

  那個姓陸的女人,給她提鞋都不配。她就該直接叫那個女人的名字。

  「其實……」葉震城慢吞吞地說:「就算葉立柏這瞎了眼的混蛋再堅持,辦法總也是有的。」

  葉維清冷若冰霜般的眸中瞬間重新彙聚了點點光彩:「什麽辦法?」

  「很簡單。」

  葉震城高深莫測地笑了笑,緩緩說道:「你們倆,趕緊訂婚唄。」

  訂婚後,乖孫就能繼承明琳的一切財産了。

  自然也包括剛剛提及的那座別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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