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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之錦繡人生》第274章
謀臣篇

  一統天下近十載, 如今國家生氣逐漸恢復,百姓的生活也趨於安定起來。而經過亂世的洗禮,西梁如今稱得上人才濟濟,無論是中央還是地方都在以不錯的速度繼續發展著,按照這個趨勢發展下去, 十幾二十年之後, 興許可以迎來盛世。

  齊淩穩坐帝王之位近十載, 對衡玉的恩寵也持續到如今, 即使有很多人猜忌擔心什麼狡兔死良狗烹,但齊淩的確從未起過類似的念頭。

  而且為了讓衡玉安心, 齊淩專門給了衡玉一支三千人的軍隊,就駐紮在帝都郊外。

  衡玉推辭, 齊淩卻難得在衡玉面前擺出強硬的姿態,「我知道老師信我, 我也相信自己永遠不會因為權勢而與老師反目, 可老師,天下短視之人太多,我不願他們的話語影響了你我的關係。」

  衡玉不由輕笑, 「既然都說是短視之人, 那又何必顧忌他們的話。」

  但也沒有再推辭這三千兵馬。

  後來,此事被御史台捅出來,不少大臣都出聲附和此事於制不合,齊淩還未說話,身穿官袍的衡玉就已經邁步出列, 語調有些懶洋洋道:「到我手裡的東西,還是第一次有人想讓我吐出來的,諸位可以再好生考慮考慮。」

  衡玉話音一落,太和殿上,滿殿寂靜。

  原本吵得面紅耳赤的大臣眼觀鼻鼻觀嘴,竟是紛紛裝聾作啞起來。

  衡玉手中的權勢,是她一手將齊淩送上帝王之位,是她以一己之力加快了西梁民生的恢復而奠定下來的。

  這樣的權勢不是依託帝王的無根之萍,而是完全依託她自身實力。面對這樣曾經謀算天下的權臣,朝中多少人能玩得過她。

  他們現在玩的,都是她多年前就已經玩剩下的!

  對這樣的人,即使你不敬著,也絕不敢輕易得罪。

  「既然沒有異議,那還有什麼好吵的。」衡玉說完,重新退回去。

  齊淩端坐在皇座上,冕旒擋住了他臉上的表情,但內侍總管分明看見陛下的嘴角已經上揚起來了。

  退朝之後,齊淩回到御書房處理政務,接近午時,暗衛突然告知他在帝都發現了魏道子的蹤跡。

  當年他與魏道子裡應外合,傅致自盡後齊淩曾經派人好好尋過魏道子的蹤跡,但一直沒有尋到。如今魏道子竟是又出現在了帝都裡。

  齊淩垂下頭想了想,「朕微服出宮一趟,去見一見魏道子。」

  齊淩是在一個有些偏僻的院子裡見到魏道子的。

  而魏道子就像是早早察覺到他會來一般,坐在院子中慢悠悠品茶,石桌上擺著兩個杯子,很明顯有一個是給齊淩準備的。

  「陛下。」魏道子沒有表現得太過清高,望著那被左五等實力高強之人簇擁著走入院子的齊淩,緩緩起身行了一禮。

  他氣質出塵,這麼一禮行來不卑不亢,倒是多了些瀟灑從容。

  齊淩頷首示意魏道子免禮,在他對面落座,「朕久聞魏先生大名了。」

  「不過一鄉野之人,哪裡當得起陛下惦記。」魏道子給齊淩滿上茶水。

  「若是縹緲峰傳人也是一個鄉野之人,那朕當真不知道這朝中有幾人不是鄉野之人。」齊淩右手握著杯沿慢慢摩挲,「朕今日來,主要是為見故人。既然來了,便順道多問一句,先生是否願意出仕為朕治理地方?以先生之才,定策天下、發展一方都不是難題。」

  如今西梁雖然說是人才濟濟,但頂尖的人才他是永遠不會嫌少的。一國之地如此大,他恨不得天下人才盡能為他所用。

  魏道子的拒絕卻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縹緲峰之人不會出仕……況且我在陛下那裡並非不可替代之人。」

  「得縹緲峰者得天下」這句話早已被「得祁衡玉者得天下」取而代之了。

  齊淩身邊有祁衡玉在,他的確不是不可或缺的那一個。

  齊淩有些遺憾,卻並不強求,他為帝多載,早已不是當年那個會意氣用事的少年了,一位帝王該有的心術他全都有。

  「說起來朕當年也曾期待過得縹緲峰傳人效忠,但後來朕卻發現自己很幸運,原來早在群雄還未揭竿而起前,朕就已經得到了天底下最出眾之人的輔佐。」

  魏道子沉吟片刻,突然笑道:「有一件事希望陛下能為我解惑。」

  齊淩眉梢微抬,望向魏道子。

  「雖然太傅隻領虛銜,但在民間,太傅的聲望與陛下等同,陛下可曾因此起過絲毫猜忌之心?」

  「不曾。」齊淩回答得平靜,正是這樣的平靜讓魏道子肯定對方話中的真實度,「朕一生氣運,有大半都花在了當年初次向老師執弟子禮時。這天下雖是朕的天下,但把它送到朕面前的卻是老師,身為帝王也許多疑是本能,但這所謂的本能在面對老師時卻根本沒用。」

  對待像他老師這樣的人,要他怎麼猜忌得起來。

  若不是他強行壓著,又是各種動之以情曉之以理,還讓宗固、左五等人瘋狂幫忙勸說,老師可能早就辭官周遊天下了……

  說多了都是淚啊。

  魏道子聽完齊淩的話,不由沉默下來。

  齊淩對祁衡玉全無保留去信任,這是因為齊淩的性格原因,還是因為祁衡玉處理得好其中的分寸?

  史冊之中,多少人曾經站在祁衡玉這個位置上,卻都免不了狡兔死的命運,唯有她恩寵至此,被信重至此。所以還是祁衡玉的手段了得吧。

  兩人一時無話,齊淩便起身離去了。

  第二日衡玉入宮與齊淩商議邊境之事時,齊淩把他昨日遇見魏道子的事情全盤托出。

  兩人都沒把這件事太放在心上,事實上齊淩今天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要和衡玉說,「老師,陳尚書今日向朕遞了摺子乞骸骨,他身上除了戶部尚書的職務,還兼任了大皇子的老師,朕想讓老師閒暇時能教導教導大皇子,也不用刻意拜師,只要老師能指點指點他,就足夠他受用了。」

  畢竟拜師的話會亂了輩分。

  而且!老師只能是他一個人的老師!若不是齊祚是他兒子,還是個他寄予厚望的兒子,齊淩能讓衡玉去教導齊祚?

  呵,想得倒是挺美的。

  就連齊淩當年剛得知宗固要娶他老師的消息時,都氣得好幾天吃不下飯,最後狠狠把宗固一貶再貶出了心口一口惡氣才算了事。

  然而並沒有什麼用……衡玉進宮一趟,似笑非笑望了齊淩一眼,齊淩就自己打自己臉,捏著鼻子重新下旨給宗固升官了。

  齊淩因為幼年的遭遇,其實身體不算特別好,在子嗣方面也有些艱難,如今膝下只有八歲的大皇子和六歲的二皇子兩人。

  兩位皇子都不是皇后所出,不過大皇子的母妃乃淑妃,素來得齊淩寵愛,當時得這個兒子時齊淩又是第一次當爹,為大皇子付出了不少心思,因此這個兒子在他心中的分量遠遠要高於二皇子。

  當時為大皇子取名時,以國祚的「祚」為名,可見齊淩對這個兒子的期待。

  衡玉對此倒無所謂,總歸不是真的拜師,只是隨手點撥罷了。

  但讓衡玉覺得有意思的是淑妃和大皇子的反應。

  前朝與後宮向來不相互摻和,不過因為衡玉的性別,齊淩便帶著衡玉直接去了淑妃的寢宮尋大皇子。

  衡玉見過皇后幾次,倒是不曾見過淑妃,也不曾關注過她——即使她是大皇子的母妃。

  因此淑妃看向她時眼裡一時之間難以掩飾的憤懣才讓衡玉覺得有些意思。

  還有大皇子,他年紀還小,還不夠會掩藏自己的情緒,眼裡的疏離與冷漠讓衡玉忍不住勾唇笑了笑。

  所以她是在什麼時候得罪了大皇子和淑妃的?

  「老師,這是……」齊淩正要給衡玉介紹大皇子和淑妃,餘光瞥見衡玉臉上玩味的笑,話音不由頓了頓,眉心下意識微微蹙起。

  衡玉倒是沒畫蛇添足多說什麼,只是一笑而過,齊淩雖然給彼此介紹了一番,卻沒有主動提讓衡玉偶爾指點指點大皇子這件事。

  倒是淑妃有些急了。

  昨夜陛下就與她說好了要讓祁衡玉指點祚兒,淑妃雖然因為家族的原因對衡玉心懷怨恨,但她也很清楚祁衡玉在陛下心中的分量。

  若是祁衡玉當真能指點祚兒一二,那麼祚兒距離那個至高無上的位置就更近了。

  「陛下,您昨夜不是說……」淑妃話沒說完,就見齊淩的臉色陰沉下來,嚇得她不敢再出聲說話。

  倒是齊祚,抿唇輕笑起來,一張臉粉雕玉琢,雖然還未長開,但五官已經與齊淩有七成相似,這也是齊淩頗為寵愛齊祚的原因。

  「祁太傅,日後您在我迷茫時會出聲指點我是嗎?」他聲音極甜,若不是衡玉還記得他前一刻眼裡的疏離,怕是都要被這麼個小鬼糊弄過去了。

  於是衡玉便抿唇輕笑道:「太傅乃國之太傅,乃帝王之師,殿下,出聲指點您並非臣的義務。」

  簡而言之,她是這天下除齊淩外最有權勢之人,還是齊淩的老師,按輩分死死壓著大皇子。真指點大皇子是情分,不指點即使是齊淩也不能說什麼。

  齊祚微怔,淑妃臉色也有些訕訕。她連忙調整臉上的表情,繼續道:「太傅事務繁忙,自然沒太多時間指點祚兒。也請太傅放心,祚兒行事穩重,絕不會什麼事都去打擾太傅,只是希望太傅閒暇時能點撥一二,絕對不會佔用太傅太多時間。」

  衡玉乾脆失笑不語。

  齊祚的話她還能回一句,淑妃的話她又為什麼要回?

  再受寵的妃子也是妃子,而不是這母儀天下的皇后。齊淩後宮中的一個妃嬪罷了,她想不給面子就不給面子。

  齊淩的臉色已經很不好了,情緒卻是對著淑妃和齊祚的。

  以他對老師的瞭解,老師性格雖然肆意,但絕不會無緣無故對人言辭鋒利,除非是別人惹到她頭上了。

  「老師,你還有事務未處理好,朕先送你離開吧。」齊淩起身,沒和齊祚、淑妃打招呼,直接領著衡玉離開了淑妃的宮殿。

  等齊淩把衡玉送離皇宮,他的臉色瞬間陰沉下來,「給朕去查,看看淑妃那裡與老師有什麼矛盾。」

  暗衛查得很快,齊淩望著暗衛查到的資料,半晌低低冷笑一聲——淑妃本是世族之女,這也很正常,齊淩給後宮妃嬪冊封位份並不大方,即使淑妃孕育皇子有功,如果不是她出身高,也不可能會到妃位。

  而問題就出在這裡了,當年淑妃的父親為了邀名曾經狠狠得罪過衡玉,衡玉沒把這種跳樑小丑放在心上,一通打壓之後也就拋之腦後了。而淑妃的父母就這麼埋怨上衡玉了。

  淑妃一邊因為父母家族的灌輸而對衡玉懷有憤懣之心,一邊又知道衡玉在朝中在齊淩心中的地位,她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盤,打算先借著衡玉讓她兒子奪得儲君之位,等她兒子登上皇位後再好好報復衡玉。

  而齊祚被淑妃一手帶大,母子情深,自然是愛母妃所愛,厭惡母妃所厭惡。

  然而她太過小看了「得祁衡玉者得天下」這句話了。

  高估自己,嚴重低估對手,一個照面就會被炮灰得很慘的。

  齊淩去皇后寢宮休息,剛換完衣服,齊淩坐在皇后身邊,握著她的手柔聲道:「淑妃對太傅不敬,德不配位,先將她貶為修議以作懲戒,若是日後再犯,大皇子也不需要一個如此糊塗的母妃。」

  皇后心裡一咯噔,一是因為齊淩話中之意,二是因為齊淩對衡玉的看重。

  莫名地,皇后就想起她母親時常對她叮囑的那些話——「娘娘在這宮中沒有子嗣依靠,所以要坐穩皇后之位,一是要做好天下女子表率,謹言慎行;二便是一定要好好尊重祁太傅。陛下對祁太傅極為看重,只要祁太傅對娘娘態度友好,那麼陛下很容易受到祁太傅態度的影響。」

  直到此時,皇后才對這話有了更深刻的體會。

  不過對於淑妃那膽敢仗著大皇子與她別苗頭的人落得如此下場,皇后也只能說一句不作就不會死。

  第二日,聖旨傳到淑妃宮裡,淑妃整個人如同天打雷劈一般,目光呆滯起來,久久沒有緩過神。而皇后一點面子都沒給淑妃留,命人好生在後宮宣傳了一番她為何會被貶為修容的原因。

  這其實也是齊淩的意思——他不允許自己的後宮有人對衡玉不敬,如果後宮之人還不足夠清楚他對衡玉的敬重,那麼淑妃的下場就是最好的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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