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4、鬍子大叔
衛離墨感覺自己很機智, 可蕭婉詞明顯有些不相信他的說辭,覺得他是在騙鬼呢, 要不然哪裡會無緣無故的提起這茬子事。
想到這一段時間,他竟然連著兩個月未去玉芙宮,這可是以前從未有過的事情。
再加上她剛進乾正殿那會,他一系列的反常舉動,又是冷嘲熱諷,又是犯矯情的不理她。
這樣一想, 她忽然感覺自己get到了事情的真相——這人是因爲她在中秋宮宴上笑話他的事,惱上她了。
不過, 看他現在遮遮掩掩,一副又不想讓她知道真相的模樣, 她心裡忍不住的鄙視一聲,真是個小心眼的男人。
不對,不僅小心眼,還很矯情呢!
既然他幷不想讓她知道, 她也只好跟著裝糊塗了。
所以, 蕭婉詞故作輕鬆的鬆了一口氣道:「那就好,只要皇上不是厭弃了我們母子就好, 要不然, 以後我和元寶在後宮也沒活路了。」
說完,還不忘表現一下自己小可憐樣。
看著她可憐兮兮的小樣,衛離墨一邊忙出聲安慰是她想多了,一邊信誓旦旦的說著各種保證的話。
其實心裡早就懊悔的不得了。
他怎麽就嘴賤的提起這茬了呢, 讓小沒良心的差點猜到了事情的真相,認爲他堂堂一個皇帝,竟然這麽的小心眼,還愛記仇。
簡直太失策了。
衛離墨想趕緊岔開話題,怕再往下說下去,她再來個什麽驚人之語,他真不知道該怎麽往下圓了。
可一時間又想不出說什麽,便問道:「你說,朕留了鬍子,就這麽顯老嗎?」
說完,還不忘伸手摸了摸自己上嘴唇那撇,他一直自認爲很有型的小鬍子。
正演著可憐小白菜,演得正上癮的蕭婉詞,被他神轉折的話題問楞了,直接驚愕的「啊」了一聲。
然後從他懷中抬起頭來,歪著自己的小腦袋,開始細細的瞅起了他的鬍子。
衛離墨被她認真的眼神,看的心裡有些發毛,早知道她會如此在意他的鬍子,他爲什麽提起這個,說個其他的話題不好嗎。
「很像個大叔。」她一本正經的點著頭說道。
說完,蕭婉詞頓時感覺自己的這個形容,簡直太形象了,跟他不要太般配,一時沒忍住,竟然當場咯咯的笑了起來。
衛離墨臉黑了,這人還能再壞一點嗎。
竟然說他像個大叔,世上有他這麽英俊的大叔嗎,一點也不懂品味的毛丫頭。
「大叔,」蕭婉詞笑著又念了一遍,越念越感覺這個稱呼適合他現在的形象。
「我以後管你叫大叔,怎麽樣?」她笑嘻嘻繼續對他道。
衛離墨:……,他現在好想對她大吼一聲,不怎麽樣。
可他一個大男人又不想同她一個小女子爭辯,爲了保持自己謙謙君子的形象,他一把拽過蓋在身上的蠶絲錦被,往自己頭上一蒙,來個眼不淨,心不煩,幷以此表示自己現在很生氣。
他就知道,他給她一點好臉色,她就忘了自己的身份,竟然敢如此取笑他。
這會輪到蕭婉詞傻眼了。
開個玩笑而已,這人就小心眼的生氣了。
「皇上,生氣了?」她忍著笑,輕輕推了他兩下。
衛離墨:生氣,當然生氣,很生氣!
見他不爲所動,蕭婉詞只好繼續說道:「皇上就算是大叔,那也是大景朝最帥的大叔,不對,是大景朝有史以來最英俊、最玉樹臨風的大叔。」
一時不察,蕭婉詞竟將前世世界的詞匯說了出來,還好她反應快,趕緊改了過來。
衛離墨雖然蒙著頭,可外面的一切還是聽的清清楚楚。
雖然不知她口中說的他最帥是何意思,可上下一聯繫她所說的話,他還是能猜到一二的。
不過,說他玉樹臨風,他能接受,可這大叔的稱呼,他可接受不來。
硬生生的比她高了一輩不說,一聽就顯得好老,再玉樹臨風,那也是大叔啊!
所以,這稱呼,他不接受。
一想到以後,她天天對著他喊大叔,衛離墨瞬間想死的心都有了。
蕭婉詞細聲軟語的對著他又說了幾句好聽的話,可他還是一點反應也沒有。
她只好學他的樣子躺下,掀開蠶絲錦被,也鑽了進去。
這樣一來,他就是想不見她,也難了。
錦被內,她能清晰的感受到,他略有些急促的呼吸聲,這人是寧願悶在被子裡悶壞了,也不願意出去透口氣啊!
她抱上他的胳膊,嬌聲道:「我知道錯了,我不該管您叫大叔的,像您這麽年輕英俊,怎麽能稱呼大叔呢,應該叫哥哥才對,是不是,衛哥哥,衛哥哥。」
蕭婉詞越叫,越感覺這稱呼越彆扭。
衛哥哥,衛哥哥,偉哥,等去掉一個哥字,她終於知道,這稱呼爲什麽會如此彆扭了。
這不就是前世大名鼎鼎的偉哥嗎,雖然只是一字之差,可也够讓人浮想聯翩了。
頓時覺得稱呼有問題的蕭婉詞,立馬不敢再繼續叫了。
一想到管一個一國之君叫著「春藥、壯陽藥」的稱呼,就是再不靠譜的她,都覺得那麽讓人難以接受。
「小哥哥,墨哥哥。」她有點糾結這兩個稱呼,該叫哪一個合適。
衛離墨直接要暈了。
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堵住了她喋喋不休的櫻桃小嘴,他怕他再繼續聽下去,他會折壽好幾年!
身邊有個能折騰的活寶,簡直要了他老命!
還小哥哥,他從哪裡看著小了。
直接被吻得七暈八素的蕭婉詞,終於不用再糾結該怎麽稱呼了。
看著她紅腫的櫻桃小嘴,他也不用再糾結,她那張隨時氣死人不償命的小嘴了。
「不許再管朕叫大叔,叫小哥哥,知道嗎。」
一吻完畢,衛離墨露出了一個自認爲惡狠狠、凶巴巴的表情,威脅她道。
蕭婉詞趕緊乖巧的點了點了頭,撅著小嘴回道:「知道了。」
說完,還不忘眨了一下自己的大眼睛,那意思好像在說,你看我多乖巧聽話,你快誇誇我吧。
「這才乖。」見她終於不再繼續氣人了,衛離墨也樂意給她一個笑臉。
他一邊拉過錦被重新幫她蓋好,一邊溫和的說道:「很晚了,快睡吧,朕明日還要早起上朝呢。」
說完,還幫她在自己的懷裡找了個好姿勢,好讓她睡的舒服一些。
「嗯。」她點了點頭,果然乖乖的閉上眼睛。
要是不知道她剛剛幹的那些氣人事,還真以爲她是個乖寶寶呢。
蕭婉詞這會確實有點困了,原本來乾正殿的時候就很晚了,兩人又胡鬧了這麽長的時間,累那是肯定的。
所以,一沾枕頭,她很快就發出了淺淺的呼吸聲。
衛離墨見她這麽快睡著了,會心一笑,伸出右手,輕輕扭了扭她小巧的瓊鼻,以示懲罰。
他真是被她能作、能鬧、又能氣人的技能,給折服了,也不知她哪來這麽大的膽子和活力,連他也敢這樣捉弄。
他現在深深的感覺,她入宮就是來折磨他的,他想回頭問問蕭大人,他還能退貨嗎。
想一想還是算了吧,元寶都有了,好像再退回去的話,有那麽一點不地道,而且像她這樣的性子,那是肯定是嫁不出去,他就勉爲其難的收了吧。
翌日。
還在睡夢中的衛離墨,被趙慶喊醒。
昨晚由於睡的太晚,他還完全沒有睡足覺,不過長期以來的意志力,還是讓他醒來了。
躺在龍榻上緩了一會神,又轉過頭來看了一眼蕭婉詞,她睡得很香甜,絲毫沒有一點要醒的痕迹,就連趙慶剛才喚他時,她也沒皺一下眉頭。
就是睡姿有點問題,如同一隻八爪魚,手脚幷用的挂在了他身上。
衛離墨挪動了一下自己有些僵硬的身體,見她扒的緊,只能伸出手來,將她扒在自己身上手脚輕輕往裡側挪了挪。
可惜事與願違,剛把她挪過去,她轉身又爬了上來。
他啞然失笑,這是賴上他了!
帳幔外,趙慶都要急哭了。
本來他想著皇上和曦貴嬪昨夜鬧到大半夜,睡的晚,今早就晚叫了皇上一刻鐘,剛開始還聽見皇上小聲說了一句知道了,可再往後,就沒了下音。
「皇上,皇上,再不起身,上早朝該晚了。」
怕擾醒了曦貴嬪睡覺,趙慶壓著嗓音,又試著叫了一遍。
「嗯。」
帳幔內,傳來了衛離墨的應聲,雖然聲音很小,可聽在趙慶耳中,簡直如同天籟,謝天謝地,皇上沒有再睡過去。
衛離墨狠了狠心,將睡的昏天黑地,不知今夕是何年的蕭婉詞,又一次剝離了自己身上。
幸好她這次沒有再跟剛才一樣扒上來,而是一轉身,奔著裡側去了,瞬間雪白的凝脂玉背露了出來。
衛離墨怕她著凉,只好又伸手拉過蠶絲錦被,幫她蓋好,這才起身。
果然年齡大,就要有當爹照顧人的準備。
趙慶看到他終於出了帳幔,簡直喜極而泣了。
皇上終於捨得從溫柔鄉里出來了。
人說,芙蓉帳暖度**,從此君王不早朝,原來皇上多麽勤快的一個人啊,現在也學會懶床了。
趙慶趕緊帶著御前宮人給衛離墨更衣洗漱,再不快著點,上朝可就真的晚了。
一通忙活,輪到修剪修飾鬍鬚時,衛離墨對著做此活計的陳太監道:「直接把鬍子剃了吧。」
陳太監拿著剃刀的手,直接嚇得一哆嗦,以爲自己的耳朵幻聽了。
也幸好皇上說這話的時候,他還沒上手,拿剃刀的手也是一直垂著的,要不然這一手抖,他這條小命也要進去。
別說王太監手抖,就是趙慶拿著浮塵的手,都跟著抖了抖。
皇上有多寶貝他的鬍鬚,他可是知道的,最近蓄須一個多月,皇上每天都要對著鏡子,看著自己那撇八字鬍,喜歡的看上那麽一會兒。
怎麽只過了一晚,這天說變就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