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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蝴蝶效應》第126章
值得

  三月份的時候,英國的平均溫依舊徘徊在五十華氏度以下,毛衣和厚外套還是學生們首選的標配。早上起來的時候,奧羅拉就發現今天的光線格外明亮,雖然還是帶著種隱約的綠色,但是和前段時間比起來已經清透了許多。

  「結冰了。」塞西莉亞朝窗外看了一眼,很快又把小半張臉重新縮回厚實的圍巾裡,半是驚訝半是遺憾地說到,「前兩天好不容易才停止下雪開始下雨,結果今天氣溫驟降,一下子全部結冰了。」

  確實如此。奧羅拉從窗簾的縫隙處往外瞄了一眼,能看到前幾天落下的雨水全都凝結成了一層半透明的冰晶籠罩在外面。從草地到城堡,所有的一切都是一片剔透的清素裝扮,綿延的霜白覆蓋在蒼翠深青的森林上,像一串散落在白色絲絨上的綠幽靈水晶珠,純淨冰冷的美麗。

  「這可不是個慶祝成人禮的好天氣。」卡洛琳憂鬱地望著外面,呼出的熱氣弄花面前的窗戶玻璃。奧羅拉將圍巾整理好,不太在意地笑了笑,搓搓手說:「沒關係,至少這場霜凍帶來的效果足夠漂亮。」

  說著,她將帽子戴好,用手把那些翹起來的毛糙髮梢都壓平:「那就晚上見啦。」

  「晚上見,生日快樂,奧羅拉!」

  今天是奧羅拉十七歲的生日,也是她的成人禮。在一個霜凍遍地,陽光熹微的初春寒涼天裡。吃過早飯以後,她就和幾個朋友們一起搭列車去了霍格莫德,萊姆斯和西裡斯他們已經在那裡等著了。

  「從今天開始,你就可以在任何地方使用魔法還不會被魔法部抓住了。」比爾用吸管攪動著烏鴉形狀的玻璃杯裡的鬆露飲料,湛藍的眼睛裡盛著一泓冷色的微亮晨光,臉上笑容燦爛,「怎麼樣,有想好自己在解放自由以後要用的一個咒語是什麼嗎?」

  「第一個咒語?」奧羅拉一邊咬著甘草魔棒一邊好奇地問,「這是什麼傳統嗎?」沃克斯晃了晃手指,笑嘻嘻地說:「在格蘭芬多,每個人都在期盼著自己的十七歲。而且在很早之前就會想著到了那天要在校外用的第一個咒語是什麼,這是一種儀式感。」

  「是啊,喬治和弗雷德還說他們要弄個會豎中指的煙花拿到魔法部大門去。」比爾咂咂嘴,一臉無奈的頭痛表情,「我真是服了他們,怎麼能想出這種餿主意。」奧羅拉聽完就被逗笑了,手指曲起勾開易拉罐的拉環,清新的鮮橙味泡沫溢了滿手:「他們還沒上霍格沃茨就這麼有想法啊?」

  「這個主意很有趣啊!」唐克斯拍手叫好,烏黑的眼睛亮晶晶的,「他們今年幾歲?」

  「九歲,不過馬上下個月就是十歲了,霍格沃茨岌岌可危啊。」比爾搖搖頭。

  「嗯,這樣啊,那我們還能在畢業以前在學校裡碰到他們了?我打賭他們也會是兩個格蘭芬多的。」唐克斯眯起眼睛打了個響指,學著特裡勞妮教授的樣子說到。

  「你可不會想遇到他們的,我保證。」比爾說。

  「到時候你們格蘭芬多可就熱鬧了。」唐克斯嘿嘿一笑,看起來有種可愛靈動的狡黠。

  「是啊,真不知道我是不是該提前和麥格教授打個招呼,讓她有點心理準備。」比爾揉揉眉心。貝芙莉用手撐著臉,眼瞼半垂著,模糊的琥珀色光圈晃動在眼底,語氣和外面的霜色一樣清冷:「放心吧。我保證麥格教授見過更難管教的學生,她可是格蘭芬多的院長。」

  「嗯……」沃克斯將飲料打開遞過去,金棕色的眼睛眨了眨,「你到底是在稱讚我們院長呢,還是在損我們呢?」

  「你猜?」貝芙莉面不改色地接過來。

  比爾刻意地咳嗽一聲,歪著頭,眼神輕佻地看著自己的好友:「哎呀,三月過生日就是個好時節!三月嘛,春天就要來了,萬物都到了……」「你可閉嘴吧。」沃克斯鄙視性地瞪他一眼,一旁的唐克斯咯咯地笑了。

  「行吧。」比爾裝作遺憾地聳聳肩,然後像是想起什麼似的從口袋裡拿出一個包裝精美的禮品盒遞給奧羅拉,「對了,這是查理拜託我送給你的。他今天被抓去參加魁地奇球隊的訓練了,找盡藉口都請不了假,所以只能先讓我把禮物給你。」

  「哇哦。」唐克斯用手肘戳戳奧羅拉,語氣慫恿,「人不能來也要想著送禮,很有心啊。」

  「因為你們下個周馬上又要和斯萊特林爭冠軍了嗎?」奧羅拉笑笑,「替我謝謝他。」「可不是,現在整個格蘭芬多的魁地奇隊都在抓緊訓練,除非有龐弗雷夫人親自開的證明,否則任何理由都不能請假。」比爾說著,把杯子裡的飲料一口氣喝完。

  「他可是格蘭芬多的指望啊,隊長哪有那麼容易放過他。」沃克斯搖搖頭。「那也挺好的,查理的魁地奇打得這麼好,將來說不定能進國家隊。」奧羅拉笑著說。

  「爸爸媽媽也這麼想,不過查理有自己的打算。他跟我說過他想去研究火龍。」比爾說,「大概是羅馬尼亞那裡?」

  「他還是那麼喜歡火龍啊。我以為他加入魁地奇校隊以後就會有所改觀呢,看起來國家隊要失去一個天賦型選手了。」

  「大家都這麼說,不過他也是倔得很,決定的事改不回來的。」比爾說著,意味深長地看著奧羅拉歎了口氣。

  列車一路轟隆隆地沿著鐵軌前進著,快十點的時候,他們就到了霍格莫德。奧羅拉熟練地解下一開始系在手腕上的黑紗蒙在眼睛上,隔絕掉這裡永恆雪原對眼睛的灼傷。

  「可惜我們還沒參加考試,不然就能直接幻影顯形到目的地了。」沃克斯說著,被寒風吹送過來的細小雪晶嗆住,忍不住打了個噴嚏咳嗽幾聲。

  「咱們走吧。」

  他們沿著霍格莫德的小路繞到森林裡,面前的小屋似乎被翻新過,和奧羅拉印象裡的樣子比起來要好了不少。來開門的人是辛西婭,似乎因為正在準備午餐的關係,她的手裡還端著一碗正在自動攪拌的蛋液。

  「生日快樂親愛的。」辛西婭單手摟住奧羅拉的肩膀,輕快愉悅地說到。奧羅拉聞到她身上有股好聞的香味,前調是清淡的柚子。

  「進來吧,西瑞和萊米他們等你們很久啦。」她朝門外的沃克斯他們四個招手,轉身的時候身上的深紅色裙擺花朵般地旋開,跟著她走路的步伐跳躍成一抹抹波浪,「我記得你西瑞說你不太喜歡甜的食物,所以我做了個酸奶夾心的,這樣口味就不會太甜。」

  「謝謝你。」

  「客氣什麼。」

  走進客廳裡,奧羅拉看到萊姆斯正靠在窗邊和西裡斯討論著什麼。還沒等她出聲,萊姆斯先轉頭看到了她,很快將手裡的信紙折疊好揣進口袋裡,笑容溫和:「生日快樂奧羅拉。」說完,他注意到一旁的唐克斯,稍微愣了一下。

  女孩衝他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我打賭我們之前肯定見過幾次,盧平先生。」

  萊姆斯很快收斂起臉上的表情,露出一貫的謙和:「歡迎你來,唐克斯小姐。」

  「歡呼吧,從今天開始你就可以隨意使用魔法了,想好你的第一個自由咒語是什麼了嗎?」西裡斯走上去和奧羅拉擁抱了一下,「成人禮快樂,羅斯。」

  「謝謝你們。」奧羅拉說著,鬆開西裡斯伸手把眼紗取下來,「所以說成人禮的第一個自由咒語什麼的,果然是你們格蘭芬多的傳統吧?剛剛沃克斯他們就跟我說過了。我在赫奇帕奇待了這麼久,還從來沒聽說過這個說法。」

  「這麼說你已經想好了?」西裡斯挑挑眉。「還沒有。」奧羅拉搖頭。

  還在他們說話的間隙,辛西婭已經端著幾杯還在咕嚕嚕冒泡的深金色酒水從廚房走了出來:「餐前酒好啦!奧羅拉現在可以喝酒了,趕快試試看。」

  奧羅拉端起杯子喝了一口,熱辣的酒勁從舌頭一直蔓延到胃裡,像含住了一口冰冷的火焰一樣,辛辣之後是濃鬱清新的果香味。她快速咽下去,拼命伸手朝舌頭扇風:「嘶——我現在算是知道為什麼未成年不許喝酒了,這絕對是對我們的保護!」

  「慢一點吧。」萊姆斯說著,遞給她一杯果汁,「還好我之前也準備了這個,也許它更適合你。」

  「絕對如此。」

  午餐很快開始,餐桌上的主題是關於西裡斯他們三個當年的成人禮是怎麼過的,那簡直是叛逆少年自我放逐的教科書級版本。比爾半開玩笑地說看來他完全不用擔心麥格教授會對他的兩個弟弟感到頭痛了,因為他們的院長已經見過更不得了的。

  下午的時候,沃克斯和比爾因為勞動服務而一起回了趟學校,唐克斯則去霍格莫德村上為低年級的小獾們代購零食,奧羅拉和貝芙莉在廚房幫辛西婭收拾餐具和準備晚上的食材。

  用魔杖指揮著刀叉和盤子一一回到櫥櫃裡後,辛西婭回頭看著奧羅拉問:「話說回來,你們今天來的時候有看到斯卡曼德先生嗎?」

  「紐特?」奧羅拉一愣,「沒有啊,他來學校了嗎?」「聽西瑞說是這樣,他之前說今天會到,我以為你們會碰到呢。至於原因嘛……」辛西婭衝她眨眨眼,壓低聲音,「你知道的,為了伊法魔尼和魔杖的事。」

  「有進展嗎?」奧羅拉問,腦海裡閃過的畫面卻是斯內普那天因為手臂上的黑魔標記而一時失力,拿不穩魔藥瓶的樣子。

  「沒什麼太大突破。」辛西婭聳聳肩,語氣遺憾,「伊法魔尼在保護學生安全這一塊做得比霍格沃茨還嚴格。他們對非本校人員的進出都有許多規定,就算是借了斯卡曼德先生的名義也沒讓他們有多少可以自由活動的空間,更別說在學校裡到處找一根魔杖。」

  「這樣啊……」

  ……

  傍晚的時候,奧羅拉和沃克斯他們一起回到了城堡裡。沉寂了一天的陽光終於在即將衰退的時刻迸發出燦爛的明亮,金紅色的晚霞像被大面積揮灑繪染成的水粉畫卷,鮮亮的光色層次分明地浸染著雲層,從天邊一直鋪展到逐漸泛起淺淡灰藍的遙遠東方,熠熠生輝。那些懸掛著到處都是的白霜被這種霞光彩韻所感染,呈現出一種柔潤溫和的暖調色彩,讓人莫名想到蜂蜜滴落在雪層上的樣子。

  他們在城堡大廳裡跟對方告了別,準備各自回到自己的學院休息室裡。

  還沒等奧羅拉走到地下一層的樓梯口,一個赫奇帕奇低年級的小男孩突然急匆匆地跑過來,長著幾顆可愛雀斑的小臉上還掛著汗珠:「級長!我想請問麥格教授的辦公室怎麼走?我有一份論文落下了,得馬上交給她。」

  「我帶你過去吧。」奧羅拉說,「就在二樓,很近的,跟我來吧。」

  「謝謝級長。」

  「不客氣。」

  將小男孩送到麥格教授的辦公室以後,奧羅拉沿著樓梯朝下走,準備拐到霍格沃茨幾乎不會有人來的後山空地裡去讓魔法生物們出來放放風。這裡幾乎和禁林融為一體,有一條直通黑湖的河流,沒有任何教學設施,時常會有一些魔法生物跑到這裡來。

  不過等她帶著蜷翼魔藍莓醬它們走進的時候,才發現那裡已經有人了,而且還不止一個。已經深諳霍格沃茨生活法則的藍莓醬立刻縮成一枚小小的繭,鑽進奧羅拉的衣袖裡藏好,鳥蛇葡萄酥哼哼唧唧地滑進奧羅拉的帽子裡,偽裝成一根頭繩,咖啡豆夜騏和巴克比克則原地遲疑了一會兒,決定假裝自己是一座雕塑。

  看來自己把它們在霍格沃茨養了這麼幾年,已經訓練出相當優秀的隱蔽本能了。真不知道該不該欣慰啊,奧羅拉想。

  「晚上好,奧羅拉。」鄧布利多率先注意到她,微笑著衝她抬了抬手,「十七歲生日快樂。」

  「晚上好,鄧布利多教授,紐特。」奧羅拉愉快地回應到,同時將藍莓醬和葡萄酥從衣服裡捉出來,「沒事的,你們出來吧。」

  得到安全信號的魔法生物們立刻歡樂地飛舞出來,一個勁地朝紐特臉上身上撒嬌似地蹭來蹭去,把他弄得東倒西歪。他困難地摁住拼命朝他舔來舔去的咖啡豆,伸手從口袋裡取出一個小禮盒:「成人禮的禮物,算我和鄧布利多教授一起的吧。我本來還想一會兒去找你。」

  「謝謝你們。」奧羅拉雙手接過來放進包裡。

  「相信今天你一定在霍格莫德過得很愉快吧?我看到辛西婭在上個星期開始就在準備為你過這個生日了。」鄧布利多似乎一點也不介意被葡萄酥咬著自己的衣袖使勁晃來晃去地玩,臉上依舊笑呵呵的。

  「特別開心!」奧羅拉邊說邊把鄧布利多的衣袖從葡萄酥嘴裡拯救出來,讓它乖乖盤在自己手上驕傲地梳理翅膀的藍紫色羽毛,「也聽到辛西婭跟我說了一些關於伊法魔尼的事。還是不太順利嗎,教授?」

  他點點頭,臉上的表情依舊慈祥和藹,只是眼神裡多了一層淡淡的暗色:「確實是這樣。作為校長,我完全能理解並且敬佩艾吉爾伯特•豐塔納校長的做法,他是在盡他最大的能力去保護伊法魔尼的學生。」

  「您有告訴他關於斯萊特林魔杖的事嗎?」

  「沒有。」鄧布利多搖搖頭,歎息著說到,「這件事我們一致認為必須保密進行,當然這不是說明我們不信任豐塔納校長,只是有的事情,確實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奧羅拉理解地點點頭。

  「蒂娜試著和美國魔法部的一些老同事聯繫過,不過因為不能透露消息的關係,取得的成果不太好。」紐特一手提著箱子,一手插在大衣口袋裡,眼神習慣性地落在巴克比克的潔白羽毛上,聲音輕快而細滑,「他們對於小巫師的保護非常嚴格,因此伊法魔尼不能隨便進出。最近為了避免他們的懷疑,我們也減少了去學校的次數。不過……」

  不過以後他沒有再說下去,然而奧羅拉能懂紐特的意思,這就意味著對於伊法魔尼的暗訪陷入了僵局。

  「不過。」鄧布利多接過他的話,半開玩笑似地說到,「要是我們能得到來自伊法魔尼校內的力量幫助,那就又不一樣了。」

  紐特勉強笑了一下。

  奧羅拉被鄧布利多的話吸引住,忍不住重複一遍:「校內的力量?您是說,伊法魔尼裡的某個學生?」「我的確是這麼想過,不過很可惜,在我所信任的人裡,並沒有還在伊法魔尼上學的。」鄧布利多風趣而調侃地回答,「大概是我太老了,年輕朋友實在太少。」

  「那……那有沒有可能,安排什麼人轉學過去呢?」奧羅拉接著追問,「既然他們對於學生非常保護,那麼唯一能夠既不引起伊法魔尼和美國魔法部注意,又能有足夠時間來接觸到學校秘密的人,只能是一個學生。」

  「我有考慮過,奧羅拉。可是這不太容易。」鄧布利多回答,眼神落在她身上,「提出交換生項目確實不是問題,關鍵是選擇誰去實在太難了。我們對斯萊特林的魔杖都瞭解得很少,到底會遇到什麼危險也無法衡量,更別提還要讓一個學生過去。」

  「對斯萊特林魔杖的瞭解……」奧羅拉下意識地抓緊挎包的帶子,眉頭皺著,金桔色的光影穿透她的髮絲,籠罩到她的側臉上。她想起那天薩拉查在禁林裡對她說過的話。

  你要去經歷,然後才能解脫。

  她的夢裡出現了那麼多次的霍格沃茨和伊法魔尼,它們像是開始又像是結束。

  也許這也是一種輪回,她必須面對的輪回。

  「好了奧羅拉,為什麼不趁著自己的生日還沒結束,好好和朋友們在一起呢?」鄧布利多說,眼神如起了霧的海面,深邃的藍色彙聚成一種朦朧的神秘,「我相信你現在回到城堡裡去一定還趕得及去碰到他們。」

  見奧羅拉還沒說話,紐特輕輕開口問:「你在想什麼?」

  「我在想……」奧羅拉猶疑著,幾次想要開口又沉默,最終鼓起勇氣看著他們,「我在想,也許我可以作為交換生去伊法魔尼找到魔杖。」

  「奧羅拉?」紐特驚訝地看著她,「這是很危險的事,任何人都不知道你會遇到什麼。」

  「紐特是對的,孩子。我知道你因為一些原因很擔心魔杖的下落,但是我不能讓你這麼去冒險。」

  「還有比交換生更好更快的辦法嗎?」奧羅拉搖搖頭,眼神堅定,「我知道我在說什麼,教授。而且,請原諒我的看法,我覺得也許沒有比我更合適的人了,不是嗎?」

  「合適的不等於值得去冒險的,奧羅拉。」鄧布利多勸慰地說,「如果你交換去了伊法魔尼,那就意味著你得一個人面對在美國發生的一切。一旦出了什麼緊急情況,我們沒有一個人能來得及趕過來幫你,這太危險了。」

  「嗯……那我能否請求您為我保留一個畢業生的名額?」奧羅拉輕鬆地笑了笑,開玩笑般地說,「以防萬一我中途被伊法魔尼退學拿不到足夠的分數來畢業。這是我能想到的最糟糕的情況了。」

  「奧羅拉……」

  「請答應我吧,鄧布利多教授,我已經想好了。」奧羅拉收起笑容,認真地看著他,「就像您說的,沒有人會知道我會遇到什麼,所以也沒什麼好擔心的。我相信,美國的巫師們應該還挺熱情好客的。」

  鄧布利多看了她好一會兒,問:「為什麼要這麼做,奧羅拉?我知道你不是一個喜歡冒險的人,而且你一直在盡力脫離那些夢境對你的干擾,為什麼要主動提出去伊法魔尼?」

  為什麼?

  奧羅拉被這個問題問得有些走神,眼前浮現的全是斯內普的樣子。她是如此想要和他一起分擔那些對他來說過於沉重的痛苦,一起走過那些過於黑暗的前路,哪怕能幫到他一點點也好。她不在乎走上那條路意味著什麼,只要能陪著他就好。

  「因為對我來說。」奧羅拉聽到自己這麼對鄧布利多回答,「那是最值得去做的事。」

  鄧布利多看著她的眼睛,好像要望到奧羅拉的心底裡去。最終,他忽然又笑了,轉頭看著紐特說到:「所以我說這孩子一開始就讓我想起了你。這是天生馴獸師的共通點嗎?」

  紐特很輕微地笑了一下,對奧羅拉說到:「你要考慮清楚。」

  「已經不能更清楚了。」

  「我會考慮你的提議的,奧羅拉,不過我需要好好想一下。」

  「好的,校長先生。」

  回到宿舍後,奧羅拉在桌子上發現了一個小小的墨綠色禮盒,沒有卡片沒有署名,什麼文字都沒有的那種。

  她把禮盒拿起來看了看,打開。

  裡面是一枚銀白色的女式胸針,被雕刻成一朵盛開的小蒼蘭的形狀,花瓣上的晶石璀璨閃亮。

  她愣愣地看著這枚胸針,忽然反應過來這是誰送的。

  「正式成年後就可以隨心所欲地使用魔法了,你有想好用哪一個作為全新的開始嗎?」

  她把胸針仔細別好在左胸前,伸手拿起魔杖在空氣裡劃出那道再熟悉不過的弧線:「呼神護衛。」

  銀色的黑王蛇從空氣裡遊竄而出。它低下頭,清澈的豎瞳注視著面前的少女,星辰輝光般的銀色光粒撒了她一身。

  這是她成年後使用的第一個咒語。

  ……

  又下雨了。

  英國的春天完全是在一場接一場的綿密小雨裡發芽生長起來的,像一株嬌柔脆弱的植物那樣。

  西裡斯的黑魔法防禦課上到一半的時候,教室大門突然被猛地打開。大家紛紛回頭,看到斯內普面無表情地站在門口,眼神森冷到嚇人:「奧羅拉•菲爾德出來一趟,立刻!」

  奧羅拉愣了愣,剛準備從隊伍裡走出來,卻被西裡斯叫住。

  「不知道斯萊特林院長在我的課堂上,找一位赫奇帕奇的學生有什麼急事?」西裡斯明顯能察覺到對方壓制著的怒氣,索性也就毫不掩飾自己咄咄逼人的態度。只是他不太確定對方的這種怒氣和奧羅拉有多少直接的關係。

  說完,他著意看了看奧羅拉臉上的表情,她看起來也是很驚訝又茫然的樣子。

  「很顯然,鄧布利多校長,找她,有些重要的事談!」斯內普一字一頓地回答,語氣裡流露出極端的不耐煩,漆黑的眼神往教室裡掃一圈,周圍的斯萊特林和赫奇帕奇們立刻默契地後退,把奧羅拉單獨剩了出去。

  奧羅拉,……?!

  誰說斯萊特林和赫奇帕奇是最不可能有默契的兩個學院,這不挺有共進退精神的嗎?

  「那……」

  奧羅拉的話還沒說完,西裡斯就抬手打斷了她:「知道了。過一會兒下課後,我會親自帶她過去的。」

  教室裡的氣氛立刻微妙了起來。要知道這兩位教授是出了名的關係不好,見面就唇槍舌劍冷嘲熱諷是正常狀態,互相明裡暗裡找對方麻煩那更是常有的事。而在這種狀態下,誰被夾在中間誰絕對就是倒了八輩子血黴,梅林在世都撈不起來那種。

  果然,斯內普在聽到西裡斯的回答後,原本就難看的臉色瞬間變得更差了,眼神裡的暗色沉澱濃鬱到刻薄,像冰川裂開了深淵般的縫隙,刺骨的冰冷和令人戰慄的黑暗一起湧動出來。

  他依舊保持著剛剛推開大門時的樣子,身姿筆挺,面容冷冽,不怒自威,刻意放緩的音調聽起來格外有震懾力:「我說,奧羅拉•菲爾德,立刻出來!」

  赫奇帕奇們開始集體朝奧羅拉投去同情的注視。

  「布萊克教授。」奧羅拉轉頭朝西裡斯說到,「我想應該是鄧布利多教授找我有點事,我就去一下,很快會回來繼續上課。」

  西裡斯皺著眉頭臉色陰沉著地盯著斯內普,像是在克制和考慮什麼。最終,他偏了偏頭:「你去吧。其他人繼續上課。」

  「謝謝您教授。」

  說完,奧羅拉跟著斯內普一起離開了黑魔法防禦課的教室。他走得很快,奧羅拉幾乎要小跑著才能勉強跟上。

  「教授,到底發生什麼事……誒?!」

  她還沒說完,剛拐過角落走上樓梯,斯內普卻突然轉過身來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將她朝自己拖過來。奧羅拉被固定在牆角裡,整個人被斯內普高大的影子淹沒過頭頂。他身上那股熟悉的清苦魔藥味隨著距離的突然拉進而猛地包裹住她,和他神色裡的冰冷憤怒夾雜在一起,幾乎形成一種實質性的壓力,讓她有些喘不上氣。

  她被困在牆壁和面前的男人之間,動彈不得。

  「學會分辨哪些事是你該參與或者不該參與的,對你來說就有那麼困難嗎,菲爾德?」斯內普湊近她,說話的調子又輕又滑,呼出的氣息擦過奧羅拉的臉頰,像毒蛇那樣讓人恐懼,「勇氣只有在理智的前提下才能被稱之為勇氣,過了頭就完全是愚蠢。而冒險,也只有在有謀略和萬全考慮的準備下才能被稱為冒險,否則就是送死!」

  「至於你。」斯內普陰冷地盯著面前的金髮少女,略帶灰蒙的白光從他肩膀上方透露出來,在他的臉孔上篩落一片陰影,「毫無疑問你簡直把兩樣的後者都占齊了!衝動到絲毫沒有考慮過任何可能性的愚蠢送死行為!你的腦子裡,如果你還有這種東西的話,告訴我你到底在想些什麼,奧羅拉•菲爾德!」

  奧羅拉被他尖刻毒辣的言辭說得一愣一愣的,好一會兒後才回過神,重點卻歪到黑湖底:「……所以,不是鄧布利多教授要找我?」

  斯內普幾乎被她氣笑,越發難以克制的怒火扭曲在他臉上,他伸手捏住奧羅拉的下頜,很輕鬆就能一掌扣住:「祝賀你如,願,以,償地獲得被送去伊法魔尼交換一年的資格,菲爾德。我很期待聽聽你作為學校交換代表的感言,以及,你如此主動地去爭取這個珍貴機會的原因!」

  去伊法魔尼意味著什麼?

  意味著那會隔著整整一個大西洋,隔著美國魔法部,隔著伊法魔尼,隔著許許多多國際條例,還有難以想像和預料的未知和危險。尤其是在種種跡象都指明魔杖就在伊法魔尼,而黑魔王也很有可能會接觸到那支魔杖的情況下。

  所以當鄧布利多告訴斯內普這件事的時候,斯內普簡直不敢相信,緊接著就是怒火中燒的質問和反對。

  然而鄧布利多說這是奧羅拉自己提出來的。

  斯內普捏著她的下頜,感受著她在攝神取念下依舊一片空白的思維,真想就這麼挖開她的腦子看看裡面都裝了些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

  「啊……您是說這件事……我其實前兩天就想跟您說一下來著。」奧羅拉困難地開口說著。他手上的力氣用得太大了,讓她感覺到一陣疼痛。

  「我想這是最好最快的能夠找到斯萊特林魔杖的方法,那就是讓一個學生進到伊法魔尼裡去。因為他們雖然對外來人員很有戒心,但是對學生則不會顧慮這麼多。所以我想……」

  「所以你就想。」斯內普陰風陣陣地冷笑,「乾脆把你自己交換到伊法魔尼去當內應?那麼我問你,在你做出這個自認為最好最快的決定的時候,你有分出哪怕一絲的理智來考慮過你將來會遇到的風險嗎?」

  「我有考慮過,教授,不過我不後悔我的決定。那是值得我為之去做的事。」

  「為了什麼?!」他厲聲質問。

  為了所有人,為了解脫,為了看清自己的命運真相,為了不再被那些夢魘和危機感逼迫?

  不,這些的確是一部分原因,但是都太冠冕堂皇了。

  真正讓她為之做出這個瘋狂決定的……

  「為了你。」奧羅拉的喉嚨似乎被大團棉花堵住,費力發出來的聲音也輕到說出口的一刹那就融化進塵埃裡,但是卻真真切切地落在了斯內普的聽覺裡。

  他僵硬了一下,然後迅速鬆開她,依舊居高臨下地瞪著她,臉色鐵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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