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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未來當藥王》第18章
第十八章 舊情人

  來之前, 封玨讓風瑾洗去了藥膏,給他上了粉底,要見封家的人,當然不能狼狽地去見, 必須要光彩照人地見。如今看來,封玨的考慮並不多餘, 全家人列陣等著他, 可不全都是為了歡迎他回來的,怕是有不少為了看他笑話的。見自己家人都需要戴著面具,可見以前封瑾活得有多累。

  果然, 在場的人全都密切關注著風瑾, 尤其是關注他對沈熠融的態度。風瑾很平靜地和所有人打了招呼, 看向沈熠融的時候,也只是淡淡地掃過了, 並沒有多作半秒的停留, 神色相當平靜, 就彷彿不認識沈熠融似的。

  看熱鬧的人內心都忍不住狂呼:這就完了?完全沒有反應?當初解除婚約的時候,封瑾可是鬧了許久, 又是絕食, 又是自殺的,最後實在是沒臉了,才跑到雲海鄉下躲起來。他們原以為,按照封瑾的脾氣,他病好了絕對是要趾高氣揚向沈熠融討回場子的, 沒想到居然這麼平靜收場,讓他們猶覺不過癮。

  沈熠融本來也好整以暇地等待著風瑾的所有反應,比如很得意地向他邀功,或者紅著眼倔強地不理自己,或者言辭尖銳地羞辱他一番,但都沒想過會是被無視,一時間竟莫名有些失落。

  沈熠融見山不來就他,便去就山,主動過來打招呼:“小瑾,好久不見!”語氣親暱,還朝他伸出了白皙溫潤細膩修長的手掌。

  客觀來講,沈熠融長得一表人才,身材修長挺拔,鼻樑上架著一副無框眼鏡,皮膚白皙,五官出眾,顯得溫文俊俏,是一位翩翩君子,加之又很有能力,確實算得上是人中龍鳳。風瑾沒跟他握手,只是點點頭,然後轉身坐到成君昊旁邊。

  沈熠融眼中閃過一絲訝異,以前他不用對風瑾和顏悅色,只要一出現,他就會巴巴地跑上來粘在他身邊,主動跟他說這個說那個,如今卻如此冷淡疏離,是真對自己失望透頂了,還是要玩欲擒故縱的把戲?想到這裡,他不由得挑了挑眉,多了一絲興味。

  周圍的人也都露出會心的笑容,風瑾會有這種反應,似乎也不算完全出乎人的預料,不拿喬就不是封瑾了,不過這也就是他的手段,最後還是會向沈熠融妥協。

  成君昊坐在輪椅上,冷眼旁觀著周圍人的反應,他雖然是個殘疾人,但沒人敢輕視他,封家人都對他客客氣氣的。他湊到風瑾身邊,壓低了聲音說:“那小白臉就是你心上人?”

  風瑾頭也不回:“不是。”

  成君昊呲牙笑:“別不好意思嘛。我看那小白臉長得確實挺不錯的,聽說還很有能力,是沈家下一任的當家人。”

  “那跟我什麼關係?你怎麼那麼無聊?”風瑾很無語,周圍人的眼光也就算了,怎麼他也那麼八卦啊。

  成君昊無辜地眨眨眼:“你要同情一下我們殘疾人,行動不便,有聊的事做不了,只能關注這些無聊的事了。”

  風瑾發現這傢伙又開始示弱了,這也太會利用人性的弱點了。

  成君昊又壓低了聲音說:“那個斯文敗類又在偷看你。”

  風瑾抬起頭,果然對上了沈熠融的視線,對方朝他溫潤一笑,風瑾面無表情大大方方地移開目光,心想,儘管成君昊老給人起外號這不太好,但其實起得還挺貼切的。

  封孝儒很樂見沈熠融會主動來找風瑾,說明事情還有轉圜的餘地,不過成家的小孫子也不錯,雖然身體不好,但是成家的背景比沈家的更可靠。他見兒孫都到齊了,便招呼管家開飯。

  入座的時候,沈熠融搶在封玨落座之前坐到了風瑾旁邊:“不介意我坐這邊吧?”

  風瑾還沒說話,封玨就硬邦邦地說:“我介意,這是我的位子。”

  沈熠融只是回頭對身後的封玨笑了笑,並沒有讓開的意思,而是拉開旁邊的椅子:“那請你坐這兒好嗎?”

  封玨鐵青著臉,氣呼呼地拉開椅子坐在了沈熠融旁邊。

  沈熠融側過臉對風瑾說:“今天我是特意來跟你道謝的,謝謝你救了我爺爺。”

  風瑾說:“不是我,是醫生救了他。”

  沈熠融點頭:“我知道,但爺爺要是沒有你的急救,他肯定沒有現在這樣健康。你現在太令人意外了,真是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你有這樣的進步,我替你感到高興。”他語氣中充滿了讚賞。

  風瑾對記憶裡的沈熠融實在沒什麼好印象,他對封瑾從來都是一副愛理不理的態度,看封瑾就像看一個玩具一樣,封瑾做的事從來都沒有得到過他的認可,為他做的一切也從沒得到過感謝,彷彿一切都是理所應當似的。上趕著不是買賣,封瑾錯得最離譜的就是太放低自己的身段了。

  成君昊說:“小瑾,我想喝茶,幫我倒點兒。我說沈先生,有句話不知道你聽過沒有,‘棄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想必沈先生也不是那種拿得起放不下的人,對吧?”

  沈熠融看風瑾給成君昊倒了茶,倒完之後並沒有像從前那樣為他也倒上一杯,而是直接將茶壺放下了,半點猶豫都沒有,他看著慢條斯理喝茶的成君昊,說:“成先生應該也聽過一句,‘昨日種種,譬如昨日死’,我們都該向前看。”

  封玨在一旁聽得特別想潑沈熠融一壺熱茶,這傢伙太不要臉了吧,當初是怎麼傷她弟弟的,現在居然好意思說這話,她毫不客氣地說:“對,你已經成為了過去式。”

  沈熠融聽見這話,非常有風度地笑了笑:“過去的我們都過去了,未來的我們有什麼可能誰也不知道。我希望以後還能跟小瑾繼續做朋友。”

  風瑾扭頭看著他,眼神坦蕩,半點漣漪都沒有:“抱歉,道不同不相為謀,我身無長物,並沒有任何值得沈先生籌謀的,這個朋友不交也罷。”

  成君昊聽見這話,忍不住笑了起來,放下茶杯,給風瑾夾了一塊魚肉放在碗裡:“吃飯吧,食不言寢不語,吃飯說話當心消化不良。”其實他們從來都沒遵循過這個古訓,但不妨這個時候拿來當擋箭牌。

  風瑾笑了笑,開始吃飯。

  沈熠融失神了片刻,從前他認為風瑾是個沒有靈魂的花瓶,花瓶再好看也僅僅是個花瓶而已,看多了也會膩味。如今他卻意識到,當花瓶不僅僅是個空瓶子的時候,想再欣賞都不見得會有機會了。他會因為這個損失後悔嗎?

  一桌子豎起耳朵聽八卦的人紛紛以眼神交流,有情況,封小五踹掉沈熠融勾搭上成君昊了。這邊小兒輩的桌上吃得安安靜靜,倒是長輩那桌高談闊論,就沒有安靜過。

  這頓飯風瑾食不知味,因為旁邊坐了個影響人胃口的人。吃完飯,封晟兩口子拉著風瑾姐弟和成君昊到一個小客廳裡去聊天,剛坐下,封晟就迫不及待地問風瑾:“小五,快跟我說說你是怎麼救沈老爺子的,是用中醫的辦法對吧,扎銀針只有中醫才會。”

  封晟是在結婚第二天才得知風瑾在他的婚禮上救人的事的,當時他的反應不是有人在他婚禮上病倒覺得晦氣,而是直呼遺憾,遺憾自己沒有親眼目睹風瑾救人的過程。封家這一輩的子弟中,封晟可以算得上是個醫痴,在醫術上精益求精。

  風瑾看著激動的大哥,說:“就是中醫。”他將自己當時救人的過程說了一遍。

  封晟拍著大腿說:“厲害,實在是太厲害了!光靠脈象就能得知具體的病症,真是太厲害了。你是怎麼學的?也教教我吧。”

  風瑾說:“光靠脈像是不夠的,中醫講究望聞問切,從觀氣色、聽聲音、問症狀、切脈等幾個方面綜合判斷。我有幸認識了一個中醫師父,是師父教我的,不過他老人家已經仙去了。”

  “真是遺憾啊,要是能見見你師父就好了。”封晟搖頭惋惜,“我爸說你的病也是自己治好的,真是太神奇了。”

  風瑾說:“我自己的病還沒有全好,還在治療中。”

  “那也很厲害了,想當初多少名醫束手無策。小五,你接下來怎麼打算?回來上學嗎?”

  風瑾說:“我的課已經修完了,只有見習和實習的學分還沒有。”

  “那就是要去醫院實習了?在上京的醫院實習嗎?”封晟問。

  風瑾搖頭:“我想回雲海。”

  封晟面上一喜:“那就去雲海實習,我正好要去雲海上班。”

  封玨十分驚訝道:“大哥,你為什麼要去雲海?”大哥應該是封家的接班人,按照規矩,接班人應該都是在上京培養的,斷沒有放到外地去工作的道理,這說明家族內部有大變故。

  封晟說:“我跟爺爺和四叔的理念不合,在這邊施展不開拳腳,還是找個清靜的地方做自己喜歡的事算了。雲海不比上京差,天高皇帝遠,自在。”

  封玨意識到什麼:“是不是四叔和老四的關係?爺爺也太偏心了!”爺爺素來偏愛小兒子,下一任董事長看樣子是要傳到四叔手裡了,以後當家多半也就是四叔那一房了。

  封晟不置可否,說:“其實還好,我比較喜歡給病人看病,去雲海可以專心做研究,不必考慮其他的東西。咱們家這些年都把心思放在經營上,誰都沒把心思放在科研上,這樣下去是不行的,醫院還是要醫療水平高,科研出成果,這才是立足之本。別的事就都讓他們去管吧。”

  風瑾雖然不太清楚家族內部的種種關係,但從堂哥的話裡聽出了一些內幕和無奈,這個大家族看來並不怎麼和睦呢,大家都是各懷心思,打著自己的小算盤。

  成君昊說:“人各有志,做自己喜歡的事沒什麼不好。封晟去雲海的話,正好可以照顧點風瑾。”

  “那是自然,小五以後就由我罩著了。”封晟笑著說。

  封玨卻不那麼樂觀,大伯和父親是親兄弟,姑姑和四叔是爺爺的第二任妻子所生,異母兄弟本來就存在著隔閡,而且爺爺明顯也偏袒姑姑和四叔。大伯能力有限,一直都不被爺爺看重,她父親有能力,卻又不聽從家族擺佈,大哥本來是長房長孫,也有能力,如果能當家,雙方還能夠平衡,如今大哥都要出走,那他們在封家的地位確實就無足輕重了。不過這也不是她能左右的,她看看一直沒說話的大嫂賀思譽,說:“那大嫂呢?”

  賀思譽說:“我跟著你大哥去雲海,我們家在雲海有分公司。”

  封晟拍拍妻子的手:“我們以後估計就會在雲海定居了。三妹你若是想來雲海也可以,雲海的氣候環境比上京也好一些。”

  封玨無奈地笑笑:“再說吧。那小五你就去雲海的醫院,有大哥照顧你,我也放心。”

  風瑾卻問:“雲海有中醫院嗎?我想去中醫院實習。”

  封晟說:“現在沒有專門的中醫院了。雲海生民醫院有中西醫科,我現在對中醫比較感興趣,到時候專攻中西醫,你就來中西醫科實習好了。”

  封玨非常意外:“大哥你不是骨科嗎?你要改中西醫?”

  封晟說:“我本來學的也是中西醫,不過工作之後偏重西醫了。我們醫院有個正骨很厲害的中西醫,他有點家學淵源,據說以前祖上就是專門正骨的,他可以不做手術就能治骨折。聽說他家祖上的正骨師連粉碎性骨折都能治,只要捏一捏,再上個夾板就能把碎掉的骨頭給矯正到位。我在想,我這輩子要是能學到這個水平,真是死而無憾了。所以我打算以後改攻中西醫。”

  封玨聞言忍不住笑:“要真是那樣,醫院還賺什麼錢啊。”現在哪家醫院不是靠手術賺錢的,大哥這是將財神爺往外推,難怪和爺爺四叔的理念不合。

  封晟搖頭:“你這觀點就是錯的,開醫院和做醫生想的第一件事不是減輕病人的痛苦,而是自己的經濟效益,這醫德就有虧了,所以醫術永遠也到達不了巔峰。”

  賀思譽抬起手摩挲著丈夫的膝蓋,笑著說:“你們大哥是個典型的理想主義。”

  成君昊說:“理想主義也沒什麼不好。”說著看了看風瑾,要說理想主義,這傢伙恐怕比封晟有過之而無不及。

  風瑾說:“我倒是很贊同大哥的說法,行醫救人當然是用最簡單有效最經濟的辦法。想要發財,我覺得就不必做醫生這一行,這世上賺錢的門路多的是。”

  成君昊聞言笑了起來,果然如他想的一樣吧。

  封晟抬手拍拍風瑾的肩:“咱們小五病了一場後,不僅醫術提高了,思想覺悟也提高了。以後咱哥倆一起混了。”

  “好。”風瑾也知道獨木難成林,自己單槍匹馬的不好開干,要是能把大哥拉到一個戰壕裡來,事情想必能容易許多。

  封晟說:“以後請小五多多指教了,雖然我入行早些年頭,但是中醫還只能算個新人,以後咱們哥倆多切磋切磋。”

  “好,咱們一起學習,共同進步。”大哥懂西醫,他懂中醫,正好可以互補,互相學習。

  風瑾今晚聊得很開心,因為找到了志同道合的人。聊完之後,風瑾回自己的房間去收拾一些東西,爺爺讓他在家裡留宿,被他拒絕了,他已經完全沒法忍受這個家了,以後估計回封家的機會就更少了。正在收東西,突然聽見敲門聲,便問:“誰啊?”

  “我。”

  聲音有點模糊,風瑾一下子沒聽出來是誰,以為是封晟,便說:“大哥嗎?進來吧。”

  結果推門進來的居然是沈熠融,他看見被翻得有點凌亂的房間:“你今晚上不在家裡住?”

  “不,我馬上就走。沈先生你還沒走?”沈熠融居然還沒走,他以為他早就走了。

  “沒有,我一直都想找個機會跟你單獨聊聊。”沈熠融走近了一點。

  風瑾頭也不抬地往箱子裡塞東西:“沒什麼好聊的。”

  沈熠融站著沉默了片刻:“我覺得你應該在等我一個道歉,抱歉,我不該在你最困難的時候跟你解除婚約,這對你的打擊應該非常大。”

  風瑾聽到這裡無法平靜了,他替封瑾感到憤怒和不值,但還是咬著牙說:“從來都是落井下石和錦上添花最容易,你不過是做了普通人都會做的選擇。”

  沈熠融過了好一會兒才說:“如果時光倒流,我想我還是會解除婚約的,不過我想應該會更早一點,至少在你生病之前。”

  “那我應該更早一點感謝你解除了婚約。”風瑾冷冷地說。

  “小瑾,我發現你真的變了很多,不僅是性格,還有想法,都成熟了很多。如果你早一點做出改變多好,那時候我總叫你做點有意義的事,你從來都不聽。如果是解除婚約讓你發生這種轉變,我覺得還是很值得的。”沈熠融說。

  風瑾聽到這裡,幾乎有點怒不可遏,想將手裡的箱子砸死他,他知不知道所謂的轉變,是拿封瑾的命去換來的!如果封瑾能活著,哪怕自己魂飛魄散也無所謂,這本來就不是他的命。

  沈熠融沒察覺到他情緒的轉變,說:“我還是那個意思,咱們現在雖然沒有了婚約,但我還是希望咱們能夠做朋友,可以重新認識彼此。”

  風瑾咬牙切齒地說:“不可能!”誰給他那個自信,這個世界的一切都是圍繞他打轉的,他想怎樣就怎樣。

  沈熠融說:“你還是恨我。”他的語氣有些輕鬆,他覺得風瑾恨他,說明他對他而言不是個無所謂的人。

  風瑾才不恨他,他把他當一個毫無干係的路人:“你想多了,你就當我們從來沒認識過好了。以後我跟你永無瓜葛,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咱們井水不犯河水。”

  “不要把話說得這麼絕對。”沈熠融不死心地說。

  風瑾手腕上的通訊器響了起來,他低頭一看,接通,成君昊的身影出現在空氣裡:“上去那麼久還沒收拾好,東西很多嗎?快點,等你回家呢。”

  風瑾說:“就快就好了,等一下。”他加快了收東西的速度。

  成君昊瞥見沈熠融的身影:“喲,沈先生,這麼晚了還跑我們家小瑾房間幹嗎呢?孤男寡男的,不太合適吧?”

  沈熠融本來在風瑾這裡吃了癟,現在聽成君昊的語氣,似乎跟風瑾關係異常密切,心裡更鬱悶了,便忍不住問:“成先生跟小瑾是什麼關係?”

  “什麼關係?這恐怕不需要向你匯報吧,我知道你現在跟小瑾是什麼關係都沒有。也不對,是前未婚夫。”成君昊故意強調了這個前字,“所以你沒有資格過問我們是什麼關係。”成君昊也挺鬱悶的,他是坐輪椅出來的,沒帶枴杖在手邊,看著沈熠融上了樓,他卻上不去,怕風瑾受委屈,只好打電話上來跟沈熠融打嘴仗。

  沈熠融被噎得一股濁氣憋在胸腔裡,吞吐不得。

  成君昊又說:“沈先生不愧是干大事的人,最擅長審時度勢,取捨自如,永遠都懂得與時俱進,這種胸襟實在令人佩服呀。”

  沈熠融老臉一紅,成君昊這是在諷刺他之前拋棄風瑾,現在又來重修舊好。

  風瑾聽著成君昊的話,一句話也沒有,他重重地將箱子合起來,拖著箱子往外走,急於離開這個房間,離開這個自我感覺良好的男人。

  沈熠融想要幫他的忙,被風瑾拒絕了。成君昊在樓下等著他,看見沈熠融亦步亦趨跟在他身後,便笑嘻嘻地說:“敘完舊了嗎?沒敘完也沒辦法繼續敘了,我們家小瑾晚上睡得早,這會兒該回去睡覺了。拜拜了,沈先生,回去做個好夢!”

  沈熠融臉色有點不好看,風瑾自己家不住,和成君昊住在一起,這明擺著他們的關係就非同一般了,他對風瑾說:“小瑾,你還年輕,人生有無數種可能,我希望你不要在你最脆弱的時候做任何重大的決定,還是要冷靜思考,以免將來會後悔。”

  風瑾回頭說:“這是我的事,就不勞你費心了。走吧,我們回去了。”說著將箱子交給成君昊,自己推著他朝外走去。

  上了車,成君昊說:“那個斯文敗類是想吃回頭草吧,你可千萬別在同樣的地方摔第二次,那傢伙靠不住。”

  “我有那麼傻嗎?”風瑾明白他所指。

  成君昊扭頭打量他:“沒準。”

  風瑾不服氣地推他:“你才傻呢。趕緊買票,明天就回家。”

  “好。”成君昊也發現風瑾在上京待得不自在,人都沒在雲海那麼靈透了。

  第二天,風瑾迫不及待地踏上了返程的列車,他實在不喜歡上京的氛圍,還是那個散發著青草芬芳的小院子讓他比較放鬆。

  等他終於踏上小院的土地時,他才是真的徹底放鬆下來,感覺離開的這些日子就跟做夢一樣不太真實,這熟悉的雜草叢生的小院才是他靈魂可以依託的地方。

  風瑾在屋子裡裡外外都轉了一圈,覺得哪哪都舒服,就是沒有那隻如影隨形的小貓,忍不住問成君昊:“李楊什麼時候回來啊,我有點想雲實了。”他們走之前,將雲實託付給了李楊的女朋友喂養,但這次李楊沒有跟著一起回來,說是還要在上京給成君昊辦事。

  成君昊說:“等過兩天李楊回來了再叫他送過來吧。”

  “具體是哪天啊,不知道雲實還記不記得我。”本來養的時間就不長,他一去就是一個星期,雲實還能認得他不。

  “貓嘛,給點吃的就記起來了。”成君昊問,“我是不是該做針灸了?”

  “急什麼,吃了飯再做。可惜李楊沒回來,我還有事求他幫忙呢。”

  “什麼事啊,我可以幫你。”成君昊聽他一口一個李楊,心裡不禁有些吃味。

  風瑾瞥了一眼還在用助行器艱難挪動的殘疾人:“你就省省吧。是你的通筋草快用完了,我想叫李楊去山上幫我挖,那些根埋得太深了,石頭又硬,上次我和靖宇刨了一手水泡,才勉強挖出來兩株。”

  成君昊聽說是為了自己找李楊,心裡又舒坦了:“你要找勞力啊,這簡單,我打個電話叫公司的人過來幫忙。”

  風瑾聽說是陌生人,擺擺手:“算了,還是我自己和靖宇去吧。”

  “那怎麼行!你為我這麼費心又費力,我無以為報啊。”

  “我又不圖你報答,最好的報答就是趕緊好起來。”風瑾說。

  成君昊說:“我認真想了想,我好了之後,除了以身相許,真不知道該怎麼回報你的大恩大德。”

  風瑾啐他一口:“滾蛋!誰讓你以身相許了?你想許給我姐,那也要看她自己樂不樂意。”

  成君昊聞言,心裡狐疑,他以身相許的對象怎麼又變成封玨了?他才不許給封玨呢,要許當然是他本人啊,難道自己表現得特別鋼鐵直男?

  風瑾回來的第二天,就和陶靖宇一起去升雲山採藥了。陶靖宇一聽他們回來了,興奮得無以復加,他現在已經放暑假了,成天都在家裡學習那本《中草藥大全》,從頭到尾已經翻完了一遍,正在進行第二輪鞏固。有時候還會讓妹妹靖雲給他抽背,靖雲是小學生,她要求嚴格得連一個助詞都不能錯。

  採藥的時候,陶靖宇說:“風叔叔,《中草藥大全》我第二遍都快看完了,你再給我推薦一些書吧,我想辦法買下來,多看一點書。”

  風瑾說:“暫時不用買了,回頭我借你幾本書吧,你先看看,瞭解一下中醫的原理。”

  “好啊。”陶靖宇開心死了,風瑾教他學中醫知識了。

  他們這次在山上停留的時間比上次長,去的範圍也比上次廣,風瑾找到了好幾味很有用的藥材,回來的時候又是滿載而歸。當然,又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挖了三株通筋草,風瑾心想,吃了這點藥成君昊要是還不好,以後他就不來挖了,讓那傢伙自己爬山上來挖好了。

  風瑾從家裡拿了《黃帝內經》等中醫典籍給陶靖宇,囑咐他好好看,陶靖宇滿心歡喜接過來,表示會在最短的時間看完,打開一看,傻眼了:“叔叔,這都是文言文,我看不太懂。”

  風瑾愣了片刻,看不懂嗎?他覺得十分簡單啊,他翻了翻:“其實也不難的,多讀一讀就能懂了。”

  “哦,好。”陶靖宇聽他這麼說,只好點頭,他一向也不是容易服輸的性格,願意去挑戰一下。

  成君昊走過來,拿起陶靖宇手裡的書翻了翻,然後笑了起來:“你讓他看這個?他才上初二,剛學了點之乎者也,怎麼看得懂這些,字是認得,但意思未必能理解。”

  風瑾說:“是這樣嗎?應該有譯本的,我給你上網找個靠譜的譯本,你不能理解的可以來問我。”他覺得《黃帝內經》寫得很淺顯易懂,不過可能是現代人的行文習慣跟從前不同了,這些原本很簡單的東西在他們看來確實是晦澀難懂了點。

  “好,謝謝叔叔。”陶靖宇覺得自己終於要摸到治病的門道了,對新挑戰躍躍欲試。

  晚上成君昊趴在床上做按摩的時候,問風瑾:“你什麼時候去實習?”

  “還不知道。等大哥來了再說吧。”封晟去度蜜月了,估計還要一段時間才能上班,正好他也不急著去實習,他的臉還沒有完全康復,他不想頂著這張臉去上班,更不想每天都化了妝去上班,這樣他的臉就沒時間治療了。

  成君昊嘟囔:“你去實習了,我怎麼辦呢?”

  “還是照樣治啊。”

  “你在醫院實習,上班時間就不受你控制了吧,你也不能隨意走啊,我去醫院住院?可你是實習醫生,也不能在醫院給我扎針吧。”成君昊說。

  風瑾皺起眉頭,這確實都是問題:“等大哥來了再說,應該會有辦法的。”

  一個星期後,封晟兩口子從上京來到了雲海,到雲海之後第一件事,就是來風瑾家做客。他們到的時候正好是傍晚,風瑾正在院子裡翻晾曬的藥材,他去山下的集市去買了幾個大竹匾回來,正好用來晾藥材,院子裡瀰漫著一股藥材混雜的氣息。

  賀思譽好奇地看著風瑾的花臉:“小五你臉上是什麼?”

  “哦,我的臉還沒有全好,上著藥呢。上次回去是化了妝的。”風瑾解釋說。

  封晟倒是不意外,他對院子裡的一切感到很驚奇:“小五,你這晾的是什麼?”

  風瑾說:“藥材。”

  “這麼多,你開診所啊?”封晟驚訝地說。

  風瑾笑笑:“不多啊。沒開診所,都是自己用的。”很多藥材是他看到了覺得有用,就采下收集起來,其實也未必用得上,就怕用的時候沒有。

  封晟拿起幾根黑漆漆的東西:“這是什麼?”

  “曬乾的水蛭,破血、化瘀、通經的。”風瑾知道他想知道什麼,便乾脆都解釋了。

  封晟又一一問了不少,最後滿臉羨慕:“難怪小五要在這裡待著,真是采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的田園生活,太自在了。”

  成君昊扶著助行器出來了,跟客人打招呼:“你們到了?”

  封晟看著成君昊:“君昊怎麼也在?”

  “我一直都在,住在這裡。”成君昊說。

  封晟看看他,又看看風瑾,難道真是大家說的那樣,風瑾現在跟成君昊在一起了?“什麼時候的事?”

  風瑾放下藥材,解釋說:“他在我這裡住了一個多月了,我幫他做針灸。不過這事兒你們最好還是當不知道吧,我還是個學生,沒資格給人看病。”

  封晟聽完更是驚得下巴都快掉了:“你在幫他治病,治腰?”成君昊的病他是早就知曉的,也清楚是怎麼回事。

  風瑾笑著說:“進屋吧,別站在外面說話。嫂子,進屋坐吧。”

  陳姨正在廚房裡忙著做飯,風瑾便自己燒水泡茶,一邊給堂哥介紹成君昊的病情。成君昊提起自己的腿:“已經有一點知覺了,只是還不能用力,我現在每天都堅持鍛鍊,爭取早日康復。”

  封晟佩服得五體投地,五弟才多大啊,中醫學的時間也不長吧,居然就這麼厲害,治好了這麼多疑難雜症,誰說中醫沒用呢,中醫這用處不是大著呢麼。

  賀思譽有點難以置信:“中醫真的這麼神奇嗎?”

  成君昊說:“還真是。我一開始也不大信,那次我帶著助理過來,助理不相信風瑾會治病,結果風瑾就直接對他說,你有肺病吧。把我助理給嚇死了,因為他真有肺病,以前肺部被子彈穿透過。風瑾也沒給他把脈,看看就知道了。不信你讓風瑾給你看看。”

  賀思譽躍躍欲試:“那我要試試,小五你幫我看看我哪兒不舒服。”

  風瑾說:“嫂子你化了妝,我看不出你的臉色,給你把把脈吧。”

  賀思譽伸出手來給他,風瑾把了兩隻手的脈,然後說:“嫂子每次月事來的時候,是不是都會肚子疼,而且量很大?你的頸椎也有點問題,偶爾會出現手腳麻痺的症狀。”

  賀思譽張圓了嘴,扭頭抓住丈夫的胳膊,因為風瑾說的分毫不差,這些情況她甚至都沒跟丈夫說過,風瑾自然是不可能提前知道的:“老公,小五好厲害,他真的全都說對了。”

  封晟也十分羨慕風瑾的這個技能,因為就算是再厲害的西醫,也需要通過諮詢病人症狀才能確診病情,而絕大部分醫生都需要通過各種儀器檢測才能為病人確診,離開各種化驗單,醫生是不敢開藥的,當然,這一方面是為了避免醫療事故,另一方面又何嘗不是加重了病人的負擔呢。

  也正是因為對醫療器械的越來越依賴,所以醫療界的話語權已經明顯向醫療器械研發公司傾斜。這也是當初封家要和沈家聯姻的原因,因為沈氏在醫療器械方面是業內翹楚。

  風瑾笑了笑:“嫂子的問題都是小問題,很容易查。要調理也簡單,頸椎多做做矯正運動,婦科病吃幾副中藥就可以了,我這裡正好能配出藥來,你要是信得過,我就給你抓幾副藥。”

  “當然,一定要抓。嫂子還信不過你嗎?”賀思譽笑得很開心,也是真相信風瑾的醫術了。

  風瑾當即就起身給賀思譽矯正頸椎,並給她做了艾灸。做完後,賀思譽扭著脖子說:“我感覺神清氣爽,身體輕鬆多了。老公,小五真的好厲害,他還用去實習嗎?我覺得都能直接當醫生了。”

  封晟點頭:“我也這麼覺得,實習不是浪費時間麼。”

  “但是我必須要實習,否則我畢不了業,考不了醫生資格證。”風瑾其實也很無奈。

  封晟說:“這個事情我來想辦法,我可以讓你順利做完實習,也能夠直接給病人治病看病。”

  風瑾將信將疑:“真的嗎?”

  “好歹是咱們自家的醫院,這點事還是辦得通的,交給我了。”封晟說。

  風瑾又說:“我可能要過一段時間才能去上班,我的臉現在還沒完全康復,大概還需要一個星期。”

  “那就先在家養病,等好了再去。”封晟說。

  李楊是在封晟之後回的雲海。從上京回來之後,就跟成君昊進了房間,關起門來匯報他這段時間調查的結果。

  成君昊說:“有結果嗎?”

  李楊說:“也不算有結果,只是有懷疑的對象。我調查了封先生以前走得比較近的朋友,根據我們推測的方向,有三個值得懷疑的對象。”

  “說說。”

  李楊說:“一個是他的大學室友,叫張顯,張顯是外地人,家境不太好,平時跟風瑾有一點小矛盾,他學習成績非常優秀,經常幫導師做實驗,有機會接觸非常用藥物;一個是他最好的朋友,叫關駿飛,家裡是上京的政府官員,從美國留學回來的,目前在沈氏醫藥上班,從事醫藥研究,他能找到合適毒藥的機會最多,但是具體動機不太明確;還有封家的老六封弢,他和風瑾一直關係不和,封弢喜歡的對象曾經追求過風瑾,兩人曾經大打出手過。這幾個人都值得懷疑。”

  成君昊皺起眉頭:“聽起來似乎都有可疑點,還能進一步調查嗎?”

  李楊說:“我試圖去找封先生以前的行蹤,但他們年輕人很注重隱私,很多地方的攝像頭都被屏蔽了,時間又過得太久,恐怕難以找出實際性的證據來。”

  成君昊說:“既然這樣,那就多留意一下這幾個人以後的動向。”當然,最重要是還是保證風瑾的安全,這個就交給自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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