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季臨見初箏還要把自己往上一層推，他隻得出聲。

　初箏：“……”

　初箏鎮定的收回手，回憶下地址上的門牌號，轉身就去找門牌號。

　季臨瞧著初箏的背影，心底不知道想到什麽，笑容又燦爛幾分。

　對上江如霜打量的視線，季臨又痞裡痞氣的甩下劉海，朝著初箏那邊走過去。

　這種筒子樓老舊，估計是以前單位用房，一個房間也就十來平的樣子。

　可現在就是這樣的十來平的房間裡，密密麻麻的住著人，有限的空間裡堆著各種東西，幾乎都沒地下腳。

　“找大頭啊，他不在，去基地乾活了。”裡面的人不耐煩的道。

　初箏摸出一顆晶核扔過去：“幫我把他叫回來。”

　晶核砸在身上，那人蹭的一下坐起來。

　房間裡除了說話的這個，都是些老弱病殘，大概不認識晶核，此時只是奇怪的看著。

　那人拿著晶核就跑，初箏慢悠悠的道：“把人叫回來還有，你要是跑了……”

　男人哆嗦下：“明白明白。”

　初箏站在走廊上往下面看，季臨撐著旁邊，直接坐上陽台。

　初箏拿手攔他一下，季臨垂眸看她，初箏立即收回手，若無其事的看著遠方。

　“小面癱你怕我掉下去啊？”

　初箏沒好氣：“你掉下去我還得給你收屍。”

　季臨踩著旁邊不知道做什麽用的櫃子，凹了個帥氣的姿勢：“哎，看來我以後不用擔心沒人給我送終。”

　初箏：“……”

　好人卡是不是佔我便宜？

　誰要給他送終！

　季臨好奇的問初箏：“你對我喜歡男生沒有什麽看法嗎？”

　初箏特認真的請教：“我應該有什麽看法？”我難道還能去變個性嗎？這末世也不支持啊！

　季臨：“我有男朋友你還看上我，是不是有點強人所難？”

　初箏無所謂的態度：“很快你就沒有了。”

　季臨：“……”

　“程左是我發小。”可能是真的怕初箏乾出什麽來，季臨沒再開玩笑：“以前一個學校，他給我擋了一刀，我欠他一條命。”

　他的家人不用他擔心，不是高層就是搞技術的，家屬都有優待，最先保護的就是他們那一批——當然他和家裡關系也並不是很好。

　也不知道他家那位是不是後悔，把他塞到這麽遠的地方。

　但是程左不一樣……

　他家以前出了點事，所有後台都倒了。

　季臨以前身邊也圍著不少狐朋狗友，然而他真的放在心裡的，還是只有程左這麽一個兄弟。

　-

　江如霜找個地方坐下，仰頭看著那邊的兩人。

　男人微微垂著頭，看著站在旁邊女生，嘴角含笑，仿佛很溫柔的樣子。

　兩人也不知道在說什麽，在這廢墟裡，兩人站在一起的畫面透著一點溫馨。

　就在江如霜胡思亂想的時候，大頭被叫了回來。

　“你們找我？”

　大頭的頭真的很大……沒有辜負這個名字。

　身體壯實，表情凶悍，說話粗聲粗氣，整個走廊仿佛都能聽見。

　他眼底明顯有防備和警惕。

　季臨跳下來，拍了下灰塵，挑眉打量大頭：“我們之前在基地發了個任務，你說有關於程左的消息是嗎？”

　聽見這話，大頭點了點頭：“你們是發任務的人？”

　“嗯哼。”季臨出事任務大廳給的證明：“你有什麽消息？”

　大頭仔細看一下，他撓撓頭，可能是沒了防備，此時忽然有點憨厚起來：“程左是之前路上認識的，他被喪屍咬了。”

　季臨表情頓時一變：“然後呢？”

　大頭和程左一起從逃出來，準確前往最近的基地，然而他們到基地沒多久，那個小基地就因為檢查不嚴格，混進來被咬的人，導致整個基地淪陷。

　他們只能繼續轉移，從那個小基地跑出來人不少，然後他們就到了這裡。程左有異能，他們進來後，也沒分開，就一起在基地接任務。

　有一次出任務，程左被喪屍抓傷。

　程左有異能，被抓傷之後，竟然比正常人堅持得久一些。

　然而就算是這樣，程左也沒辦法保持自己不喪屍化，後來他為引開喪屍，讓他們逃命……現在不是變成喪屍，大概也死了。

　季臨臉色有點難看。

　沒有找到程左之前，他心底已經有過這樣的設想。但是真的聽見這樣的消息，季臨突然不知道該怎麽面對。

　大頭繼續說：“他留了個東西給我，說要是遇見一個叫季臨的人，就將東西交給他。”

　季臨聲音嘶啞，問得急切：“什麽東西？”

　大頭瞅著季臨，沒有接話。

　“我是季臨。”季臨把基地給的臨時‘身份證’拿出來：“程左給你留了什麽東西？”

　大頭遲疑片刻：“你等會兒。”

　大頭進屋去翻了下，很快出來，將一個裝珠寶的絲絨袋子遞給他：“就這個。”

　季臨接過來，手指有些發抖的打開，絲絨袋子裡安靜的躺著一顆紅色的種子，拇指大小，形狀像燕麥。

　季臨將整個袋子翻過來，可是裡面除了這顆種子，什麽都沒有。

　種子……

　這是什麽種子？

　燕麥？

　哪有紅色的燕麥？燕麥也沒這麽大……

　季臨：“這是什麽種子？”

　大頭搖頭：“我不知道。”

　“他還說了些什麽？”

　“沒有，他就讓我要是遇見你，就把這個給你。”

　一顆不知道有什麽用的種子，程左救了他們的命，大頭也就一直保管著。

　直到他那天在任務大廳，看見有人找程左。

　季臨想不明白，程左為什麽要把這個東西留給自己。

　他撐著陽台，堆積的情緒，無處發泄。

　初箏把晶核結算給大頭，大頭拿到報酬，別人交代他的任務也完成，立即就走了。

　末世裡大家明哲保身，誰也不想多管閑事。

　-

　回去的路上季臨一直沉默的看著那顆種子，臉上不喜不悲，就是一動不動，宛如被人定住了。

　季臨指尖來回轉動那顆種子，程左想要留給他什麽信息？

　初箏知道季臨剛知道程左的消息，一時半會接受不了，所以她也沒說話，將他送回房間，讓江如霜看著他，然後開著車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