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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夢金》第28章
光陰極絀

  「本意上是為了圖個文雅,結果卻弄得不倫不類,管一隻貓叫「魚在水」,虧他想得出來,狗肚子裡吐不出二兩油說得就是他。」

  睿親王笑容滿滿的,雙眸中也不吝笑意,念瑭笑著附和道,「二爺還挺有意思的,不過起這名字不是成心要奪人家的口糧嗎,難怪琥珀不願意跟他親近呢。」

  祝兗見她一臉喜洋洋的笑模樣,骨子裡也跟灌了陣暖風似的舒暢,頭先太福晉埋怨他人前話少,冷冷端著架子嚇得外人不敢跟他親近,有時候他也反思是不是自己太過不識人間情暖了些,直到眼下她撞到他心坎兒裡來,也就釋然了,他心裡的話,那些微不足道的瑣碎,只有在面對她時才有傾吐的欲望。

  這樣的情形也不錯,兩人就這樣歲月恬淡地說著話,她酒窩裡盛滿笑意,跟他說哪條胡同裡串的糖葫蘆個頭大,哪家的沒有蟲眼兒,外頭的糖衣裹得多。

  他支肘靠在桌案上,靜靜地聽她講述說到了秋天莊稼豐收的時候,成片的高粱地如何隨風打著波浪,高粱莢豆子裡的蛐蛐兒如何壯碩,她運氣好的時候,還能在麥垛子底下捉到極為難得的「垛貨」,一天到了頭收穫頗豐,拿大山罐裝著逮來的蛐蛐兒奔到東四牌樓的蛐蛐兒攤,賣了蟲賺嚼谷錢。

  念瑭說著說著聲氣兒弱了下去,遲疑了下,蹲個腿兒道:「一直都是奴才在說,奴才話多,煩著王爺了。」

  他身子前傾過來,端了下她的胳膊叫起兒,順勢捉住她的手把她拉到膝前,半垂著眼瞼,拇指來回摩挲著她的指甲蓋兒道:「我不嫌你煩,你答應我,今後就這樣跟我說話,成不成?」

  她腦子裡打了聲響雷,警惕地忙往回抽手,她暗罵自個兒豬腦子不長記性,老老實實地端茶倒水,伺候筆墨,做好分內的活兒不就成了,三五番地跟他扯那些有的沒的做什麼。

  念瑭急得跟他道歉,「奴才知道錯了,那些不守分寸的話往後奴才再不敢說了!」

  「楊念瑭,是不是你每回都非得跟爺對著來。」他起身一把撈過她抵到胸前,念瑭靠著書架,身後的隔板硌得她脊骨生疼,她一如既往地偏過頭去,聲若蚊蠅,「王爺失禮了。」

  睿親王啞著聲哂笑,「王府裡我的話就是規矩,你別拿這套唬弄我,爺又沒對你怎樣,怎麼就失禮了?你自己剛也說了,那畜生會自個兒找吃喝,也不在你跟前泡著惹你操心,養貓這值差我看輕省得很,讓你閒下來陪著我說說話,這要求算過分嗎?你打量我是傻子,每月白白給你俸祿嗎?!」

  念瑭一時竟然一時找不到理由反駁他,仔細思忖,方才陪著他聊天解悶兒的形景也不算難熬,她心裡苦悶,跟他提起來的都是一些愉快的回憶,不過是她窮酸的一些瑣事,沒想到他竟然愛聽,真叫人意外咋舌。

  見她垂著頸子輕輕點頭,睿親王口氣緩和下來,「我聽說京北的馬坊,城西北的蘇家坨,高麗營,京城裡就屬這幾個地方盛產蛐蛐兒,王府在他們那邊都有莊園土地,你要是喜歡捉蟲,等閒下來我陪你去。」

  念瑭驚喜地抬頭,額前細碎的花剪搔得他下巴頦癢癢的,不過眼神很快又變得黯淡無光,偷偷往他的桌案前瞥了一眼道:「謝謝王爺,王爺的好意奴才心領了,您政務繁巨,是個大忙人,奴才不敢耽誤您的光陰。」

  他明白她的顧慮,唐家的案子始終是困擾她的噩夢,這個症結若是解不開,她始終難以靜下心去做其他的事情,更不必提消閒找樂子玩了。

  「總歸是會閒下來的,」睿親王眼神款款地看著她,沉吟道:「等到閒下來的那一天,我陪你去,好不好?」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的語調低沉,近乎於是同她哀求的語氣了,讓她不忍心拒絕。

  念瑭望著他的眼睛,像隔著深不見底的湖面,緩慢將人溺斃,她的視線朦朧起來,又變得清晰,她看著自己映在他眸心中央的影子,仿佛從罅隙中掙脫出來的感覺,微顫著呼出了口氣,點頭說好。

  他頷首,看見她領肩裡的一抹白膩,突然間變得心猿意馬起來,費了大氣好不容易才打消了一些念頭,睿親王覺得心累,更多的是滿足,終於體會出了一些心得,念瑭飽受淒苦,什麼欺負沒受過,對待她不能硬來,得好言好語哄著騙著,能讓她感受到他的好,她的心裡才能真正卸下防禦。

  他慢慢鬆開她的手,回身坐到桌案前,抱胸闔上了眼,「乏了,」他抬手揉著鼻粱道:「你替我接著往下讀這份卷宗吧。」

  念瑭把卷宗捧在懷裡,抑制不住得渾身顫抖,幸虧睿親王閉著眼睛看不到她這副驚慌失措的樣子,她做夢也想不到會有這樣一天,她能夠親眼過目有關唐家一案的枝節線索。

  「開始吧,我聽著呢。」她遲久不發聲,睿親王開口提醒她道,「既然都知道「魚在水」的出處,應該識字不少吧。」

  念瑭強迫自己鎮定下來,她長長籲了口氣兒,結果喉嚨裡發出來的嗓音還是抖得不成調子,磕磕巴巴開了好幾個頭才勉強讀的通順:

  「......臣崔異稟萬歲福安:臣奉諭旨親查,宏泰四十八年,河南武陟,中牟兩縣堤工緊要,河南巡撫彭謙上書請奏兩縣河道疏浚及防諸事務,然餉項極絀......」

  這份卷宗的內容是當年的刑部主辦崔異奉上的奏摺,因此說話的口氣稱謂完全是廷臣面對皇帝時的態度,逐一詳實地交待了宏泰四十九年,文淵閣大學士兼戶部尚書唐恭貪墨河道白銀二十萬兩一案的起因始末。

  幾十頁的卷宗讀下來,念瑭早已是大汗淋漓,裡衣早已經被汗水完全濕透了,她仔細回憶上面的文字,隱隱約約覺得有些不對勁,卻又說不清是指不明到底是哪些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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