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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賢德妃》第10章
第十章

  兩位王爺四目相對。

  畢竟深知鎮北王的為人,半晌,文安王道:“好吧,你要真非她不可,此事必然又要引發轟動。你是于國有功的,皇上跟太子都還算器重,但總也要有個限度,如果破了這個限度,他們未必會一味的容你。”

  趙宗冕笑道:“你放心,這件事落不到我身上。”

  “什麼話?”

  “王兄你怎麼忘了,當初是誰答應我會玉成此事的?”

  趙宗栩愣住:“太子?”

  鎮北王道:“當時那麼多朝廷官員在場,他太子殿下未來的儲君,說話總不能跟放屁一樣,且又不是我逼他的,是他主動兜攬說包在他身上。我如今要定了那林家的美人兒,管他用什麼法子呢,終歸君子一諾,駟馬難追,給我辦成了,才是他太子殿下的威能。”

  文安王瞪了他半晌,苦笑道:“我想太子這會兒一定後悔當時答應的太快了,如果再知道你不放手,還不知怎麼頭疼呢,不過既然你想把此事仍舊推給太子,那你可記著,事成之前,千萬別再為難那林家的姑娘了,我看那女孩子不同一般,倘若逼出事來,不好收場。”

  趙宗冕泰然自若地回答:“那是當然,我難道是那種急色的人嗎?”

  文安王聞言,幾乎噴茶。

  從匯碧山莊回來後,天越發熱了。蘇舒燕因為體胖怯熱,動輒汗流不止,便懶怠動彈,也少往林家跑了,只叫下人送了幾趟新鮮瓜果,叮囑西閑得空要時常過去找她。

  正七月流火的時候,突然發生了一件事。

  有人彈劾林牧野貪墨徇私,而那出首告發林牧野的不是別人,竟正是先前派人來提親的曹家,戶部的曹郎中。

  這日林牧野怒氣衝衝回府,楊夫人不知如何。林牧野道:“想不到人竟顛倒黑白、無恥卑劣到這種地步!”

  楊夫人驚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原來,這一陣子禦史台正在查曹郎中貪墨一案,也不知曹家用了什麼高明的手段,慢慢地竟將此事按壓下去。

  林禦史心中自然憤懣,有一次不免放了幾句話,說一定事有蹊蹺之類。

  誰知前幾日,突然曹郎中狀告林禦史,說他先前在負責查證自己的案子之時,借著權勢之便,要脅曹郎中家答應娶林家的姑娘。

  林禦史氣的渾身發抖,對夫人道:“那個無恥之徒,居然說是我逼著他娶西閑的,他是想息事寧人才派了媒人上門……他還假作正義地跟上司說,後來他幡然悔悟、決定不受我的脅迫之類,才主動地反悔,決定不結這門親事了,你聽聽,這簡直是放屁!”

  楊夫人也覺聞所未聞:“這明明是把整件事顛倒過來了,難道上官會聽他的?”

  林禦史怒道:“如果細細地查證辨明,自然不難,難的是我怕有人借機包庇,故意要整我而已。”

  果然給林牧野說中了,又過數日,禦史台下了命令,說是林禦史涉嫌以權謀私,此事正在詳查,在此期間,林禦史不得接手任何案件云云。

  林牧野吃了這一悶棍,卻無計可施,又見小人橫行,君子蒙冤,大暑天的,越發氣的病倒在家裡,爬不起來。

  期間,西閑伺候湯藥,不離左右,自己卻少茶缺飯,又加上心疼父親,忙的也清減了好些。

  這日午後,門上突然報說蘇三公子來了。

  西閑正在父母長房裡,聞言忙先入內回避。

  多虧了西閑連日來的周到伺候,林禦史病情也大有起色,蘇霽卿入內,行禮後說了好些慰問的話,又道:“我父親原本也要親來,只是官差事忙,他叫小侄帶好,讓伯父好生保重身體為要。”

  又將帶的諸多補品之類,轉呈給楊夫人。

  這種雪中送炭之舉,讓楊夫人跟林禦史十分感動。楊夫人望著蘇霽卿眉目周正舉止大方,自然越看越愛。她便故意將西閑叫了出來,道:“你三哥哥拿了好些補身的好東西來,有好些我都不知怎麼炮製的,你去問問明白,再瞧瞧拿些什麼給人家回禮。”

  蘇霽卿好久不曾跟西閑見面了,如今一見,瞧她穿一件半新不舊洗的有些發白的麻布衣裳,系著淡灰的腰帶,纖腰越發不盈一握。

  蘇霽卿心中疼惜,不便顯露,便先指點她那幾樣花膠、海參等的泡制方法等。待說罷,西閑道:“請三公子稍坐。”便往外去了。

  蘇霽卿回頭望著,悵然若失。楊夫人回頭笑道:“是了。我差點忘了,昨兒有鄰居送了兩樣新鮮的瓜果,平日裡只你們家送東西過來,所以我特意留著,如今你來的正好,只怕西閑也忘了……就勞煩你出去跟她說一聲吧。”

  蘇霽卿心花怒放,忙行了禮退出來。出來上房走到外間,卻見西閑正穿過門洞邁步要往後面去。蘇霽卿叫道:“妹妹!”三兩步趕了過去。

  西閑回頭,等蘇霽卿跑到身邊:“什麼事?”

  蘇霽卿滿心想見她,待見了,又不知道如何相對,半晌隻道:“你怎麼又瘦了?伯父病倒了,你可要保重身子才好。”

  西閑臉上微紅,低頭道:“我很好,多謝惦念。”

  兩兩相對,也沒別的話說,略有些尷尬,西閑問道:“對了,燕妹妹跟家中夫人們可好?”

  蘇霽卿道:“都好著呢。”目光掠過那鴉色的烏鬢往下,突然道:“怎不見你戴那耳璫,是不喜歡嗎?”

  西閑舉手摸了一把耳垂:“不是,是太名貴了些。”西閑從不戴金銀珠寶這些,自覺戴了實在扎眼,何況是蘇霽卿所贈,倒是有些難為情。

  蘇霽卿道:“你喜歡就好,那不值什麼的,我先前在西街的寶合號裡又看了一套,覺著很襯你,等我的事完了,再給你買回來。”

  西閑早就面紅過耳:“使不得,我也不要那些。”又問:“三公子有什麼事?”

  蘇霽卿道:“我原先只在禁衛中掛一個閒職,也沒什麼,只是……畢竟要是成家的人,總不能一輩子這樣沒出息,所以最近在想往南衙調動。”

  西閑莞爾一笑:“三哥哥越發出息了。”

  蘇霽卿望著她笑面如花,突然腦中一片空白,不知不覺道:“我總不能虧待了以後的夫人。”

  西閑紅著臉,扭頭就走。

  蘇霽卿一時情難自禁,自知失言,也紅了臉。

  正這會兒,西閑的嫂子于青青從後院走了出來,蘇霽卿本還想叫住西閑,見她嫂子來了,只得先又回上房去了。

  月底,林禦史病癒之後,便仍去禦史台複職。

  忽一日,林府來了一位稀客,卻是太子府的長史。

  當時正東來休沐在家,忙隆重地迎了進來,在堂下敘話。

  長史笑道:“我這次來並無別的事,只是太子妃月初生辰,已請了眾家的太太奶奶們前往同樂,如今這份帖子,是請貴府夫人、奶奶跟姑娘的。”

  東來忙起身,雙手接過帖子,又是詫異又且感激道:“太子妃竟連下官家裡也想到了?”

  長史道:“娘娘的品性是皇上親口嘉許過的,這樣做也是與民同樂之意,我方才剛從吏部蘇郎中府上出來,也請了他們府裡的太太小姐們,聽說他們府跟貴府關係不錯?一塊兒同去自是最好的。”

  東來覺著十分榮幸,感念惶恐。

  長史道:“雖林老爺不在家,公子接了帖子也是一樣的,只是下官送是送到了,公子可記得莫要缺席,讓下官難以交差喲。”

  東來也滿口應承,又親自送了此人出門。

  回頭東來便跟楊夫人說了此事,夫人亦覺愕然而榮寵,當晚同林禦史告知,林牧野道:“太子的品行是無可挑剔的,比如上次雖對蘇家有虧,後來卻也彌補過了,如今太子妃做壽,太子又特意請了蘇家等,只怕也是再次示好之意,身為儲君能如此謙和,也是難得了。”

  楊夫人問道:“既然如此,我們也是該去的了?”

  林牧野笑道:“這是當然了,帖子都已經下了,難道敢忤逆太子殿下的意願?何況是好事。且先前我病了一場,西閑侍奉的十分辛苦,也好借這個機會去見見世面放鬆一下了。”

  於青青早從東來口中得知,大為興奮。先在屋裡換了無數衣裳,總覺著不夠體面,便張羅著要做新衣,又覺著自己一個人做未免露了痕跡,便假意來問西閑,只說:“尋常人一輩子也進不了太子府一步,我們自然要打扮的體面些才好,方才我看我那些衣裳都舊的舊,不時興的不時興,倒要做兩件新的,好歹別丟了林家的臉面,西閑,你那天穿什麼?不如一塊兒做兩套如何?”

  西閑早知她的意思,她哪裡捨得在自己身上浪費銀子?這不過是假客套而已。西閑便道:“嫂子自去做就是了,我的衣裳很多,不拘穿哪一套就行了。”

  於青青得了想聽得答案,心裡高興,便奉承道:“說的也是,西閑你年輕,生得又比別人好,就算布衣荊釵也是很好看的,不像是我……嫁了你哥哥後,老了很多,若不拾掇拾掇就更不堪入目了。”

  此後,西閑又特叫人去蘇府探問,果然確知蘇舒燕跟朱夫人也會前往,於是便把此事放下。

  不覺進了八月,赴宴這日,西閑只撿了兩件略新鮮顏色的衣裙穿了,思前想後,便將那荷包打開,拿了那兩顆珍珠耳璫出來。

  於青青穿著新做的錦衣,打扮的花團錦簇,等的不耐煩,突然見西閑出來,仍是那家常衣裳,倒也罷了,只是隱隱覺著什麼東西刺眼,等西閑又走幾步,於青青才看見她戴的耳璫,一時直了雙眼。

  “妹妹,這……這是哪裡來的?”

  這府裡是于青青管家,西閑的吃穿用度都經過於青青的手,突然冒出這樣珍貴東西,讓於青青臉色大變,忖度不是西閑自己偷偷置買,就是楊夫人暗中把體己給了她。

  西閑道:“是蘇府的燕兒妹妹給的。”

  于青青聞言才大大地松了口氣:“原來是她,我心思怎麼從沒見過呢。”

  楊夫人從旁瞧著,不禁歎道:“是我疏忽了,還是舒燕有心,知道給你這個,好好的姑娘,打扮的這樣素淨也的確不大像話。有了這件才妥當,也越發見出這極好的人品來了。”

  于青青聞言又有些不大受用,西閑卻笑道:“母親這是幹什麼,自己誇自己的女孩兒,叫人聽了像什麼話?”才把此事解開,一笑了之。

  一行人上車前往太子府,果然見往東宮的街上車水馬龍,著實熱鬧。

  太子府的迎賓接了入內,到進了府中,滿目所見,廊下宮女內侍穿梭不停,眾家女眷一個個都打扮的花枝招展,精緻的了不得。

  於青青只顧看光景,瞠目結舌。西閑卻留心這府內的諸人行事等,一邊打量有無熟人,主要是找蘇舒燕。

  本來兩家可一起前來,只是今兒不知是蘇舒燕跟朱夫人兩個,還有蘇家其他女眷,所以才各走各的。

  還未到正廳,果然便瞧見蘇舒燕跟在朱夫人身旁,正也左顧右盼,顯然是在找西閑。

  兩家遇見,蘇舒燕便自動握緊了西閑的手,再難分開一樣,於是正好一塊兒入內拜見。

  待進了正廳,遙遙見太子妃坐在上位,果然端莊美貌,自有一股不同凡響的天家氣質。

  於青青見狀,又看滿屋子不是王妃,就是誥命,竟隱隱怯場,渾身發抖,不敢抬頭,只生硬地隨著楊夫人上前行禮。

  等三人見了禮,太子妃在坐上微微欠身:“快請起。賜座。”又笑道:“哪位是蘇姑娘,林姑娘?”

  蘇舒燕跟林西閑對視一眼,複又屈膝行禮。太子妃笑道:“你們過來。讓我看看。”

  兩人只得緩步上前,走到太子妃座前,太子妃看了蘇舒燕一番,又瞧瞧西閑,點頭笑道:“果然都是難得的美人,聽說你們兩人交情極好的,倒真像是一對姐妹花。”

  待午飯之後,又有戲。眾女眷都簇擁了太子妃看戲,蘇舒燕偷偷地跑到西閑這邊:“我要去小解,你去不去?”

  西閑道:“我不去。”蘇舒燕撇嘴,自己去了。

  如此過了半刻鐘,還不見回來,西閒心裡突然不安,正後悔自己沒陪著她去,有個宮女走來悄聲道:“蘇姑娘如今在西跨院,叫林姑娘快去。”

  西閑關心情切,忙站起身來,隨著那宮女將來到跨院,卻不見蘇舒燕,正有些疑惑,卻聽有人道:“喲,我當是誰,原來是林大姑娘。”

  前方院門口,魚貫有一行人走了出來,為首的竟是嘉昌縣主。

  宮女見狀,便悄然退了。

  其實西閑早看見嘉昌縣主也在席上,畢竟是太子妃的親戚,也是人之常情,只不過這是東宮,嘉昌縣主總不至於在此處興風作浪。

  沒想到倒是低估了她。

  西閑屈膝行禮:“參見縣主。”

  嘉昌縣主挑眉,突地笑了起來:“在匯碧山莊的時候你是何等得意,這會兒怎麼學乖了?”

  西閑道:“縣主若無別的事,請恕我告辭了。”

  嘉昌縣主望著她淡然不驚之態,又瞧她身上的素淨布衣,自悔上次給她氣勢所懾,白白矮人一頭自打嘴巴,這口氣如何能受。

  “林西閑,別忙著走,”嘉昌縣主冷笑道:“你父親在禦史台給人叫‘朽木禦史’,可知道是什麼意思?‘朽木不可雕也’,那是有名的不識時務,人見人厭,可見是有其父必有其女。”

  西閒心一震:“你說什麼?”

  “說你又怎麼樣?”旁邊另一位小姐隨著冷笑:“區區五品貪官的女兒,擺出的譜卻比公主王妃還要大,呸,真不要臉。”

  西閑忍氣道:“如果縣主是惦記匯碧山莊的事,那也不過是有理走遍天下,無理寸步難行罷了,當時縣主低頭致歉,難道不是這個原因?如果縣主覺得當時受了委屈,如今正是在東宮,不如去太子面前分辨……”

  “你還敢拿太子來嚇唬我!”隨著一聲痛斥,嘉昌縣主手起,一掌摑在西閑臉上。

  西閑哪會想到嘉昌縣主竟跋扈到這種地步,冷不防吃了虧。

  她回頭看向縣主,還未開口,就聽身後有人叫道:“你怎麼打人?”原來是蘇舒燕不知從哪裡跑了出來,正目睹了這一幕。

  “以為這是在匯碧山莊嗎?”嘉昌縣主冷笑,“打你們怎麼了,打了也是白打。”

  西閑冷冷地看著她,如雪的臉頰上浮現幾道清晰的紅色掌印:“是嗎?”她冷笑一聲,拉著蘇舒燕要走。

  卻不妨蘇舒燕上次匯碧山莊就受了氣,如今更見嘉昌縣主明目張膽地欺負西閑,她怒髮衝冠的無法忍受,便大聲叫道:“我跟你拼了!”竟掄圓手臂,一掌狠狠地甩了下去。

  嘉昌縣主猝不及防,給蘇舒燕的圓手打的暈頭轉向,幾乎搶倒在地,周圍眾人都驚呆了,反應過來後忙去扶住,嘉昌縣主氣的大叫:“還不給我教訓這兩個賤人!”

  跟隨縣主身邊的除了她的侍女外,還有些素日跟她結交的官宦小姐,多有些驕橫之輩,有的又想討好嘉昌,便沖過來廝打。

  蘇舒燕知道西閑不擅長這些,早就擋在她身前,手撕腳踹,同眾人打做一團。

  這些都是官家小姐,養尊處優慣了,頓時給她撞倒兩個,揪住一人,大傢伙兒慘叫聲,喝罵聲,以及零星的勸解聲都混在一起,此起彼伏。

  嘉昌縣主站穩後,看戰況激烈,又見蘇舒燕擋著西閑,便也沖過來,隔著一把揪住西閑的衣裳,才要趁勢再打一巴掌,手腕突地給人握住了。

  “誰敢攔我!”嘉昌怒地抬頭,在看見來人之時,沖天的氣焰突然都消退不見。

  而蘇舒燕等正廝打的不可開交的眾人也發現了異樣,等也見了來者,均都忙不迭地停手,後退。

  有那反應快的已經急急行禮,有人道:“參見王爺。”也有人澀澀:“參見太子殿下。”

  原來這來的人,一個正是鎮北王趙宗冕,另一個是太子趙啟。

  趙宗冕一手握著嘉昌的手腕,他另一隻手臂卻也沒閑著……原來是先前順勢把西閑攬到胸口去了。

  “殿下,”鎮北王仍氣定神閑地帶著那三分笑,道:“您方才對我說的賢良淑德品貌皆上的嘉昌縣主,可就是這位?真真是位奇女子啊。比……”

  他低下頭看著被自己橫抱在懷中的西閑,嘴角上揚笑意更勝:“比某些‘士可殺不可辱’要率性敢為的很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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