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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閨中記》第435章
第427章

 遼人來議和,這是何等重大之事,禮部,鴻臚寺,驛館各處都嚴陣以待。

 因睿親王初來京中,且又怕熱,館內眾人每日都要按部就班、在他房中添加冰塊去暑降溫,周到謹慎,又怎會存在一日疏忽憊懶之說?

 再加上那玉寶鐲丟失的時機如此巧合。

 一切有解。

 雲鬟說罷,白樘凝視她半晌,忽地說道:“此事你不可對其他人說知,可記住了?”

 雲鬟有些意外,卻仍答了一聲“是”,又問:“尚書打算如何行事?若非耶律齊的話,那睿親王豈非仍有危險?是了,那毒死耶律齊的,是不是就是真凶?畢竟也是在驛館內中毒……”

 白樘道:“誰說是在驛館中毒?”

 雲鬟道:“難道……尚書查到他是如何死的了?”

 白樘道:“季行驗在查驗耶律齊屍身的時候,找到一處重要線索,只是我叮囑過,讓他不要告訴別人……甚至是你。”

 雲鬟知道事情非同小可,略有些緊張。

 白樘道:“如今告訴你,也已經無妨了,——耶律齊雖看似是中青花毒而死,但他的屍首上,胸口之處發現針刺致命傷。”

 當時巽風阿澤兩人負責追拿耶律齊,又有趙黼所派的緹騎緊隨其後,且睿親王也帶人趕到,三方人馬,眾目睽睽之下,又有誰下如此重手殺了耶律齊?

 雲鬟不解,只顧看著白樘。

 白樘道:“我原本也想不通,故而叫巽風跟其他人,把那夜的情形又重演了一遍。”

 起初見耶律齊身死,又是遼人所用的青花之毒,還以為他是畏罪自盡,或者另有人殺人滅口,然而季陶然查驗屍首之時,卻發現貼近他心臟之處,有一處致命針刺傷,傷口極細,若非那一點青色隱隱,且遇上的又是季陶然這般“身經百戰”的驗官,尋常之人幾乎都看不出來。

 此事白樘並沒聲張,只叫巽風等將當時情形詳細演了一遍,終於給他發現一個極容易被人忽略的關鍵點。

 那就是……那一名過路的“巡夜人”。

 當時耶律齊倉皇逃命,被三方堵截,插翅難逃之時,忽地一名更夫經過,耶律齊即刻將此人挾持。

 因巽風跟阿澤配合無間,順利救出此人。

 眾人的注意力都在耶律齊身上,哪裡會留心這更夫暗中動了什麼手腳?

 白樘道:“我因發現,癥結便在這名更夫身上,已經派人搜尋此人,卻並不曾找到那夜巡經玄武大道的更夫,可見殺人滅口者便是這神秘人了。”

 真真兒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意外中的意外。

 雲鬟只覺匪夷所思:“那麼,為什麼尚書不肯聲張此事?”

 白樘道:“先前我們認為犯案的是遼人,故而睿親王才偃旗息鼓,竭力配合我等……如今耶律齊離奇身亡,按照我們先前推論,耶律齊又不可能是在馬車裡放置火藥的人,那麼……”

 雲鬟不由放低了聲音,道:“難道……尚書懷疑,放置火藥欲害睿親王的,不是遼人,而是……”

 白樘道:“只能說:有一半兒的可能。但是這一半兒,已經足夠引發震動了。”

 雲鬟深深吸了口氣,緘口不語。

 白樘卻輕輕歎了聲,抬手在眉間撫過,道:“你為朝臣之日也並不長,故而大概不知如今的情形,雖說雲州曾有太子父子鎮守,堪稱北地國門,舜之利刃,又得天助拿下了睿親王,使得遼人悚懼議和,但是……實則我大舜的情形也並不容盲目樂觀。連年征戰,可知國庫虛耗?先前打下江夏水匪,早已經是……如今正當休養生息的時候,故而這議和,正是時機,若是能令兩國和平十年以上,我大舜便可得返醒乃至鼎盛之世。你可懂我的意思?”

 白樘極少跟她這般長篇大套地說話,但字字千鈞。

 雲鬟心頭竟沉重起來,垂頭道:“是,我懂了。”

 雖和平來之不易,然而卻並不是所有人都盼著兩國休戰,遼國、舜國,甚至周邊其他各國……只怕有無數人暗中虎視眈眈,或者為一己私利,或者為莫名圖謀,苟且行事。

 雲鬟退後,白樘垂眸沉思片刻,便起身出門。

 正巽風從外回來,白樘道:“隨我去一趟。”

 巽風問道:“四爺要去哪裡?”

 白樘道:“嚴先生府上。”

 巽風見他神色凝重,暗中揣測是不是有什麼要緊的案情要請教……多半是為了近來那火粉跟青花之事。

 兩人騎馬而去,小半個時辰,便來至嚴大淼所住的胡同,卻見小小地一座門首,透著些古舊氣象,尚未進門,隔著兩扇門,便透出隱隱地笑聲。

 巽風上前叩門,有個小童開門迎了,道:“原來是刑部的尚書大人,快請進。”

 白樘同巽風一前一後入內,卻見院落中一棵古槐樹下,一片小小地石桌,放著幾個圓石墩,嚴大淼正跟另一個人對坐,不知說到什麼,兩人都是笑吟吟地。

 而跟嚴大淼對坐之人,赫然竟是季陶然。

 季陶然見白樘來到,忙跳起來作揖:“尚書大人如何這會兒來了?”

 白樘道:“你如何在此?”

 季陶然道:“我因火粉之事,來請教嚴先生。”

 白樘一點頭,此刻嚴大淼也站起身來,笑吟吟道:“今日小院蓬蓽生輝,四爺如今身為尚書,竟也肯屈尊踏足?”

 畢竟是年紀大了,鬍子頭髮皆都雪白一片,白樘忙作揖還禮:“先生說笑了。”

 當下便又圍著那石桌坐了,小童早就快手快腳地送了茶上來。

 嚴大淼道:“不怪我以老朽之心度君子之腹,尚書如今乃是個要人忙人,也畢竟是無事不登三寶殿罷?所為何來,且請說就是了。”

 季陶然道:“總不會也是為了火粉之事?”

 白樘道:“是。”

 嚴大淼道:“我方才跟陶然說了,我畢生的心血,都在那幾本傳給他的行驗記錄之中,只要他翻遍細看,必有所得。只怕四爺此番前來,也是白走一趟了。”

 白樘道:“我雖是為了火粉而來,卻並不是跟季行驗一樣的問題。”

 嚴大淼道:“哦?那是如何?”

 風從牆外而來,拂過那傘冠似搖曳的大槐樹,只聽得滿耳“簌簌”響動,有幾片葉子墜落,晃晃悠悠,有一片便落在白樘面前的杯子中,打的茶水顫動。

 白樘垂眸看了一眼,道:“火粉的第一次出現,是在聯詩案的‘藍田日暖玉生煙’,還是季行驗說起來,眾人才知道此物。”

 季陶然滿口讚歎道:“我也是因為看過嚴先生的記錄,才知道此物的存在,果然受益匪淺。”

 嚴大淼含笑不語。

 白樘道:“先生,請恕我無禮……”

 嚴大淼道:“四爺有什麼話,但講無妨。”

 白樘道:“據我所知,先生,跟郭司空曾經交情甚篤,對麼?”

 巽風站在他的身後,聞言眉峰聚起。

 此刻,季陶然才聽出幾分不對,眼睛眨巴了幾下,猛地看向白樘。

 嚴大淼呵呵笑道:“老夫素性狷介,朝中相識的也並沒有幾個,郭司空算是一個罷。此事人盡皆知。又如何呢?”

 白樘道:“所以,在那日靈前祭祀的時候,嚴先生也在場對麼?”

 嚴大淼道:“不錯。我燒了幾張紙,好歹算盡一盡心意。”

 季陶然在旁,想要插嘴,但看看兩人,竟又無法開口,雖然院中甚是開闊,風清雲淡,但他卻隱隱地有些窒息之意。

 白樘仍是看著嚴大淼,道:“我先前忽然想起來,曾在那段日子裡,先生勸我,說我性情太淡,要珍惜父子之情……免得後悔莫及之意?”

 嚴大淼點頭,複淡淡道:“記得不錯的話,四爺也聽從了我的建議,可喜可賀。”

 白樘道:“先生一生都在刑部,極少對誰說過人情話,可知那時候我心中還曾詫異過。”

 季陶然終究忍不住,便霍地起身,正色道:“四爺,您莫非是在懷疑嚴先生?這可是從何說起!先生乃是刑部功勳,是聖上曾經親口嘉獎過的……”

 他畢竟年青,又對嚴大淼如師如父般敬重,口吻中便透出不平之意,若不是因為也同樣敬重白樘,此刻早就翻臉了。

 嚴大淼抬手制止了季陶然,對白樘道:“難道老朽這件事……做錯了?”

 瘦削的臉容,透出滄桑之態,雙眸卻仍是精光內斂。白樘望著眼前這雙眼,道:“是做錯了。”

 嚴大淼道:“請四爺為我解惑。”

 白樘道:“郭司空最後的一枚棋子,是朱姬,朱姬為郭司空所做的最後一件事,是‘滄海月明珠有淚’,她本來可以做到最後一句,只可惜她沒想到、連郭司空也算錯了的是一個人。”

 幾乎與此同時,皇城之中。

 趙黼進宮請安。

 正趕上小世子的乳母嬤嬤抱著,來給皇帝哄逗。趙世抱著那小嬰孩兒,笑對趙黼道:“你來的正好兒,快過來看看,這孩子生得像不像你四叔?”

 趙黼探頭看了一眼,道:“瞧著不大像……”

 趙世啐道:“又信口胡說?叫你四叔捶你。”

 趙黼笑道:“我不過是誇他生得比四叔更加俊秀出息罷了,如何竟要捶我?”

 趙世大笑,便道:“畢竟是你的嘴滑,慣會說這些話……嗯,若哪一日開了竅,肯去說給哪個女孩子聽,只怕會哄得人家暈頭轉向。”說著瞥趙黼一眼:“你肯麼?”

 趙黼笑道:“這有什麼不肯的?”

 趙世道:“那就別只說嘴,快些去找,朕還等著看你的孩子生出來是個什麼模樣兒呢。”

 趙黼道:“皇爺爺還有千秋萬載的壽呢,如何只管催逼我?且只慢慢地等就是了。”

 趙世複笑了一會兒,又逗小世子玩耍。抽空回頭:“你四叔覺著住在宮內不妥當,今兒就要回府去。朕憐惜靜王妃是才生產了的,好歹叫再住幾日……他們竟等不得。也算是謹慎了,朕便答應了。”

 趙黼道:“四叔從來是個最明理知禮的,其實多住些時日又有何妨?”

 趙黼見皇帝甚是喜歡那孩子,頻頻逗弄玩笑,他便也不吭聲,只悄悄地出來。

 沿著廊下而行,不多時,便見靜王同一隊內侍從前方遙遙而來。

 趙穆笑道:“我聽說你來了,正要去面聖一塊兒說話,怎麼竟出來了?”

 趙黼打量著眼前人,笑道:“我格外想念四叔,等不及,就親來相見了。”

 靜王笑吟吟地:“已經是皇太孫的人了,還這麼油嘴滑舌。”

 趙黼道:“唉,可知皇爺爺方才也這般呵斥?”

 靜王道:“聖上倒並非是真的責怪,只是偏疼你的溺愛話罷了,實則哪裡真的捨得?”

 趙黼長歎一聲,拍欄杆道:“可恨可恨,如今有人奪了我的寵了。”

 靜王詫異:“是誰?”

 趙黼回眸笑道:“自然是我這位才出生的小弟,難道是四叔你麼?”

 靜王忍俊不禁,拍他的肩膀道:“你這混小子,又來逗我?”

 笑聲乍過,一陣突如其來的沉默,兩人雙立玉欄杆前,卻見眼前皇城巍峨壯闊,紅牆碧瓦,遠處更是江山無限,濤走雲飛。

 趙黼忽然說道:“四叔……我有句話想問你。”

 靜王道:“怎麼?”

 趙黼道:“倘若有一顆毒藥,我不知情,不留神吞了,四叔會及時喝止我麼?”

 靜王皺眉:“如何問這般古怪的話?”

 趙黼轉過頭來,道:“四叔會如何做呢?”

 眼圈有一抹不為人知的紅,而趙黼眼前,卻浮現前世在靜王府中,他作勢吞下那顆“無憂散”的時候。

 那一刻靜王滿面惶急,跳到身旁,竭力喝止……趙黼如今尚且難以想像,那會是趙穆假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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