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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閨中記》第45章
第四十二章(上)

 話說雲鬟跟隨眾孩童來到小狗兒家,才進了門,就見小狗兒正跟一人說話,那個竟不是別人,卻正是趙六。

 正自不悅,趙六轉頭看了過來,四目相對,雲鬟一臉淡然地轉開目光,當真是一個“視若不見”。

 兩人都還未說話,忽然雲鬟身邊兒眾孩童騷動起來,竟紛紛向著趙六跑了過去,有兩個女孩子,叫做妞妞跟小紅的,一個才五歲,一個七歲,都也跟著跑到趙六身旁,便將他圍在了中間。

 雲鬟目瞪口呆之際,卻見孩子們圍著趙六,問長問短,種種雀躍,——她竟不知何時趙六竟是這般受人待見了。

 虧得還有人記得她,阿寶因對小狗兒道:“鳳哥兒帶了點心果子來給大娘呢。”

 此刻露珠兒笑著上前,把食盒籃子給了小狗兒,又有些畏怯地對趙六行了個禮,道:“小六爺也在這兒呢。”

 趙六輕輕點頭,說道:“我即刻要走了。”

 眾孩子聽了,都紛紛拉住他,道:“再玩會子不好?”

 雲鬟瞧著這幕,越發異樣了,縱使她再慣內斂,此刻也忍不住有些眉眼微動,只覺眼前所見真有些匪夷所思。

 趙六低頭望著眾小童,呵呵笑笑,從孩子堆中走了出來,一路走到雲鬟跟前兒。

 雲鬟警惕地瞧著他,不知他又要如何,卻聽趙六道:“你昨兒跟著那黃知縣去哪兒了?”

 雲鬟竟不知他如何聽說了此事,因道:“有些許事兒罷了。”

 趙六眼中帶笑,凝望著她:“聽說那洛川袁家的宅子鬧鬼鬧得厲害,這你也敢去,不怕招了邪祟?”

 雲鬟見他果然知情,方才不過是明知故問罷了,便道:“為人不做虧心事,夜半敲門心不驚。堂堂正正的,又有何可怕?”

 趙六撇了撇嘴,蹙眉瞧了她一會子,嗤笑道:“你雖不怕,到底這樣小的人兒,可要留神些,一不小心給鬼叼了去……”說著,便舉起手來,向著她做出一個張牙舞爪的模樣來恫嚇。

 雲鬟倒吸一口氣,心道:“這人怎幼稚到如此地步?”幾乎又疑心自己認錯人。

 趙六見她用一種莫名古怪的眼神瞅著自己,便又笑笑,道:“六爺不是恐嚇你,是提醒你,休要仗著自個兒有三分聰明,就莽撞亂來。”

 雲鬟懶洋洋地,索性不理會他,只對小狗兒道:“大娘如何病了?”

 小狗兒才要說,卻聽得屋裡頭婦人咳嗽了聲,道:“是鳳哥兒來了麼?”

 小狗兒聞聲,忙跑了進去,雲鬟見狀,少不得也跟了入內,卻見屋內有些暗淡,傢俱家什等都是極舊的,狗兒娘躺在炕上,正紮掙著要起身。

 小狗兒忙上前攔住:“娘,你不要動。”

 雲鬟跟露珠兒也忙上前勸止,狗兒娘方靠著牆壁坐住了,卻喘了口氣,才道:“難得今兒來的這樣齊全,偏我病了,不然一定給你們做好吃的呢。”

 這會兒,孩子們見她臉色蠟黃,嘴唇泛白,都懂事的不敢吵嚷。

 狗兒娘又摸了摸小狗兒的頭,道:“娘歇息會兒就好了,怎麼先驚動了六爺,又驚動了鳳哥兒?竟是要折我的壽呢。”說著歉意地看著雲鬟笑了笑,又放眼掃去,卻見趙六卻不曾進門。

 小狗兒低聲道:“娘,我並沒有出去亂說,是、是六哥哥不知怎麼才知道了。”

 雲鬟正莫名間,狗兒娘點了點頭,說道:“知道了,然而沒來由怎好受人的恩,等娘好了,總要還給人家才對……你也不用守在家裡了,就跟阿寶鳳哥兒一塊出去玩會子才好。”

 說到這裡,便又對鳳哥兒道:“這屋子裡有病氣,你們年紀小,不好久待,這兒又醃臢,不是鳳哥兒能留的,且快出去罷,等我好了……再留你們來耍。”

 當下眾孩童答應了,因出了門,卻才見到趙六站在門首,口中叼著一根狗尾巴草,正百無聊賴地咬著,那狗尾草便一搖一晃地,越發透出幾分不羈來。

 雲鬟掃了一眼,便低聲問小狗兒道:“為什麼你娘說受人的恩呢?”

 小狗兒也低低說道:“早上六哥哥來,送了二兩銀子給我,叫給娘看病呢。”

 雲鬟越發瞠目結舌了,那邊兒趙六也不知聽見他兩個說話不曾,待孩子們走到跟前兒,他也正要過來,卻給妞妞跟小紅兩個攔住,一左一右,問長問短,十分親昵。

 趙六被兩個女孩子圍在中間,左顧右盼,待要推開,又不好下手,略覺窘迫,只好皺眉說道:“休要靠我太近了。”

 女孩子們只笑嘻嘻地看他,趙六不耐煩起來,才要翻臉喝退,不料雲鬟在旁瞧見,忍不住抿嘴一笑。

 趙六一眼掃見,那本來要推人的手當空抓了幾爪,卻終於沒有推落,竟給孩子們簇擁著去了。

 一群人沿街而行,漸漸來至葫蘆河畔,便嬉水的嬉水,捉魚的捉魚,阿寶是慣會游水的,因天熱,便脫了衣裳下水摸魚,有兩個男孩子便跟著他一塊兒玩耍。

 露珠兒不免擔憂,便站在河岸急得道:“別往深處去!”

 阿寶紮了個猛子,又鑽出水面,摸了摸臉上的水,笑道:“知道了!”幸而這兩日不曾下雨,河水平靜,並無激流。

 雲鬟正坐在樹下看,忽地聽身邊趙六問道:“你怎麼不下水去玩耍?你不會水麼?”

 雲鬟抬頭,卻見他站在樹邊上,額前一縷頭髮蕩了下來,而他一手撐著樹,一條腿屈起來,腳尖點地,手中還擎著那支狗尾草,在手中兀自一搖一擺。

 雲鬟不理不答,只當此人不復存在。

 趙六不以為意,仍是笑道:“你當真不會水?你瞧他們游的何其自在。”

 雲鬟見他又問起來,才轉頭道:“六爺只管問這個做什麼?你又會不會?”

 趙六咳嗽了聲:“六爺……以後就會了。”

 雲鬟不覺啞然失笑,便搖了搖頭。然而此地本是她清心消閒的好所在,猛然多了這樣一個人,自然不復清淨,雲鬟便蜷起腿來,手托著腮看孩子們在水上玩耍。

 所幸趙六識趣似的,也停口不語。

 清風拂過綠柳,河面漾波,兩人一個坐著,一個靠著樹,兩兩無言,各懷心事。

 忽地聽阿寶笑呼了聲,道:“快看!”

 大家轉頭看去,卻見小孩兒從水裡冒出來,雙手中竟握著一尾頗大的魚,那魚兒離水,拼命地扭動起來,阿寶人小手小,竟握不住,那魚兒終於掙脫掌握,當空一躍,竟重跳進水中,遊的無影無蹤,眾人大笑。

 雲鬟眼看這一幕,不知不覺中早忘了那各色憂煩,便也歪頭望著,嫣然一笑。

 下午之時,雲鬟回到莊子,阿澤才回來相報今日的所見。

 原來黃誠先去開棺驗屍,怎奈因時隔將一年,天兒又熱,屍身自然有些不成樣子,因此竟無法明確辨認這究竟是否是王閆,只從衣物上看來,是他無疑。

 那王閆的家人早就不願開棺,如今見一無所獲,頓時又是哭號連天的一番大鬧。

 黃誠回到縣衙,洛川知縣毛丙基因大熱天地去掘看死屍,又驚又悶,心裡不爽快,喝了一杯茶後,便說道:“好端端地卻開什麼棺?如今那王家的人還不依呢,再往上告,只怕我們就成了風箱裡的老鼠,要兩頭受氣的,何苦如此多事,且又討不了好兒。”

 黃誠道:“人命關天,總要問心無愧才當。”

 毛丙基歎了口氣,拍著他的肩膀道:“我也知道賢弟急欲結案的心思,只不過……如今現成兒的兇手不是已經在牢房裡了麼?”

 黃誠搖了搖頭,因低頭又看那王閆一案中的各色卷宗,毛丙基見他一副“冥頑不靈”之態,只唉聲歎氣幾回,便又靜坐吃茶。

 黃誠瞧了半晌,忽然說道:“我記得此時洛川的仵作姓李,如何並不是記錄裡這個鄧某?”

 毛丙基探頭看了眼:“你說的那個,年前便自行辭去了。”

 黃誠心中一動:“為何辭了?”

 毛丙基道:“聽說是其親戚在別地發了財,故而請他們過去,若我記得不錯,如今他早舉家搬遷了。”

 黃誠皺眉想了會子:“從去年秋斬到如今,洛川縣內只這一個人手變動……毛大人不覺異樣麼?”

 毛丙基微驚,繼而勉強道:“這個,也是巧合罷了,難道就不興人家撒手不幹麼?”

 黃誠道:“只是這時間上未免太巧合了些,秋斬之後一個多月,這人便辭離而去……毛大人可知他所投靠的親戚人在何處?”

 毛丙基見他認真留意起來,雖然不願,到底也不敢對著幹,當下就傳了洛川的三班衙役來,詢問原先的鄧仵作去了何方。

 誰知眾差人面面相覷,竟說不出個究竟,此時秦晨也跟在側,便道:“你們也是的,好歹同僚一陣兒,怎麼竟不知人搬去哪裡?”

 這洛川捕頭跟他素來交好,當下也跟著道:“都好生想想!”

 眾人聽了,不免又竭力想了會子,忽地有個捕快道:“是了,我記得當初我曾問過他一句……玩笑說以後若是不當差了,也可以去投靠他,起初他不肯說,被我催了幾句,才說出是要去雍州的。”

 這雍州卻跟鄜州相距極遠的,黃誠道:“去了雍州何處?”

 那捕快自不知道,卻是縣衙的門子笑道:“老爺這話該問我,我是知道的。”

 毛丙基喝道:“你既然知道,為何不早些說?”

 門子道:“小人也是才想起來,原本也是小人無意中聽見的,那日是鄧仵作家的孩子過來,我聽他口中說什麼要去溫縣……還是文縣的,小人竟不知這是個什麼地方。”

 黃誠聞訊,當下便立刻發了火簽,寫了公文,讓秦晨親自帶兩個捕快,立刻出發前往雍州文縣,查找鄧仵作。

 鄜州往雍州一來一往,便是一天時間,再加上查找費時,因此秦晨等返回之時,已經是第二天的傍晚了。

 秦晨風塵僕僕,進門卻道:“大人,叫我累的如野狗一般,卻是白忙一場!”

 黃誠忙問如何,秦晨道:“人是找到了,不過恰好兩個月前就病死了!”

 黃誠大失所望,秦晨口渴難耐,忙喝了口水,又道:“不過也並不是一無所獲,我因詳細問了一番,原來這鄧仵作的親戚也並沒發什麼財,當初是姓鄧的自己要闔家搬遷的,那鄧家娘子還哭啼啼說什麼當初她也不願意背井離鄉,只不過鄧仵作堅持如此,好似不搬家就會大禍臨頭一般。”

 黃誠才覺眼前複又亮了火光:“還有什麼?”

 秦晨道:“還有一件怪事,這鄧家娘子說,仵作素來月俸不高,但離開鄜州後,竟拿了兩錠五十兩的銀子出來。”

 黃誠握拳,躊躇滿志道:“好!”

 秦晨因日夜兼程趕路,此刻累的癱坐在椅子上,見狀苦笑:“能得大人一聲好,可知我把這條命都要搭上了?——大人你是懷疑這仵作跟王閆案有關?”

 黃誠點了點頭,對他道:“鄧仵作不會無緣無故背井離鄉,且又得意外之財,如今嫣紅跟袁小姐都聲稱所見的是王閆,我並不信袁小姐臨死之前所言仍是有假,她對王閆恨之入骨,若不是確信行兇者是王閆,絕不會留下這樣的絕筆!所以我確信王閆未死,如今又加上鄧仵作之事,當年必然是這樣……”

 ——王閆被判死刑,然而他不甘這樣就死,故而不知用了什麼法子,只從仵作寧肯背井離鄉之舉看來,多半是威逼利誘等,逼迫鄧仵作跟自己合謀。

 鄧仵作便替王閆找了一個替死鬼,以王家的財力勢力,找來這樣一個無名而肖像之人並不算困難,鄧仵作便用李代桃僵之法,將兩人掉了包,此後仵作驗屍,自然又會違心地在案簿上寫明是王閆無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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