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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閨中記》第255章
第二百四十七章

 趙黼無法回答這個問題,如果可以,他寧肯把這個答案毀屍滅跡。

 雲鬟見他不答,琢磨著問道:“莫非不能告訴我嗎?”

 趙黼一笑,道:“沒什麼不能的,只是……也並無特別,我不過是……”他心中極快地轉動,想找一個合適的回答,可越是情急,越竟說不出來。

 雲鬟看了他半晌,淡淡道:“既然這樣,等世子想好了再告訴我也使得。”

 趙黼無端竟有逃過一劫的感覺。

 因雲鬟的釵子在半路上顛簸丟了,髮絲散亂,她便坐起身來,抬手攏著頭髮,便想找一根樹枝簪住。

 趙黼在身後呆看片刻,忽地想起一事,忙探手入懷,摸索了會兒,才心頭一松。

 當即掣出一物來,對雲鬟道:“用這個。”

 雲鬟抬頭,卻見他掌心握著的,赤金閃爍,竟是昔日曾送給自個兒的那御用的金簪。

 雲鬟不由問道:“難道你一直都帶在身上?”

 趙黼笑笑:“幸好沒丟了。”

 雲鬟略微一靜,終於抬手接了過來,果然低頭別在了發間。

 趙黼凝眸看著,忍不住俯身,將她低垂的臉兒輕輕抬起,情不自禁便吻落。

 雲鬟微微蹙眉,往後一退,卻又避無可避。

 又過一刻鐘,眼見天近黃昏,河畔風越發大了起來,趙黼將雲鬟抱起,兩個人騎馬回城。

 這一次,他卻不敢再讓雲鬟騎胭脂,且為防萬一,還牽著那匹白馬的韁繩在手裡,一路迤邐而行。

 進城之時,暮色四合,兩人才過中街,忽然間前頭也有兩匹馬馳來。

 雲鬟一眼看見,忍不住心中震動,只面上仍舊淡淡地。

 趙黼也早看見了,忍不住先瞥一眼雲鬟,見她兀自鎮定,才略微放心。

 此刻那兩人也看見他們了,其中一個便放馬上前,笑著招呼道:“原來是世子,這是從何而來?”

 雲鬟早就垂下眼皮,不去看此人,只是握著韁繩的手竟有些微微發抖。

 這人天生一副好皮相,雖經過數年,可也只添了些儒雅氣息罷了,仍是斯文秀氣的容貌——竟正是雲鬟的父親,侯爺崔印。

 可是讓雲鬟心中越發驚動的,不僅僅是一個崔印而已。

 而是崔印身旁的那位。

 在雲鬟印象之中,總是面上帶笑的那人,如今,卻竟內斂沉穩起來,氣質上竟帶出一絲微冷來。

 竟正是季陶然。

 崔印跟季陶然這兩個人,就算是遇上一個,也足夠雲鬟毛骨悚然,如今竟如此雙雙地“狹路相逢”。

 趙黼早就笑著招呼:“方才出城了一趟,侯爺這是打哪兒來?”

 崔印道:“從陳翰林家裡吃酒,路上偶遇見了陶然……他便送我回府,再順便拜會他姨母。”聲音裡果然透出些許醉意。

 趙黼目光轉動,卻見季陶然正盯著雲鬟看。

 因夜色漸重,有些看不清季陶然的臉色,只是雙眼微光似的。

 趙黼便咳嗽了聲。才要說話,崔印忽地也看向雲鬟,竟問道:“這位公子是?”

 雲鬟心裡發澀,哪裡能回答得上來,只緩緩地拱手,向崔印低頭作揖。

 趙黼道:“這是我南邊兒認識的一位元兄弟,新來京城不久,本是要參加吏部銓選的。”

 崔印聞聽,笑道:“原來是少年才俊,不錯,不錯。我聽說此次參與銓選的人來自五湖四海,雖然都並不是什麼高官厚祿的,可卻盡數都是有真才實學,來歷等都是經過吏部審核的,畢竟不可小覷,這位公子看來年紀不大,不想也有如此驚人之能,了不得,了不得。”竟然連連讚揚。

 雲鬟本不知該說什麼,聽崔印說了這麼一番話,不由低低笑了聲,道:“侯爺過獎了,小吏並未通過此次銓選,已經是名落孫山,不值一提了。”

 趙黼轉頭端詳她,而崔印停了停,卻說道:“公子此言差矣,豈不聞——莫以成敗論英雄?能有進京參與銓選的資格,就已經足以證明公子才能過人,何必妄自菲薄呢?且你們在各個底下州縣,刑獄訴訟,偵訊斷案,所做所為,也都是真真切切的,難道只是一句名落孫山就能抹殺的?”

 雲鬟本是見崔印面對自己的女兒……當面不認得不說,反如此讚揚,只是賭氣說了那一番話,不料崔印竟煞有其事地如此回答,反倒讓雲鬟愣怔了,不由若有所思地看著崔印。

 正在此刻,季陶然忽然問道:“不知這位……公子,尊姓大名?”

 雲鬟面對崔印,尚可以直面而言,且語帶譏諷,但聽見季陶然沉沉一問,不知為何,竟無法出聲。

 這會兒,趙黼忽地笑說道:“季陶然,你做什麼,才說了人家名落孫山,又來問她的名字,豈不是要羞辱人麼?我這兄弟臉皮兒薄,你可別羞壞了人家。”

 趙黼說到這兒,又問道:“聽說你先前去了滄州府一趟,不知道有何所得?”

 季陶然的目光慢慢從雲鬟面上移開,才道:“照世子吩咐,滄州府公差發現的那具女屍,因臉已經給毀了,竟認不出本來面目,是隋主事從那女屍手腕上的一點胎記,才認出正是他的妹子。”

 趙黼歎了聲,說道:“難為你了,竟還親自跑去一趟。”

 崔印打了個嗝,也道:“我常常勸他不要如此,奈何他只是不聽,必要親自受累。”

 季陶然忽然問道:“聽說此案,世子從滄州發現不妥,一路追蹤至津門,再到京畿……我還聽說,是跟世子同行的一人破解的此案?莫非……就是這位公子?”

 趙黼見他竟然知道,當下道:“你說的不錯,正是他了。”

 季陶然卻只看著雲鬟,道:“公子小小地年紀,果然卻能耐的很,如此人才,卻不能通過吏部銓選,實在是朝廷的損失。”

 崔印睜大雙眼,也又看了雲鬟一眼,卻見暮色之中,依稀可見少年輪廓清秀,便也說道:“不過倒也不妨,這位小兄弟看著年紀很不大,此番銓選,權當一次歷練就是了,以後自然更有機會,須知許多人似他這個年紀,尚且萬事不懂,又哪裡有資格進京應試呢?小兄弟,你不必氣餒,聽本侯的話,依舊好生為朝廷效力,你必然是前途無量的!”

 雲鬟想笑,卻又笑不出來,只得啞聲道:“多謝侯爺。”

 趙黼因見同他兩人耽擱甚久,他心裡畢竟有些憂慮,便道:“既然如此,大家改日坐下再敘,侯爺,季陶然,咱們暫且別過。”

 崔印忙道:“世子此番大勝回京,又受了聖上封賞,自然值得大賀一場,來日我在府內設宴,還要請世子賞光呢。”

 趙黼一口應承,便同兩個人道別。

 且說彼此別過後,季陶然一路送崔印仍往侯府而去,崔印因趁著酒興,便道:“方才跟世子同行的那少年,看著倒仿佛有些眼熟,似在哪裡見過一般。”

 季陶然道:“是麼?我倒是並沒看出來。”

 崔印擰眉苦思冥想,卻到底想不出是在何處見過,便歎道:“罷了,想的腦門疼。多半是我眼花看錯了。”

 不多時來至侯府,崔印下馬,季陶然扶著交給門上小廝,崔印見他止步,不由詫異回頭道:“不是說要去見你姨母的麼?”

 季陶然拱手道:“我忽然想起來,還有一宗要案,倒是不能耽擱的,即刻要回京兆府看一看卷宗,就勞煩姨夫回去,同姨母說一聲兒……我改日必來拜見。”

 崔印笑著搖搖頭:“你何時來不打緊,只不過也別緊著公務,倒也要好生保重身子才是。”說話間,探臂摟著季陶然脖頸,低低在耳畔道:“你姨母先前曾私下裡同我說,讓我勸著你些兒……畢竟是這把年紀了,花開堪折直須折……且要及時行樂才是,你若有看中的女孩兒,可別錯過了,你若是沒有,姨夫給你挑幾個極好的如何?”

 季陶然知道他吃醉了,便只笑著應了兩聲,目送小廝扶著崔印進府,他才翻身上馬,竟撥轉馬頭,順著來路而去!

 另一方,趙黼陪著雲鬟往世子府而回,因想著方才的情形,便同雲鬟道:“侯爺醉了,也幸而是醉了,我倒是有些擔心,若他認出你來可如何是好?”

 雲鬟道:“世子也有怕的時候呢?”

 趙黼笑:“跟你不相干的事兒,我一概無所畏懼,可但凡牽扯了你,我自要多方顧慮呢。”說到這裡,因又問:“方才季陶然的舉止有些古怪,你說……他是不是看出什麼了?”

 雲鬟想到方才種種,心頭也禁不住亂跳,於無可追尋之時,忽地抬頭對趙黼道:“世子,你先前說,我可以選擇去雲州或者留在京城麼?”

 趙黼正在心底琢磨季陶然的異樣舉止,聞言眼前一亮:“那是自然了?你要怎麼樣?”

 雲鬟道:“我想去雲州。”

 趙黼大喜過望,幾乎就跳過來抱住她。

 見左右無人,索性傾身過來,握住她的手兒,放在嘴邊親了口,道:“這才是我的好阿鬟呢。”

 此刻兩人正在旁邊的街燈之下,燈籠的暖黃明光中,雲鬟微微一笑。

 兩人相視之間,忽地聽見馬蹄聲烈烈而來,趙黼鬆手回身,卻見在拐角處,一匹馬正立在那裡,馬上之人在暮色中,有些看不清容貌了。

 雲鬟也隨著回頭,當看見來者之時,一顆心卻驀地懸了起來。

 兩個人駐馬原地,那人卻打馬行來,越來越近,容貌也越來越清晰。——竟是季陶然。

 雲鬟微睜雙眸,手情不自禁地握緊了韁繩,身體之中似有一股本能想讓自己飛快逃走……可是卻偏動不了。

 她本來以為這次回京,縱然遇上昔日眾人,也會坦然相對,畢竟這三年多過去了,物是人非,人人都有大變。

 但是就在方才,僅僅是隔著夜幕的注視,她竟極不安起來,原來有些人,不管過了多久,依舊無法坦然相待。

 趙黼如是。

 季陶然也如是。

 趙黼微微蹙眉,只得若無其事般道:“季陶然……你、可是有什麼事忘了?”

 季陶然的目光只在雲鬟身上,雙眸裡似有什麼在閃閃爍爍:“你叫什麼?”

 雲鬟不答。趙黼本想回答,卻又噤口。

 季陶然道:“你們不說,難道我就不知道了麼?當街揭破艾夫人被李代桃僵事實的,是一個來京參與銓選的會稽典史,姓謝名鳳。我說的可對?”

 趙黼擰眉,雲鬟張了張口,又緊閉雙唇。

 季陶然打量他兩人,目光在雲鬟面上、以及她發間的金釵上逡巡過,最後啞啞地笑了兩聲:“我如何竟沒想到呢……會稽,那可是清輝做官的地方,我只是、不能相信,為什麼你們都瞞著我?”

 幾乎來不及反應,淚已經奪眶而出。

 季陶然死死地盯著她:“妹妹,你連看我一眼……都不敢嗎?”

 雲鬟驀地抬頭,趙黼見狀,縱馬上前,竟將她擋在身後,冷冷道:“季陶然,你認錯人了。這裡沒有你要找的人,你眼前的,只是個銓選未中、即將離京的小吏而已。”

 季陶然問道:“離京?去哪裡?”

 趙黼昂首:“去雲州。……以後你若得閒,也可以去雲州做客。”

 季陶然微微仰頭,眼中的淚便斜入鬢髮:“原來如此、原來如此……”他似哭似笑地念了兩句,竟撥轉馬頭,更如飛似的離去!

 身後,雲鬟顫聲叫道:“表哥!”聲音嘶啞,不似原來。

 她急著回馬去追,趙黼將她的手按住:“讓他去。就此了斷,對他反而好。何必再給他癡念。”

 雲鬟用力抓著胸口,幾乎窒息。

 趙黼見狀,暗中歎了聲,才要帶她回世子府,忽然脊背挺直,轉頭看著季陶然離開的方向。

 雲鬟還未發現異樣,便聽趙黼急促說道:“阿鬟,你聽好……你記得世子府的路……現在快去!不許回頭!聽話!”說著,狠狠在她的馬兒身上抽了一鞭。

 雲鬟正因跟季陶然重逢又忽別而無法自持,不料馬兒被趙黼一鞭,忙奮力往前疾奔,幾乎將她顛落。

 與此同時,趙黼卻也拍馬往前,竟跟雲鬟背道而馳!

 雲鬟死死抓住韁繩,正在混沌之時,耳畔忽地聽見一聲嘶吼,如獅如虎,似遙遠,又似近在耳畔。

 雲鬟幾乎不敢置信,人在馬上,急急回頭,卻見身後趙黼的胭脂馬如夜色裡一道暗紅流光,奔雷閃電般往前而去!正是迎著那厲吼來的方向。

 雲鬟心頭恍有驚雷,猛地想到了這一聲怪吼的來歷,不由脫口叫道:“表哥……”雙手死命地將韁繩拽住,轉開馬頭,也沿著趙黼離去的方向,風馳電掣般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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