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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我是我對家粉頭這件事》第25章
第二十五章 番外二追光者(3)完結

  已經晚上十點了。

  陳歸璨看著床頭的鬧鐘,心中默念著時間,臉上卻沒有掀起太大的波瀾。林南在上鋪翻了個身,扒著床沿低頭對陳歸璨道:「小周今天生病了?」

  陳歸璨張了張口,卻突然不知道應該說什麼。半響,他才聽到自己平靜到可怕的聲音:「沒有。」

  「那他今天怎麼沒來咱們宿舍?」林南揉了揉眼睛,卻沒有繼續這個話題:「明天要公演,咱倆趕緊睡吧,我熄燈了啊。」

  「啪嗒」一聲,整間宿舍立刻陷入了一片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在這片黑暗裡,陳歸璨沒有說晚安,也沒有在床上躺下睡覺。他只是安安靜靜地坐在床邊,盯著床頭的鬧鐘出神。

  林南在上鋪沈沈睡著以後,陳歸璨突然小聲地開口了。

  「小南,」他的聲音有些艱澀:「我到底應該怎麼辦。」

  公演的第一首主打歌和往常的規矩一樣,是6 Star的出道金曲《Brilliant》,站位是全員輪C。

  《Brilliant》的高潮部分由隊長陳歸璨站C,他需要做一個前翻的動作,然後躍到隊形最前面行雲流水地拿麥唱歌順便Wink。這段動作陳歸璨台上台下都做了無數次,早就爛熟於心。

  可這次陳歸璨剛剛開始在隊伍中後列加速小跑的時候,多年的練舞經驗就讓他有一種不太好的預感。

  他感覺這次的這段動作,從開頭開始就做的沒有之前無數次那樣穩。

  不好的預感在陳歸璨的第二個動作實現了——當他前翻落地的時候沒有站穩,重心一偏,朝著舞台下面觀眾席前的空隙直直摔了下去。

  舞台大約有兩米高,在一陣粉絲的尖叫聲中,陳歸璨感覺一股劇烈的痛感從背部蔓延到他的四肢百骸。

  一片混亂間,他感覺有一雙有力的手臂將他穩穩地抱了起來,抱的很緊很緊。

  他努力睜開眼,對上了那雙熟悉而陌生的眸子。

  熟悉的是,這的的確確是周拘遠的臉。

  陌生的是,他發現周拘遠的眼圈竟然紅了。

  這可真是個稀奇事,他想。周拘遠自從入團後,就時不時被自己拖去批評加強排練,小孩從來都是一幅委屈巴巴的樣子,還沒有真正哭過呢。

  就算是對著他軟綿綿地撒嬌賣萌,也沒有真的落淚過。

  此刻,他看著周拘遠的臉的第一個想法是,長得帥就是有優勢,連落淚都那樣好看,讓人心疼的很。

  眼前的景物不斷變換,周拘遠抱著他跑的飛快。他靠在周拘遠的寬厚的肩膀上,突然想起那年小孩小心翼翼拿著信塞到他手裡,眸子里全都是光芒的模樣。

  如果沒有這個孩子,他一定走不到這一步。

  整整六年的練習生涯,期間他多少次想過放棄——但是一想到那個孩子溫柔虔誠的眼神,一想到那個孩子那封表白一般的親筆信,一想到自己是這樣被人熱切而真誠地喜歡著,他就咬緊牙關,一次次堅持了下來。

  「我一直在嘗試追逐光明,後來我才發現,原來您就是光明本身。」

  不,陳歸璨想。於自己而言,並不是這樣的,從來都不是。

  如果他是光明本身,那麼周拘遠就是創造光明的人。

  周拘遠於他,才是真正的光明。

  陳歸璨醒來的時候,撲鼻而來的醫院消毒水的味道讓他皺了皺眉。

  其實他本人在一眾隊友激動地喊醫生的前後,對自己的傷勢一直都是非常淡定的——他覺得本來就沒什麼事,只是摔傷後背而已,暈倒是因為疼痛過度,人體的自我保護擊能罷了。

  倒是可能會導致肌肉和韌帶受傷,這種事他當練習生的第三年遇到過一次。但是這種傷肯定不需要做手術,跟上次一樣養上個十天半月估計也就沒什麼事了。

  在陳歸璨當練習生的時候,這種受傷的情況不要太多,每天十一個小時的練習下來,他基本都是一週一小傷一月一大傷,對此早就見怪不怪了。但是他唯一擔心的是,這件舞台意外事故會損壞 Star的名譽。網友可能會攻擊6 Star 因為功成名就從而疏忽練習,導致全體業務能力下降雲雲。

  他作為隊長,對這個團體的榮譽更是格外看重。

  他想去拿手機,林南立刻抓住他的手對他道:「你別動,萬一牽扯到傷口就完蛋了,你聽我說!熱評全都是心疼我們家哥哥,哥哥不是故意的舞台事故每個團都有,你的粉絲還有團粉都在控評道歉,而且你摔下去的視頻被傳到了網上,路人們都表示一看就很疼於是都沒有落井下石,咱們團在網上什麼事都沒有,營銷號一個業務能力下降的節奏都沒有帶,相信我,我剛看的!」

  陳歸璨笑出聲來:「可以啊小南,你怎麼知道我在想什麼。」

  林南朝他擠眉弄眼:「不是我,是小周啊——他在你醒來之前讓我看的,說你肯定擔心這個。」

  陳歸璨突然想到了什麼,問林南道:「他就是叫個醫生而已,怎麼這麼久還沒回來?」

  林南嘆了一口氣,對陳歸璨道:「難道你沒發現他在一直躲著你嗎?還有,你倆到底怎麼了?為什麼連這種看微博評論的事都需要我代勞,是他表白失敗了嗎?」

  陳歸璨一怔。

  林南拿起水果刀,給陳歸璨削了個蘋果:「其實這種事情我沒經歷過,不知道怎麼跟你談心。但是隊長,他是真的喜歡你了很久很久,這點我真的可以作證。」

  陳歸璨點點頭:「我知道。」

  林南有些訝異:「你知道?那你是怎麼想的?」

  陳歸璨眼角的余光突然瞄到了林南給他削的那個又紅又大的蘋果。

  在他人生中的二十六年里,他就這樣一直在蘋果樹下笨拙地摘著每一個名為「優秀」的蘋果——他從小學習跳舞,十歲的時候就得了全國跳舞比賽的一等獎;他學習成績優異,在做練習生的同時拿到了985大學的錄取通知書;他孝順父母,善待朋友,人緣在圈內數一數二的好;他是爆紅天團6 Star的隊長,擁有數不清的粉絲和足夠他下輩子也不愁吃喝的財產。

  他這樣不顧一切地努力,就是希望自己的人生能過的一帆風順,平安順遂,沒有風雨交加。他渴望著安穩的生活,渴望著平淡的人生,渴望著歲月靜好時光溫柔。

  可是不知道什麼時候起,那個像光一樣的孩子魯莽的闖進了他的生活,打破了他所有的生活常規和對未來的計劃。

  他第一次嘗試十點之後睡覺,因為那個孩子每天晚上都要來他的宿舍玩到十點才依依不捨地離開;他第一次養成早晨五點半自然醒的生物鐘,因為他要早起練舞,他不能辜負那個孩子對他崇拜的目光;他第一次學習當一個優秀的隊長和不動聲色的大人,因為這個小孩讓他擁有了無限的責任感。

  他是那樣一個平淡無奇的人,可是他在周拘遠的影響下,卻默不作聲地擁有了這麼多不平淡的第一次。

  被人潛移默化地影響整個人生,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可是陳歸璨後知後覺的發現,他竟然一直一直樂在其中。

  周拘遠就像是一朵帶刺的玫瑰,嬌艷欲滴,美麗動人。在他寡淡無奇的二十六年里,他從未見到過這樣新鮮美麗的事物,於是他不由自主地被那朵玫瑰花吸引,朝那朵玫瑰花越走越近。時光流逝,歲月如梭,在不知不覺間,他慢慢地偏移了自己人生平淡無奇的軌跡。

  他們這兩條平行線般的人生軌跡,在周拘遠鍥而不捨的努力下,竟然奇跡般的相交了。

  相交後兩人的人生軌跡重疊的痕跡越來越深刻,深刻到了讓他無法忽視的地步——於是,他開始為了那個溫柔可愛的孩子,努力讓自己變得更加優秀奪目了起來。

  周拘遠對他說,他在追光。

  可是陳歸璨自己,又何嘗不是在追光。

  他們都是追光者,他們都在互相救贖。

  陳歸璨躺在病床上,讓林南把自己發在知乎的回帖打開,看有沒有未讀的信息。

  林南看了一眼,搖了搖頭。

  陳歸璨對林南道:「你幫我回復他一句,就說10分鐘後,在帝都醫院572病房,我要和他面基。」

  林南一愣:「隊長,你怎麼知道他在帝都醫院?」

  「因為他有病,」陳歸璨找了個舒服的姿勢繼續躺著,「還病得不輕。」

  林南疑惑不解:「什麼病?」

  「相思病。」

  周拘遠來到病房的時候,林南已經被陳歸璨大手一揮趕出去了。

  對這種利用完就扔掉的惡劣行為,林南一開始表示很不滿,卻因為陳歸璨後來一句輕描淡寫的「加排兩小時」而飛快離開了。

  窗外的陽光輕柔地打在陳歸璨的身上,周拘遠看得有些晃神——彷彿九年前的初見一樣,陳歸璨並沒有太大的變化,仍然是從前那樣的耀眼奪目,閃閃發光。

  九年前,那個十四歲的稚嫩少年被硬生生驚艷,站在偶像的面前崇拜而手足無措的模樣和他現在的神情完美地重疊到了一起。

  他是他的光。

  這麼多年過去,他還是沒有太大的長進。在這道光的面前,他還是跟初次見面那樣自卑無措,小心翼翼。

  周拘遠看見陳歸璨衝他笑了一下,笑的溫柔明淨。

  周拘遠被這笑容晃了心神,隨後便聽見陳歸璨對他道:「你過來。」

  周拘遠聽話的往前走了幾步,和陳歸璨保持著大約一米的距離。

  陳歸璨對他道:「你再過來一點。」

  周拘遠一怔,卻是聽話地再往前移了幾步。

  陳歸璨小心翼翼地支起身,生怕牽動到身上的傷口。他抬眸,對周拘遠道:「你再往前來一點。」

  周拘遠看了一眼現在和陳歸璨之間的距離。

  再往前一點,就要坐到床邊了。

  陳歸璨感覺自己的床邊輕輕往下塌陷了一塊。

  他笑了笑,調整好姿勢,在周拘遠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迅速而精准地吻上他的唇。

  夕陽的余暉下,唇齒相依處,氣息纏繞間,陳歸璨第一次感覺到了一種純粹的踏實感——彷彿一直壓在心間的一塊巨大的石頭落地,一切困擾他的問題統統迎刃而解。

  這一刻他想,去他媽的平平淡淡歲月安穩,老子就TMD不走尋常路了。

  摘什麼蘋果又畫什麼平行線,統統去死吧。大千世界里,他只要那朵嬌艷欲滴的玫瑰花。

  不過就是在安穩度過二十六年的人生長河裡丟進一塊大石頭,擊起一片劇烈的水花罷了。又能怎樣,還能怎樣。

  為了那道光芒,他所向披靡。

  陳歸璨感覺周拘遠的全身都僵硬了起來。不過一秒,對方突然摟住他的腰,握住了接吻的主權,熱烈地回應了起來。

  陳歸璨猝不及防地被摟到了傷口,模糊不清地倒吸了一口涼氣。

  周拘遠急忙放開他,又小心翼翼地給他正了正姿勢,讓他可以躺的舒服一點。做完這一切,他才重新小心翼翼看向陳歸璨。

  他的雙眸還是濕漉漉的,神情有些不知所措。他像個做錯事的小學生一樣緊張地咬緊下唇絞著手指,耳根還有些微微地發紅。

  陳歸璨看著他,突然想到,原來已經九年了過去了啊。

  他還記得他第一次見到周拘遠時,少年走入練習室里驕傲張揚而又不可一世的模樣。

  當時,他對著那個少年和無數參加海選的練習生,在練習室跳了一段舞——這段舞是他自己的原創,名字叫做《Ray》。

  ——光芒萬丈。

  當時,他看著窗外的陽光心想,這真是個適合跳《Ray》的好天氣。陽光溫暖而燦爛,就這樣溫柔地一寸寸灑落下來,為世界萬物都渡了一層金邊,的確是光芒萬丈的模樣。

  他跳完《Ray》回眸,找到那個少年的位置衝他笑:「嘿,小孩,要來當練習生嗎?」

  語畢,卻微微一怔。

  他看見方才還驕傲地不可一世的少年,此刻眼中卻溢滿了萬千光芒。

  那一刻,他突然覺得自己錯了。

  適合跳《Ray》的不是天氣,而是這個少年眸中真實存在的光芒萬丈。

  這才是光芒萬丈的模樣。

  在一片金色的陽光中,少年眼中的光芒被映襯地愈發明亮。

  白色的窗簾被微風吹起,在這個平淡無奇的練習室里,這個眸中含光的少年彷彿對他立下了什麼重大誓約一般,衝他堅定而認真地點頭。

  就是因為這一個點頭,他們一起當了六年的練習生,成為了出道三年的隊友。

  這一晃,就過去了九年。

  在夕陽的余暉里,陳歸璨對他露齒一笑,笑的邪氣而狡黠。

  然後對他道:「嘿,小周,要來談個戀愛嗎?」

  作者有話說:首先,我給這倆貨起了倆外號,一個叫貴財,一個叫劇院。 其實這就是一個相互救贖的小故事。貴財渴望平淡碌碌無為卻被劇院的喜歡激勵開始努力上進,劇院張揚不懂收斂又被貴財的溫柔磨平稜角熱愛生活。他們一個為了對方放棄了安穩的生活,一個為了對方收起了自己身上所有的稜角,這是我能想到最浪漫的情感了。 修文修的我頭疼欲裂,我盡力了,確實只能修成這樣了。我知道自己還有很多不足,大家在評論區說給我聽就好,留言條條都會看的,我愛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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