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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蝴蝶效應》第117章
冠冕

  週六清晨的時候,開往霍格莫德的列車和東方的稀薄晨光一起停在了站台內部。奧羅拉從車上走下來,一眼就看到了等在人群中間的萊姆斯。

  她揮動手臂朝對方打招呼,輕快地穿過走廊來到他面前:「走吧,西裡斯還沒回來嗎?」萊姆斯溫和地笑了笑,眼睛裡的情緒積蓄得有些凝重:「他還在外面,關於金杯的下落有了一點很模糊的線索。」

  奧羅拉疑惑地重複了一遍:「金杯?」

  「赫奇帕奇的金杯。」萊姆斯解釋,「屬你們學院的創始人的一件遺物。還記得你拿到的斯拉格霍恩的記憶嗎?鄧布利多覺得它應該也被伏地魔做成了魂器之一,想率先找到它。」

  「噢,這樣啊。」奧羅拉點點頭,隨即又說,「看起來他還挺會挑東西的。上一個被發現的魂器還是斯萊特林先生的掛墜盒,這次又是金杯,不知道下一個又是什麼。」

  然後薩拉查知道了這件事以後,憤怒得非常嚇人,奧羅拉在好一段時間裡都不敢打開日記跟他說話。只知道他後來好像還因為這件事去找過鄧布利多,因為他對那個金杯的下落極為在意,似乎是很重要的東西。

  說起來,這還是奧羅拉認識他這麼幾年以來看到過他最生氣的一次。

  還在奧羅拉想著些漫無邊際的東西的時候,萊姆斯的步子突然停頓了一下,看起來有點驚訝和茫然:「斯萊特林,先生?你都是這麼稱呼斯萊特林創始人的嗎?好像你認識他似的。」

  奧羅拉掩飾性地眨眨眼,調整了一下挎包的方向,將它推到身後去,依舊保持著剛才的語調回答:「沒有啊,我怎麼可能認識他?只是每次一提到斯萊特林我總感覺是在說斯萊特林學院,所以才加了一個先生的稱呼而已。對了,最近你怎麼樣?還好嗎?」

  「老樣子了。」萊姆斯扶正帽子歎口氣,「不過你剛剛那個問題問得好。伏地魔收集的這兩件東西不是隨機的,他不會隨意挑選什麼破爛玩意兒來做成魂器,他會挑選他自認為符合他身份的東西。而這些創始人們的珍貴遺物對他來說,顯然很合適。」

  說到這裡,他話鋒一轉:「你呢,眼睛有好轉些嗎?西弗勒斯怎麼說?」

  「啊,也就那樣吧。」奧羅拉撥弄了一下被風吹亂到眼前的淡金色髮絲,回答得有點低落又漫不經心。她的視線隨著那團半透明的煙灰藍霧靄和燦金陽光延伸到很遠的天際線旁,那裡的雲層和晨曦融合擴散著,像一叢正在舒展盛開的花朵,綻放成一種極致的光暈美麗,溫柔地撲散在地上常年不化的積雪層上。

  她把圍巾裹上雙眼,遮住所有的光明和雪景,感覺萊姆斯握住了自己的手。

  「明年我就能學習移形換影了,我想那會方便很多的。」奧羅拉抓緊他。萊姆斯笑了:「的確如此。不過,如果你要是碰巧對阿尼馬格斯也感興趣的話,還可以問問西裡斯,他和詹姆可是這方面的天才專家。」

  說完,他們一起消失在了霍格莫德的街道上。

  快傍晚的時候,奧羅拉回到了學校裡。她和沃克斯還有貝芙莉他們幾個約好了要去有求必應屋,為了準備幾個月後的O.W.Ls考試。奧羅拉一直很擔心她的魔藥熬制成果評估這方面,畢竟這牽扯到她在剩下的兩學年裡是否還能繼續學習魔藥學。

  就是……不知道斯內普到底……

  她想到這裡後不自覺地停在臺階上,身邊有三三兩兩的低年級格蘭芬多和拉文克勞經過,由各自的級長帶著朝宿舍的方向走。奧羅拉察覺到後,主動讓出足夠的空間讓他們先通過。有人道謝的時候,抬頭看到了奧羅拉身上的級長勳章,有點驚訝地指著她:「她是赫奇帕奇的級長誒。」

  「別用手指著別人。」旁邊的小女孩一把拉過同伴的袖子。

  奧羅拉看著他們的背影,突然有種很恍惚的感覺,想起她幾年前來到這裡的時候,也是這樣對霍格沃茨的一切都充滿好奇,看到級長就覺得敬仰又羡慕,覺得這裡是世界上最神奇最溫暖的地方。

  她在這裡經歷了她以前從來沒有想過的種種,有好有壞,或清晰或迷蒙。然而剖開那些記憶的深處就會發現,斯內普的身影留在了每一個她所珍愛的地方,如同烙印一樣鮮活永恆。

  奧羅拉已經不記得自己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愛上那位總是一副陰沉刻薄的樣子,但卻又隱忍堅韌的魔藥教授的了。就好像她已經愛了他很久,中間隔著萬水千山,她一直在不停地跋涉翻越,偶爾回頭的時候才發現,已經尋不到開頭也望不到結尾。

  也許這是一趟沒有終點站的前行,但是既然已經開始,她就沒有想過要原路返回。是輸是贏她都樂意接受,願賭服輸。

  何況就像貝芙莉說過的那樣,斯內普的心思雖然很難猜,但是只要他沒有放狠話來真的拒絕她,那麼她就一定還有機會。

  這麼想起來,分院帽當初也沒有出錯。畢竟忠誠和不畏艱辛是赫奇帕奇們的特質,奧羅拉只是恰好把它們都押在了斯內普身上。

  這個想法短暫地娛樂到了她。奧羅拉抿著嘴角拐過樓梯口,準備朝面前的走廊走進去,卻在這時,被一陣激烈的爭吵聲突然吸引住。

  她記得這個縹緲又冷漠的聲音,是格雷女士的,就在附近。

  還在奧羅拉回頭朝拉文克勞塔樓的方向一瞥的時候,那個半透明的高挑幽靈就從裡面飄了出來,眉頭緊鎖,滿臉怒容。也許是幽靈的特性造成的,這個表情讓她的臉孔變得模糊起來,以至於都等她漂浮到奧羅拉面前的時候,奧羅拉才確認眼前的這個幽靈確實是格雷女士。

  她看起來顯得很煩躁,又有點驚慌,身上的刺骨低溫因為距離過近而清晰地感染到奧羅拉身上:「不能讓他找到我。」

  他?奧羅拉有點沒反應過來,但還是指了指自己的挎包:「你要進來藏一下嗎?」格雷女士沒有猶豫太久,很快鑽進了她的挎包裡。

  緊接著,奧羅拉看到了幾乎接近狂暴狀態的血人巴羅從閣樓裡滑了出來。他的情緒波動比格雷女士遠遠激烈得多,整個靈體都變得有些失真和走形,好像隨時會爆發成一團濃霧然後消失掉。

  血人巴羅是斯萊特林的常駐幽靈,連皮皮鬼都不敢招惹他,也是幽靈群體裡出了名的暴力極端分子。每一個剛進霍格沃茨的小巫師都被告誡過,不要接近血人巴羅,那簡直和一頭紮進禁林裡沒什麼區別。

  雖然奧羅拉對闖禁林的危險程度沒有一個正常的概念,但是那不代表她也會精神錯亂地認為惹怒血人巴羅是一個好主意。

  於是她打算轉頭就走,假裝沒看到對方。

  然而血人巴羅卻突然叫住了她,語氣飽含著冰冷的怒火:「站住,不然我就不客氣了。你看到海蓮娜了嗎?」

  海蓮娜?

  奧羅拉茫然地回頭:「海蓮娜是誰?」

  緊接著奧羅拉就看到血人巴羅的整個魂體都顫抖了一下,好像看到了什麼讓他特別震撼的東西,讓他暫時忘記了剛才的激動,重新凝固清晰下來的臉孔上滿是收攏不住的驚訝:「你,你是……」

  他甚至看著奧羅拉後退了一步。

  「我怎麼了嗎?」她奇怪地問。這個場景有種詭異的黑色喜劇感,全霍格沃茨都公認的最可怕的幽靈,居然會被她嚇到。奧羅拉一時之間不知道該高興還是難過。

  血人巴羅的表情依舊古怪得嚇人,盯著她一動不動像被石化了那樣,全無平日裡的陰森傲慢:「不可能……您回來了,就像主人說的那樣,您真的又回來了?」

  「……抱歉,您在說什麼,我聽不明白。」奧羅拉一頭霧水地問,「您是不是認錯人了?」

  她的話似乎刺激到了血人巴羅的某根神經,有一瞬間奧羅拉還以為他會直接暴怒起來。然而他只是用一種讓人捉摸不透的奇詭眼神一直盯著她:「你叫什麼名字?」

  「奧羅拉•菲爾德,先生。」她回答。

  「菲爾德……」血人巴羅皺起眉頭,這個動作讓他的眉間出現了幾道像絲綢被揉皺時才會出現的痕跡,「菲爾德……奧羅拉……」

  他念叨著奧羅拉的名字,逐漸消失在了窗戶邊,被陽光浸透,仿佛一團泡沫那樣不見了。

  「他怎麼了?」奧羅拉喃喃地自言自語。一旁不知道什麼時候重新出現的格雷女士回答了她的疑問:「因為你長得實在太像赫爾加了,所以他嚇到了。」

  「你們來自同一個時代嗎?」

  「是這樣。」

  奧羅拉了然地點點頭:「他很害怕赫爾加嗎?而且我聽到他剛剛叫你海蓮娜。」

  「他不是害怕赫爾加,是難以置信。因為……」海蓮娜說著,閉了閉眼睛,然後才接著說到,「因為他曾經是斯萊特林親自教導而出的,最出色的學生之一,一生都在為斯萊特林做事。而且斯萊特林一直認為,赫爾加總有一天會回來。所以他剛剛看到你會這麼驚訝,以為她真的回來了。」

  這個斯萊特林大概是指的薩拉查•斯萊特林。

  「至於海蓮娜這個名字。」她沉默了一會兒,注視著奧羅拉的臉孔,仿佛透過她看到了活生生的另一個人。最終,她似乎被某種深遠悠長的情緒觸動了,進而說到,「那是我活著的時候用的。我叫海蓮娜•拉文克勞。」

  「我是羅伊娜•拉文克勞的女兒。」

  還沒等奧羅拉驚訝完,她又困惑而認真地看著她問到:「你呢?我一直覺得你不可能和赫爾加真的一點關係也沒有,要知道你們幾乎長得一模一樣,而且你也是個天生馴獸師。」

  「啊,其實我的確是赫奇帕奇家族的人。」奧羅拉聳聳肩,承認到,「我的祖先是希拉瑞莉•赫奇帕奇,赫爾加的親姐姐。」「是嗎?」看起來奧羅拉的回答讓她頓悟了不少,但是同時也加深了她某些方面的疑惑。

  半晌後,海蓮娜才輕輕地說:「有時候我會想,是不是我們存在的這個世界根本就是個無限大的循環。不管隔多久,那些我們珍視的人都會重新回到我們面前。」

  她可真不適合說這些充滿哲學深度的詞語,奧羅拉想。那會讓她身上的那種屬幽靈的飄忽幽冷感更加強烈,此時的海蓮娜比任何時候都像一個幽靈,甚至讓人覺得有些不寒而慄。

  「也許吧。你有想見的人嗎,比如你的母親?」奧羅拉隨意地問到。海蓮娜顫抖了一下,快速眨動了幾下眼睛,奧羅拉還以為她會哭出來,但是沒有。那層碎散的晶瑩浮光只是落日餘暉在她眼裡的穿透和倒映,空洞的閃亮。

  她平靜地說,眼神游離到奧羅拉看不見的地方:「或許我不該見她。」

  「嗯……是發生什麼事了嗎?」

  海蓮娜顰起眉尖,沒有作聲。奧羅拉看了看周圍,說:「如果問到讓您不開心的事,我很抱歉。不過我還約了朋友們,得先走了。下次再見,海蓮娜。」

  她還沒徹底轉過身,就聽到海蓮娜用一種空靈到接近破碎的聲音說到:「我背叛了她。儘管她從來沒有對外說過這件事,甚至對其他幾個創始人也是如此。」

  奧羅拉驚訝地回頭看著她。海蓮娜繃直身體站立著,像在承受著某種折磨,身上的半透明珍珠白色變得有些病態般的稀薄,深橙紅色的陽光穿透她的軀體,幾乎將她燃燒起來。

  「可是赫爾加還是發現了。她來替我母親找過我,也勸過我。可我那時候一心拒絕接受她的話,只想帶著那個東西離開,沒有意識到她說的都是對的。以至於後來……」海蓮娜的聲音和她眼神裡的生機一起凋零了下去,「我不該跟她那麼說的。」

  「您當時說了什麼?」奧羅拉問。海蓮娜沉默下去,最終又抬頭,眼神寧靜悲戚:「你真的好像她,有時候我也會覺得,是不是她真的回來了,就像斯萊特林一直相信的那樣。」

  「如果那時候我沒有這麼執著於那個東西就好了。」

  「請問,那是什麼東西?」奧羅拉儘量忽視著對方那種讓她不自在的眼神。

  這種感受真的很奇怪,所有人都覺得她和赫爾加很像,所以拼命透過她來看已經早就去世的赫爾加。可是薩拉查卻一直很清醒地把她們區分得非常開,從來不會讓奧羅拉有一種他在自己身上找什麼人的影子的感覺。

  也許,根源就在於薩拉查太瞭解赫爾加,瞭解到即使容貌一致也絲毫欺騙不了他。

  海蓮娜有點焦躁地漂浮著,似乎對於這個問題讓她感覺很難回答。

  奧羅拉不是個多話又好奇心過度的人,但是海蓮娜的這番話讓她無法放棄。她有種正在接近某個真相的感覺,似乎那個和她有著相同天賦和容顏的偉大創始人女巫一直活在她的周圍,讓她克制不住地去探究更多。

  於是,她決定換一個問法:「您當時為什麼要這麼執著於那個東西?」海蓮娜低落地回答:「當你知道你是赫奇帕奇後裔的時候,你和那個斯卡曼德見面的時候,你是什麼感覺?」

  「感覺?」奧羅拉想了想,「很激動,畢竟他們都是這麼有名又優秀的人。」

  「然後呢?」

  「嗯……然後想成為和他們一樣的人?」

  「你不會覺得你一直生活在某種陰影下嗎?他們這麼優秀,所有其他的人都會盯在你身上。你不能出錯,不能失敗,不能平庸,只能做得更好。」

  奧羅拉愣了一下,然後反應過來:「可我沒想過一定要比他們更好啊。他們是他們,我是我。就算是紐特,我想他當初也沒想過一定要超越赫爾加吧?他只是在做他喜歡的,認為對又恰好擅長的事情而已。我也一樣這麼想,我要去做的事只會是我願意和喜歡的,不是為了要和誰一較高下啊。」

  海蓮娜直勾勾地看著她,有點恍惚地別開頭:「她也這麼說過。」

  看到她的表情,奧羅拉基本能猜出來了:「所以,您當時這麼執著的就是超過您的母親?」

  海蓮娜有點絕望地點點頭,困難地說:「她有一個冠冕,象徵著……拉文克勞的智慧。我偷走了它……我想讓我自己變得更加重要。」

  奧羅拉完全呆住了,海蓮娜還在繼續訴說著當年發生的事,一直到她被血人巴羅殺死為止。有一瞬間,空氣沉重得仿佛能壓碎人的全身骨骼,連呼吸都是一種艱難。

  她在某一刻很迷惑海蓮娜為什麼會跟她說這些,因為她一般是極少和學生交流這麼多的,更別提她的過往。但是很快,奧羅拉就意識到與其說海蓮娜在說給自己聽,倒不如說她是在透過自己說給赫爾加和羅伊娜聽。

  這種感覺不難想像,自己的母親是那個時代最偉大的四個巫師之一。作為她的女兒,海蓮娜當然一心想超過母親成為一個更加耀眼奪目的拉文克勞,完成對自我價值的證明。

  所以她選擇了偷走羅伊娜的冠冕。

  冠冕……冠冕?自我證明?

  有什麼東西在奧羅拉腦海裡一劃而過。她愣愣地看著外面逐漸深沉下來的墨藍夜色,突然想到,一直到現在為止,似乎伏地魔收集來做魂器的東西都是和霍格沃茨創始人有關的。

  掛墜盒是,金杯也是。

  原來奧羅拉以為他用掛墜盒是因為他無比在意他身上那部分,來自斯萊特林家族的血統。可是同時他也取走了金杯,所以他並不是單獨收集和薩拉查有關的東西,而是收集和所有創始人有關的才對。

  就像萊姆斯說的,伏地魔選擇的都是他自認為非常能符合他自己身份的,這也是一種自我價值的證明,證明他對霍格沃茨的佔有和淩駕。她不知道伏地魔在學生時代有沒有表露出這種心態,可是既然他有這樣的打算,那就一定會有所行動。所以極有可能,海蓮娜和里德爾曾經接觸過。

  「那個,海蓮娜……這些事,您有跟其他人說過嗎?」奧羅拉試探性地問,「請一定要回答我,這個問題很重要,拜託了。」

  海蓮娜久久地靜默著,奧羅拉感覺也許有一絲希望,於是繼續說到:「海蓮娜,你可以說出來的,你不需要更多的後悔來折磨自己。就當你現在是在保護你母親參與創立的這座學校,你是它的保護者。」

  良久,她終於長歎一口氣,轉過身,直直地盯著奧羅拉的臉:「我以為……他能理解……以為他能理解我……」

  「里德爾?」奧羅拉最後確認。海蓮娜看起來快要消失那樣的虛弱,但還是點了點頭:「他的一些特質,蛇語……讓我想起了,斯萊特林還在的時候……我以為他會理解……」

  「可惜他和斯萊特林先生是兩個完全不同的人。」奧羅拉替她說完後面的話,然後像是想起什麼似的,又問,「可是您那個時候把冠冕藏在哪裡了?」

  「阿爾巴尼亞森林的一棵空心樹裡,那裡遠離霍格沃茨,遠離我母親的控制。」

  「這樣……」奧羅拉抓緊挎包,「抱歉海蓮娜,我必須將冠冕的消息告訴鄧布利多教授。我懷疑不止冠冕,也許格蘭芬多的某個東西也被他搶走了。我得先走了。」

  「你走吧。」海蓮娜說完,消失在了走廊裡。

  奧羅拉開始掉頭就朝校長室的方向跑去。

  然而還沒等她跑多遠,她就在拐角處和迎面而來的查理•韋斯萊撞了個滿懷,兩個人同時慘叫一聲,一個捂下巴一個捂鼻子。

  「哎!嘶——!」查理揉著下巴疼得直抽氣,剛想抱怨卻在看清楚對方是誰後,立刻變得高興起來,「奧羅拉,你來得正好。沃克斯和我哥哥他們正在等你!」

  「等一下查理。」奧羅拉著急地說,「我有很重要的事要去找鄧布利多教授,一會兒再來和你們匯合。」「可是他們現在根本找不到那隻魔法生物了。」查理也著急起來,「自從上次有人被發現在格蘭芬多塔樓裡偷偷養魔法生物差點把宿舍點燃以後,麥格教授都快被氣瘋了,她親自帶著男女學生主席來塔樓裡搜查還有沒有其他的魔法生物。你知道沃克斯他們寢室有人養了一隻火蜥蜴,平時就放在壁爐裡。」

  「這次為了躲避搜查,就把它藏進了有求必應屋裡。惡,梅林在上,那個口令召喚出來的房間簡直跟垃圾場一樣。他們把那隻火蜥蜴藏到裡面去了,可是等搜查結束的時候,那隻火蜥蜴就怎麼都找不到了。」

  「找不到了?」奧羅拉有點發蒙,「怎麼會這樣,不是就應該在有求必應屋嗎?」

  「你過來看看就知道了。」查理不由分說地拉起她就朝有求必應屋的方向跑去,默念著「我需要一個藏東西的地方」三遍,來回跑了三次。

  有求必應屋的大門打開了,裡面是奧羅拉從未見過的混亂。到處都是胡亂堆積的各種東西,一些古怪扭曲的器械,各種作弊羽毛筆,許多寫著內容但是又已經在時光和灰塵的侵蝕作用下早就變得脆黃模糊的信紙,破損的書,各種刻滿單詞的桌椅,武器,等等。

  甚至還有一台類似放映機的東西。

  當然還有許多其他的,奧羅拉說不太上來名字的物件。它們層層疊疊從地板累到接近天花板的高度。奧羅拉不可思議地仰頭看著,覺得就算有人告訴她這裡是二戰遺留保護現場她估計都會信。

  這時,沃克斯的聲音從其中一團物品的背後傳來,緊接著是一陣乒乒乓乓的聲音,有許多小玩意兒從他的腳邊骨碌碌地滾下來。沃克斯拍著袍子上的灰塵從裡面走出來,看上去非常無奈:「這下好了,那個小東西徹底不知道跑哪兒去了。我就說過把一個有生命的東西放在有求必應屋裡是不明智的。」

  說著,他跳下來踩穩,無比自然地回身朝貝芙莉伸手:「你踩著我剛剛踩過的地方。」

  貝芙莉掃了他一眼,犀利地回答:「難道不是你們根本就不該養著它?」說完,她輕快地跳下來,象徵性地拍了一把沃克斯的手,動作隨意而克制,看起來更像是在對方手上抹去她手心的灰塵。

  「嗯……」沃克斯承認,金棕色的漂亮眼睛有些狡黠地閃爍了一下,看起來有種少年獨有的叛逆味道,「好吧,養著它的時候確實挺有樂趣的。它也一直很聽話。」比爾看著門口,用手握拳敲了敲額頭,鬆了一口氣似的說到:「奧羅拉你總算來了,查理跟你說過了吧?」

  「我大概知道了。不過要我說,這件事真的不會太容易。」奧羅拉扶了扶眼鏡,舉起魔杖用了一個熒光閃爍,將面前的各種東西都照亮,語氣學術而平淡,「這時候是火蜥蜴們交/配築巢的時節,就算你們不帶它出來它也會自己想辦法出來的,生物本能。它會去找合適的東西來築巢,然後等著異性。」

  「呃……所以,你的意思是,它會在這裡築個巢?」沃克斯謹慎地重複了一遍,環視周圍一圈,「這也太不挑了。」

  「這還不是最糟糕的。火蜥蜴脫離了火焰只能存活六個小時,它們死後會變成一團火焰,會把這裡點燃的。我們得儘快找到它!」奧羅拉飛快地補充,「它們喜歡毛茸茸的東西來築巢,大家趕緊找找這裡有沒有毛茸茸的東西。」

  奧羅拉說完,大家立刻分散開去找任何帶毛的物體。可惜即使已經縮小了範圍,可要在這麼龐大的空間裡找到一隻小小的火蜥蜴也顯得太困難了。

  最後,他們在這堆世紀垃圾堆裡跋涉了快三個小時,終於找到了火蜥蜴的藏身之處——一個帶著假髮的巫師雕像頭頂。它還戴著一頂已經褪色的皇冠,深藍色的寶石像海洋那麼深邃美麗。火蜥蜴舒舒服服地趴在上面,直接把皇冠當成了巢穴,亮白的尾巴晃啊晃的。

  「我收回剛剛那句話,這小東西還是挺有品味的,知道要往又高又貴的東西上面跑。」沃克斯仰頭眯著眼睛看著那頂皇冠,空氣裡時不時就會有一些灰塵落進眼睛裡來干擾到他。

  這些塵埃顆粒在熒光裡呈現出一種灰蒙的色彩。

  「皇冠飛來。」貝芙莉念出咒語,魔杖直指那頂冠冕。然而冠冕紋絲不動,依舊戴在雕像的頭頂上。

  「怎麼會這樣?」比爾皺皺眉,「皇冠飛來!」

  「見了梅林了?」沃克斯繼續嘗試,「皇冠飛來!」

  「那就乾脆把皇冠弄壞吧,它自己會下來的。」查理說著,朝皇冠發射了一個四分五裂咒,然而依舊沒有反應。

  「看起來我們得用傳統點的辦法了。」奧羅拉說著,揮動魔杖將周圍的許多東西構建成一條扭曲的樓梯,直通皇冠身旁。火蜥蜴警惕地盯著下面的人,清亮的眸子裡倒映著整個屋子的昏暗光線和人影。

  奧羅拉收起魔杖,輕手輕腳地朝上爬去:「別害怕,我來帶你回家了,乖乖的。」

  火蜥蜴瑟縮了一下後,還是乖順地爬上了奧羅拉的手臂,四隻爪子緊緊抓著她的衣服,體溫滾燙。

  奧羅拉摸了摸它的脊背,眼角餘光無意間瞥到那頂近在咫尺的藍寶石鷹型皇冠上,有一行非常細小的話:

  「過人的智慧是人類最大的財富」。

  智慧,財富,無法被魔咒傷害到的鷹型冠冕?

  奧羅拉呆呆地看著它:「這是……難道是……」

  她記得薩拉查的那個魂器就是幾乎免疫一切魔咒的,難道這個鷹型冠冕也是個魂器?

  「怎麼了奧羅拉?」

  「沃克斯,給我一個盒子。」

  「好。」

  奧羅拉很快抱著那個裝有皇冠的木盒子爬了下來,肩膀上趴著一隻懶洋洋的火蜥蜴:「我覺得,也許這次我們真的找到了一些不得了的東西,夥伴們。我們一起去找格雷女士確認一下?」

  路上,查理好奇地看著被奧羅拉抱在懷裡的木盒子,問:「這到底是什麼?你為什麼要找格雷女士?」

  「鄧布利多教授會知道的,不過我有自己的猜測,也許是對的。」奧羅拉回答,腳步走得很急。

  貝芙莉轉頭:「你覺得那是什麼?」

  「拉文克勞失蹤的冠冕。」她說。還沒等其他人驚訝和疑惑,奧羅拉已經看到了遊蕩出來的格蘭芬多幽靈,差點沒頭的尼克。

  「尼克!」比爾朝他揮手,「你知道格雷女士在哪兒嗎?」

  尼克熱情地回應了他,說:「我想應該在圖書館吧,她喜歡在那兒。」

  「謝謝你。」

  幾個少年少女立刻沿著樓梯跑到了圖書館,果然看到海蓮娜正站在走廊那裡,一樹盛開的木芙蓉的下面。那些粉白的花朵零落在她腳下,穿透過她的身軀,看起來有種淒涼寂寥的陰鬱和美麗。

  「海蓮娜!」奧羅拉抱著盒子興奮地跑過去,在對方疑惑的眼神裡打開,露出裡面的皇冠,「是它嗎?!您說的那個皇冠是它嗎?」

  海蓮娜隻掃了一眼就立刻凝固在了原地,幾乎是顫抖著問:「這是……你從哪裡找到的?!」

  「就在學校裡!顯然他把它又藏回來了!所以真的是它嗎?」

  「是……」

  海蓮娜的話還沒說完,一個低沉冰冷的聲音突然滑進所有人的聽覺裡,比深夜的低溫還來得刺骨:「宵禁都過了,你們這是在開霍格沃茨深夜學院代表會嗎?」

  奧羅拉聽到其他人都不約而同地倒抽了一口氣,因為這個聲音實在太有標誌性。

  她回頭,看到斯內普正面無表情地站在不遠處,一身黑衣幾乎和背後的夜色融為一體,只剩臉色蒼白。

  查理低頭看了看,發現加上格雷女士,這裡正好湊齊霍格沃茨的四個學院,一時有些無語。失去火焰太久的火蜥蜴有些不耐煩地在奧羅拉的帽子裡掙扎,試圖跑出來尋找能夠續命的火焰。

  查理看到後嚇了一跳,連忙伸手作勢搭在奧羅拉肩膀上,暗地裡將它摁了回去,被斯內普發現他們就死定了。奧羅拉感覺帽子突如其來的一沉,疑惑地偏頭看著緊貼著自己站在身旁的男孩:「怎麼了?」

  斯內普看到他的摟緊奧羅拉的動作,臉色一下子冷峻了許多,說出來的話都帶著種冷嗖嗖的威脅,氣場陰森得接近恐怖:「你們最好有一個完美的理由來說服我,現在!否則我會讓你們每一個人都給我跪著去清理魁地奇的賽場,用你們的,雙手,兩個星期!」

  這個懲罰太兇殘了,所有人聽了都不由自主地後退了一步。貝芙莉當機立斷地舉起魔杖敲落查理摟住奧羅拉的手,臉上的表情沒有任何變化。

  奧羅拉走上前,打開手裡的盒子,在對方漆黑到望不見底的眼神裡,說:「這是拉文克勞的冠冕,教授。」

  斯內普掃了一眼,臉上有掩飾不住的震驚,看著她的眼神幾經變換,最後收歸於冷靜:「你跟我走。至於你們,格蘭芬多扣十分,每個人!立刻給我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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