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燎從操場回教室，到教室那一層樓，突然被人拽著往樓上繼續走。

　“謝穆？”

　謝穆拽著他一路上到天台，踹開天台門，將沈燎推到裡面。

　謝穆將門擋住，臉色鐵青的看著沈燎，“你什麽時候和她攪合在一起。”

　“什麽？”

　謝穆突然來這麽一句，沈燎都沒反應過來他說的什麽。

　“那個叫初箏的。”謝穆手指捏得哢嚓哢嚓的響，“你什麽時候和她攪合在一起的。”

　“……”

　初箏找他大部分時間都是避著人。

　他不知道是她是不想給自己添麻煩，還是她不想讓人知道……

　他也想過，遲早會被謝穆發現。

　可是……

　沈燎囁嚅下，大著膽子道：“謝穆，這是我的私事。”

　他和誰在一起，做什麽，都是他自己的私事。

　“私事？”謝穆仿佛被逗笑了，“你吃我家的，用我的家的，花我家的，這是你的私事？”

　沈燎垂下眼簾，盯著自己的腳尖。

　“要不是我家養著你，你以為你有今天？”

　“現在你跟我說私事？”

　“你真以為自己是什麽東西？”

　沈燎垂著身側的手，緩緩握緊。

　“反駁不了是吧？”

　沈燎沒有搭聲，他也確實反駁不了。

　謝穆：“我再問你一遍，你和她怎麽攪和在一起的？”

　“我……我不知道。”

　沈燎自己都說不出來，他們為什麽這麽熟悉了。

　“不知道？你踏馬逗我玩兒呢？啊？”謝穆被這幾個字氣得原地暴走，最後無處發泄，踹了幾腳牆。

　正常人會不知道自己怎麽和別人認識的？

　沈燎這不是故意是什麽？

　謝穆看著沈燎就來氣，“你知道她是什麽人，你就敢和她來往？”

　沈燎：“……”

　沈燎不知道她是什麽人，但是他知道，她對自己很好。

　他也不太關心她是什麽人。

　“我就說她為什麽針對我，感情是為了你。”謝穆來回踱步，“沈燎，沒看出來，你還有點本事。”

　“不過你以為她現在搭理你，你就能靠她離開謝家？她那樣的人，指不定就是把你當成一個玩物。”

　“沒有。”沈燎反駁。

　“你怎麽知道沒有……”

　“我說，我沒有想靠她離開謝家。”沈燎很少打斷謝穆說話。

　謝穆脾氣不好，他打斷他，很可能會惹得謝穆更不高興。

　其次，他也覺得沒必要打斷謝穆，反正他說的話，謝穆並不在意。

　但是這次，謝穆難得沒有立即說話，而是用挺奇怪的眼神打量他好幾秒。

　“你不想離開謝家？”

　“姑姑對我很好。”沈燎依舊垂著頭，“我答應姑姑，上大學前，不會離開謝家。”

　“呵。”謝穆嘲諷的勾起嘴角，“你是怕離開沒人負擔你的學費和生活費吧。”

　沈燎唇瓣蠕動片刻，最終沒有說話。

　-

　謝穆回到教室，一副‘世人皆欠我一億’的不爽樣子，板凳椅子弄得直響。

　教室裡的其他人下意識放輕聲音。

　初箏和杜若一起進教室，教室氣氛不對，本來還挺歡樂的杜若也立即安靜下來。

　“怎麽了？”杜若和一個熟悉的同學打聽。

　“不知道誰惹了謝穆……”同學努努下巴，“喏，你看那位又在發脾氣呢。”

　杜若：“……”

　杜若趕緊貼近初箏，把初箏當護身符。

　可能初箏有鎮場效果，她一進來，教室裡的氣氛都緩和不少，漸漸有了說話聲。

　初箏起初沒太在意，但是直到上課，沈燎都沒回來，她才覺得有點不對勁。

　沈燎是不會自動缺課。

　除非……

　“你看見沈燎了嗎？”初箏扭頭問杜若。

　杜若搖頭：“沒有啊。我不是一直和你在一塊嘛，去哪兒見沈燎呀。”

　“你問問誰看見了。”

　“哦哦哦，好。”杜若立即向周邊的同學詢問，有沒有人看見沈燎。

　杜若人緣不錯，很快就有人回答說，之前看見謝穆把沈燎拽到樓上去了。

　不過現在謝穆一個人在教室，沈燎在哪兒那就不知道了。

　-

　沈燎站在天台邊，看著空蕩蕩的校園，思緒放空，自己都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哐——

　沈燎思緒被聲音拉回來，他扭頭往天台門的方向看。

　哐當——

　又是一聲巨響。

　下一秒，天台門被踹開。

　沈燎看著初箏冷著一張臉踏過天台門，視線掃一圈，最後定在他身上。

　“謝穆乾的？”

　沈燎沒有回答那個問題：“你為什麽總能找到我。”

　不管他在什麽地方，在他最需要的時候，她就會出現。

　沈燎害怕，自己習慣她這樣的出現後，她不再出現。

　“我找到你有什麽奇怪的。”初箏檢查沈燎身上有沒有傷，“謝穆沒對你做什麽吧？”

　沈燎搖頭：“不管我在哪裡，你都能找到我，這不奇怪嗎？”

　初箏忍住翻白眼的衝動，耿直發言：“只要我想找你，自然就能找到，你這麽大個活人，有什麽好難找的？”

　沈燎：“……”

　是啊，他這麽大個活人，有什麽難找的。

　可是在這之前，並沒人會找他。

　“謝穆為什麽又找你茬？”初箏更關心這個。

　那狗東西剛好點，就對她家小東西下手，是嫌活著不舒服是吧！

　沈燎：“他看見了。”

　“？？？”看見什麽了？

　沈燎：“看見我和你在一起。”

　看見她和沈燎在一起，就找茬？

　他有病？

　她一直逼著人，是怕她突然接近沈燎，他會承受其他同學不友好的議論。

　她可不是怕被謝穆發現。

　初箏：“他說什麽了？”

　沈燎：“就問我什麽時候和你這麽熟，現在是什麽關系。”

　“你怎麽回答的？”

　沈燎搖頭，抿著唇不說話。

　他能怎麽回答？

　他自己都弄不清楚現在是什麽情況。

　說他們是朋友？

　但是仔細想想，他們之間的關系，應該不是朋友。

　哪個朋友會接吻……雖然只有那一次。

　戀人？

　沈燎想到這個答案的時候，心跳會加速許多，他也許是喜歡她的。

　但是……

　她沒有任何表示，沈燎不知道她是什麽意思。

　所以對於他們之間的關系，沈燎根本無從說起，自然無法回答謝穆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