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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之如狂》第82章
第八十二章 鳳生-叄拾貳

  南棲是被孩子的哭聲吵醒的,一睜眼,就望見兩個小腦袋湊在眼前,哭的那是眼淚鼻涕蹭他一被子。

  嘉瀾更是懂事地拿著一塊擰乾的巾帕,細心地給他擦臉:「爹爹嗚嗚嗚,爹爹你終於醒了。」說著,嘉瀾憂傷地吸了一下鼻子。

  擇兒用自己袖口給他擦了擦眼淚,猶豫了一下,沒給他擦鼻涕:「別哭了,堅強點,我們要保護爹爹!」

  嘉瀾用力點頭:「嗯!」

  南棲:?

  他昨夜乏的厲害,本該一覺睡到午時,卻在此刻,不得不疲憊地起身,去應接兩個孩子的委屈:「怎麼哭成這樣,誰欺負你們了?怎麼還說起保護爹爹來了?」

  嘉瀾和擇兒也不說,盡是往南棲懷裡鑽,像兩根小泥鰍,他們的心裡是磨煉了一場又一場的鬥爭。

  眼見著是令南棲歡喜的父子相擁的溫馨場面,可他昨夜被蒼玦折騰的沒了力氣,惰性也就上來了幾分。他呼了口氣,輕輕將孩子們抱入懷中,稍稍一動,便牽扯了自己酸軟的腰身。南棲蹙眉,心裡責怪蒼玦不知分寸,害的他連動個指尖的力氣都沒了。

  他用了仙術,讓自己的酸楚壓下去些,這才坐起身來,摟著他的兩個孩子。

  「爹爹,你還疼不疼?」擇兒拽著南棲的胳膊,眼眶含淚,一副義憤填膺的模樣,「爹爹你別怕,以後父君和你打架,你喊我!」

  「還有我……」嘉瀾小小聲地抽噎。

  南棲一頭霧水,眨了眨眼:「打、打架?」天知道蒼玦和兩個孩子說了些什麼?再者,他人呢?

  南棲環顧四周,沒見著蒼玦,便想問一句。

  還未開口,就聽外頭站著許久的蒼玦悶聲道:「南棲,你讓兩個孩子放我進去。」

  南棲懵了,仔細一瞧,才發現廂房的門從里落了鎖。但蒼玦是神仙,區區一扇木門,何至於阻擋他的步伐,直接穿牆而進不就好了?正當南棲疑惑時,懷裡的擇兒再次憤憤然喊道:「不許進來!」

  「擇兒?」南棲抱著哭的傷心欲絕的嘉瀾,甚是不解地笑了,「怎麼在同你父君置氣?」

  擇兒彆扭地哼聲:「誰叫他打了你,他不講道理!」

  嘉瀾跟屁蟲似的點頭:「嗯!」

  門外的蒼玦黑了臉,兩道眉就沒松緩過。他怕孩子哭鬧,也不敢穿牆而入,唯有規矩地站在門口,一千多年來都沒受過這等委屈。

  他好聲好氣地說:「南棲,你同他們講講理。你……告訴他們,我沒打你。」堂堂龍君,居然窘迫至此。

  此情此景,實在是千載難逢,南棲撲哧一聲笑出來。

  原來是這樣。

  蒼玦再次催促:「南棲,別笑了。」他在外,用仙術將裡頭的動靜聽的一清二楚。

  南棲頭疼,又好笑又無奈,腦子里想的是該如何解釋自己今日只是起晚了,並非是被揍的下不來床。可若要說認真些,蒼玦確實了‘揍’的他腰身酸痛?

  好在南棲是個心疼蒼玦的,他耐著性子和孩子們說了好一會兒,才使得他們勉強相信自己沒有被蒼玦打,而他們也沒有吵架。

  南棲唯是道:「爹爹昨夜沒歇好,所以今早才睡遲了。誰告訴你們起晚了便是吵架的?還有,爹爹這般厲害,你父君許是打不過。」當局者迷,南棲並不知道蒼玦的吻痕都種在他的頸側。

  若是知道,他早該羞地將兩個孩子的眼睛捂起來。

  此話一處,擇兒和嘉瀾面面相覷,小手伸過去,點了點南棲脖頸上的紅點:「那這些是什麼,不是父君打的嗎?」

  南棲不知他們說的是什麼,下了床榻,拿起桌台上的銅鏡一照。登時,他面紅耳赤,忙不迭地按住了紅點的地方。方才的淡定全然不見了,他一手捂住自己的吻痕,一手捏著銅鏡,羞愧的想要遁地而逃。

  他在孩子面前胡言些什麼呢……

  「爹爹?」兩個孩子緊跟著他,生怕他身子不舒服。

  倒是外頭的蒼玦,實在是等不及了,又聽裡頭安靜下來,心裡頭十分擔心,便毫不猶豫地穿牆入內。只一進去,就見南棲人比花嬌,羞著的面容如一枚玉沾染上了單薄的粉。蒼玦心下一緊,上前撫住了南棲的臉頰。

  「怎麼這般燙,是不舒服?」他語氣緊張,歉聲著,「昨夜是我不好,你再歇一會。」

  但歇之前,蒼玦咳了咳,難得尷尬:「你順道再與他們好好解釋解釋。」

  因為現下,擇兒和嘉瀾正目光炯炯地盯著他,生怕他再做壞事。

  一大清早的,這間廂房內簡直是鬧得‘雞飛狗跳’。

  最終是在南棲的胡說八道中,撫平了這場鬧劇。

  他紅著耳後胡扯道:「我昨晚被毒蚊蟲咬了,所以才起了淤紅,都是抓的。」說著,他裝作很癢的樣子,在脖頸處故意撓了撓。

  蒼玦:「正是如此。」

  嘉瀾和擇兒你看看我,我瞧瞧你,這個年紀還算是好騙。擇兒摸著腦袋感嘆一句:「六月便有蚊蟲了呀,那今年的蚊蟲來的好早。」

  嘉瀾自小住在天界,不曉得什麼蚊蟲,只覺得蚊蟲不好,咬了爹爹,還害的他們誤會了父君,便哀怨道:「這蚊蟲太不識好歹了,居然咬我爹爹。父君施法將它們全部打扁,瞧它們還敢不敢欺負我爹爹!」

  話罷,蒼玦剛送入嘴裡的一口茶差點噴出來。

  他如何打扁自己?

  而南棲一指點了點嘉瀾的小腦門,居然順著嘉瀾的話,寵溺道:「好,讓你父君去打扁他。」

  ……

  蒼玦是對羅兒有氣在心的,一大早的,不好好看著孩子,偏去做糕點了。害的他不僅被孩子趕到了門外,還被一向敬重自己的嘉瀾揚言要打扁。他此生未過半,這些新鮮事倒是頭一遭。

  好在羅兒的糕點做的可口,令南棲喜歡地吃了兩個下肚,嘴角溢出一絲甜笑來,蒼玦的心情才好轉些。

  南棲脖頸上的吻痕被他施了障眼法拂去,蚊蟲之說,也於飯後不再提起。

  此處人間小院,村外的老農依著吩咐,取了錢財,急匆匆地送來一筐新鮮摘下來的甜桃。六月的初桃,有的不止是甜味,還有春日末尾的愜意。

  羅兒將桃子都洗乾淨了,切塊放入盤中,讓兩個孩子用竹籤插著吃。擇兒調皮,喜歡捧著一整個咬,說是這般滋味才鮮美。一貫用竹籤吃果子的嘉瀾見了,也是有樣學樣,捧起一個大桃子便一口咬下去。

  「哇,人間的桃子好好吃!比我昨天吃的糖葫蘆還好吃!」嘉瀾很是喜歡糖葫蘆,同擇兒一晚上要說好起好幾次,說的擇兒耳朵都快要生繭。

  桃子的汁水充足,迸濺到了他們的衣襟上。蒼玦拿著一塊羅兒遞過來的巾帕,動作輕柔地給孩子擦了幾次,見擦不乾淨就放棄了,由著他們自個兒去吃那甜桃,弄的一件好端端的衣衫不成樣子。

  南棲顧自慢悠悠地吃了三塊切好的桃子,隨後捧起一杯熱茶想飲。

  那茶梗竪立在杯中央,他記得這是運勢好的兆頭。不經意間,南棲想起當年在人間皇城時,蒼玦將這杯茶推給了他。今時想來,蒼玦那會兒便是對他有情了。南棲回味至此,心間感慨。心裡一滿,便將手中的茶,遞給了蒼玦。

  蒼玦欣然接過,小飲一口。和樂融融的一杯茶,由苦喝出了甘甜。

  「爹爹,我見著那頭有小溪,我想帶瀾兒去翻螃蟹。」擇兒吃飽了桃子,用嘉瀾的袖子擦了擦自己的嘴。

  嘉瀾:……我的袖子。

  嘉瀾:算了,是哥哥擦的,就沒關係。

  南棲讓羅兒取了兩套新的衣衫出來,給他們換上。這是昨日在花燈宴上買的新衣衫,繡著花燈籠的金絲線,兩套一模一樣。穿在雙生子身上,著實可愛。

  南棲吩咐羅兒:「羅姐姐,我在小溪那邊也落了屏障。你只管看著他們,讓他們別出那屏障即可。」

  「是,鳳君。」羅兒笑著應。

  眼下快到午時,吃了一頓桃子,誰也沒有提起午時要吃些什麼。羅兒早晨做的糕餅也還有些,由一隻小碟盤端著就放在南棲眼前。

  耳畔,是蒼玦溫和的聲音:「若得空,我們聊一聊婚嫁之事。」

  南棲沒成過親,也未參加過別人的婚宴,對於這些,腦中唯有一紙空白。妥善之法,還是要回長沂峰問問靈赭。他對蒼玦道:「此事還是交由祖母置辦吧,到時,你需給一份龍族中你需要邀請的名單。即是你嫁我,那婚宴便擺在長沂峰中。」

  若等得及,一年後擺在鳳族領地也可。

  這是喜事,說起時,南棲臉上揚起笑,兩頰微紅,微風也吹不散這暖意。

  蒼玦也笑,細細看去,龍君也不是龍君了,便是蒼玦罷了。他握住南棲的手,攥在掌心:「我就一人過來。」

  他與龍族中人情誼不深,有的也只是君臣主僕這一層關係,沒什麼好邀請的。而他的母族中,外祖父年事已高,眼下天命將至,若是知道蒼玦要‘嫁’人了,恐怕是要當場吐血。於此,不喊也罷。

  他思慮著:「頂多,便是邀請玉衡一家,在給我身側的鳶生一個賓客位。」

  「那……天帝呢?」

  「不請。」

  南棲可惜道:「還想叫他看看的,看我是如何拐跑天界龍君的。」

  蒼玦手裡的力道緊了緊,笑道:「你怕不是要氣壞他。其實請了,他也不會來,無需勞累自己了。」

  說著,屏障外有一層波動。

  蒼玦起身,遠見天上浮過一層暗雲。他心道不好,這暗雲莫不是何處有邪魔頓生。南棲年紀尚小,不知此為何景,抬手揮去一道鳳火,將那暗雲灼至化作青煙。風過,吹散後,也不見有什麼異常。

  「這是什麼?」

  「暗雲,是大晦之象,人間許是生了邪魔。」蒼玦即刻寫了一封書信,化作一縷薄雲傳去天界,「三界已有幾千年未生邪魔,方才那暗雲碩大,這只邪魔,怕是已經吞食了不少內丹,修煉成邪晦了。」

  而邪晦若要生存,便要不斷吞食萬物內丹。殺孽越重,他己身所承擔的惡性便越是根深蒂固。

  蒼玦是要傳信給玉衡,讓玉衡去通知天界的除魔隊,派兵於人間制服邪魔。三界有自身法規,各處天兵有各處的用法,玉衡手下的一支兵隊,便是除魔所用。

  「本想在此處多住幾日,好好同你一起溫存些時間。但既有暗雲出現,人間便是不太平。孩子們惦念的桃子吃也吃了,差不多是該回去了。」蒼玦在這裡落的屏障不如長沂峰的厲害,他算了算時辰,發現今為陰日,戾氣極大。

  末了,外頭的屏障傳來一道悶響,如同一記敲門聲。

  蒼玦起身,用術法查看一番,發現是鳶生。昨日他應在辰山,要在那為阿雀渡氣三日,怎得今日便來了?蒼玦走去屏障的邊緣處,將鳶生放了進來。

  只見他神情激動,一副欣喜模樣。

  蒼玦捏指算了算,便是猜到了七八分。

  「龍君,阿雀的魂息恢復了!」鳶生作揖,抑制不住臉上的笑意,將袖中好生藏著的一個魂息輕輕引了出來,「便是在今早,我看到她身上的缺口都補齊了。道遠上仙恰好出關,告知我說,阿雀此番已經可以去地府輪回歷劫。」

  魂息不會言語,但恢復後,是有情感的。它親暱地蹭了蹭鳶生的手,捨不得離開他一般,乖巧地在他掌心歇下。

  蒼玦見了:「她倒是與你親近了許多。」

  鳶生不好意思地抓了抓腦袋:「她昨夜還入我夢,對我說了謝謝,且讓我同龍君也道一聲謝……」

  話未完,便聽到後頭南棲走近的聲音:「鳶生來了?」

  一剎那,鳶生掌心的魂息還沒蹲熱,就飛快地朝前飛去,撲到了南棲身上,用力蹭他的胸膛。南棲頓了頓,被這熟悉的氣息撞了滿懷,魂息力道雖小,但在南棲心中便是一個沈甸甸的禮,他驚喜著捧住了她,聲色雀躍:「阿雀!」

  阿雀掙脫開南棲的手,顧自轉了個圈兒,像是在說:南棲,你快看看我!我現在可輕巧了!可會飛了!

  她塞了滿腹的話要講,無奈一字都出不了口,她氣的再次打轉,委屈巴巴地燃起了自己的藍色小火苗。

  「阿雀,別急。」南棲很是懂她。

  阿雀愣了一會,總覺得南棲變成鳳君後好像是哪裡不一樣了。但不管了,她如今能重新回到南棲身邊,已經是心滿意足。

  她繞著南棲轉悠著片刻,便又撞貼著南棲撒嬌。南棲一貫寵他,重新將阿雀捧在掌心,滿是感激地望向蒼玦和鳶生。然而鳶生卻失落地站在原地,微聲地自言自語:「看來……她還是比較喜歡鳳君些。」

  這裡頭,竟是聽出了一分醋意。

  蒼玦低聲安慰他:「但鳳君最是喜歡我。」

  鳶生覺得自己是不是聽錯了,正想問上一句,就被阿雀的魂息打斷了。這小丫頭,在南棲那親熱了一會兒,便乖乖地回了鳶生這頭。

  這八年里,阿雀雖昏迷,但她總在自己的夢中聽到鳶生的聲音。不似蒼玦那般冷漠,鳶生每次來看她,都要給她說上好久的話。就那般傻傻的,一人坐在煉丹房中,同一個破損的魂息談天說地,給她說著許多事情,包括前不久南棲‘死而復生’之事。

  阿雀很想在夢中回鳶生一句話,因為她怕他無聊,也怕他因為無聊而不來陪著她了。可她沒辦法開口,她只是一個受了傷的魂息。結果鳶生這傻小子,便是無人應答,也足足陪了她八年時光,撫平了阿雀心中的孤寂與害怕。

  阿雀好想把這些都說給南棲聽啊,但她現在只能做個小啞巴。

  鳶生心滿意足地捧著阿雀的魂息,萬般珍重,他湊近了,同阿雀說了兩句什麼,便讓她再次去到了南棲身邊。

  蒼玦知道鳶生有話要說,便同他去了屏障之外。

  此事,鳶生不想讓阿雀知道:「我今日急著來找龍君,也是想……想讓龍君替我去地府通融一下關係。」

  蒼玦背過手:「你當真想清楚了?替她歷劫十世,是為忌諱,要真去了,你日後可做不了仙君了。」

  鳶生不以為然,算是豁達:「屬下覺得,同阿雀做一對小仙也甚好,她伺候鳳君,我伺候您。您與鳳君往後又要成婚住在一起,那我同阿雀,這不是頂頂般配嗎?」

  蒼玦:……

  鳶生:「您再為我去討個短命的捷徑,十世便也就是一眨眼的功夫,我就回來了,無礙什麼大事。」

  蒼玦已是再三勸說,恨鐵不成鋼般嘆道:「罷了,隨你。」

  「多謝龍君成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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