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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蝴蝶效應》第4章
入學通知

  在西裡斯和萊姆斯出現以前,奧羅拉從未想過在自己生活的這個世界裡,魔法竟然是真的存在的,而那本被她當成魔幻兒童故事書上記載的魔法學校也是真實的。這聽起來就和丘吉爾從他的畫像裡跳出來,還在大英博物館門口跳了一曲弗朗明哥那麼刺激。

  然後她意識到對一個真正的兒童來說,那本書上的東西確實是太枯燥了一些。沒有任何生動形象的比喻,只有乾巴巴的陳述,連圖片都很少。

  西裡斯臨走前給了奧羅拉一個小鬆木盒,裡面有一個小巧精緻的銀色懷錶,背面刻著纏繞華麗如薔薇枝蔓的花體字——「獻給我最愛的奧羅拉,感謝你出現在我生命裡,像『極光』那麼美好而絢麗」。

  奧羅拉,就是極光和曙光的意思。

  西裡斯蹲在臺階上,看著那個捧著懷錶沉默不語的小女孩,說:「這是你父親給你的。等你再長大一點,去到霍格沃茨學習了,就知道你父親所在的那個世界是怎麼回事了。」

  「他也是在那裡讀書的嗎?」奧羅拉歪著頭看著他問道,「你知道的,我爸爸。」

  「是的。」他回答,「他是當時拉文克勞的學生,在拉文克勞相當有名。」

  「這樣啊。」

  暗淡的路燈燈光灰濛濛地撲落在兩人腳下,屋頂和門前的茂盛樹冠陰影在這種有氣無力的光線裡幾乎要垮塌下來,而西裡斯和萊姆斯也最終告辭。

  此後的三年裡,他們時不時就會來到菲爾德家探望瑪麗安和奧羅拉。奧羅拉從他們那裡知道了許多這具身體原主人的父親的事,同時也知道這個世界上還有其他和她一樣生活在麻瓜世界的小巫師。

  奧羅拉第一次接觸麻瓜這個詞的時候,總是把它念成瑪戈。不過由此以後,奧羅拉再遇到彼得森家那幾個討人厭的小男孩的時候,就多了一個罵回去的詞。看著他們一臉迷惑不解到惱羞成怒的樣子,奧羅拉覺得相當開心。

  這三年裡,西裡斯從來沒有缺席過奧羅拉一家人的生日和聖誕節,即使是已經故去的埃蒙德的生日也不例外。他成為了奧羅拉眼裡的百科全書,無論自己問什麼問題,他都能給出一個或詼諧幽默或嚴肅認真的答案。

  奧羅拉對於巫師世界的最初印象就來自於西裡斯•布萊克的描述,一個朦朦朧朧卻精彩紛呈的異世大陸。西裡斯很早就告訴奧羅拉,並不是所有的巫師都是好人,而且那個世界和麻瓜世界一樣複雜,鬥爭不斷。奧羅拉的父親就是那無數的犧牲品當中的一個。

  時間在白雪和驕陽交替之間流逝得很快,奧羅拉在這個全新的世界和軀殼裡也逐漸適應了下來。她慢慢習慣了這裡的雨水和陰天,習慣了這裡終年氤氳的蒼茫白霧和茂密灰綠的溫帶森林,也習慣了這裡的人除了沃克斯一家以外,對自己的不待見。

  奧羅拉說不太上來自己和沃克斯的友情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但是她有自己的一個猜測——大概是沃克斯躲在樹上,朝那三個惡霸毫不猶豫地潑了一桶機油的時候。

  也許是同樣沒有母親的家庭環境,讓沃克斯更能明白奧羅拉的心情。自從那件事以後,兩個孩子的關係一下子拉近了很多。

  沃克斯熱衷於搗鼓各種機械設備,謝瓦利埃家族的機械天分在他身上得到了很好地傳承。在奧羅拉連自行車都騎得搖搖晃晃的時候,沃克斯已經開始自己動手,將那些放在自家倉庫裡的零件和設備改裝一輛性能優越的山地車了。

  他們一起騎車到海邊,沿著英吉利海峽的沙灘一直去到很遠的地方,看著紅橙色的夕陽在天空中暈染出大片的迷蒙色彩。燦爛而斑斕的光線將海天的交界線壓碎,把深藍的海面塗抹成波光粼粼的紫色,也給奧羅拉飄散在海風中的淡金色長髮鍍上一層淺淺的金棕,就像沃克斯盛滿霞光的瞳孔顏色。

  十歲的時候,奧羅拉的母親瑪麗安因為一場肺炎而在隆冬季節去世。來參加她葬禮的人寥寥無幾,只有奧羅拉,沃克斯一家,還有萊姆斯•盧平。

  可惜到了最後,瑪麗安想要和她丈夫合葬的願望依舊沒有實現。奧羅拉替她選擇了一處在天氣好的時候,一定能見到陽光的地方安葬,因為她記得在瑪麗安已經完全下不了床的時候,很多次提起過想要看看外面的陽光。

  每到那個時候,瑪麗安總是喜歡輕輕地觸碰奧羅拉的長髮,她說那是她見過最接近清晨初陽的顏色。

  西裡斯沒有來,聽萊姆斯說是因為他被關進了巫師界的監獄阿茲卡班,所以沒有辦法來參加瑪麗安的葬禮。奧羅拉聽得很茫然,不明白為什麼西裡斯要被關進去。從來在她眼裡,西裡斯都是一個雖然性格有些桀驁不馴甚至反叛強硬,但是正義感很強的人,監獄這個詞匯怎麼看都和他扯不上半點關係。

  萊姆斯沉默了很久,摸了摸奧羅拉的頭沒有說話。

  自此以後,萊姆斯的出現次數也越來越少,而每次他出現的時候,似乎都看起來比上一次還要疲憊。奧羅拉越來越少夢見那個神奇的魔法學校,越來越多的現實繁瑣問題塞滿她的神經。有時候她坐在沃克斯爸爸開的汽修店裡,因為偶爾的空閒而發呆的時候,都會覺得自己是不是曾經做過一個逼真而漫長的夢。

  只是有的時候,她還會依稀地夢到有一個高大英俊的黑髮少年,帶著她悠遊地走過普利茅斯的翠綠山頭,神采飛揚地跟她說那個充滿奇異色彩的巫師世界,告訴她這些都是不能外傳的秘密,幫她不厭其煩地糾正著「麻瓜」這個詞的發音,朝她描繪著他心裡的宏偉夢想,給她展示一兩個娛樂性的小魔法。

  每次西裡斯意氣風發地說完自己的理想和抱負時,都會有好長一段時間的沉默。奧羅拉覺得也許是因為這些話在他心裡壓抑太久,連說出來都有一種虛幻飄渺的感覺。好像那些話和那些未來,全都會被風卷碎了丟在大西洋的海底。

  她不懂巫師世界的磨難和抗爭,但是她很懂得如何做一個最好的聽眾。

  夢裡的黑髮少年身長玉立,俊美的臉龐上帶著標誌性的叛逆笑容,有一雙黑曜石一般的眼睛……

  奧羅拉從夢裡震顫一下,清醒過來,厚重的機油和金屬混合味緩緩滲透進她的鼻腔,卷走她的殘餘睡意。

  她揚了揚酸痛的脖子,棕色的眼睛盯著天花板上掛滿蜘蛛絲的燈泡,忽然想起——西裡斯的眼睛是深沉閃亮的深灰色。

  那……剛剛夢裡那個人有著的,是誰的眼睛?

  一九八二年的夏天,對奧羅拉和任何其他生活在麻瓜世界的人來說都非常平常的一天。

  自從母親去世以後,奧羅拉就被沃克斯的爸爸代為收養,直到有她的其他親戚來領走她為止。但是奧羅拉知道這種事發生的概率,絕對不會比行星撞地球高出多少。所以她主動提出在他們家的汽修店幫忙,這樣也能省掉他們的一個員工的工資。

  也是直到瑪麗安去世以後,奧羅拉才明白了自己家裡以前的生活開支來自哪裡。每個月都有人在按時往家裡寄一定的費用過來,從來沒有寄信人的詳細地址,只有一個奧羅拉父親的名字縮寫,以及收信人。

  那天下午正下著雨,奧羅拉從沃克斯家的汽修店裡出來以後,想起晚飯的食材還沒準備好。於是她穿上雨衣,套上雨靴,改變了自己的原計劃,開始朝集市的方向走去。

  英國夏天的雨來得實在漫不經心,更多的水分是以一種蒼翠泛淺綠的霧氣為形態在山間盤旋蔓延的,細密輕柔的雨滴墜落在雨帽上的聲音祥和舒緩得就像一首催眠曲。

  奧羅拉照例在集市邊緣的一家文具店逛了一會兒,她有很強烈的買下各種精美筆記本的傾向,但是問題是她從來不用。不像沃克斯,在他的定義裡,只要還有空白頁就能夠被稱之為筆記本,哪怕工整嚴肅筆記的旁邊就是奧羅拉信筆塗鴉的抽象派作品。

  逛完文具店後,奧羅拉來到蔬菜攤,選了幾個鮮紅的番茄和一些萵苣,又買了幾個土豆和洋蔥,最後還買了一塊雞胸肉和咖喱,打算回去以後做一鍋咖喱雞肉燒來作為便利快捷的下飯菜。有了一鍋這樣的儲備品,她可以連著兩天不用再做飯。

  帶著一身濕重水汽回到家以後,奧羅拉脫下雨衣和橡膠雨靴,開始著手處理那些生鮮的食材。

  半小時後,咖喱塊已經徹底融化在各種食材裡,鍋裡翻滾著黏稠濃香的褐黃色泡泡,奧羅拉一邊耐心等著鍋裡的湯汁收縮到合適的濃度,一邊靠在牆壁上,捧著一本從舊書店淘來的《霧都孤兒》慢慢翻閱著。

  這時,一陣敲門聲伴隨著沃克斯的聲音從大門傳過來:「奧羅拉,有你的信!」

  她的信?

  奧羅拉有點奇怪地放下書,走到客廳裡開了門,看到沃克斯撐著傘站在門口,手裡拿著一封有些被雨水弄濕的信使勁甩著:「你信不信,這封信是被一隻淋得全身透濕的貓頭鷹送來的。」

  奧羅拉沉吟了一下,然後說:「那我該說,謝謝貓頭鷹•謝瓦利埃先生?」

  沃克斯的臉部神經抽搐得厲害,聲音都有些變調:「我不是說我是貓頭鷹!我是說這封信是一隻貓頭鷹送給你的。」對上奧羅拉了然和都懂的目光,他覺得太陽穴都痛了:「算了,我要不是親眼看到我也不會信。這年頭還有用貓頭鷹送信的。阿希禮先生下崗了以後,他們郵局的人找個像樣的郵差真有這麼困難?」

  這時,奧羅拉的視線忽然停留在沃克斯背後,「你說的那隻貓頭鷹,是不是全身深褐色花紋還一個勁兒往窗戶上撞的那種?」

  「你怎麼知道?」沃克斯說著,順著奧羅拉的視線朝自己家門口一看,果然看見剛剛那隻貓頭鷹正在和自己家的窗戶進行著殊死搏鬥。沃克斯的表情一下子就複雜起來了。

  「也許我們都應該裝一個信箱了。」奧羅拉平靜地提議道,「不然我們新來的郵差先生下次可能只有從煙囪進來了,但是我打賭它一定不會喜歡我家的煙囪,因為我從來沒有打掃過。」

  沃克斯趕在那隻貓頭鷹徹底暈過去之前跑了回去,拿到了那封幾乎濕透的信。與此同時,奧羅拉聞到廚房裡傳來了一種不妙的味道,臉色一變,趕緊去搶救她未來兩天的晚飯。

  收汁過頭了,盛在碗裡最底層的土豆和雞肉都起了一層薄脆的焦黑。奧羅拉歎了口氣,將信件往《霧都孤兒》裡一夾,開始把半糊的食材挑出已經焦黑到不能吃的部分,然後往空鍋裡加水來軟化底層的板結物。

  她吃了幾口,滿嘴的糊焦味和咖喱味交織,然後隨手將信件從書裡抽出來。同時也很奇怪怎麼這個月寄來生活費的信件來得這麼早,以前都是按時月底來的。

  然而她想錯了,這不是什麼生活費信件,而是一封入學通知書。

  淡黃色的信封摸起來很光滑,那種溫和的顏色讓人很容易聯想到陽光和布丁,上面用翡翠綠的墨水描繪著一手漂亮的字體:

  普利茅斯,碼頭鎮,1309號小屋,鍋灶前的奧羅拉•菲爾德女士收。

  奧羅拉還沒來得及送進嘴裡的土豆塊一下子掉下來了,棕色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嘴裡嚼了一半的東西突然有些難以下嚥。

  她警惕地看了看周圍,然後將那口還沒有徹底嚼爛的飯菜使勁吞咽了下去,指尖夾住信封裡的紙張慢慢抽離,展現出裡面的內容。

  「霍格沃茨魔法學校校長,阿不思•鄧布利多。」

  奧羅拉覺得這個名字有點眼熟,好像在哪兒看到過,但是一時半會兒又想不起來在哪兒見過,總之不會是什麼報紙或者雜志。她一來不讀這些東西,二來覺得這個名字實在不符合當今影星的挑選標準。

  「國際魔法聯合會會長,巫師協會會長,梅林爵士團一級魔法師。」

  現在她想起來了,西裡斯曾經跟自己說過,這個巫師界的傳奇。怪不得她覺得眼熟。

  「親愛的菲爾德小姐,我們愉快地通知您,您已獲准在霍格沃茨魔法學校就讀。隨信附上所需書籍以及裝備一覽表。學期定於九月一日開始。我們將於七月三十一日前,靜候您的貓頭鷹帶來您的回信。

  副校長,米勒娃•麥格。」

  奧羅拉猶豫了一會兒,將另一張紙也抽了出來,紙張快速摩擦的聲音無比流暢悅耳。

  「一年級新生需要……」

  「奧羅拉!」沃克斯的聲音再次傳過來。這次他和那隻貓頭鷹一樣,選擇的是奧羅拉家的窗戶來拍打,刮花的玻璃和流淌在上面的漫天雨水並沒有將他臉上的驚恐削弱多少,反而讓他看起來像是被嚇哭了一樣:「奧羅拉!你看到那封信了嗎?」

  當然看到了。

  奧羅拉打開門讓他走進來,順便將剩下的東西快速瀏覽完,忽然想起西裡斯的話,有點驚訝地看著自己的好友:「你也收到入學通知了?」

  兩個孩子把自己手裡的信件放在一起,除了名字那一欄不一樣,其他的都一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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