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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上枝頭變烏鴉[快穿]》第66章
第66章 從小可憐到鬼嫁娘3

  真一抬眼,默默的和白洛川對視一眼,然後低下了頭。

  纖白的手指攥著衣角,卻並沒有接那個帕子。

  那一眼清澈藏著淡淡的悲苦,但無怨無恨,仿佛一朵被疾風驟雨摧殘,仍舊美好素雅的小白花。

  她低下頭,卻不是真的什麼也不看。而是垂眸,眼尾意有所指的上揚,望著白宇軒。

  在白洛川眼裡的小白花,在白宇軒眼裡,就是劇毒食人花了。

  白宇軒眼看弟弟當真和這女人不清不楚,頓時對白老爺的態度更強硬了。

  「我說不娶就不娶,她和洛川拜的堂,對外迎親的也是洛川,要娶也是洛川娶的她。我是久病之人,不知道還能活多久。平白糟蹋好人家的姑娘,哪是衝喜,是怕我不死,給我增加罪孽業障的。」白宇軒語氣強硬,胸口不由憋得難受起來。

  「不興這麼咒自己的,是不是誰在你面前說了什麼?」白老婦人立刻心疼的抱緊孫子。

  白夫人斜眼連剜了真一好幾眼:「犯不著為這種喪門星生氣,你剛好些,若不是大夫說了衝喜,她這種人哪裡能有這樣的福氣嫁到咱們家?她那煙鬼舉人爹,欠咱們白家的債,遲早把她給賣了。這不是積德行善是什麼?是不是哪個不知好歹的賤人,在你面前說什麼了?看娘怎麼罰她,給你出氣。」

  白宇軒聽了這話,急出滿額頭的汗。他沒想到,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這婚事居然還是不能動搖半分。

  心慈的奶奶不同意,一家之主的父親不動搖,而母親的反應,卻和沈秀貞在他面前說得,一味苛責虐待的態度,完全相同。

  包括弟弟當眾對沈秀貞的示好,這一切仿佛一出寫好的劇碼,無可轉圜的一一上演。

  想到沈秀貞昨夜紅燭下說起的,所有人都是死後重複的無稽之談,每個人的表現,推衍的日後發展,仿佛真如她所言了。

  白宇軒臉色蒼白,牙關緊咬,說不出一個字。

  真一仿佛一個游離故事之外的女鬼,扮演著被欺虐的新婦,手指仿佛在擦眼淚,又仿佛透過指縫,半遮半掩的嘲笑。

  但這一切,所有的劇中人都沒有察覺到,只有白宇軒一人看到了,卻無法辦法說出來。

  「我做錯了什麼?你們讓二少爺出面,把我騙娶進門,我一心一意侍奉夫君,我做錯了什麼?」

  眾人原本見白宇軒閉口不言,事情就已塵埃落定。只當他不喜沈秀貞,白夫人更是哄孩子一般,一口一個喪門星罵著。

  沒想到,一直隱忍不語被謾駡的女人卻忽然說話了。

  「衝喜,衝喜……喪門星,好好好,我這喪門星,這就為你白家上下,衝這個喜!」

  沈秀貞淒厲的嗓音,說完這話,冷笑著,猛地衝出了屋子。

  「快,跟上去看看!」白老爺皺了眉,唇邊習慣性的笑意還在,越發顯得老謀深算,心機深沉。

  白洛川記憶裡,沈秀貞是個羞怯的,逆來順受的姑娘,沒想到她方才竟然突然爆發。

  他愣了一下,這才趕緊跟上去。

  白洛川追著喊著沈秀貞的名字,一直追到後院,見她頭也不回的往後院的井口衝去。

  「不好啦,少奶奶跳井了!」

  等第一波人趕來,只看到一道穿著新婦桃紅石榴裙衣裳的女子,決絕地跳入井內,白洛川極力伸手去抓,卻隻抓住她雲鬢上一枝紅花朱釵。

  白家上下,任是白老爺子都沒想到,新婦進門第二天,會是這個局面。

  白洛川失魂落魄,眼睛大睜怔然地望著前方,手裡緊緊攥著那一枝紅花朱釵。

  「快,快叫人打撈上來。」

  然而,從早到晚,這口井幾乎被抽乾了水,裡面也沒有找到跳井而亡的新嫁娘。

  夜色降臨,冷月高懸,投影水裡。

  整個白府上下都噤若寒蟬,不止是一個人目睹沈秀貞跳井,而這井裡挖得這樣深了,也沒有一絲可以藏人的地方。

  這事實在是太可怖了,越想越滲人。

  「把井填了!」白老爺冷靜極了,冒著寒意的聲音,淡淡地囑咐,「給沈家一筆封口費,就說這女人跑了。我白家既往不咎。叫他們嘴閉嚴實了。」

  白夫人也眼神悚然:「那宇軒那裡……他還不知道,我怕刺激到他。」

  白老爺瞥了一眼,端起茶盞吹了吹浮沫:「瞞著他,就說按他說的,人讓洛川收了。婚事取消。過段時間,再給他找個好的。」

  看到那水,白老爺不由想到那口井,雖然不是同一處水源,但他也一陣犯噁心。

  索性放下茶盞,眉頭緊鎖:「白家內部,把那幾個下人,打發到其他地方的莊子裡去。北邊商行運輸,缺些人手。」

  「不是說,那邊土匪多,運輸的生意暫且停了嗎?」白夫人剛插了一嘴,見到白老爺眼鏡後冷冷射來一眼,頓時神情僵硬,緊緊閉了嘴。

  「是,父親。」白洛川毫不意外,一點就透的應下了。

  「對外說少夫人侍候大少爺殷勤,半步不離,頗為賢良。過一段時間……發喪,說是憂思鬱結,偶感風寒,突發惡疾病逝。」

  沈秀貞,就這麼突如其來的消失在白家了。

  只當了一夜一晨的白家少奶奶。

  但是,白家很多人的心裡都明白,這個女人,從未離開。

  奇怪的是,自從沈秀貞死後,白家大少爺白宇軒的身體,當真一日日好起來了。

  三個月後,就能下床行走了。

  之後,白老爺子從外國請來一個洋大夫,用了一種新藥,過不半年,白宇軒就能和普通人一樣生活,漸漸也開始經手起白家的生意。

  白家舉家搬遷到上海,這老宅便只留了幾個老僕婆子看守著。

  「白家真是富貴大戶人家,這小地方真是屈就了,看樣子他們是不會再回來了。」

  「是啊是啊,真是可惜了。」

  「可惜什麼?」

  「白家兩個少爺都是俊秀風流的人物,若是白家還在這白橋鎮,我娘家那侄女生得一表人才,說不定能有這個福分呢。」

  「喲喲喲,白家什麼人,能看上你那窮酸娘家?」

  「怎麼不行了,做不了大奶奶,討個享福的姨娘也能當當吧。」

  「還姨娘呢,姨娘也輪不到咱們這小門小戶,也不怕你娘家嫂子把你這老貨打出來。」

  「怎麼輪不到了,咱們的大少奶奶,不也是個破落戶出身,聽說娘家窮得連他爹的小老婆都跟人跑了。可大少爺還不是愛得跟眼珠子似得,等閒不讓人見。」

  「嘿嘿。」閒聊的婆子冷笑一聲,壓低聲音,「咱們的少奶奶啊,不是活人。」

  「什麼意思?」

  「我跟你說這話,誰都不能說出去。看到東院那口填實的井了嗎?當年少奶奶進門第二天,大少爺和婆母磋磨得,連一口改口茶都不讓她敬。一口一句罵著,造孽喲……少奶奶好歹讀書人家出來的,一時想不開出門就跳了那口井……人到現在都沒打撈上來。老爺親口下令封的消息。要不然會搬走得這麼快?」

  聽見這話的女人兩股戰戰,雙眼無神,許久才哆嗦著說:「可是,大少爺的房間裡,真有個穿紅衣的少奶奶。我親眼看見了。少爺還對她說話。」

  兩人立時,面面相覷,臉色都煞白。

  ……

  白老爺舉家坐上去往上海的火車。

  白家的生意做得很大,連外國都有產業。在繁榮的上海,自然也有自己的白公館。

  搬去上海的事情,早有計劃。陸陸續續的產業、大件行李,就都先運過去了,如今舉家遷去,也算輕車簡行。

  白老爺的神情有些放鬆,但眉宇還是慣性的皺著一點,像是時刻思考著什麼深奧複雜的商場謀略。

  他想的是大兒子白宇軒,既然舉家搬走了,身邊除了絕對衷心的老夥計,剩下的僕從就另換了。

  那麼,有些事情也可以省省了。

  「當年沈家的婚書,政府那邊記錄消掉了吧。」

  身邊的管事低聲道:「是老爺,保證沒人知道大少爺有過少奶奶。」

  白老爺神情冷靜:「我倒不是擔心這個,既然這樣,發喪的事就算了。添那一副棺材,壞了風水就不好了。」

  「是。」

  長途車上,略嫌無聊,白老爺關心了一下兒子:「洛川在做什麼?」

  「二少爺在核對帳冊。這次大少爺和大奶奶留在後面,陪著老夫人慢行。事情都叫二少爺一人做了。」

  白老爺的嘴角多了一點笑意。兩個兒子裡,他顯然更偏好這個跟他一樣,留過洋,行事手段,都是由他一手教出來的小兒子。

  大兒子像他早逝的父親,話少冷靜,誰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麼。早些年一直臥病在床,有些個心思手腕眼界,就跟不上時代了。

  白老爺心裡,白家只需要一個當家作主的人就好,剩下來的,只要不惹事,跟著大方向走,他也不虧待哪一個。

  「到了上海,給那幾位正商名流發帖子時候,記得著重看一下,家裡有適齡小姐的。洛川年紀不小了。」

  管事應了下來,又低聲補充一句:「那大少爺呢?」

  白老爺稍稍皺了皺眉,很快鬆開,眉心也有些暗沉:「誰知道他犯得什麼病,一說親事,就拿那女人的事堵我。他不願意就算了。讓他母親自己愁去。」

  當初白家上下,都怕那事刺激了白宇軒,只說那姑娘收到白洛川院子了。對外卻還是以少奶奶身份粉飾太平。

  誰知裡外兩套謊言慢慢過了界,許多人都言之鑿鑿說起大少奶奶與少爺恩愛,說得有鼻子有眼,頗為詳實。外人都說白家是衝喜娶對人了,白宇軒的病才能「藥」到病除。

  白家自己人卻知道,根本就沒有那個女人。

  但謊言是他們放出去的,自然還要笑著應了,心裡自然感覺頗為不踏實。

  誰知,問題竟然是出在白宇軒那裡。

  他時常做些仿佛屋子裡還有一個人存在,卻小心隱藏的舉動。可若是白老爺厲聲問起了,他又矢口否認,態度坦蕩堅決。

  虛虛實實的,白老爺這種不信鬼神的人,見了這個兒子都有些心裡不平靜。

  否則,他這樣孝順的人,怎麼會一意孤行要老母親跟他一起背井離鄉,舉家搬到上海去?氣得老母親都不想看見他,隻同意大孫子陪著她,慢騰騰不情願的往上海來。

  實在是那宅子,一日日的,真的不能住人了。

  因為,白老爺自己親眼在白宇軒的門後,看到一角抽走的百褶石榴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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