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突然造訪】

　　展昭出人意料地狠狠教訓了荀越白一頓，出了自己心中一口惡氣，才覺得沒之前那麼堵得慌了。

　　好在軒轅桀十分欣賞殷十二，覺得此人有勇有謀有原則，而且與白玉堂投緣，於是就下令他留在白玉堂身邊。

　　展昭得償所願，荀越白可是倒了黴，他想留在白玉堂身邊的計畫也成了泡影，於是只好退而求其次……轉投比較幼稚的軒轅玨，似乎是個好的後路。

　　荀越白自有打算，於是就跟軒轅桀表示，想追隨軒轅玨。

　　軒轅桀問軒轅玨，「你覺得呢？意下如何？」

　　軒轅玨本想不要，不過身後槐宓悄悄地拽了一下他的衣袖。

　　槐宓是軒轅桀的親信，眾多王子之中，他和軒轅玨最投緣，軒轅玨甚至是暗地裡認了他做乾爹的。

　　軒轅玨一直很聽槐宓的話，於是就點了點頭，表示接受。

　　軒轅桀一笑，「那麼這麼辦把，下午啟程，回皇宮。」

　　說完，軒轅桀站了起來。

　　見白玉堂又想走，伸手一把拽住，「走，陪父皇吃飯。」

　　白玉堂有些彆扭，這父皇是越叫越溜了啊，可惜他更想陪展昭吃飯。

　　「我回去收拾東西，還要跟家裡人說一聲。」白玉堂道，「你先走把，兩天後我去北海皇城找你。」

　　軒轅桀就皺眉，似乎不放心，「你跑了怎麼辦？」

　　白玉堂望天，「怎麼可能，正好我回去打聽打聽我的出生，如果我不是你兒子，我還能幫你找找你真正的兒子的下落。」

　　軒轅桀似乎無奈，「你這孩子怎麼那麼強呢？」

　　「你要是不放心。」白玉堂一拽展昭，「讓他跟著我去。」

　　軒轅桀想了想，雖然有心反對，但對白玉堂不能操之過急，於是只好點了點頭答應下來，不過還是不忘叮囑一句，「兩日後，皇城我等你，還有……」軒轅桀對展昭道，「保護好皇子。」

　　展昭點了點頭，對他一拱手，「皇上放心。」

　　軒轅桀無奈，但他似乎又是有什麼急事，帶著人，著急忙慌就起駕回皇城去了。

　　展昭這下能名正言順跟白玉堂在一起吃飯了，兩人找了家客棧，邊吃螃蟹邊看著軒轅桀的車馬隊伍匆匆離開。

　　展昭就問白玉堂，「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白玉堂搖了搖頭，表示不清楚。

　　展昭小聲問他，「那之後我們去哪兒？」

　　白玉堂笑了笑，自然回趙普軍營一趟。

　　叫人以外的是，軒轅桀似乎對白玉堂還挺放心的，並沒有安排人留下來跟蹤……估計是皇城出了什麼事，感覺他很匆忙就走了。

　　展昭和白玉堂出了北海，在路上會和了天尊和殷侯，一起回了黑風城。

　　進入黑風城直奔趙普的大營，展昭和白玉堂剛下馬，就看到小四子飛奔了出來，「貓貓白白！」

　　展昭也好久沒見小四子了，想念得很，一把抱起來搓團子。

　　包拯和龐吉也迎了出來，眾人一起進了趙普的軍帳，關上大門，講了此行的全部經過。

　　同時，趙普也將荀越白來投誠希望合作得事情，告訴了展昭和白玉堂。

　　「荀越白來投誠？」展昭皺眉。

　　白玉堂連連搖頭，「此人不可信。」

　　趙普一笑，「自然是知道的。」說著，看展昭，「你真痛揍他一頓？」

　　展昭點了點頭。

　　趙普樂了，「這個好玩。」

　　公孫則是有些擔心，「此人似乎兩面三刀別有目的，你這麼得罪他，會不會將來進宮的時候惹出麻煩？」

　　展昭一聳肩，表示——沒所謂了。

　　趙普倒是擺了擺手，「不用擔心，這一招倒是有激將法的作用，如果那小子真的有所圖，應該會沉不住氣。而且他的計畫是被打亂了，可能會自亂陣腳……這招高了。」

　　展昭笑眯眯對趙普點頭。

　　眾人面面相覷，這兩個貌似都進入腹黑模式——確切地說，趙普一直都腹黑著，倒是展昭，難得的認真。

　　白玉堂還是對自己的身世有些顧慮，雖然他確定自己是父母親生，但會不會白靈兒真的跟他爹白夏有些關係？或者說……是本家親戚？

　　就在白玉堂琢磨著要不要就近去一趟映雪宮問問他娘親的時候，外頭有兵將來稟報趙普，「啟稟王爺，有人求見。」

　　趙普摸著下巴，「什麼人？」

　　「坐在一輛大馬車裡頭，不肯下車，說是……」士兵說著，看了看白玉堂，「說是白少俠的母親。」

　　眾人都一愣。

　　白玉堂站了起來，「馬車什麼樣？」

　　「雪白，很冷……」士兵話沒說完，正端茶的辰星兒和月牙兒「啊呀！」一聲就往外跑。

　　白玉堂也往外跑。

　　趙普好奇問，「怎麼個情況？」

　　天尊笑了笑，「陸雪兒來了。」

　　展昭眨了眨眼，忽然有些緊張——白玉堂的娘啊？！

　　殷侯見展昭抓耳撓腮坐立不安的，有些想笑，拍他，「你怕什麼，又不是沒見過。」

　　展昭微微一愣，指著自己的鼻子，「我見過玉堂的娘親？」

　　天尊望天，「你兩歲那會兒她跑來看過你，你娘跑去看過玉堂。還有我記得你娘說過有一次拜佛也碰到過。」

　　展昭愣了愣，仰著臉——嗯……

　　白玉堂跑到軍營門口，就見一輛碩大的白色馬車，誇張地用好多匹白馬拉著，從馬車裡往外一個勁冒寒氣，白森森的雪霧凍得四周圍的士兵瑟瑟發抖。

　　白玉堂望天，辰星兒和月牙兒已經跑上馬車鑽進車廂裡了，「左一個師父右一個師父正撒嬌呢。」

　　白玉堂站在馬車邊，「咳咳」了一聲。

　　隨後，裡頭傳來說話的聲音，「玉堂啊，失身沒？」

　　「咳咳……」

　　這回不止白玉堂咳嗽，門口一眾兵將都被口水嗆到了。

　　白玉堂無語地看著馬車。

　　「哦？」馬車裡傳來了興味盎然的一句，「還沒有啊？動作好慢！你爹你那麼大的時候都把我娶過門……唔。」

　　話沒說完，裡頭聲音斷了，估計是辰星兒或者月牙兒捂住了她的嘴。

　　白玉堂扶額，他娘怎麼親自殺來了。

　　門口的守衛好奇地往這方向看，進軍營下車接受檢查是規矩，不過這個是白玉堂的娘……

　　正這時，就見趙普走出來了，對軍營兩邊眾人一擺手，道，「轅門大開，迎接白夫人進營。」

　　眾將士立刻開門，歐陽少征笑眯眯過來幫著牽了馬韁繩，邊往裡請邊隔著車門對陸雪兒道，「久聞白夫人天下第一美人稱號，今天竟然能見到本尊真是三生有幸。」

　　馬車裡，傳來了陸雪兒甜美的笑聲，「九王爺果然名不虛傳，歐陽將軍也甚是有趣……」

　　眾人自然明白，趙普可是給足白玉堂和天尊的面子，不過以陸雪兒的身份，的確擔當得起這種禮遇，雖然早早嫁人隱退江湖，但那也是當年江湖上最厲害的女高手之一，曾經和殷紅寨的殷蘭瓷稱霸整個武林，那可不是省油的燈。

　　馬車一直到了趙普的中軍帳門口，包大人和龐太師也迎接了出來。

　　辰星兒和月牙兒伸手輕輕挑起馬車兩邊的車簾，眾人又是一個哆嗦——好傢伙！這車上裝了多少冰怎麼這麼冷啊。

　　展昭湊到了白玉堂身後，拽了拽他袖子。

　　白玉堂回頭看他，見他一臉緊張，拍了拍他，那意思——放心，我娘好相處。

　　車簾之後，白衣拂動……一隻雪白玉手輕輕一搭車門，隨後一個怎麼看都只有二十出頭的美人走了出來。

　　在場的，除了白玉堂、天尊和殷侯之外，眾人都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冷氣，同時覺得——的確要這樣級別的娘，才能生出白玉堂這樣的兒子來吧……

　　陸雪兒款款下車，往眾人眼前一站，小風將她的黑髮白白紗吹起，霎時一股仙氣逼人。

　　眾人之前看陸雪兒的畫像，就已經覺得她有堪稱傾國傾城之美貌，如今一看到真人，仿佛畫中走出的仙子，好看得根本不像真人。

　　眾人默默感慨——白玉堂他爹好豔福！這媳婦兒是怎麼找的，不過據說白夏是被陸雪兒搶去做相公的，嘖嘖……

　　陸雪兒還挺滿意眾人一臉呆傻看著自己的眼神，笑眯眯先過去給天尊和殷侯行禮，淺淺一拜很是乖巧，邊問，「兩位老祖宗挺好啊，有陣子沒見了。」

　　陸雪兒一氣兒叫的可是倆人，完全沒分誰先誰後、誰大誰小、誰遠誰近，感覺都是一樣那麼親近。

　　殷侯和天尊對她點頭，顯然也熟。

　　雙方寒暄了幾句，陸雪兒就又跟趙普、包大人和太師問好，別說……禮儀周全又符合身份，果然是見過場面的體麵人。

　　龐吉美得嘴都合不攏了，心說——乖乖啊！陸雪兒這美得，頭一回見到比自家閨女還好看的女人啊。

　　陸雪兒問完好，伸手，挽住白玉堂的胳膊，「怎麼不叫人？」

　　白玉堂乖乖叫人，「娘。」

　　「嗯。」陸雪兒滿意點頭，伸手摸了摸白玉堂的臉蛋，「瘦了啊。」

　　白玉堂瞧了她一眼。

　　陸雪兒跟他說著話，眼神卻是瞟他身後的展昭，「矮油～長那麼大啦。」

　　展昭有些緊張，怎麼辦？叫什麼？叫伯母？叫老了她鐵定不高興！阿姨？會被抽吧！大美人？太不像話了吧！白夫人？感覺好生疏……

　　展昭正糾結，就聽白玉堂突然開口，「要不然你跟著我叫娘？」

　　「噗……」

　　剛端起個茶杯準備潤潤嗓子的公孫一口茶水噴出來。

　　展昭臉通紅看白玉堂。

　　陸雪兒伸手過來，捏了捏展昭的腮幫子，「我跟你娘可熟了，你叫我娘也沒差，哦呵呵呵。」

　　展昭突然想到，如果在這裡叫陸雪兒一聲「娘」，他娘會炸毛吧？他記憶中，陸雪兒和她娘貌似有吵過嘴。

　　「叫人。」陸雪兒眯著眼睛湊近看展昭，逗他叫人，邊仔細端詳了一下他的長相，暗自讚嘆——呦！殷蘭瓷這娃養的真好，瞧這一雙眼睛好看的！難怪玉堂喜歡了。

　　向來聰明伶俐人見人愛對付誰都遊刃有餘的展昭，此時遇到了人生最大的危機！在怎麼稱呼白玉堂他娘這個問題上，展護衛卡主了，各種糾結……

　　正在尷尬，陸雪兒就感覺有人拽了拽自己的裙子。

　　低頭一看，就見小四子不知何時到了她跟前，仰著臉，正看著她。

　　陸雪兒一愣，低頭盯著小四子看起來。

　　小四子跟陸雪兒對視了良久，突然摟住她腿，「姨姨。」

　　陸雪兒張大了嘴，驚訝地看著小四子。

　　公孫和趙普在軍營裡看得有些納悶——小四子怎麼管人家叫姨姨？

　　趙普不解地看公孫——他不是挺怕生的麼，沒見他跟陌生人真麼自來熟啊！難道說是喜歡美女？

　　公孫哭笑不得——小四子是挺喜歡美女的，不過看到美女他通常還挺害羞，沒見這麼主動，而且怎麼叫姨姨呢？

　　可再看，陸雪兒伸手將小四子抱了起來，盯著他看了良久，張大了嘴，似乎是想起了什麼，「啊！」

　　小四子摟住她脖子就蹭。

　　陸雪兒邊蹭他邊看天尊，表情驚訝。

　　天尊點了點頭，對她擺了擺手，示意她——低調！

　　陸雪兒抱著小四子，「你竟然記得我啊。」

　　「嗯。」小四子笑眯眯點頭。

　　陸雪兒感慨，「不愧是小銀狐。」

　　公孫走了過來，有些不解地接過小四子，問，「小四子，你以前見過白夫人啊？」

　　小四子眨眨眼，歪頭，「白夫人？」

　　陸雪兒伸手輕輕摸了摸小四子的腦袋，湊到公孫耳邊低聲說，「這孩子是我接生的。」

　　公孫一愣，睜大了眼睛看陸雪兒，似乎有些緊張。

　　陸雪兒拍了拍他肩膀，笑道，「放心吧，這孩子是你的，沒人會跟你搶的。」

　　公孫似乎鬆了口氣，眾人則更加疑惑——小四子的出生謎團還未解開。另外，雖然是小銀狐，也不至於連接生的人都認識吧？這什麼情況？

　　「唉，我這次來不是說這個的。」陸雪兒一手挽著白玉堂一手挽著展昭，進了軍帳。

　　白玉堂就問，「那為什麼？」

　　「關於白靈兒那件事……」

　　陸雪兒話沒說完，白玉堂一挑眉，「我不會真不是你親生的吧……」

　　白玉堂剛問出口，陸雪兒一把掐住他鼻子，「找死啊你！天底下除了你娘我，誰能生出你這麼漂亮一張臉來？！」

　　眾人都點頭——很有說服力！

　　「白夫人知道軒轅桀和白靈兒的事？」趙普請陸雪兒上座詳談，緋影給她倒來茶。

　　「知道一些，所以我來說說，看能不能幫上忙。」

　　那頭陸雪兒說著，白玉堂揉了揉鼻子，就見展昭還在糾結呢，就胳膊一碰他，「想到叫什麼了沒？」

　　展昭擰著眉頭嚴肅搖頭——怎麼辦？

　　白玉堂哭笑不得，「都說了跟我叫娘，下次我看到你娘也跟著你叫，省得麻煩。」

　　展昭搔了搔頭——可行麼？倒是挺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