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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蝴蝶效應》第47章
擁抱

  被那片明亮到刺眼的光芒籠罩住的時候,奧羅拉有那麼幾秒鐘腦海裡都是空白的,整個人一動也不能動,毫無溫度的銳利光線逼迫她本能地用手去捂住眼睛。然後奧羅拉驚訝地發現,自己的手呈現出了一種非常徹底的虛無狀態,起不到任何遮擋的作用。

  她低頭,看到那些從斯內普的魔杖尖上流淌而出的光芒無聲無息地墜落在地上,把石梯圍欄角落裡的陰影焚化得一絲不剩,只剩樓梯本身的斑駁岩黃。

  她隱形了。

  奧羅拉下意識地抱緊懷裡的布包和日記本,朝後小心翼翼地坐在地上挪動,感覺自己的後背已經貼上了那扇厚實緊鎖的冰涼木門。

  「那個學生剛剛就在那裡的,我看到了,一定沒走遠!」費爾奇惡狠狠地叫喊著,被昏暗燈光映照著的枯槁面容看起來就像黑魔法生物記載裡的陰屍,恨不得掐死點什麼那樣的可怕。

  斯內普晃了晃手裡的魔杖,在黯淡無光的空氣裡拉出一條奇怪的光帶,可是眼前確實是沒人。他能感覺到剛剛這裡有一種非常微弱的黑魔法波動,短促得仿佛幻覺。這讓他想起了奧羅拉手裡的那本日記。

  他垂了垂眼瞼,蹲下/身面朝著那扇木門,蒼白的臉孔在熒光下看不清表情,「也許,這裡的確是有人的。」雖然他剛剛連用的幾個測試咒都不管用。

  說完,斯內普伸手朝前試探性地摸索了一下,可惜什麼都沒感覺到。

  太近了。

  奧羅拉僵在原地,感覺到整個空間都在斯內普的靠近下變得壓迫而逼仄起來,漸漸濃鬱起來的熟悉魔藥氣味脅迫她屏住呼吸,熒光氾濫如激流,將她淹沒到最深的海底,動彈不得。

  她眼睜睜看著對方的手伸過來,虛空地穿過自己的臉頰和長髮,還有肩膀和手臂。在薩拉查的魔法影響下,斯內普完全觸碰不到奧羅拉,但是奧羅拉能清晰地感覺他手指傳來的溫度,涼薄如英國初春季節還帶著碎雪的河水,讓她控制不住地開始顫抖。

  奧羅拉試圖將視線移到別的地方去,可惜熒光範圍以外的地方都被隱藏在黑暗裡,沒有任何可以聚焦的事物。

  她哆哆嗦嗦地還想後退,卻感受到來自背後木門堅定而沉默的拒絕,將她困死在原地。

  時間好像都在這種漫長的觸碰裡被凝固下來了,奧羅拉戰慄著想伸手去推開什麼,卻只能徒勞地感受到那種來自另一個人的陌生溫度浸透自己的掌心,毫無阻礙地穿過她的手,侵佔肌膚的全部感官。

  她能聽到自己莫名其妙的淩亂心跳激烈地回蕩在胸腔裡,像要炸開她的耳膜那樣的響亮。

  長時間的憋氣讓奧羅拉逐漸開始有些吃不消,她被迫無聲地吸入一口溫涼僵澀的空氣來緩解那種要命的窒息感,卻因為和斯內普的距離太近的關係,呼吸間全是對方身上的味道。

  一種很可怕的異樣感覺死死掐著奧羅拉的神經,尖銳無比地衝她咆哮——離開這裡,馬上離開!

  她不會被碰到,不會被看到,所以她可以無所顧忌地離開這裡,沒有任何人能發現。

  奧羅拉膝蓋發軟地站起來,開始繞過斯內普朝他身後走去。儘管知道自己現在和一團空氣差不多,但是奧羅拉也不想再次去體會被對方身上的溫度包圍的感覺,那實在太可怕太清晰,都快讓她有種五感之內只有眼前這個人是唯一真實的錯覺。

  這是不對的,她現在該回到寢室裡去好好睡一覺,明天起來什麼都不記得最好。

  奧羅拉沿著樓梯一路逃命似的往下,聽到費爾奇還在不住地惡意揣測和抱怨,只穿著襪子的腳踩在樓梯上有些生疼,沒有發出任何聲音。樓梯又改變了,奧羅拉抓住有些搖晃的圍欄,看著它將自己帶領向漆黑的安全走廊。

  有光從背後照射過來,穿透奧羅拉的透明身軀。她轉身仰頭,看到自己所在的樓梯和斯內普所在的樓梯漸行漸遠直至完全錯開,中間隔著深淵那樣漆黑寬闊的距離。

  奧羅拉看著那個站在高處圍欄邊的身影,對方正皺著眉頭面無表情地起身,好像在思考著什麼,然後緩緩伸手將魔杖指向奧羅拉所在的樓梯方向。

  熒光刺眼如鋒芒,亮得奧羅拉睜不開眼。

  斯內普沒有什麼確切的想法,只是本能地覺得,如果剛才真有人,那他只能是從這層已經分離轉移開的樓梯逃走的。

  而奧羅拉也確實這麼做了。

  淩晨的霍格沃茨走廊空曠幽長得仿佛墓穴裡的通道,垂直的古老立柱一排接一排地飛快後退,仿佛沒有盡頭那樣,哥特式的尖肋拱頂和雕花彩繪全都緘默旁觀著奧羅拉的落荒而逃。

  她都不記得自己下了多少層樓梯,最後終於摸索著回到了赫奇帕奇的宿舍裡。奧羅拉開了門,顧不得要放輕動作來避免打擾到已經熟睡的卡洛琳和塞西莉亞,隨手把手裡的鞋子扔到床下,衣服也來不及換就爬上床,把自己埋進那團柔軟的被子裡。

  她說不太上來自己現在到底是什麼感覺,慶倖也有害怕也有刺激也有,但是那些都微不足道,更多充斥著她思維的是一種從未體驗過的慌亂和悸動。奧羅拉縮成一團抱著自己,渾身都不受控制地抖個不停,心跳完全沒有節奏可言。

  她的手掌冰涼,臉頰卻因為血液的上湧而滾燙。也許是因為剛剛跑太快,現在又整個人嚴嚴實實地捂在被子裡,所以缺氧了,她想。現在該睡覺了,沒有遲到,沒有懲罰,什麼都沒有,明天就是個再普通不過的週末。

  奧羅拉催眠似地告誡著自己,企圖躲到夢裡來忘掉剛剛發生的事。她會欺騙自己那只是個夢,醒過來就好了,她會這麼做的。

  可是遲遲平復不下去的心跳卻讓她的計劃落了空,她不斷地去回憶剛剛的畫面,肌膚上似乎還殘留著斯內普手上的溫度。

  奧羅拉猛地掀開蓋過頭的被子大口喘氣,她幾乎要把自己溺死在窒息感裡了。

  就這樣仰躺著不知道過了多久,奧羅拉逐漸覺得自己的心跳沒那麼失控而瘋狂了。她伸出還有些發抖的手貼在臉上,超負荷的長時間緊張和奔跑以後,沉重的倦怠感爬上她的四肢。

  模糊夢境裡,她縮在冷硬石梯的角落裡,等待著一個身上帶著淡淡魔藥苦味的人朝她伸手,虛空卻又無比真實地觸摸上她的臉頰和肩膀,和她透明的手握在一起。

  奧羅拉看著對方漆黑的瞳孔,終於明白自己為什麼會這麼害怕。

  原來那個時候,她腦海裡閃過一個一瞬間的強烈想法——她想擁抱眼前這個人,哪怕對方看不見也摸不著她。

  不,就是因為這樣她才會有這個想法。她想擁抱他,別讓他知道。

  ……

  四個小時以前,斯內普在校長室和鄧布利多見了面。他走進去的時候,鄧布利多正在頗為出神地看著冥想盆裡的什麼記憶,察覺到有人進來了也沒動,只是習慣性地晃了晃手裡的老魔杖,開口歡迎了對方:「晚上好啊,西弗勒斯。」

  斯內普客氣地回應了他:「晚上好。」

  他不知道鄧布利多這個用晃魔杖來當打招呼的習慣是誰教的,但是曾經有段時間,每次鄧布利多很和善地笑著這樣衝他打招呼的時候,都會讓他有種惡寒的感覺。

  「我出去這一陣發現了不少有意思的事。」鄧布利多說著,用老魔杖將冥想盆裡的記憶順序整理好,朝斯內普偏了偏頭,「是關於博金博克店的。」

  斯內普有點詫異地看著他,但還是順著對方的意思朝裡面看了一會兒,然後他明白了:「黑魔王曾經在那裡打過工,所以您覺得他應該是在那裡發現了什麼是嗎?」

  鄧布利多點點頭,挑出另一段記憶:「我的確這麼想,不過因此倒是發現了另一件事。」

  斯內普看到冥想盆裡的畫面主色調變成了一種半透明的黑灰,好像撒了一層煙草灰燼進去似的。博金博克店的主人正如同往常一樣,捧著那個頭蓋骨被摩擦得幾乎和他的頭髮一樣光滑發亮的骷髏頭,滿臉怨恨地啞聲抱怨:「是的!小偷,該死的小偷!我不會忘記的,一年多以前的夏天,那個該死的小偷偷走了我店裡最珍貴的寶物。」

  斯內普想起來了,那天他正好也在場。

  緊接著,店主人忽然又很扭曲地笑了,看起來格外幸災樂禍和狠毒:「不過他也好不到哪裡去。哈,那件東西脾氣大著呢,他會飽含痛苦地死去的。它的每一任主人都是要嘛慘死要嘛瘋癲的,他們實在沒辦法了才賣給我。那個該死的,愚蠢又貪財的肮髒小偷,不會比那東西的歷任主人好到哪裡去的。」

  「那麼那到底是件什麼東西呢?」這是鄧布利多的聲音。

  「噢——那是我見過最不可思議的了。」他說著嘿嘿一笑,撫摸著骷髏頭的乾癟細長手指變成了歡快地在頭骨上跳踢踏,聲音清脆得瘮人,「真實性僅供參考,畢竟沒有人能夠接近那個寶貝。他的上一任主人賣給我的時候,告訴我那是屬薩拉查•斯萊特林的東西。我不太在乎到底是屬誰的,但是它上面的魔法……我想我可能再也不會見到這麼完美無缺的東西了。」

  「聽起來的確很有噱頭。」鄧布利多戰略性地婉轉恭維到。

  「那可不僅僅是花招而已。」博克正如鄧布利多希望的那樣開口糾正到,「那是件絕無僅有的珍品。」

  「那是個魂器。」說著,博克搖搖頭,「或者我該關注一下最近聖芒戈有沒有突然發瘋的流浪漢,或者去一些荒郊野外看看有沒有離奇死亡的傢伙,說不定我就能把它找回來了呢。我當時可是花了大價錢買過來的。」

  他說完這句話後,畫面開始劇烈波動起來然後慢慢消失。斯內普驚訝地看著鄧布利多:「而且那個魂器不見了。」緊接著,他又覺得有點不對勁,「您是怎麼讓他把這些都說出來的?」

  「只要有線索,辦法總會有的。」鄧布利多微微一笑,繞開了這個話題,「但是這個事讓我想到,也許湯姆也曾經在那裡接觸過這個魂器,更有可能……他還做過同樣的事。」

  想到里德爾在後來的行為的確越來越殘忍瘋狂,發展到最後的時候幾乎沒有多少理智可言——那的確很像製作魂器的後遺症。

  斯內普在心裡揣測了一下,覺得博金博克店魂器的失蹤應該和黑魔王沒有太多的直接關係,因為時間和行為方式對不上。

  「也許他的確做過這樣的事。」斯內普說,「但是我不認為他是在博金博克接觸到的魂器,然後才開始自己製作。因為如果他接觸到了那個被博克如此大加讚賞並且視若珍寶的魂器,那麼那個東西不應該是一年多以前才失蹤。」

  應該當天就失蹤才對,而不是等到他失敗以後。

  「你說得也對。」鄧布利多微笑著看著對方回答,忽然想起了斯萊特林的前任院長,那個非常喜愛里德爾的魔藥教授。

  「噢,還有這個。」魔杖晃了晃,另一段記憶浮現了出來。鄧布利多三言兩語解釋了來由,「他的話給了我不少啟發,所以我順著薩拉查•斯萊特林的這條線索查了下去。很困難而且很瑣碎,不過我能肯定的是,雷古勒斯那孩子記憶裡的那條項鍊一樣的東西,是屬薩拉查•斯萊特林的遺物。」

  「一條掛墜盒。」

  那是一條由銀色鏈子墜飾著黃銅色小盒子的項鍊,上面有一條碧綠的S型小蛇。

  「您從哪裡知道這個的?」

  「噢,在被關在阿茲卡班的一個非常年邁的小精靈那裡,她的主人曾經是這個掛墜盒的收藏者。」

  斯內普看了一會兒,忽然問道:「博克先生有沒有說他丟失的那個魂器到底是什麼?」

  「你感興趣?」

  「那天我剛好在場,但是他並沒有說是什麼甚至也沒打算去追回來,所以我一直挺好奇的。他不像是那種吃了虧還不還手的人。」

  「一本很老的筆記本。」鄧布利多回答。

  筆記本。

  斯內普幾乎是第一時間就想起了同樣的那個雨天,被困在翻倒巷的那個金髮女孩,還有那本她似乎總是帶在身上的老舊筆記本。

  「怎麼了?你看起來有些想法。」鄧布利多看著他說道。

  斯內普微微遲疑了一下,不知怎麼地想起了白天貝芙莉說的話——「她就是不喜歡被太多人議論來議論去的,所以不想再被追問下去了吧」。

  好像還真是,記憶里奧羅拉似乎不管什麼事都總是很溫吞的樣子,不積極也不落後,就是那種對於教授來說不會一眼注意到的中等學生。

  不過從一些層面來講,自己應該告訴鄧布利多這件事的。

  「我在想,黑魔王要那條掛墜盒來做什麼?」斯內普聽到自己這樣回答。

  「這是個問題,大概……」鄧布利多用老魔杖晃了晃冥想盆裡的記憶,看著那些發亮游離的銀白色說道,「大概他在尋找合適的魂器載體。斯萊特林的掛墜盒就很合適。」

  「的確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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