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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你的小傻幾已上線》第21章
第二十一章

  王愆暘在元幸倒地之前,及時伸手接住了他。

  同時還有「當啷——」一聲,一個棕色的圓形物體從元幸身上飛出,在地板上轉了幾圈後倒了王愆暘腳邊。

  定睛一看,是一顆棕色的扣子,從元幸工作服裡面那件帶扣子裝飾的絨衣上掉下來的。

  塑料制的扣子透著一股廉價感,表面凹凸不平,帶著許多時間的痕跡,

  王愆暘右手攬著元幸,緩緩蹲下,伸出左手,將這顆扣子撿了起來放進口袋里,再雙手攬住他站起來。

  元幸的面色發著偏病態的白,唯有臉頰紅得不行,他閉著眼睛,眉頭緊緊得皺著,似乎極為不舒服。

  王愆暘見狀,伸手摸了摸他的額頭,掌下一片滾燙。

  張玥剛剛沒走出幾步遠,看到元幸暈倒馬上又折返回來,神色焦急:「元幸怎麼了?」

  「應該是發燒了。」王愆暘說。

  張玥跺了跺腳,半帶責怪半帶擔憂地說:「我跟他說好讓他養好病再來上班的。」

  王愆暘不容置喙道:「我帶他去醫院。」

  他說著,微微蹲下身去,一手攬住元幸纖細的肩膀,一手抄在他膝彎下,把元幸整個人給打橫抱了起來。

  「好輕。」王愆暘這麼想著,皺了皺眉。

  懷裡的小孩怎麼說也是個21歲的成年人,個頭也將近一米七,然而體重卻輕得嚇人,感覺身上沒有幾兩肉,彷彿只有骨架一樣。

  「好。」張玥點了點頭,「你快帶元幸去醫院,醫藥費我報銷!」

  室外風大且溫度低,王愆暘等叫來的車到門口了才抱著元幸走出去。

  「去醫中心。」王愆暘說,「麻煩您速度快一點,然後車內溫度調高一點,謝謝。」

  車內空調開得足足的,暖風直吹後排的座位,將元幸的發絲吹起來,拂到王愆暘側臉上,本是溫柔繾綣的一幕,但王愆暘一點也不覺得舒心。

  看著靠在自己肩膀上昏迷的元幸,王愆暘整顆心都揪了起來。

  他知道元幸前幾天生病了,也知道他吃了藥,但是這怎麼說暈就暈了,病沒好就回來上班了嗎?怎麼這麼不會照顧自己。

  這麼想著,王愆暘眉間的溝壑又深了一些,他攬了攬元幸單薄的肩膀,好不讓他滑下去。

  同時,另一隻手輕輕握住了元幸的小手,牢牢握住那滿掌心的軟綿綿。

  上車已經十多分鐘了,但距離醫院還有兩個街區,王愆暘忍不住問:「師傅能開快一點嗎?」

  然而今晚是年末最後一天,街上的車輛只多不少,司機有心開快但沒機會,只好焦急又無奈地摁著喇叭:「我想開快也沒辦法啊,這生病的是你弟弟嗎?」

  王愆暘沈默了一下,繼而搖頭:「不是。」

  行至半途時,元幸醒了。

  他覺得自己渾身酸痛,連抬手的力氣都沒有,整個人好似掉進了冰窟,冷得直發抖。但腦袋里又好像有一團火,像火山一般灼燒著自己的意識,帶著爆發時才有的疼痛,將五感都攪在一起。

  「嗚……」元幸從嗓子里發出輕微一聲。

  王愆暘趕忙低頭問:「元幸,你感覺怎麼樣了?」

  元幸仰起頭眯著眼睛,努力了好一會而才辨認出眼前的人是開心先生,他吸了吸鼻子委屈地說:「我好冷,頭也特別疼……」

  聽著這細小如蚊吶的聲音,王愆暘下意識握緊了元幸的手,似乎想將溫暖分給他。

  他一隻手輕輕拍著元幸的肩膀,輕聲安撫道:「再等一會兒,馬上就到醫院了,到醫院就好了。」

  元幸的腦袋靠在王愆暘胸前,對方的心跳聲毫無保留地傳過來,咚咚咚的,一聲又一聲,聽起來給人一股心安的力量。

  而手則被緊緊包裹在一個寬大又溫暖的掌心裡,溫暖得像是元幸小時候曬過的太陽一般。

  不知怎地,元幸的心裡突然騰起巨大的委屈。

  他沒有依靠沒有安慰時,總是咬咬牙就能一個人撐過去。而此時有這麼一個人,給過他開心、快樂、幸福和溫暖,現在又給了他一個可以緊握的手,可以靠著的胸膛和肩膀。

  往日往事中積攢下來的委屈與妥協,像終年沒有陽光眷顧的陰暗角落,暖陽此時主動到了他身邊,用自己的溫度一寸一寸來撫慰那些不幸的過往。

  於是王愆暘就見元幸一頭栽進自己的懷裡,手緊緊抓著他的衣服,肩膀劇烈顫抖著,他急忙伸手攬住這個纖弱的小孩,問:「怎麼了元幸?」

  眼淚止不住地朝外冒,元幸將內心深處的酸痛全嵌進自己的嗚咽聲中 :「開,開心先生,我不舒服的嗚嗚……特別特別不舒服……」

  「我好難受的……」元幸哭得一抽一噎的,「我,我想回家,嗚我想我媽媽,我好想她……但是,但是她不要我了嗚嗚嗚……」

  離開家後,元幸從來沒像今天哭的這樣大聲過。

  以往他難過傷心,總是自己偷偷抹眼淚,舔一舔傷口,至多看看母親的照片,讓自己的委屈泛濫一下。

  但往往是嘗過了太多的苦,只需要一點點甜味就能讓人嚎啕大哭。

  悲戚的嗚咽聲一字一句,像刀刃般毫不留情地割在王愆暘心上,讓他鼻頭一酸。

  雖然他知道元幸身上曾經發生過什麼,也知道元幸來京城打工是為了找媽媽的,但……

  王愆暘揪著心,手掌在他背上輕輕拍著,柔聲安慰:「媽媽她是世界上最愛你的人,不會不要你的,她只是暫時離開你了而已,相信我元幸。」

  元幸還趴在王愆暘懷裡,眼淚鼻涕全抹在對方的西服上,止不住地抽噎:「可,可是,她還是……」

  「小元幸,小元幸。」王愆暘輕輕摸著他的腦袋,「不要哭了,你一直哭的話,你媽媽她肯定也會難過的。」

  「真,真的嗎?」元幸腫著眼睛抬起頭,泛紅的鼻頭一抽一抽。

  「真的。」王愆暘看著往日里乖巧又堅強的小孩哭成這個模樣,心疼得不行。

  他扯了幾張紙,耐心地幫元幸擦著滿臉眼淚和鼻涕,繼續安慰道:「你肯定會找到媽媽的,所以不要哭了小元幸,再哭成小豬頭的話,你媽媽她就不認得你了。」

  元幸從嗓子里悶悶一聲:「……嗯。」

  「這才聽話。」王愆暘衝他笑了笑,忍不住用食指蹭了蹭他濕漉漉的睫毛。

  軟軟的像小狗的腦袋和小狗的爪子一樣。

  此時司機終於將二人送至醫院,王愆暘把自己的大衣脫下給元幸穿上,帶著人朝醫院內走去。

  王愆暘身高足有一米八五,這件大衣下擺到他膝蓋下方。

  對元幸來說,這件衣服過於長,直接將他整個人都給裹了進來。他肩膀不夠寬,導致衣服一直再往下滑,袖口過長,他的手縮在寬大的衣袖里,看起來十分滑稽。

  再加上旁邊一身正裝的王愆暘,兩人的組合引得周圍人頻頻側目。

  王愆暘給元幸準備了一杯熱水,讓他捧著暖暖身子,又給找了個溫度計讓他夾著,自己拿著元幸的證件去掛號:「小元幸你坐在這兒等我,別亂跑。」

  元幸捧著紙杯,垂眸,長長的羽睫遮住了他的眼神,小聲說:「嗯。」

  周圍等待的大多是帶孩子的父母或者帶著孫子的爺爺奶奶,元幸咬著紙杯的邊緣,看了一圈,又羨慕了一圈,鼻子說酸又酸。

  但是他又往前看了看,看到隊伍中的開心先生,看到他一邊排隊一邊時不時扭頭朝自己這邊看看,心頭的酸楚慢慢被這掛念的眼神給撫了下去。

  隊伍中的王愆暘回頭看了看元幸,看他還乖乖地坐在原來的位置上,這才將目光收回去。

  前面還有兩三個人,等待的途中,王愆暘忍不住翻了翻元幸的殘疾人證。

  照片上是十八歲的元幸,滿身朝氣,眉眼彎彎,淚痣安安靜靜躺在眼下,笑得乖巧,似乎從小到大都是一副可愛的模樣。

  王愆暘想了想,又回頭看了看元幸,悄悄掏出手機,給自己留了一個十八歲的元幸。

  掛到號後,王愆暘徑直帶著元幸去了外科,醫生看了看體溫計,讓他先去驗血。

  驗血要從無名指上採血化驗,元幸看到針頭就犯怵,對著王愆暘直搖頭,嘴巴也委屈地癟著:「我不要……」

  王愆暘看元幸那副可憐模樣,差點就中了邪,但本著為了他身體健康,還是揉著他的腦袋,連哄帶騙把人哄到採血的窗口前:「聽話小元幸,一會兒出醫院給你買糖吃。」

  坐在採血處的椅子上,元幸將左手送了過去,自己則扭頭看向另一邊,嘴唇緊抿,神情緊張得似乎是要赴死一樣。

  針頭扎在指腹上時,元幸忍不住身體一顫,從嗓子里「嗚」了一聲,委屈極了。

  而殷紅的血液冒出來的一瞬間,王愆暘覺得像是扎在自己心上一樣。

  返回科室,醫生看了看化驗報告問元幸:「你多久沒吃過早飯了?」

  元幸低著頭沒說話,王愆暘則主動問:「怎麼了醫生?」

  醫生嘆了口氣道:「白細胞偏低,低血糖,營養不良,長期作息不規律,高燒39度,你怎麼照顧你弟弟的?燒傻了怎麼辦?」

  王愆暘沒說出話:「……」他垂眸看了元幸一眼,心裡頭嘆了口氣。

  醫生收回目光,敲著鍵盤:「打一針吧。」

  聞言,元幸立即又抬起頭,用乞求的目光看著王愆暘,他左手無名指上還包著個創可貼,隱隱約約有透出一點血跡。

  王愆暘問:「能不能不打針?」

  「不能。」醫生不容置喙道,「輸液掛水要好幾天才能好,我看他發燒不止這一天了,還是打針的快。」

  元幸前幾天並不是感冒了,而是發燒,但他自己並不知道,只傻乎乎地買了感冒藥來吃,吃了幾天後自認為沒事了就去上班了。

  結果因為過度勞累,又一次暈倒了。

  王愆暘看了看元幸,似乎瞭然,很想給這個不好好照顧自己的小孩一點懲罰,但還是又一次問:「必須打針嗎?」

  醫生也是個暴脾氣:「必須!」

  取了藥後,王愆暘帶著元幸去注射室,元幸全程抓著王愆暘的袖子,怯生生的,一步路恨不得分成三步走。

  「我不想打針……」元幸小聲說著。

  「我也不想你打針。」王愆暘嘆氣,「但是為了你身體好,必須打。」

  「我,我真不想打……我害怕……」元幸又說。

  「看出來了。」王愆暘看了看注射室門口的排號,正好輪到元幸,於是徑直推開了門,「但還是要打,聽話小元幸。」

  元幸被王愆暘拉進室內,小聲嘟囔著:「一點,一點也不開心的。」

  負責打針的是一名五六十歲的老婆婆,也是個暴脾氣:「褲子脫了,趴床上。」

  一聽到脫褲子,元幸的臉瞬間就紅了,他猶猶豫豫地看了看老婆婆,又看了看王愆暘,嘴皮子動了幾下似乎想說什麼,但終究沒說出來。

  老婆婆敲開玻璃制的小藥瓶,注射器完藥物後發現元幸還沒脫褲子:「磨嘰什麼呢?」

  然後徑直走到他身邊,把元幸身上那件大衣往上一撩,抓住褲子的鬆緊帶往下一拉。

  直接給一旁的王愆暘飽了眼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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