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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國之聯姻》第70章
第六十八章

 星月高懸之時, 倆人悄悄從後院摸進家門,沒成想被玥兒堵一正著。

 “二爺, 太太吩咐了, 等你們回來, 去趟她屋裡,不管幾點。”玥兒邊說邊打哈欠, 要不是應了太太的吩咐等著白翰辰兩口子,她平時這鐘點兒早歇了。

 “成, 這就去。”白翰辰輕推付聞歌的背,“你先回屋歇著, 我去趟媽那。”

 見付聞歌要走, 玥兒攔道:“二爺,太太是說,讓你們倆一起去。”

 “玥兒, 這都累一天了, 我自個兒去就成, 你趕緊回屋睡覺。”

 白翰辰又不聾,一開始就聽著是叫他倆一起去挨訓的意思。自己親媽什麼脾氣他心知肚明, 板釘板是想著跟兒媳婦面前立威。這可才剛結婚,今兒他要不護著,往後媳婦少不得看婆婆臉色。

 “二爺, 我一個做丫頭的,您別為難我,太太特意強調必須得讓聞歌少爺一起過去呢。”

 玥兒打十四歲就跟在孫寶婷身邊, 一眨麼眼兒都小十年了,終日裡腳前腳後的跟著,太太的脾氣自是摸得透透的。兩口子出去,回來就叫住一個,明兒太太責怪起來,白翰辰還能替她挨駡不成?

 她這麼一說,白翰辰也沒了法子。堂堂白家二爺卻為難個丫頭,不免失了做爺的肚量。

 沒轍,去吧。

 牽著付聞歌的手一路走到東院,剛跨進月亮門,白翰辰忽然抬手搭到付聞歌肩上,歪過身子佯裝出一副酒醉需人扶的模樣。

 “你幹嘛?”付聞歌摸不透他葫蘆裡賣的啥藥。

 白翰辰故作高深道:“待會不管我媽說什麼,你別還嘴,我來。”

 “你就是想裝醉瞎攪和吧。”

 付聞歌篤定道。

 孫寶婷溜溜跟屋裡等了仨鐘頭,才把這兩位“爺”給等回來。這不,回是回來了,可進屋就依了歪斜的往太師椅上一癱,給誰看呐?

 付聞歌進屋喊了聲“媽”,把白翰辰扔椅子上往旁邊一戳,不言聲了。身為小輩,該孝順得孝順婆婆,這沒錯。可他不是嚴桂蘭,打小受的也不是三從四德的薰陶,要他見天介低眉順眼地過日子,一口大氣不帶喘的,不可能。

 兩尺多長的旱煙杆“咣咣”敲響銅痰盂,把眯著眼裝醉的白翰辰敲睜了眼。他晃悠著支起身,拿起置於方案上的洋火煙袋,沖親媽堆起哄人的笑臉:“媽,來,兒子伺候您點一鍋。”

 孫寶婷翻楞了他一眼,不情不願地將煙鍋遞過去。打從她當媳婦的第一天起,除了丫鬟伺候,白老太太的煙鍋都是她點的。到她們這輩,大太太身子虛,不抽旱煙,她抽,可做二房的沒道理使喚大房兒媳。現如今有了自己的兒媳婦,卻還是兒子點煙,又教她憋了股子氣。

 白翰辰裝得以假亂真,搓煙絲時故意手抖漏了幾根出去。孫寶婷抽的煙由最高檔的“虎皮皺”煙葉刨絲而制,這種煙葉經曬制返潮陰乾後硬如磐石,非有十幾年功夫的制煙師傅刨不動。製作過程中加入白糖紅棗蜂蜜,呼出來的煙泛著絲絲甜味,專供闊太太們消遣之用。

 二兩煙絲半兩金,那真是抽錢呢。眼瞅著煙絲打兒子指縫裡嘩嘩往出掉,孫寶婷登時心疼不已,忍不住埋怨道:“翰辰,瞅著點兒,你這不糟改東西呢嘛!”

 “啊?”

 白翰辰反應慢半拍似的,頓了頓,抬手去攏煙絲。付聞歌在旁邊看著,擱心裡翻了個白眼,心說這不明擺著讓我去點煙麼?他拍開白翰辰的手,自己上手把煙絲攏好捏成團給填進煙鍋裡,劃燃洋火點上。

 此舉倒是讓大家都不丟面子:付聞歌算是給丈夫搭把手伺候婆婆點煙,孫寶婷那是終於抽上了兒媳給點的煙,白翰辰既不得罪媳婦還哄親媽開了心。

 一石二鳥,不對,該說兩全其美。

 抽上兒媳親手點的煙,孫寶婷心裡的堵頭算是小了點兒。她擎著紫檀煙杆,心滿意足地吸了口象/牙煙嘴,在香甜膩人的煙霧中淡淡地開了口:“翰辰啊,你這都結了婚了,不能還像以前似的不著家。飯該吃得回家吃,應酬能推就推了,總把媳婦兒一人扔屋裡,不像話。”

 明明是倆人一起出去,她卻獨挑白翰辰的不是,這是她做了多年二房、耳濡目染練就的禦人之術。白老太太在她這歲數的時候丈夫已經沒了,獨守空房多年,看兒子見天兒往二房屋裡頭紮,對孫寶婷頗有微詞。老太太心疼兒子,嫌她不體恤丈夫在外操勞,回家還緊著糾纏。可白老太太並沒有直接責怪她半句,而是當著他們夫妻倆的面,教育了白育昆一番“好男兒當志在四方,不可貪戀溫柔鄉”的大道理。孫寶婷知道這話是說給她聽的,但老太太沒指著她鼻子罵,她也沒立場反駁——傻子才沖上去撿罵呢。

 白翰辰垂手在椅側握住付聞歌的手,含混地應付道:“我知道,媽,今兒這不是六兒喊我麼,他沒來參加婚禮,說是給我補一場,一不留神,高了。”

 “人家出錢,你出命啊?又不是喝不起。”孫寶婷端著架子運了口氣——當著她面兒動手動腳,她又沒瞎——稍稍皺起眉頭,“聞歌,以後再碰上這樣的場面,你攔著翰辰點兒,喝成灘泥似的擱外頭多丟人。”

 “知道了,媽。”付聞歌心說你沒看你兒子腆著個大臉讓我喂湯呢,還給燙得上躥下跳的,那不丟人?

 “呼……呼……”

 孫寶婷的鋒芒一指向付聞歌,白翰辰就開始裝睡,還故意打起呼嚕。好像真喝得失了神智,癱哪都能睡著似的。胡攪蠻纏不是事兒,他吃准了當媽的心疼兒子,不能為了給兒媳訓話就讓他跟椅子上睡覺。

 果不其然,見兒子醉得倒頭便睡,孫寶婷也沒心思訓話了,趕緊招呼付聞歌把白翰辰架回屋。腳跟腳送到走廊上,反復叮囑兒媳給兒子拾掇俐落躺好了踏實睡。

 白翰辰演戲演全套,他掛在付聞歌身上,迷迷瞪瞪拖著步子出了屋。直到過東院的月亮門才直起身子,沖付聞歌擠了下眼:“怎樣,演技爐火純青吧?”

 “是,都能拍電影了。”付聞歌把他胳膊推開,抱怨道:“別裝起來沒夠啊,齁老沉的少壓著我。”

 白翰辰挑眉輕笑,扳過付聞歌的臉下狠勁兒嘬了一口。上膛燙了個泡,疼得揪心,必須得跟媳婦親親才能好。待到把人啃得呼吸紊亂,他附耳過去錯著牙根兒道——

 “壓你一輩子!”

 回到房間,付聞歌拿了睡衣去書房換,當著白翰辰的面他不好意思。雖說昨天從頭到腳都看光了,可那是激情所致,眼下安安靜靜的,衣料摩挲的丁點兒動靜也顯得格外清晰。

 白翰辰沒攔他,也沒湊過去故意讓對方難堪。趁付聞歌換衣服的時候,他從櫃子裡拿出個檀木盒子輕輕置於客廳的桌上,爾後坐到一邊,悠哉等待。從書房裡出來,付聞歌抱著換下的衣服,與白翰辰隔著幾步遠的距離遙相對視。

 彼此的模樣皆映于幽深的瞳孔之中,再一次深深烙入腦海——容顏會老,情深不移。

 “來。”白翰辰柔聲招呼他。等人走到跟前抬手抱住,揉著絲滑的料子,嘴角勾起心猿意馬的弧度,“聞歌,陪我喝一杯吧。”

 付聞歌扣掌輕撫愛人的眉眼,為難地笑笑:“你知道我喝不了酒。”

 “交杯酒,必須得喝。”

 “昨兒喝過了。”

 “那是水,不能作數。”白翰辰朝桌上偏了下頭,“打開看看。”

 將衣服放到另一張椅子上,付聞歌空下手打開檀木盒,面露驚訝:黃綢軟段之上,靜靜地躺著一對精緻的酒杯,乳綠色的器物毫無瑕疵,其質如玉,其薄如紙,其光如鏡,甚至能映出他的模樣。

 小心翼翼地將杯子取出,白翰辰起身往杯中注滿酒液,然後回手將電燈拉滅。只見黑暗之中,兩隻杯子幽然發亮,淡淡地散著瑩白的光。

 “葡萄美酒夜光杯。”白翰辰的語氣裡不無得意,“這夜光杯是宮裡的物件兒,皇上大婚時用的,不賞臉來一杯?”

 付聞歌抿嘴輕笑:“怎麼著,你還想過把當皇上的癮?三宮六院,盡享齊人之福?”

 “不能,皇上的妃子都醜著呢,哪有我媳婦好看。”白翰辰執起一盞夜光杯,遞與付聞歌,調笑道:“有朝一日朕君臨天下,後宮也只會養你這一隻小家雀兒。”

 想起初見之時,白翰辰冷臉甩下句“這是誰養的家雀兒,嘰嘰喳喳,吵死個人”,付聞歌當下明瞭他是把以前說過的話往回找。已經過去那麼久了,沒想到白翰辰還記得彼此間的點點滴滴,教他胸口不由得漫起陣陣幸福之感。

 白翰辰執杯繞過他的手腕,頜首輕道:“飲過交杯酒,你我便是鴛鴦交頸,一生一世的伴侶。聞歌,我白翰辰今日對天發誓——若是山無陵,江水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

 他頓了頓,話鋒一轉:“也不與君絕。”

 瑩瑩亮光照著付聞歌水波蕩漾的眼,只見其中盈滿溫柔的愛意。對飲被誓言燙熱的酒,不擅酒力的人臉上霎時飛起紅霞。暈暈乎乎地靠進對方的懷裡,俯身感受那有力的心跳,付聞歌閉上眼喃喃重複著誓言——

 “山無陵,天地合,也不與君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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